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慧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望着抖抖索索的陈廉。“昨晚去哪里了?”
“格格……”陈廉匍匐在地,哪敢把找女人的事说出来,明知道有任务,还听女人的,陪着喝酒,喝酒还喝醉了,这不是想找死么?他心中那个怨恨啊,说什么他也是二王爷面前的红人啊,怎么在这个小丫头面前就变成这副模样?这白花花的银子可真的要命啊,还有翠儿那个死女人,居然敢丢他在飘香楼,看来有钱了也不该去招惹娘们的……再美,也是毒药啊!陈廉那个悔呀,肠子都悔青了,更可恨的是,还招惹上了陈亦铭那个黑煞。
想到陈亦铭,他忽然有话说了,急忙抬起,献媚地说:“格格,我昨夜碰到了狂王。”
狂王,是他们私下里叫的,正面碰到,他可不敢这么说。
“哦?”陈佳慧的黑瞳一眯,透出一丝迷惑:“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昨夜其实就是遇上他了,他问了我一些事儿。”
“他没有去宫里?”真是骄傲啊,居然敢违抗圣命,陈亦铭也太狂妄了些吧?陈佳慧若有所思地想着。府上两位王爷都喜滋滋的进宫参加庆功宴,喝得酩酊大醉,半夜才回来,这些,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碰到的不只他一个人,还有一个,”陈廉神秘地说,故意卖关子,“格格,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和他没有交情,咋知道他身边有些什么人?”陈佳慧美丽的脸庞一冷,小脚一踢:“快说,不要卖关子了,小心我摘了你脑袋!”
昨夜那么重要的事情都敢耽误,说话还这般不急不慢的,他是想死吧?
“她是新贵妃!我们送进宫的那个美人儿!”说到叶惜惜,他的眼睛都发光起来,那么美的人儿,怎么开始没有发觉呢?进宫没有几天,这个人气质都变了,站在你面前,不用说话,就能感受到她高贵的气质——那是世间少有的珍品啊,美丽,高雅,高贵……
“你说是叶惜儿?”叶惜儿和陈亦铭在一起?怎么会?昨夜的庆功会,她敢偷偷出宫?难不成这两个人之间有邪恶?
“不会吧?”陈佳慧不信,叶惜惜的命是她救的,那时候的她除了有一副好皮囊,可什么都不会,是她手把手地教她跳舞,礼仪、化妆以及如何讨好男人,叶惜惜天资聪明,一点就通,不几天就把这些都学会了,还感激地对她说不会忘记她的救命之恩,说她是她的再生父母之类的,恨不得挖出心肝来给她看。
陈廉见她不信,急了,手指指着天发誓:“格格,这事儿是千真万确的,不过,那新贵妃好像……好像……在装着不认识我……”
陈亦铭拍他脸的时候,他眼角见到叶香香躲闪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她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陈佳慧的秀眉并没有这样而舒展,作为一个妃子,胆敢私会王上身边的得力干将?难道说她在找退路?
“这个属下就不知了。”陈廉不敢确定,格格得罪不起,狂王更是惹不得,模棱两可的回答最好了。
陈佳慧望了眼畏畏缩缩的陈廉,眉头闪过一丝不耐:“你下去吧,以后不准喝酒了!”
昨夜,她听说陈媒婆处又来了一个绝色女子,本来想叫几个人去掳来培训下送进宫监视叶惜惜的,哪知道陈廉这个好色贪杯的,把正事给误了。不过,他见到陈亦铭和新贵妃在一起的事,倒是一件天大的发现,如果能找准时机,在王上面前渲染一下也不错。
“珠儿!”门外的小丫头立马跑了进来,低头行礼,小声问:“格格,有何吩咐?”
陈佳慧生得貌美如花,可笑容里就像藏了一把刀,对下人是不假于色,手段毒辣得很,她在王爷面前装得很好,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可下人们在她面前都胆战心惊的。
“去街前王婆婆的铺子里买些绸缎回来,质地要最好的,颜色要好看,多少银子都无所谓,快去!”
“是。”小丫头离去。
陈佳慧走到里间,翻起一个箱子,从里面抱出一个珠宝盒,里面的珠宝首饰都是她攒下舍不得戴的,有的好些年了,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了。
她拿起盒子里用红绸裹着白玉簪子,插在云鬓上,来到镜子面前,仔细端详起来。镜子中的美人儿好美,皮肤白如凝脂,嘴唇不点而红,双眉不描而黛,一双翦瞳盈盈泛光,明媚动人。
生得这么美,为什么他就看不上眼呢?为什么?
自从动了想要嫁入宫门做凤凰的梦想萌发之后,她就希望有一天能侍候在王上身边,哪怕是个侍妾也好,可是,她是二王府的格格,能嫁么?她那可耻的身世昭告天下之后,有人会同情她、支持她么?答案是否定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有朝一日,得到王上的青睐之后,才可以说,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时间过得很快,她飞快地张大了,二王爷都开始为她的婚事操心了,她不得不豁出去,搏一搏。
“姐,”二王府的小格格陈佳妮乐颠颠的跑了进来,“你叫珠儿去买绸缎?”
“你怎么知道?”该死的珠儿,嘴巴那么快,人还没有出门就把消息给泄露出去,等她会来,就给她好看!陈佳慧目光一闪,笑着迎上去:“妹妹,又想要做新衣服了?”
“不是!”陈佳妮摇摇头,心无城府地笑着说:“是我刚刚去了王婆婆的铺子,她那里新到的绸缎都给我买回来了,嘻嘻,姐姐,你不知道珠儿看到那些绸缎的糗样子,好好玩哦。”
说话间,珠儿也进来了,见小格格叽叽呱呱地说着,心中主子已经知道事情始末了,行了礼,就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你买那么多绸缎来干嘛?”王婆婆的绸缎铺在附近几条街都极有名气,去买绸缎的人大多是王公商贾,如果有新货来,不出两天就会售罄。
“姐,这不是冬天快来了么,我去买回来做新衣服。”陈佳妮指指外面的天,得意地说。
才秋天就准备冬天的衣服了,陈佳慧恨得牙痒痒,这是多么的不同啊,嫡出和庶出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