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她眼神闪烁地盯着正在行为不轨的大男孩。
男孩故作正经:“能有什么呀!我在亲你,亲你,ok?”
“卫无衣,我今天来,不是让你亲我的。”她说。
卫无衣觉得有些好笑,这天底下有那个女孩子会承认过来找男朋友是为了取悦他呢?不过他偷袭成功,已经很兴奋了。
“我可不管。快十二点了,出来吃饺子!乖!”他轻拍了小雪的头,又粗暴地拽着她的胳膊来到了饭厅。
温馨的灯光照亮了餐桌,让极普通的一餐都显得那么诱人。小雪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从家里慌乱地跑出来,走了很久才到了卫无衣家,一直都饱受饥饿的肚皮这下子总算是有了依靠。
她微微笑了一下,不客气地坐下。就算要说什么,也不能委屈自己的肚子。她暗暗地想,也许今天自己会不仁不义到底。
戈如雪直接把整碟醋都倒进了盘子里,酸酸的很好吃。卫无衣有些瞠目结舌——小雪是他见过最能吃醋的人!
他无意识中竟然在模仿她,倒了一些醋之后才恍然大悟,偷偷咬了一口,竟不能下咽。
“这,是人吃的吗?”卫无衣咂了两下嘴,急忙去厨房盛了一碗饺子汤,随便吹吹就喝了几口。
看卫无衣这样,她心里有了说辞。待吃完,她抹抹嘴,也不等卫无衣把东西全都收拾好就开始说话。
“你看,我们俩真的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连吃饭这件事情上都大相径庭。”她微笑着开口。
卫无衣表示不赞同:“但是我们都喜欢吃饺子,难道不是吗?”
“记得以前看过很多故事,男女主角都是因为性格不合而分开。这些看起来细微的点其实都给我们的生活蕴藏了无限的危机。”她接着说,眼神直视。
卫无衣大笑:“你这么倒霉?看的都是悲剧啊!”
他没有抓住她给出的重点,叫她有些郁闷。但是如果太过直白,显然她又要被扫地出门了。可是如果再像这样拉家常似的隐晦,估计这孩子还是一根筋看不到重点。
“那你觉得我们俩合适吗?”她凑近他,认真地问道。
见她表情严肃,他也情不自禁收起了笑容,认真考虑她的话。其实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感情从来只要两个人相处愉快就ok的。她这么问,难道是想进一步?
卫无衣不禁有些遐想,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家又都不是三岁小孩。自己有点不轨之心也是难免的。而小雪也二十几岁的人了,有点什么想法不也是正常吗?
卫无衣毕竟缺乏感情经验,这么想着都觉得自己有些猥琐了。但是戈如雪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过,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向他“献身”的意思。他额头渗出了些细汗,暗自感慨自己没有把想法给说出来,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故作正经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说:“我觉得我们很合适。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砖。你现在大我四岁……”
“五岁。”她纠正。过了这个年,她就二十五岁了。她原本以为的正常时间参加高考上大学,其实记忆中已经漏掉了一整年。
“五岁啊……”他重复了一遍,然后继续笑着说,“那我差不多可以抱两块砖了。”
她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盯着他。她怎么会以为自己把他当作弟弟呢?除了年龄和当年的如风一致,其他没有一处是像的。如风的冷静,如风的博学多才,他是半分都没有。甚至如风薄弱的数学到了他这里,立刻就变成了他的强项。
她突然想到了“物极必反”这四个字。这其实与眼前的景象毫不相关,却也在隐藏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会不会其实,我原本就算不上喜欢他呢?”她暗暗思忖,神游天外。
卫无衣仍在侃侃而谈,似乎没有注意到戈如雪的失神。还以为她在认真倾听自己。
戈如雪心里越来越乱,在混乱中似乎还保持着一份明朗。她就把那丝明朗当作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再也不放开。
“我其实有话对你说。”等他说了半天,她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侃大山的进程。
“我还没有说尽兴呢!今天才发现我这么能胡扯!”他依旧兴奋,却在接触到小雪的眼神之后瞬间冷静下来。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隐隐有种揪心的感觉。
“好吧,你说。但是,不要伤害我哦!”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
戈如雪突然就不好意思再把话说出口。他说,不要伤害他,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伤害他。
她嘴唇抽动了两下,微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不要说了,好不好。”卫无衣声音低了下来。
一直以来,他都有一种不平等的错觉。好不容易得到了小雪真正的认可,如果这种时刻有什么变数的话,那又如何是好?
仿佛是读懂了他的意思,戈如雪垂下了手。为了自己今晚的着落,还是不说吧。她不善于说谎,此刻没有什么可以圆过去的,只好闭嘴不谈。
“咻——嘭!”窗外开始了此起彼伏的爆竹声。
爆竹声中一岁除。两个人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度过了这艰难的几分钟。默默对视。
直到声音渐渐沉寂,周围的空气格外宁静起来。客厅里的落地空调静静运行着,偶尔能听到吹风的声音。
“秦阿姨他们怎么不在?”戈如雪终于问了今晚第一个该问的问题。
卫无衣略有落寞:“他们都出差去了。大概正月初五左右才会回来吧。”
顿了一会儿,他才抬头冲着她勉强地笑:“谢谢你陪我度过了我的十九岁。”
十九岁。还太年轻啊。以前还是呆子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年龄会是横亘在爱情之间的严重问题。不管叶西是如何劝她,也不管师哥是如何威胁她。她似乎都不为所动。原来一切,都要靠时间带着自己去领悟。
“小雪。”他好听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有些话,也许我不得不说。”
戈如雪看着他一翕一合的嘴唇,像是能读懂他的唇语。
“我对你的感情……我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但是,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乐。我也很感谢你把我变得比以前好多了……所以,我想和你继续下去……你不要拒绝我……”
时空静止在这一秒。戈如雪已经无法把任何话藏着掖着了,有什么事情,今天看来都必须要有了个交待。
“我们分手吧。”她粉红的嘴唇里说出一句让世界结冰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