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个去！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卫无衣对着刚刚发下来的可以以“堆”来计算的试卷大吼了一声。这些都是老师的“狗腿们”带来的慰问品。
周围的同学一样是怨声载道，卫无衣却想着，如果他不把这些东西解决完，还怎么上戈老师的课？晚上一个小时，到底也是可以涂满整张试卷的。
“诶！光哥！把英语试卷带给你的家教老师做完了给我们抄如何？”旁边的“李大胖”提了个主意。
“光哥”是无衣的别称，无衣，不就是没穿衣服吗？没穿衣服自然是光着咯。
当然，家教老师这件事是在戈如雪到他家来之前他通过各种渠道给大肆宣传了一番，目的是晒出自己父母的惨无人道。当时是惹来一番嘲笑——到了这种时候英语还只能考60几分的，在他们班只能排倒数。“李大胖”当然很讲义气，永远会在最后给他垫个底咯。
卫无衣犹豫了下，因为他知道，戈如雪不可能会同意这样做。说不定还会对他冷嘲热讽一番。
“小气什么！物尽其用而已！”李大胖见他犹豫，当然是要讨伐一下他这个不讲义气的哥们的。
卫无衣瞪了他一眼，扯了个谎：“她现在一周才来一次。你不知道，她特别拽，周一到周日爱哪天来就哪天来。我可不好说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这些东西。再说，万一代价是我再多做几张卷子，那不是很不划算嘛！”
李大胖很失落，看来唯一的希望也泡汤了。班里那些映古历史很棒的同学，才不会给他们这些差生借鉴呢。一个一个都小气地很！
卫无衣也不好太过伤大胖的心，于是说：“我带回去看看吧，有不会的题能问问也行的嘛。”
学习的生涯应该照旧进行，可是卫无衣的心境起了一些变化。所以一整天都支撑着自己好好听课，至少也装个样子不直接打老师的脸。一天七八节课下来，竟有四五个老师都觉得惊讶——这孩子莫不是吃错了药了？
最后一节自习课，班主任许老师终于忍不住来教室叫了他。
“Shit！”卫无衣暗骂了一句，肯定是自己历史课上打了个盹，就被好事的历史老师给告状了。
他垂头丧气地跟在许老师的后面。以身高来看，他比许老师还要高个几公分，不过此刻他就像只斗败的公鸡，气势上就矮了一截。
奇怪的是，许老师没有把他直接带到办公室，而是来了——小憩亭。
什么情况！
“卫无衣，你知道我找你来什么事吗？”许老师问道。
是不是天下所有老师的开场白都是这样？学生要是那么有眼色就不是被老师找了。
卫无衣眼睛咕噜转了一下，决定推卸责任。
“啊，不太清楚……”他有些惊疑不定，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许老师看。
“历史老师今天来找我。”他顿了顿。
卫无衣噎了一口口水。脸皮已经够厚了，却还是害怕再听到不好的话。
“说你今天表现不错，听得很认真。”许老师的声音微微上扬。见卫无衣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许老师决定再夸下他，“今天已经有三四个老师都跑来跟我说了。看来你这孩子终于是懂事了。不过之前落下的太多，要是有不懂的，什么时候老师有空就给你补补。”
卫无衣受宠若惊，急忙答应下来。一时之间，竟有些沾沾自喜，连带看李大胖，都对他起了点“鄙视”的意思。
戈如雪还是照常到来。今天的她态度似乎比以前稍微多了一分热情。卫无衣当然会觉得不对劲。
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果然，戈如雪掏出了更多的试卷。
“同步复习的同时，我们开始做真题。只要把题库答完，高考是没有任何难度的。”戈如雪说的部分也是事实。高考英语全国卷里有相当一部分试题都是在题库中抽取的。戈如雪靠着学校几个教授的缘故有幸拿到了题库大部分真题。她想要对卫无衣好一点——那第一件事，就是帮助他提高成绩。
“我们家庭作业很多诶。”卫无衣拿出了一叠试卷——其实这是一周的量，不过他想要偷些懒，让戈如雪能减少上课时间罢了。
戈如雪接过来看了看，无非就是各类报纸，各个学校的老师出题投稿的东西。考试是不会出现这些题目的。更何况每张试卷有一半的题目几乎是重复的，在她看来，至少会浪费一半的时间。
“你完成我布置的，我帮你完成这些。”戈如雪非常爽快地说。
卫无衣当然不知道戈如雪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戈如雪既然如此傻缺地答应了，他自然是乐得开心。
当他把本来顺溜的头发都揉成稻草的时候，才发现，戈老师的速度是他的十倍——他才做了半张，正确率还不知道有多少，而戈如雪已经在奋斗第六张了。
她做题的速度极快，看一眼题目，就选出了答案。比抄的还要快！
“别愣了，等我做完你还没完成，后果自负。”戈如雪头也没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自然是出言威胁比好言相劝有用的多。
过了一会儿，卫无衣完成地差不多了，这才敢开口说话，主要也是今天过得比较得意。有点迫不及待想跟老师分享。
“戈老师，其实我今天很开心啦。”他开始转笔。
“开心。有人拥抱你，有人喜欢你，还是你喜欢别人。”这些都是叶西告诉她的人会开心的几大原因。
“呃……”他有点发愣，因为戈老师的逻辑思维真的异于常人。正确问题不应该是，“你为什么开心”吗？
“都不是啦……”他突然觉得是不是不该把话继续说下去。
不过他沉默了几秒钟，戈老师都没再开口，他都有些忍不住了，只好又说：“是我今天被老师表扬了啦！”
戈如雪终于抬起头，是叶西说的，有异性跟你分享“开心”的时候要学会倾听。
见她好像开始注意他，他便起劲了，开始滔滔不绝：“事情是这样的，我呢，以前是比较爱在课堂睡觉的。不过今天我几乎都没有怎么睡。那我们许老师——就是老班啦，他就夸我啦。说我终于懂事了。哈哈！他应该觉得我是好学生了哦？”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眉毛上扬着，似乎在等待她的出言夸赞。
她说：“上课不睡觉，也要开心吗？”她似乎抓错了重点，就把自己绕了进去，没有再理会卫无衣的任何感想。
卫无衣真的觉得被她打败了，她一定是火星来的。不然怎么会不懂地球人的语言呢！
“唉，反正我不管了，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咕咕死大了。”他握了握拳头，试着把自己催眠成一个学霸。
“什么是‘咕咕死大’？”戈如雪听到这个词，终于从沉思中惊醒了。
“哎呀笨捏，这都不懂还敢说自己是英语老师！”卫无衣一边嘲笑她一边在纸上写下“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
愚不可及。戈如雪心想。英语一定会毁在他这一代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