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白逸凝视着我回道,“先前我来时,我不知如何面对你,所以隐藏在暗处,哪知,正好见到五皇兄来找你,听到他对你说的那番话,我的心几乎痛碎。五皇兄进轩揽居前,他挥退了监视的仆婢,他应该是不想让仆人知道太多事。后来,他离开轩揽居后又命仆奴继续盯梢。我相信五皇兄暂时不会出现,于是我点了那几名盯梢仆婢的昏穴,出现在你面前。”
白逸看着我的眸光充满了疼惜怜悯,那清然若水的眸光中盈满了不舍,我知道他是真的心疼我。
总算还有个男人真心疼我的,是不?我眉宇间蕴起一丝宽慰,默了小许,我又道,“白逸,你的武功应该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吧?”
“江湖十大高手,我能排得上名。”
“哦,难怪你躲在暗处有本事不被皇甫弘煜发现。”
“以前,五皇兄的武功在我之下。现在,他的武功胜过我。虽然他的武功比我高,但是未必武功高就一定能发现有人藏在暗处,五皇兄要发现我的存在,需要十足的专注,还需要我屏息换气时发生破绽。否则,他发现不了我。”
“你的武功够高了,一掌能击起龙缘湖水千层浪,你知道你五皇兄的武功现在胜过你,莫非你知道他练成了寒血魔功?”我定定地盯着皇甫白逸的反应,也只是随口试探性地说说,满以为他不会知道,他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意外我竟知晓这事,然后,他颔首,“我知道。”
“你知道?”
“两年前,我夜观星象,见五皇兄的本命星闪烁不定,本命星不稳,则说明五皇兄有难,我暗中观测五皇兄,本来打算在他有需要时帮他的忙。岂知无意中发现五皇兄修炼寒血魔功。由于修炼寒血魔功每月会有一次寒气侵身,有性命之忧,五皇兄的本命星才忽隐忽明。”
“既然你两年前就得知皇甫弘煜修炼这害人的魔功,为什么不阻止他?”
“五皇兄要做的事,无人能阻止。若我加以阻挠,只会逼得他铲除我。我不愿透露身份,也不愿与五皇兄交锋,路是他所选择,就随他去吧。”皇甫白逸看了看天际满天的星辰,“尔今,五皇兄的本命星越来越明,他的魔功已经大成,他的权势将越来越雄厚。”
“有办法阻止吗?”
“阻止什么?”皇甫白逸一时没听明白我的话。
我将话挑明,“有没有办法阻止皇甫弘煜继续拥有滔天权势?”
“你不希望五皇兄权势倾天?”皇甫白逸清然若水的瞳仁又次闪过意外,“不是没阻止的可能。而是要阻五皇兄的‘路’,难上加难。虽然五皇兄一直有野心,但他是父皇的嫡亲子嗣,他怀有野心,是他的权力。若五皇兄为帝,他必然是个好皇帝,他登位,是我乐观其成的。”
我不可思议地盯着皇甫白逸,“你真的一点野心都没有吗?凭你的聪明,凭你还是傻子就受你父皇宠爱的程度,世人都说,你若不傻,登上皇位的必然是你。”
“名利对我来说,如过眼浮云。”皇甫白逸深情的盯着我,“以前我不知道我想要些什么。自从遇到你后,我知道,我皇甫白逸要的,从来只是与你携手比翼,或小居生活,或游阅世间。”
我避开皇甫白逸深情的目光,“有件事,我一直在琢磨,又不敢问出口。”
“何事,可馨尽管说。”
“在我与皇甫弘煜婚前,你知道我答应嫁给皇甫弘煜后,你来星辰山庄找我,你第一次落泪,那时,你告诉我,你知道什么是一个女人属于一个男人。你还说,我是你的女人,那是真话吗?”
“是。”皇甫白逸没有犹豫地点头。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七月二十八号。”
那是我失去处女身的日子。我娇躯一颤,望着皇甫白逸的目光不可置信,“是你!竟然是你夺了我的清白!”
“你不知道?”皇甫白逸怔了怔,幽然说道,“从来,我都很想你。七月二十八号那天,我莫名地心绪不安,想你的情绪更是多了股焦虑,华灯初上,我去找你,那时,我刚到星辰山庄外,正好见你与蓝焰一同出庄,你们似乎有事,所以,我未敢打搅,又不放心你,于是,我便悄悄尾随在你与蓝焰身后。后来,我见一个陌生男人扛着昏迷的你跳窗离开天香楼,我便跟了上去。本想直接救回你,但又想知道那人掳你的原因,是否还有幕后主谋,我便暂时不动声色,想不到那陌生男人还有同党潜伏在路上,那票同党发现尾随的我后,立即将我团团围住,等我解决他们,已然失去了你的踪影。而那票拖住我的人,全都事先服过毒,全愿一死也不愿透露你的去向。我焦急如梵,想到当时我所处之地离二皇兄的别馆德月苑不远,又想到二皇兄对你倾心已久,二皇兄已无娶到你的可能,依他的人品,极有可能来阴的,我便寻去德月苑,我用七皇子的身份不宜直接露面救你。于是,我戴上了事先依五皇兄的模样制作好的人皮面具。在德月苑某间卧房寻到你时,二皇兄正欲对你用强,我与二皇兄一翻打斗,将他打昏,随后,我便与你有了肌肤之亲。”
我冷冷盯着皇甫白逸,“你那时出现,你二皇兄见到你时,说过什么?”
皇甫白逸细思了下,“他仅说过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是你?你来做什么?’。”
要了我初夜的男人可以确认是皇甫白逸无疑。原来皇甫白逸易容成皇甫弘煜出现在二皇子面前救了我,难怪二皇子当时会说,“是你,你来做什么”这句话。
我以为二皇子皇甫弘扬那个小人欺骗我,连是谁要了我的初夜都不肯跟我说真话,原来他真的以为是皇甫弘煜。皇甫弘扬在这点上没骗我。
“哈哈哈……”我疯狂地笑了起来,“原来那夜的男人是你!我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竟然是你!”
皇甫白逸脸色一白,“可馨不希望是我吗?”
如果我可以选择,我愿意那人是皇甫白逸,可我气他的不负责任。我收起笑容,满脸讽刺,“有什么希不希望的,是你就是你。不是你就不是。”
“可馨,你在生气?”皇甫白逸看着我的眸光小心翼翼,似乎很怕我不高兴。
望着皇甫白逸眉目如画,帅得不能再帅的俊脸,我再也忍不住低吼,“生气,我当然生气!告诉我,为什么那天你‘搞’完了我就拍拍屁股就走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压了我的男人是你?为什么一点责任都不负?怕我缠着你吗?怕我纠着你吗?我赵可馨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
见我如此激动,皇甫白逸伸手一把将我揽入怀里,他紧紧地抱着我,“可馨,别激动。如果你真的缠着我、纠着我就好了。天知道我多希望你可以纠缠着我!你听我说,我无意隐瞒那夜跟你欢爱的男人是我,我以为你知道啊。那夜你我裸呈相见,你的双目水媚含情,时睁时闭,我以为,一夜缠绵,足够你看清楚压在你身上的男人是我……”
我不相信他的话,“你是神医,你不知道我中了醉吟罗这该死的烈性****与软骨散吗?当时我药性发作的程度,你是有眼睛看的,你就瞧不出我神智早已不清醒了吗?”
“可馨,我知你中了何药。本来我也以为你神智完全不清的……但,中了醉吟罗与软骨散偶尔间的理智还是剩余的……”皇甫白逸面色窘了窘,“在我初次进入你身体的瞬间,你……哭了。我以为,那瞬间,你看清了我的面容。”
“屁话,我没看清。我哭是因为第一次很痛。”我伸手推开他,“痛哭了而已。”
皇甫白逸呐呐地问,“仅因为痛才哭吗?”
“废话!”
“我瞧得出,你不是轻易落泪的女子,”皇甫白逸神情再度蓄上自责,“我以为你哭不止因为疼痛,而是不愿意将清白给我这个你眼中的‘傻子’。”
我冷哼,“即使你以为我看清楚了你,这能构成你不告而别的理由吗?”
“我们缠绵一宿后,我才为睡梦中的你整好衣装,五皇兄正好来德月苑寻你,那种情形,我不便与他正面相碰,加之我毁了你的清白,心中有愧,不知如何面对醒来的你。所以我才先一步离去。我以为事后你会来找我算帐,可我等了又等,等来的却是你要嫁给五皇兄的婚讯,我的心……碎了。”
“呵呵……”泪雾蕴上我明润的眸眶,“我跟你五皇兄有好多的误会,误会导致我跟他成了亲,原来,我跟你之间,也存在这么多误会。皇甫白逸,我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你以为我看清楚了是你要了我的清白,实际上,我没有。知道么?因为皇甫弘煜救了我,我误会自己的第一次是给了他,这两者理由合并,我才嫁给了他。若是两者缺其一,我不会成为轩王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