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唤正在小吃店等着。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以前三年中的很多天的复制。
他、小雪、叶西。总是这样三人相处的模式。
什么时候能变成两人模式呢?他有些出神地想着,竟没有发现叶西已经在他面前晃了两下。
“师哥。”叶西低低叫了一声,有些不忍心打搅他。师哥这个时候真好看。
“呃,来啦!诶?小雪呢?”苏唤朝她身后看了几眼,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叶西把包放在桌子一角,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苏唤还是听到了,有几分诧异。
“是出什么事情了么?”他眼角突然变得细了起来,语气也有些紧张。
“苏师哥,你就这么喜欢小雪?”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便质问起来。
“怎么了?”苏唤这才肯定真的很不对劲,否则叶西怎么以这个作为开场白,莫非,她得到了什么确切的消息?
叶西看了他几眼,这才接着说:“小雪是个恋爱白痴,她什么都不懂的!你要是非要喜欢她,那你不辛苦死了?要不,你换个对象,趁着还年轻,先谈几年恋爱,再……”
“行了!我早知道她对恋爱不在行。这个理由不足以劝说我退缩。我说,你不是最支持师哥的吗?怎么今天,你突然劝我放弃了?”
叶西有些讪讪的,难道要自己跟他说,是因为自己有非分之想?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又加紧想想措辞。
见她不说话,苏唤拿起了菜单写了起来。
“好了,我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别饿着肚子。”苏唤虽然心急,不过看人家小姑娘成天忙着打听自己事情的消息,还是先把人给安抚好比较重要。
叶西咬咬唇,微微点了点头。
平时聒噪的叶西此时尽是沉默,眼神里也好似有什么在闪动。苏唤有些担心,但是他更害怕叶西会带来不好的消息。因此,两人都没有开口。
菜上来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边吃边聊,绝口不提刚才那个话题。这样没有营养的一餐让两个人都是索然无味。好不容易匆匆吃完,叶西一刻都不想停留,怕自己露出端倪。
“师哥我先回去了。”她瞥了苏唤一眼,抬脚边走。
“等等!”苏唤拉住了她的胳膊,她突然有种触电的感觉。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臂。
苏唤没有察觉到她这个细微的变化,只是想继续吃饭之前未竟的话题。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是不是小雪说了什么?”苏唤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问。
叶西的嘴一翕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她在犹豫,也在思考——是否说出来了之后,师哥会有别的想法呢?如果师哥探听到了小雪的想法,是不是会受到伤害呢。她鼻子都开始抽了,还是不想说出来。
“叶西,有话就说。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扭扭捏捏的样子了?”苏唤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还略略带着不爽。
见苏唤是这种态度,她感觉自己被刺伤了。这三年来,苏唤都不曾这么对她,现在却是为了小雪。她心里的酸味开始蔓延,不知不觉,眼泪便“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诶!你怎么了!”苏唤大惊失色,从未料到叶西也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急忙掏出纸巾擦掉她的眼泪,却一直都止不住她轻轻的抽泣。
“刚刚是师哥不好,有些心急了。你别哭了好不好!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真的!”苏唤恨不得自己之前从未说过重话。
过了一阵子,叶西才渐渐停止抽泣。看着一旁心急地上蹿下跳的师哥,不禁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唤拍了拍师妹的脑袋,这才“转危为安”。
叶西刚刚哭了一场,似乎解开了什么结,认真地看着苏唤说:“师哥,有件事我说出来你可不能怪我。”
苏唤拍拍胸脯:“放心,师哥永远都不会对你凶了!”
“我把你喜欢小雪的事情告诉小雪本人了。”她微微有些紧张,紧紧盯着苏唤。
“呃……”他沉吟了一下,嘴唇微张,若有所思地看了叶西一眼——那眼神,跟戈如雪竟是那么类似。
但是她没有说话,这种时候先开口,万一影响了师哥的情绪,是不是对自己也不利?
“小雪是什么反应?”他的眼底有些了然,心下也隐隐有了答案。不过没有听到叶西亲口说出来,他宁愿相信那是自己的错觉。
“她什么都没说。”
“嗯?”苏唤有些怀疑。小雪根本不是那种有话还会留到第二天的人。他看向叶西微微有些皱着的眉头,眼神却没有闪躲——那么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什么都没说……”他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那没事啦,我送你回去吧。走!”
见他是这样的反应,叶西心里暗暗吃惊,但是面上又没有露出来。刚刚她撒了谎,费了好大的劲才没有让师哥看出来。她隐隐有些不安,其实不想隐瞒真相,可是又怕师哥会受伤。说到底,是自己有了不良的想法吧。她默默低垂着头,跟在一旁,听着苏唤说些研究生的趣事,不时点头附和两声。
苏唤似乎对叶西今晚的沉默没有多加留意,继续说着。从专业知识聊到最近结识的新朋友以及这个专业里男多女少,方教授带的几个研究生只有一个女的云云。
不多时,已经到了接近女生宿舍大门的拐角处。苏唤站定,面对着叶西,笑着说:“以后有什么消息要及时通知师哥哦!大餐是免不了的!”
“那如果是不太好的消息呢?”她出言试探。
苏唤顿了一顿,才又恢复了笑容:“我都活了二十几年了,怎么会为一个坏消息寻死觅活呢?再说,请你对师哥有点信心好不好?小雪肯定是喜欢师哥的嘛,要不然我在她眼里怎么这样特别呢!”
看着他飞扬的眼神,叶西心里有什么要破茧而出,终于在此刻有些按捺不住。
“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却没有别人呢?”她说得哀伤。
苏唤却未有所察觉:“因为你师哥专情嘛!”
“如果说,我也喜欢你呢?”她用尽毕生最大的力气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