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盗妃天下:侧妃不承欢
730200000074

第74章

她抚了抚肋部的伤口,隐隐还有一丝痛意,不会是旧伤又发作了吧。

风暖转首,温柔的眸光追随着瑟瑟,他低声问道:“怎么,伤口还疼呢?”他自然也打探到了瑟瑟受伤之事,瞬间有些悔意。

夜无烟听到风暖的话,眸光忽然一深,他退后一步,身上劲气一收,潮水般的气势来时汹涌,去时无踪。风暖见状,也收起来凌厉的劲气。

风暖翻身下马,走到瑟瑟身侧,轻声道:“早知道你伤口还没完全痊愈,我就不该劫持你。不如,我将你送到云轻狂那里吧。”

瑟瑟眯眼轻笑道:“不用送,他们已经来了。”看来,她注定还是要去春水楼。

明月从云中游移而出,清光泻地。

朦胧的月色下,但见得后面的官道上,隐隐出现了一辆马车,被十几匹马簇拥着,缓缓向他们这边驶了过来。

“哎呀,我说方才是谁劫持了江姑娘,原来是你,赫连皇子。”云轻狂骑着马儿,率先奔了过来,药杵塞在腰间,拽拽地喊道,“赫连皇子,你这样做也太不厚道了。你方才戴的那个青狼面具,也实在太可怕了,吓死我了。”

他的视线从眼前之人脸上一一掠过,极是熟稔地打着招呼:“原来璿王也在啊,伊王妃也在,伊王妃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怎么脸色这么黯。”

“云轻狂,她的伤怎么样了?”风暖无视他的问话,冷声问道。

云轻狂挑了挑眉,撇唇笑道:“本来嘛,伤口就快愈合了,不知道方才你骑马带着她,会不会将伤口震裂。这要是再裂开,恐怕就难愈合了,而且,她的伤寒还有热症咳症,都还没好利索,没有我狂医的药,怕是……还有性命之忧也说不定。”

瑟瑟的病其实已经没那么严重了,云轻狂这般添油加醋的一说,风暖的脸顿时变色,他狠狠瞪了云轻狂,冷声道:“她有这么多病,你怎不早说?”

他的手下只是打探到瑟瑟在东海一战中受了伤,怎地还有伤寒咳症热症?

“赫连皇子方才一上来就刀剑招呼,我哪里有工夫说啊。很抱歉哦,这位江姑娘恐怕只能随我走了。”云轻狂笑眯眯地说道。

后面的马车恰好驶了过来,小钗和坠子从马车上跳下来,过来扶住了瑟瑟。

“江姑娘,你没事吧?”小钗担忧地问道。

瑟瑟轻笑道:“没事!”

小钗和坠子搀扶着瑟瑟就要上马车。瑟瑟苦笑,眼下,大约也只能到春水楼了,否则留下来,不是随风暖走,就是呆在夜无烟这里,这都并非她心之所愿。

夜无烟驱马过来,冷冷问道:“云轻狂,谁准你把她带走的!”

“哎呀,璿王,抱歉啊,我知道她是你以前的侧妃,但是呢,这次我狂医可不是受你所托为她看病的。所以只能把她带走了,否则,我狂医的声名在江湖上可是要大打折扣了。抱歉哦。”他依旧笑眯眯地说道。

“你真要随他走?”夜无烟转首,深邃的眸光直直锁住瑟瑟,淡淡问道。

“璿王,我想我去哪里,无需得到你的同意了吧。”瑟瑟浅浅笑道。

夜无烟轩眉微拧,俊美的脸上,一片冷凝。他的兵将一见云轻狂要带瑟瑟走,呼啦一下将马车团团包围了起来。

云轻狂瞧了瞧眼前阵势,忽然惊呼一声,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风暖喊道:“我差点忘了,五日后便是你们北鲁国的祭天大会了,据说那位女祭司生的倾城绝代,不知迷煞了多少草原上的儿郎,是真的吗?真想去看看啊!”

他这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和眼下形势不搭界。但是,这句话的效果却极其显著。

夜无烟的身子忽然一僵,波澜不惊的黑眸中,刹那间风云际会。他在马上怔愣片刻,忽然挥了挥手。那些本已围上来的兵将,瞬间退了下去。

云轻狂坏坏地笑了笑,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正要拨马离去。

伊盈香忽然格格笑道:“你说的不错,那位祭司是我的姐姐,她比你们传言中不知美了多少倍。劝你还是不要见她的好,否则,你的心你的魂都会被迷住。她是我们草原上的绯欧娜,她的容颜,盛开的鲜花见了,会瞬间凋零。皎洁的月亮见了,也会羞怯的躲到云里。她的美丽,岂是那些庸脂俗粉能够比上的。”

伊盈香言罢,视线定定落在瑟瑟身上,方才还水雾氤氲的黑眸,此时满是挑衅。

瑟瑟瞬间明白,她是在向她挑衅。看来,她话里的庸脂俗粉就是她啊。这个伊盈香,她的恨,倒是来的真快真深沉啊。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庸脂俗粉也罢,貌若倾城也罢,不过是一副皮囊,有那么大的区别吗?值得她如此骄傲?难道生的美貌,就高人一等?

如若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的美貌而不是爱她的内心,那才是最悲哀的事情。她淡淡挑了挑眉,她的情绪丝毫没有因为伊盈香的挑衅而有半分的波动。不过,她对绯欧娜这个词倒是很感兴趣,如若没有记错,当初在南越宫宴上,伊盈香唱的那首歌就是《绯欧娜公主》。

她转首淡笑着问小钗:“小钗,绯欧娜是月亮女神的意思吗?”

小钗凝眉,踌躇着说道:“这个,是的!”

“对,就是月亮女神的意思,鲜花再美,也是花,我姐姐可是九天上的月亮。”伊盈香高声说道,原本憔悴凄楚的玉脸,如今绽放着清傲的光辉,她看样子是真心的因她姐姐而骄傲。

风暖也听出了伊盈香话里对瑟瑟的讥嘲,冷声道:“盈香,住口!”

他冷厉的话和眸中厉色令伊盈香一呆,玉指轻颤着只向风暖,喃喃说道:“傲天哥哥,你,难道说我的话不对吗,我姐姐难道不是九天上的月亮?”

云轻狂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让伊盈香如此激动,他颇为尴尬地笑了笑,冲着瑟瑟道:“月亮有什么了不起的,挂在天上只能看,可比鲜花差多了。鲜花最起码还能采到手里呢,即使采不到,也是可以闻闻香气的。”这句话的最后一句,却不是对着瑟瑟,而是冲着夜无烟说的。

瑟瑟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一件事。

敢情伊盈香的姐姐,那位女祭司,那个月亮女神,便是夜无烟心中那朵雪莲啊。

瑟瑟忍不住抬眸望向夜无烟。

他依旧端坐在马上,脸上波澜不惊,只是那双似冰泉般清澈的凤眸,眸光变幻莫测,极其复杂。他的眸光,越过众人的头顶,望向了遥远的黑暗之中。听到云轻狂的话,他蓦然回首,深幽的眸和瑟瑟的探寻的眸光撞在一起。

两人目光相聚,一刹那间,两人似乎都极是惊愣。

瑟瑟的心忽然猛烈地跳了几下,她不是早就对他死心了吗,为何还被他的眸光,搅得心湖颤动。

她压抑住心头的狂跳,转开视线,对小钗和坠子道:“我们走吧!”言罢,她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风暖瞧着她的身影,极力克制住想要去阻拦他的冲动。他怕看到她,再次失控地将她掳走。她的伤,她的病,他是治不了的。

“各位,在下告辞了!”云轻狂朝着夜无烟和风暖拱了拱手,便催马赶了过去。

一时间,车声辙辙,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瑟瑟靠在马车内的卧榻上,小钗和坠子坐在对面的卧榻上,三人都没说话,马车内一片静谧。

“我们还有几日可以到春水楼?”瑟瑟挑眉问道。

“过不了几日了,江姑娘有什么事吗?”小钗问道。

“我早就听闻,北鲁国的祭天大会很是盛大,不知你们两个去看过没有?”瑟瑟轻声问道。

坠子和小钗沉默了一瞬,道:“去看过,确实很盛大,也很热闹。”

“是呢,确实是盛大热闹,江姑娘是不是也想去看看?”云轻狂在马车外搭腔道。

瑟瑟凝眉,掀开马车的窗帘,轻笑道:“能去吗?”

云轻狂笑眯眯地笑道:“自然可以。一年一次的祭天大会,当然不能错过了。”

坠子挑了挑眉,没作声。小钗却极是担忧地看了一眼瑟瑟,低声道:“我们去看祭天大会,若是楼主知道了,肯定会怪罪我们的。”

云轻狂眯眼笑道:“无妨,有我狂医担着就是。”

他想,如果不让花和月站在一起,或许有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他想要的。

北鲁国自建国以来,先后建有两京,即云京和雁京。

北方最高的山齐云山绵延纵横在草原以西,从山中淌出来的水,汇集成云水河,在静穆的草原上流过。水之北是北鲁国现今的都城云京,是国家的统治中心。水之南则是雁京,是驿馆和集市交易的中心,亦是繁华之城。

从南越最北的托马镇到雁京也不过才三四日车程,当瑟瑟一行人抵达雁京时,恰好是祭天大会的前一日。因祭天大会就在云水河南畔举行,那些居于边远小镇,以及以帐篷为家的各游牧民族都云集而来。是以,位于云水河南畔的雁京城中,驿馆客栈早已全部客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