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熙儿不见了?”叶香香故作惊讶地望着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曦儿和红儿,一连声问:“怎么回事?我不是刚刚才离开他么,才一睁眼功夫就不见了?”
“是这样的,”曦儿吞吞口水,紧张地说:“王妃走后,熙儿突然说想要折院子里的梅花,奴婢说梅花要隔一段时间才开,现在折来没用,可熙儿不听,偏要折,说要泡在花瓶里试试,看寒冬来临后是不是和院子里开得一样美丽。”
红儿偷偷瞄了一眼一脸惊诧的主子,把头点得给鸡啄米似的。
主子现在是最得宠的人,熙儿是她带进府的,要是找不到他,主子一怒,她的脑袋恐怕就得搬家!
“告诉老王爷了没?”
“没有,我们发现他不见了,就急忙跑来报告主子。”
“陈……小王爷呢?”
“小王爷出府了。”
陈亦铭出府最好了,叶香香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说:“这样吧,这事儿就姑且不要惊动大家,我出去找找再着打算。”
“小王妃,要不要告诉王爷派人去找找?”曦儿非常担心,额头急得冒汗。
“不用,熙儿或许只是出去走走,一会儿自己回来了也不一定,你们不用那么担心,都下去吧,我一个人去找找就行了。”
王府大门口,门卫说确实看到熙儿出门了,他们说熙儿要去买个花瓶来插花,已经去了有半个时辰了。
叶香香随着门卫指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回头望望没有人跟上来,才拐进附近一条巷子,疾步朝郊外的破庙走去。
她身后的不远处,两道高大的身影一闪即逝。
破庙门口,陈熙儿坐在地上玩沙子,这个小男孩孤独惯了,一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叶香香看到他的时候,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熙儿!”
陈熙听到呼喊,惊喜地抬起头,眼里露出孺慕之情,“姐姐!”
他跑上去,拉着叶香香的手,走进破庙的时候,还不忘警惕地四处瞧了瞧,见姐姐身后除了摇动的树叶之外,并无其他,才放心地走进去。
陈灵芝一如既往地躲在神案后面,她们进去站定一会儿之后,才走了出来。
“姨姨!”许久没有见到她的陈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飞快地扑了过去,紧紧搂住她,小脸直望她怀里蹭。
陈灵芝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低下头,摸着小男孩的头,温和地问:“熙儿,你还好吗?姨姨好想你哦。”
第一次听到陈灵芝如此温柔的说话,那声音里没有冷漠,多了关心和思念,听起来极其动人,叶香香看着相拥的两人,眼泪终是忍不住顺着颊边流下。
三人在激动的时候,谁也没有留意门外飘进一抹高大的人影,等陈灵芝抬头的时候,叶香香已经落入了他的怀里。
“陈亦铭!”叶香香对这个人太熟悉了,不用转头就知道是他,他明明是出了府的,明明不知道她出来的,可是……或许,在她发现黑布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是暗地里偷偷跟着她!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就寒了,语气冷冰冰:“你跟踪我?”
陈亦铭大大方方地承认:“这还用说吗?”
叶香香气结!
“狂王,我们又见面了。”陈灵芝相当冷静,好像一点都不意外见到他,还和他打招呼。
陈亦铭一手揽住挣扎不休的女人,一面含笑点头:“姨姨,我们真有缘。”
“……”
姨姨?叶香香差点没有被口气呛死,这男人还真脸皮后,跟着几岁大的小屁孩喊人家姨姨。女人最忌讳人家把自己喊老,所以,在不知道人家年龄的情况下,都应该试着打探一下人家的年龄才是,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准是小瞧人家啦。
“她比你小……”她和陈灵芝接触过,知道她年龄并不大。
陈亦铭捏了捏她的纤腰,不准她出声。
“狂王,既然你已发现了一些事情,那么我们开诚布公地来谈谈?”
陈灵芝的身体大不如从前,虽然把重要的事情都交代给了叶香香,可并不见她有什么动静,心里就有些发急,她想趁着还有能力的时候助陈熙一臂之力,所以才大胆地在王府外面招摇,目的也是想要引出陈亦铭,亲自和他谈谈。
她相信,陈亦铭是王上的得力干将,是忠于王上的,如果他觊觎王位,恐怕早就动手了。她也能肯定,如果他知道了陈熙的身世,一定会倾尽全力帮他的。
最坏的结果,陈亦铭不肯帮她,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就算是死,她也认了,因为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她也会带着遗憾死的。
陈亦铭也看出陈灵芝是个有秘密的人,想了想,颔首。“好,我们就来谈谈。”
“嗯。”陈灵芝眼光掠过叶香香和陈熙,淡淡地说:“在谈之前,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陈亦铭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小王妃和熙儿都是善良无辜之人,我和你说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希望狂王不要为难他们!”
“叶儿是我,我是叶儿,我们的事情彼此都得知道……”
陈亦铭这是在伸手打人耳光!叶香香眯眼看了他一眼,冷冷地接口:“陈亦铭,不要说得那么好听,我的事情你不知道,你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是你,我是我……”
“我们是夫妻,你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
“够了!陈亦铭,你不要再着这种无聊话了!”因为你很快就找不到这种烂借口来绑我了!叶香香动了流掉孩子的想法,今天来找陈灵芝的目的就是这个。
“我们的婚礼在明天举行。”他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啊!这消息炸得叶香香差点晕倒,陈亦铭和陈灵芝两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远处,一座突兀的高山坡上,一白一黑两道影子对面站着。
“你说的都是真的?”陈亦铭蹙着好看的剑眉问。
当年宁妃的死确实蹊跷,可那时的他羽毛未丰,成不了气候。换句话说,依当时他的能力,这件事上,根本无法过问。
“是。”陈灵芝沉重地点点头,目中含泪,哀伤地说:“知道这件事的还有紫儿,她主动留在王后身边,却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要不是她,自己和熙儿恐怕早就饿死了!
陈亦铭的手紧紧握成拳,心中既悲又喜,悲的是宁妃死得那么凄凉,喜的是王上还有一个王子活得那么健康!
“本王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本王处理吧!”
陈灵芝点点头,无条件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