“兰队,没有任何生命迹象,请指示。”
“跟金队长联系,让警力过来确认死者身份。”金队长是当地负责警力的总指挥。这些无辜丧命的人最终要有亲属认领。
“是。”
“收队。”
“是。”
在楼下兰思定站在别墅边点了一根烟,手上的血染红了白色的烟嘴。他闭上眼狠狠的咬了下牙,人心都是肉长的,见到这惨剧谁都逃不过悲伤的袭击。
老坦说:“兰队,回吧。”
根子说:“兰队,要不接下来的事你让弟兄们陪你去。”
孔二说:“兰队,咱都没怂,你让我们跟着吧,出了边界也好有个照应。”
兰思定只说:“这没你们什么事了,回军区,今天的事有我,谁都不准吃饱了撑的来什么主动承认错误。”
这场硬仗打完,还有一场更硬的仗在等着兰思定,他决定只身涉险,谁都别掺和。
开着车回到军区之内,兰思定让战士把谢强吊了起来,绳扣圈在他的脖子上,双手反剪用手铐铐着,他不得不踮着脚尖,免得被绳结勒死。
足足一天一夜没有水喝也没有饭吃,脚尖已经踮的出血,脖子也被粗糙的麻绳勒的皮开肉绽。
当兰思定开门进到房间之间,谢强的眼睛都已经充血到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兰思定在口袋里摸出一把水果刀,斜角度飞了上去,利落的割断了麻绳。
谢强如烂泥一般摔扑在地上,浑身上下除了嘴再没有能动的地方。
“你是谁?是不是指挥行动,叫兰队的人?”
“是。”兰思定拖过墙角的椅子,坐看伏地的谢强。
谢强突然哈哈大笑:“把我吊起来,就这点本事吗?你以为我会出卖我的兄弟?你一个区区当兵的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死,多的是人给我陪葬,赚够本了,还是你觉得你能抓到我大哥?我奉劝你别痴心妄想,还是乖乖的当你大头兵吧,领着一点公粮塞牙缝都不够这么卖命,看来是当国家狗当习惯了。”
兰思定任由谢强叫嚣,因为只有心怀恐惧的人才会说这么多的废话,他现在害怕是对的,越害怕折磨起来才越有意思。
兰思定无声无息着,倏然拔出腰间的手枪毫无预警的对着谢强的手背开了一枪,轰一声,准确的在将他的手轰出一个血窟窿。
惨叫冲天。
兰思定在军区开枪,却没有一个人进来看情况,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恨不得这帮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去死。
兰思定踢了一脚谢强:“我的弟兄们身上哪挨了枪子,我就在你身上同样的地方开个洞。”
“有本事就杀了我!”谢强大吼。
兰思定对着他的腿又开了一枪当做回答,杀他……可不是便宜他了吗?怎么可能。
凄凄惨惨戚戚,血流涓涓,那声音叫人毛骨悚然,不过两枪谢强已经熬不住,他声音嘶哑的说道:“你想要什么?”
兰思定冷笑一声:“你煽动暴动,屠杀老百姓,身上背的人命估计你自己都数不清。把你千刀万剐都填不够你造下的孽,你说你能给我什么?”
“我有情报,你听我说,我有你想要的情报。”
兰思定失望的摇头:“带你回来我没打算要审问你,带你回来只是想教会你想死两个字怎么写。”
“你想私自监禁我?”
“我已经在私自监禁了。”
谢强感到害怕,什么样的人能够在军区之中滥用私刑而不受管控。
“我不管你身后有谁在支持,我也不想听你的任何废话,好好享受吧。”兰思定敲碎了谢强的下颚,让他张着嘴流着口水,不论威胁还是妥协的话都说不出来。
死了这么多人以后,他已经完全不想再遵守任何所谓上头的命令,周旋是适合官场不适应战场,他有他的方式,他现在也只用他的方式。
守在门边的战士看见兰思定打开门,立正站好:“兰队好。”
兰思定说:“找军医看他的伤,不要问他任何事。”对待谢强这种心理变态心理折磨比生理折磨让他还要痛苦。
这事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兰思定得偷渡出境,去端老饕的老巢,他要前去的国家没有外交赦免,所以他只能自己去,带谁就是害谁。
夜晚降临,这一天大家都过的错综复杂,长时间的战斗可以说结束了,消失很久的平静再次出现,日子好像还是照旧,不过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艰难还在后面。
兰思定要做什么他们明白的很,想帮忙却伸不上手,因为这么大的摊子兰思定不让人沾,他决定一个人背着,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星盘如阡陌了分割了黑色的天空。
兰思定抽着烟,脸上胡渣落遢,他身穿军装席地而坐靠着吉普车,驻扎在当地军区之内已经有半年之久,这半年来也早已经和里面的人混的熟络,甚至有过命的交情。
脚边一堆烟蒂,过往的人稀稀落落却没一个上来叫他掐烟头的,知道他心里揣着事,也知道他接下来要干见惊天动地的大事。
兰思定砸吧完半盒烟后抽出放在口袋里的一张塑过封的照片,照片的边角都发了卷,照片上的人是他的未婚妻,白艾。
半年前他们的婚纱照还没有来得及照,他就走了,恋爱的时候他们也从来没有一起照过相,他不能和她联系,这张照片还是小德从监视镜头下截下来打印成像了然后寄给他。
白艾素净的脸庞是他冰冷心口的一点暖,这一次他孤注一掷,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再见她。
兰思定看着照片出神,没注意有人贴着车走到了他身边。
老坦半夜睡不着跑出来溜达,想活动活动发酸的筋骨,膀子刚甩了一圈,就看见兰思定坐在不远的地方,他于是跑了过去说:“兰队,睡不着?”
兰思定抬头起见来人是老坦,收起照片把放在脚边的烟丢过去:“好不容易有闲工夫不去休息跑我这来干什么?”
老坦顺势坐在兰思定的身边苦笑一声:“我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