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烟看了一眼,唇边漾起一抹冷笑,这么说,他送礼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宫里了。其实也并不稀奇,夜无涯天天无事都会来定安侯府转一转,听到些风声也在意料之中。显而易见,他这五哥对瑟瑟还没有死心。
“你们两个,真的要做我的奴婢?”夜无烟淡淡问道。
“是,奴婢们心甘情愿为主人效劳。”两人抬头,粉腮红如胭脂,美眸脉脉含情,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
夜无烟冷峻一笑,道:“既然圣上将你们赏给了本楼,那么你们的去处可由本楼决定了。一会儿到我侍女那里领些银子,归家去吧!”
瑟瑟来到悠然居,从夜无烟门内出来开门的,竟然是两个陌生的女子。生的极是美貌,最撩人的是,那身材极是妖娆,迈着莲步,婀娜多姿地从面前走过。
那两个女子见到瑟瑟,她们自然猜到眼前这女子便是云轻狂和凤眠口中的那位夫人,方才那两人将她们两个和这位夫人比较多时,此时见到瑟瑟,美目流转,对瑟瑟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
瑟瑟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料到,会从夜无烟房门冒出来两个美貌丰满的女子,还对她这般肆无忌惮地打量。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瑟瑟淡淡问道,她怎么不记得府内有这样两个侍女。
两人垂首道:“奴婢们是明公子的奴婢!”
瑟瑟微微凝眉,疾步向屋内走去。
室内没有夜无烟的人,床榻上帐幔低垂。
夜无烟打发了那两个女子出去,听到瑟瑟说话的声音,便再次仰躺在床榻上。
“夜无烟,那两个女子怎么回事?”瑟瑟掀开帐幔,冷声问道。
话一说完,她便呆了呆,床榻上,夜无烟懒懒躺在那里,双眸紧闭,睫毛微翘,一头柔顺的墨发如瀑布般披散在枕上,愈发衬得脸色很苍白,优美的薄唇紧闭,唇色有些惨白。
瑟瑟心中一软,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还没摸出所以然来。只见夜无烟的睫毛颤了颤,纤细的腰肢忽然被他紧紧揽住,他的身上,透出淡淡的竹香,这味道让她极是怀念。
瑟瑟轻声问道:“怎么样,风寒好点了没?”
夜无烟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开阖间透着几缕倦意,眸间却含着几分笑意,柔声说道:“还不见好,不舒服的很!”他的嗓子可能是因为风寒有些哑,那种沙沙之音,令人听的很心疼,却也带着几分性感。
瑟瑟感觉到拥着她的这个怀抱温暖的烫人,还有他鼻息间呼出的灼热的气息,感觉到他伤寒确实没好,便柔声道:“既如此,你放开我,我叫云轻狂进来看看。”
“不用了!”夜无烟懒懒说道,腰间的手臂一紧,翻身覆到瑟瑟身上。
瑟瑟未料到夜无烟会突然袭击,忍不住惊呼一声,抬眸对上他含笑蕴情的温柔眼眸,刚要开口责怪他两句,一张口,所有的话语都被吞入到了他的嘴里。
瑟瑟睁大眼睛望着夜无烟,哪里有这么无赖的人,玉脸早已如涂抹了胭脂般娇艳欲滴,清澈的双眸中也如同笼了一层水汽。
夜无烟大手扳过她的身子,缠绵温柔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甜蜜的唇间,灵活的舌头得寸进尺地撬开了她的贝齿,唇齿相戏,欲罢不能。
压抑了四年多的****如燎原的星火,一发不可收拾,他的大掌早已从半敞的衣衫滑入到她的胸前,抚摸着她的柔软。
“瑟瑟……”他低低地诱惑着她,灼热的手掌不容抗拒地桎梏着她纤弱的腰际。
瑟瑟望着眼下夜无烟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风寒的症状,知晓她又被他骗了。这么一想,就忽然记起门口那两个丰满妖娆的美人来。
瑟瑟伸手一把推开夜无烟,气急败坏地道:“夜无烟,方才从你屋里出去的那两个女子是怎么回事?她们是谁?”
夜无烟颇无奈地说道:“那是无涯赐给我的婢女,我已经打发她们走了!”
瑟瑟一呆,笑盈盈地问道:“为什么打发她们走,你不是喜欢她们那样的吗,她们可不用贴什么膏药,便窈窕多姿的!”
夜无烟被瑟瑟推开,却并没起身的打算,他身子往前倾,将瑟瑟困在他的双臂间,伸指挑起她鬓边一缕发丝,脸庞泛起一抹危险而魅丽的笑意,他靠近瑟瑟耳畔,口吻轻缓柔和地说道:“她们窈窕不窈窕,****何事。我只知道你是最窈窕的,这就够了!”
“我窈窕吗?”瑟瑟浅浅笑道。
“嗯,窈窕!非常窈窕!”夜无烟颔首道,“就算不窈窕我也喜欢,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就算有一天你变老了,头发白了,牙齿掉了,背偻了,我还是喜欢!”夜无烟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沉沉的声音,就是最温柔的蛊惑,“那膏药我根本就没看,不知道是什么,早知道是绝不送你的。”
夜无烟刻意低声说道,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撩拨着瑟瑟敏感的颈窝,他身上有着异于常人的淡香,似竹非竹,幽幽淡淡的。
夜无烟越逼越近,薄唇几乎再次贴到瑟瑟脸上,她忽然记起,他手脚还没好利索,眼下又染有风寒,毫不客气地起身,用力将夜无烟推开,将他安置到床榻上,淡淡说道:“乖乖躺着,我去给你熬药!”
“夫人,不用服药,运动运动就好了!”夜无烟可怜兮兮地说道。
“不行!”瑟瑟起身,决绝地说道。
悠然居。
春意越来越浓,几棵夹竹桃正在日光里绽放,如火如荼,院内暗香隐隐浮动。
高远的天空漂浮着丝丝云缕,天色湛蓝,澄澈如水。日光并不算强烈,柔和地折射在院子里。院子里草木扶疏,光影分明,一道道斑驳的暗影伸张开来,点点亮光如同遗落的星子,璀璨夺目。
没有一丝风,院内异乎寻常的静谧。
夜无烟凝立在院内,他从腰间轻轻拔出佩剑,轻轻抖了抖手,挽了几朵清冷的剑花。
他依旧静静立在院内,亭亭如一株修竹,微微眯眼,凝视着手中的剑尖,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他开始缓缓舞剑,寂静的院内,忽然慢慢地有了风,极细微的风,轻缓而温柔,似晚来潮汐,一浪一浪拍打着沉默的岸。桃花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悄然无声地绕着夜无烟飞舞着。
剑花飞舞,起初动作极是缓慢,如若用乐曲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一曲温婉深情的乐曲,缓慢悠长,轻盈处似蜻蜓点水,柔和处似风拂落花。
隐隐地,剑招越来越快,宛如一曲冷峻肃杀的曲子,金戈铁马,塑风怒雪,愁云惨淡万里凝,萧肃杀气酷烈而肆意。
玲珑娉婷还有坠子静静地侍立在一侧,被冷峻的剑气所迫,连大气也不敢出。
终于,绵绵的剑意渐渐消失,夜无烟旋身而立,数瓣桃花飘上他的衣袂,宛若轻红盛开于雪野,魅惑难言。
玲珑娉婷和坠子一起拜倒在地,朗声道:“恭贺主上贵体痊愈!”
夜无烟淡淡一笑,日光之下,他的黑眸如同被渡上了一层琥珀,透明的清澈中带着一丝难以琢磨的深邃。
身子痊愈,有些事情也该办了!
已是四月初,各色的花卉都开的如火如荼,天边的绚丽晚霞映照之下,显得异常美丽。
坠子匆匆进屋,手里捧了一套簇新的罗裙簪子,放在瑟瑟面前。
瑟瑟诧异地挑眉,问道:“哪里来的?”她没记得让她们为她做新衣啊。
坠子抿唇笑道:“这是我们主上送的,这次的礼物可中意?!”
想起膏药事件,瑟瑟的脸顿时红了。
坠子和紫迷一起动手,将瑟瑟身上的青衫换下,穿上了这件簇新的罗裙。浅红水云纱衣,裙角撒着朵朵并蒂莲花,栩栩如生,满室生香。
瑟瑟蹙眉,“不年不节的,我穿这么新衣做什么?”
坠子轻笑道:“今晚主上摆宴,特地庆祝主上身体痊愈。是以,主上早已将夫人的尺寸送到了“名衣坊”,今日才做出来。”
晚宴?!
瑟瑟凝眉,事先她怎么不知道?
“在哪里摆宴?”如若在侯府,她何以一点风声也未曾听到。
坠子道:“是在璿王府。”
两人不等瑟瑟再问话,又将她拉到妆台前,不一会儿便为瑟瑟梳妆完毕。
脸上妆容淡淡,眉如黛染,唇如朱点。发髻如随云卷动,灵转俏丽又简洁清丽,髻上再攒了一支红玉含芳簪,更添灵秀婉转。整个人看上去灵秀飘逸,轻盈雅致。
妆成后,屋外的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坠子微笑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了!”
瑟瑟点点头,几人坐上马车,向璿王府而去。
一路上,瑟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哪里有人因为自己病好,还要摆宴庆祝的。倒是看看夜无烟又搞什么?
世人眼中,璿王夜无烟已经故去,所以璿王府一直闲置,大门前极是冷落。虽然今日晚宴,门前已经极是清冷,连个灯笼都没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