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抬手示意女儿别急,“你可打听清楚了?”
那奴才点头道:“奴才问了几个为北王诊治的大夫,都说没什么希望了,腿是废了。”
“我倒要亲自看看,他玩的什么把戏。”大将军一脸阴沉的说,也站了起来。
“爹爹,女儿也要去。”什么废了,破相了,分明是不想娶她,哪有这么巧的。
“荒唐,你一女儿家去做什么。”大将军怒喝了一声。
“爹爹……!”将军的女儿摇着父亲的手臂,“让女儿去嘛,路也不是很远,正好出去散散心。”
将军最疼的就是这个宝贝女儿金玉,见她嚷着要去也得笑笑,“好好,去就去,明天带上这里最好的大夫,一起去。”
“爹爹最好了!”金玉笑的灿烂,只是不知道她看到了皇北天还会不会笑得出来。
父女两人,带着最好的大夫,来到了同城,坐着马车,也不过几天的路程。
来到北王府,和老夫人一阵寒暄后,被人领着来到了皇北天的寝楼。
“哎呀呀,听说北王受伤,本将真是心痛,特来看看北王,怎么样身子可好些了。”
人未到,声先到,洪亮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
皇北天正半坐在床上,听到镇北将军的声音,只是冷冷道:“承蒙将军关怀,多谢!”
说话间,真北将军也带着金玉和大夫来到了皇北天床前。
金玉第一眼便看到了皇北天脸上狰狞的伤,不由惊呼一声,转过头去,扯了扯父亲的衣袖。
“北王,怎的伤成这样。”将军连连摇头,一副惋惜,“本将带来了最好的大夫,来为北王瞧瞧。”
“不便麻烦将军,何必多此一举。”皇北天冷冷的说。
“有希望总不能错过。”将军说完,示意大夫为皇北天诊治。
大夫忙上前,对皇北天行礼,然后查看了一番,皇北天的腿毫无知觉,已经是废了,转过身,对将军摇了摇头,示意皇北天的腿已经废了。
皇北天冷着脸,淡漠的道:“具体婚事,请将军和家母详谈便是!”
将军面色一沉,“北王好生休息,本将先行一步。”说完甩袖离去,金玉闭着眼,拽着自己父亲的衣袖,跟着离去。
三人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哪里还顾得上谈婚事的详情。
客栈内,金玉大哭,“呜……爹,女儿不要嫁给一个残废,您看到他那脸没,吓死了,爹……。”
“皇上下了圣旨,岂能不嫁!”将军的老脸满是烦恼和怒气。
金玉扯着父亲的衣袖,哭泣着道:“爹爹是皇上的重臣,只要爹开口,皇上能敢不答应的,爹,为女儿做主啊,女儿不要嫁给他……要是嫁给这样的男人,女儿宁愿死了。”
“你……!”将军对这个女儿真是又爱又恨,回过头来想想,自己女儿千宠万宠,要是一辈子和一个残废生活着,那女儿的一生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女儿的哭泣声,让他心烦,可是皇北天的行为又让他恼怒。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出事了,老谋深算的他,如何不能猜出点什么。
好啊,现在要他堂堂将军女,嫁给一个残废,门儿都没有。
“好了,好了,爹会想办法的,别哭了。”
金玉听自己父亲这么一说,止住了哭泣,想着皇北天脸上那一道疤痕,还有那残废的腿,又忍不住惋惜,幽幽叹息了一声。
春暖花开时,佑熙离开皇北天也有一个月时间了,虽然心中那样渴望知道他的没一点消息,可是她逼着自己不去听关于皇北天的一切消息,可是,思念却泛滥着,不知该怎么收拾。
佑熙神思恍惚的走在这陌生的街上,一身灰色的男装,长的半长的头发高高梳起,冠了个发髻,看上去就是一个十五六的男孩子。
正走着,佑熙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回神,抬头,对上了一张脸。
心变得慌乱,忙低头,“对不起,对不起……!”说完急忙要离去,头发却被人一把揪住,痛的向后退。
“你敢跑!”那人狰狞的说,
佑熙痛的大喊:“放手啊,好痛!”
“你还知道痛。”那人口气非常不悦,好似抓到了一个偷走他东西的小偷,又带着几分得意的口气。
“你放开啊,我不跑就是了。”佑熙皱着眉,眼睛不悦的望着眼前的煞星,刘俊。
在刘俊的要求下,两人来到了一家茶楼,佑熙和刘俊相对而坐。
“你怎么会来这里?”还这么巧撞上。
刘俊不悦的道:“我来谈点生意,想不到能遇到你,知不知道,皇北天为了找你,快要疯了。”
她知道,她知道,可是,她没有办法。
“你怎么就那么狠心,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你这一走,等于把皇北天的心谋杀了。”刘俊说的好严重,毫不客气。
佑熙心头一颤,她知道,都知道,“可是……我只能这么做,我想不到别的方法,我不能让他抗旨,我走了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刘俊,换做是你,你怎么做,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刘俊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你很固执,可是我承认,你做的是对的,换做是谁,都不忍心看着皇北天抗旨,惹怒皇上,只是很多事,总是会有偏差……。”
“偏差……?”佑熙心一怔,“什么意思?”
“皇北天残废了!”刘俊低低的说,脸上有些难过的表情闪过。
皇北天残废了?
她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健康的,一个月时间,怎么会残废了?
心的心被针扎一样痛,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身体也忍不住僵住。
头也好似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棒,被刘俊的一句话震的失去了反应,久久的才急问:“皇北天残废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离开的时候他好好的啊。”佑熙满眼的慌乱和痛苦,不敢相信刘俊的话是真的。
刘俊脸上有着难过之色,落寞的道:“上官野和手下在山下发现了他,已经昏迷了两天,只穿着内衫躺在山下,手里紧紧地抱着一件衣服。”
佑熙的脸因为内心的痛而变得苍白,脑袋嗡嗡作响,皇北天残废了,为什么会这样?紧要的唇,渗出了血迹,心痛的要命……。
刘俊苦笑,“认识他这么久,我才知道,他对爱情看的这么重。”
佑熙的视线变得模糊,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滑落,心痛的忘记了呼吸……。
“他现在过的很不好,我想你该回去看看他……。”刘俊望着佑熙,有些期盼她回去,因为现在的皇北天,已经是废人一个,他的骄傲让他不可能再主动找佑熙了,因为他是个废人……。
“当然……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回去也是正确的,人之常情!”刘俊忍不住刺激了一句,希望佑熙不会让他失望。
言尽于此,他也该回去了,佑熙是否会去,只有佑熙自己决定了。
“你在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里距离同城有些路程,而且相对偏僻,不知道佑熙靠什么生存。
佑熙摇头,却是不语。
“我要走了,今天赶回同城,你自己保重。”刘俊起身,向外走去。
刘俊走在前面,佑熙没有跟来,他真不知,皇北天这样为爱痴傻,值不值得。
因为他可以断定,他的现在的状况是自己选择的,因为这样的他,还有那个女人愿意嫁给他,何况还是那个跋扈嚣张的将军女。
皇北天拥有金钱地位,拥有一副好的身体,追随他的女人多如牛毛,而他从来不屑一顾。
如今,佑熙这样的女人,也会为了他那残了的身体,打退堂鼓吧。
爱情,有时候比现实更残酷。
一个月的时间,能改变什么,也许别人没有什么改变,可是皇北天的改变太大了。
他从一个健康的美男子,变成了一个身有残疾,面目狰狞的丑陋男人。
他消瘦的让人觉得他快要不存在一样。他的心有多痛苦,人就有多憔悴,一个月,他几乎说不到几句话,只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皇北天寝楼的门紧闭着,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前,眼中有太多的痛和不安。
推开门,她的手里端着饭菜,脚步轻轻的走入了内寝。
皇北天坐在床前,低着头,手里不知在写着什么,或者是在记账或者是别的。
她看到,皇北天原本宽宽的肩膀,壮硕的身体,现在却瘦弱不堪,显得椅子那样大,足以容纳下两个这样的他坐下。
心好痛!
进来的人,哭出声来,望着那背影,痛哭失声,一直沉静的皇北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着的头抬起来,却没有转头去看,僵了一下身子后,继续低下头,写着,写着,记着记着。
身后的哭泣声却依然没有停止,人也没有离去,她放下手中的饭菜,走上前去,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哭泣着喊:“北天……。”
他依然没有反应,低着头,任由身后的人儿抱着他哭泣落泪,手里写字的动作却快了些,烦躁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