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没完！你个臭白痴，大甩蛋！”卫无衣嘴里开始飚脏话，跟书房文雅的环境格格不入。
而苏唤仅仅是为了激怒卫无衣，把阿光最不好的一面暴露在小雪面前——这样的人，小雪是智商为零了才会喜欢。
卫无衣甚至都要出手去打他。
“助手。”坐着的戈如雪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仇家，但她舍不得这样宝贵的时间被两个白痴这样浪费。
她严厉的出声起了效果。卫无衣控制了自己的怒气，但是眼神中还是透露着诸多不满。
“坐下。”戈如雪又是厉声说。
卫无衣看了她一眼，不愿意忤逆她的意思，于是极不情愿地坐下了。
“道歉。”她又说了一句二字真言。
“为什么，凭什么！”虽然声音比刚才弱了很多，卫无衣还在不服气地据理力争。
此刻对面苏唤若有似无的笑容在他的眼里是那么刺眼，似乎每一下都在讽刺他。
戈如雪顿了一顿，淡淡地说：“不是说你。”
“嘎？”
“嘎？”
两个人同时愣住，角色对调似乎是双方都没有预料到的。
“师哥，你欺负卫无衣智商低，你需要道歉。智商有高低，是人与生俱来的。与他自己无关。”戈如雪说着这些话，与其说是在解释为什么苏唤需要道歉，不如说又把卫无衣给伤害了一遍。
但是两个当事人已经没空去扣她话里的字眼了。
在苏唤看来，他刚刚那一句“智商低”小雪是真切地听到了，并且极为不喜。不然也不可能厉声要求他道歉，不讲一点情面。
而卫无衣，也没有想到这戈老师也有通人性的一面。他又止不住地得意起来。
“他确实是智商低，我没有欺负他的意思。可笑的是，智商低就算了，还不勤勉，这就是错了。小雪，他不配做你的朋友。”苏唤有些认真地说。
戈如雪皱了皱眉，没有想到苏唤嘴里说出的话不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众生都有自己的活着的方式。虽然作为卫无衣的家教老师，他的懒惰会给她的工作带来阻碍，但是人的天性并非轻易能够改变，自己只帮助他把这些缺点给补足，而师哥却一味地责怪他。
卫无衣决定不说话，他相信戈如雪一定不会认同苏唤话语中对他的“欺负”。
果不其然，戈如雪冷冷地说道：“人人平等，虽然我也是最近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朋友，但是我也从来没有觉得谁配不配做我的朋友。单从智商来看，叶西不如我，就算是师哥你，也差了我一些。可是我认为我们是朋友，与智商无关。若说不够勤勉，叶西算是一例，但是我还是和她做了朋友，并且她会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所以，如果你不想再和我做朋友，那你尽管说配不配的问题。”
她冷若冰霜的脸颊吓到了苏唤。其实他只是一时逞口舌之快，只想着激怒为无衣叫他出糗，没有想到小雪会帮着他把矛头对向自己。他很不悦，但是如果说不做朋友这种话，语气又明显重了。
他带着极不开心的心情言不由衷地说了句：“对不起。”
卫无衣捡了个便宜，当然乐得装大方，急忙说了句：“哎呀没事，我才不会小肚鸡肠把这个都放心上呢！不就是智商低吗？戈老师都不在意呢！”
言语中却还是带着挑衅。
苏唤这次学乖了，没有再说话。
戈如雪又对着卫无衣说：“虽然刚才是师哥不对，但是你作为一个书香世家的孩子，嘴里冒出这么多脏话，不合礼仪规矩。我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秦阿姨，由她来处理。”
他急忙苦叫：“啊不要啊！我老妈会揍死我的。”
戈如雪却没有再理。
对于同样一件事，因为不同的人而有了不同的态度。苏唤心里阵阵难受，觉得在卫无衣的地盘一秒钟都待不下去。随便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便拿着东西要走。
“师哥，等五点和我一起走。”戈如雪已经习惯了命令式，所以对自己刚才的“义正言辞”对师哥带来的伤害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她觉得自己的一切决定都是无比正确。
苏唤淡淡看了她一眼，一言未发。甚至也未顿住自己的脚步，仍然出了书房，向门外走去。
戈如雪一下子就沉默了。低着头的她让人感觉不到她是怎样的情绪，但是卫无衣却从她这个姿势中读出了落寞与淡淡的哀伤。
下一秒，她头抬了起来，盯着刚刚苏唤消失的方向。她站起身。
卫无衣可不想就这么放她走，被那个臭师哥知道了一定会得意地鄙视自己。
“老师，今天时间还没够哦！”他指指手表，以一种拙劣的手段将她留下。
戈如雪有些挣扎，此刻所谓的原则和师哥时间好像又起了冲突。这么些天来，她充分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诸事不顺，抑或者，其实是自己开始对这些事情开始在意，才显得如此麻烦。
黑眸盯着卫无衣，深邃的眼神好像想要读懂他的想法以及他此刻阻挠她离去的原因。卫无衣还是一副天真又无辜的样子，并没有在戈如雪的注视下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下次再补。”她淡淡说了一句，慌忙着收拾着手上的资料。
卫无衣皱眉，看来自己的魅力还是没有大到可以留下她，他很不满，也有些生气。但是戈老师这种说一不二的性格他要是敢去反驳，就是自找苦吃。
“哼，一边说原则一边自己又犯规。”他小声嘟囔着，就要说给某人听听，看她心里是否好过。
戈如雪没有理会他，只觉得师哥就这么走了是师哥的不对，可是心里有个小人告诉她，这也是她的不对。这么想着，她拔腿便走出了书房，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去找师哥。
苏唤只是一时冲动，下了楼他便有些后悔。他不该跟小雪计较的，还这样逼她做出选择。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小雪不会下来追他的，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倚靠在门口的柱子上，他也变得矫情起来。两个人一起过来，现在要一个人走，这是什么感觉？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心上，感觉有些难过。
“师哥，等我！”戈如雪的声音如曙光照亮了他心里的路。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