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蜜意此话当真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
江河入海奔,万物为谁春
明月照不尽离别人
君可见刺绣又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夏雨秋风,有人为你等
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
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
浓浓的优雅和忧郁始终贯穿全曲,偏又有一丝出尘神韵,仙音袅袅,清越幽远,使人魂散神消,各方名妓摇头苦笑,这还用得着比么?
琴音悠然而止,但闻天下名流志士的那一方场中,几个嘹亮的声音激动地高呼“好!好!好!”,周围方才如梦初醒,喝彩不断,掌声雷动响彻天地。
“啊!那那那……那是天云公主!”武林人士中,却有许多是见过云狂的,此时画舫已经慢慢飘到了中心位置,不再是远远的那般模糊,云狂今日未带面纱,顿时让不少曾经在各种场合见过她的人认了出来。
“真的!真的是天云公主!”此声一出,紧接着便又是一阵下巴掉地眼珠子凸出的惊呼声。
“云姬姑娘是天云公主?哦,我的老天啊!”
墨水园里哗然成了一片,那些刚刚还在争执谁是天下第一美人的人们纷纷瞪眼无语,澹台伊梦几人尤甚,哭笑不得指着澹台沁道:“沁哥哥,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存心吓唬我们呢?”
澹台沁耸肩道:“嘿嘿,这怎么能叫我吓唬你们呢,明明是她嘛!”时隔两年他已然对心中的那个“绝色少年”释怀,虽然记忆中的那个影子永远也无法抹去,可是感情上毕竟交集不多,只是将那个画面当成一个永恒的美好保存住罢了。
看了看矗立船尾,唇角微扬的柳刃,澹台沁长长舒出一口气,也是轻松一笑,阿刃,你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呢,真好。
万千目光凝集处,云狂长袖一摆,款款站起,犀利的眼睛逼视着岸上那个银衣少年,朗声道:“柳云狂在此,龙洲大陆是不是无人,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向银衣一直未曾说话,正视着云狂,神色古怪,良久方才冷冷地道:“你的风采女子之中的确无人能及,当我的妻子倒也不错。”
众人一愣,不由怒不可遏。
天云公主身为龙洲大陆天下的公主,已经嫁了人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这么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叶少秋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差了不少,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想和他抢人?
淡淡站起,叶少秋手臂轻揽云狂,冷瞪回去:“请凤舞的这位公子自重些,狂儿已是我的妻子,容不得你侮辱!”
“什么侮辱不侮辱的,有实力的男人才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是你的妻子又如何?你不过是个驸马,休了便是!”向银衣继续冷冷说道。
“你说什么?”喝声冷如冰渣,叶少秋的目光难得凌厉起来,白袖下的拳头渐渐握紧,一股可怕的压迫感从他身上蓦地散开,惹得少许靠近湖面的人通通打了个寒战。
没有一个男人听到这种话还能心平气和的,在他心中,两人的感情是那样的圣洁美好,向银衣竟敢说出这等话来,这小子找死吗?
这一喝,令向银衣的内心再次一颤,震惊于对方的功力之高。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龙洲大陆盛产怪物?一个年纪轻轻的柳云狂不够,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
叶少秋自步入原竹境界之后,容貌显得愈发年轻,连白皙的皮肤上都泛起了一层宝象牙般的光泽,看上去就像是刚刚才满二十岁。此时,那双明亮的眼睛微微一眯,一股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凛凛的邪气,只看得周围的少女一阵脸红心跳。
怪不得人家可以抱得美人归,这天云驸马也是一名极品美男子啊!
“少秋哥哥,别急别急嘛,你我二人情比金坚,秋鸣城大婚,天下皆知。云狂的眼睛又没有被鸟儿啄了,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好的少秋哥哥不爱,跑到凤舞大陆那种穷乡僻壤去,我龙洲大好河山哪点比不上那种盛产无能鼠辈的地方?”云狂眉毛一挑,嘻嘻笑道,语气那是相当的平和可亲,可话中却是刀枪晃晃。
向银衣一听,原本就冷厉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了。
“你骂我是无能鼠辈?你凭什么?”他俏挺的双眉瞬间倒竖,跺脚怒道。
“凭什么?就凭你一向倚仗的武功如何?”充满霸气地一挥手,一身华美的彩裳迎风而动,云狂身如鸿雁,临空飞去,犹如惊鸿仙子,落定墨水园正中的擂台上,衣袖一拂,傲然挥手轻浅笑道:“向公子,请吧。武林大会即将开始,我二人实已超出了白竹范畴,参加这个大会没什么意义,便虚晃两招打个头阵助助兴好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简单干脆,毫无复杂的步法,像是就那么一迈步便走了出去,可身姿却偏偏那样优美优雅,简直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各路武林英雄一愣,顿时激动地纷纷梗着脖子高声叫好!
这可比刚刚向银衣的从天而降还要漂亮啊!
少女仗剑,亭亭玉立,霓裳羽衣,灵雾缭绕,全身真气流转,半句近乎也不想套,云狂很清楚,对向银衣这种心高气傲的人,只有比他更狂,比他更傲才行,也唯有武力才能使之乖乖低头。
“向银衣?敢不敢与我打个赌,三招之内我便能胜你,若是你赢了,龙洲第一自然是你的,但若是我赢了,你便必须应承我一个条件。”
扬眉一笑,挑衅的目光射出,狂放之气直教周围人群心绪激荡。
向银衣气得脸都绿了,眼睛里的怒火熊熊燃烧,几乎化成了实质。
她说什么!三招胜他?
他手持斩月长刀,实力远胜普通的天竹高手,连奶奶也未必敢说能够三招胜他,她竟然也敢狮子开大口!真要是输在三招之内,他以后也不用混了吧!
“见鬼的一个条件,你若是能够三招胜我,从今往后我向银衣给你做牛做马!”咬牙怒喝,银衣少年紧接着云狂之后犹如一阵旋风般上了擂台,长刀一转,灵雾环伺周身,也是码力全开,全无留手。经过数月努力,他的功力更提升了一筹,斩月刀的控制也得心应手了许多。
针锋相对,气氛紧绷,立下誓约后这场比试的份量明显加重不少,两方各自毫不相让,这龙洲凤舞的顶尖高手,一上来便掀起了一股令人兴奋的狂潮。
向银衣全然不给云狂半点儿面子,眸子里的犀利之色愈发浓重,抢在云狂前面一挥长刀便向云狂吐出一道天竹灵气。
他暗暗想着,你就是再厉害,也得抵挡一下我的招式吧,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只要我一直进攻让你找不到档儿回击,那你也只有乖乖认输一途。
悠然的天竹灵气飘忽而来,云狂却仍似非常悠闲,眼里浮起一层戏谑,手腕一转,美丽的白色灵雾已被轻描淡写化开去。
向银衣眸光一沉,却对云狂能够化解他的攻势并不意外,其实他刚刚已经听出来了,云狂的功力的确在他之上,但若说三招胜他,这个侮辱便实在太大了!我好歹也是个天竹高手啊!你以为天竹都是柿子不成,你说捏就能捏的?
刀锋一转,第二刀紧接着攻上,凝聚的白色雾气浓重几分,云狂脸色一变,抬手急急慌慌画了一个圈圈,好像非常不容易地才将这道灵气打得消散,那惟妙惟肖的焦急之情,苍白的脸色,仿佛都在诉说着自己的后继不足。
见此情景,向银衣心中顿时大喜,甚是得意。
柳云狂再怎么厉害还不是个人么?而且是个比他还要小上一两岁的人,一个失手被他占得先机,也不过如此罢了!
他只见过江上那个霸气十足的柳云狂,却从未见识过那个奸诈阴险的柳云狂,这个单纯的傻孩子半点也没有想到眼前的人最大的恶趣味就是扮猪吃老虎,于是,可怜的向银衣理所当然洋洋得意地落入了云狂的陷阱。
“柳云狂!你输了!”
一声厉喝,电光火石之间,向银衣的长刀再次挥出,此番却是凝聚了全身的功力,整个身体犹如闪电,真刀真枪劈了上去!
“嘿嘿,是吗?我看未必啊……”
清越浅笑,云狂眉宇间淡淡的轻蔑闪烁,目光陡然凝集,明亮得好似两个太阳,蓦地便爆发出了相当耀眼的光芒,手中沧浪剑迎空一挡,与当日在沧江之上的场面几乎重叠了起来!
看到了那对精芒闪闪的眼睛,向银衣脑子里轰然一响,回想起数月以前的江上交锋,立刻察觉了事情不妙。
全身的气势被牢牢紧压,所有的内劲和天竹灵气犹如石沉大海,仿佛一丝也不听自己的使唤了,周身灵雾倏地破除,露出一张惊骇到极点的脸孔,向银衣只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身为天竹高手引以为傲的天竹灵气源源不绝向着云狂涌了过去,她身上就好像有一个无底洞,不住将自己身上的天竹灵气给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