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又恢得了宁静,他的心却充满了担忧,自从那一夜过后,他再也没有去见过她,他只想在心里保有一份纯真的感情,自已满身都是冷的,还有谁能温暖他呢,她就是他心底的一抹光亮,在冷冷的冬天给予他一线温暖的人。
第二天一早,柳柳醒过来,竟奇怪自已睡得很踏实,好像一整夜有人陪着她似的,朱红木大床前,翠儿打起了金缕帐,笑着开口:“娘娘睡得还好吗?”
柳柳点头,便想到昨儿个江成的死了,神色黯然下来,对于江成最后一句话,她一直放在心里,总想着不去在意,可偏偏脑海里很好奇,想挖掘到底的心理作用,她究竟是谁?难道真的不是柳家的孩子,一脸的疑惑,翠儿已动手侍候她穿衣梳头,望着铜镜里的娘娘的样子,轻声的开口。
“娘娘,你脸上的胎痣好似更淡了一些,不信你瞧瞧?”翠儿转移柳柳的注意力,她抬起头,铜镜里的容颜果然比往日又娇丽一些,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她感觉到这血胎痣正慢慢的退去,难道最后会是一张明净无暇的脸,她几乎可以肯定了,可是她不希望这种事被别人知道,所以又拿起笔把那血胎描绘得逼真一些,翠儿见娘娘的动作,双眸睁得老大,不赞同的摇头。
“娘娘,你做什么?”
“好了,以后都给我描得和以前一样就行了,”柳柳不理翠儿,说给这丫头她也不懂,又要解释一大堆,收拾好脸上的妆容,柳柳站起身往外走去。
刚出了寝宫的门,便看到彩霞走过来,福了一下身子,小心的开口:“娘娘,小安子已经跟赵大人打听清楚了,那杀娘娘的刺客是个太监?皇上已经下令了严查,所以请娘娘务必要小心些。”
“果然?”柳柳冷笑,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狠,好,她就陪她了,不是要玩吗?干脆玩大一点,就让你现现真面目吧,省得总是在暗地里搞小动作,她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彩霞抬头见主子一脸的狠厉,眸子里闪过森冷,是她们从没见过的一面,忍不住轻颤了一下身子,现在的主子就好像一个邪恶狂妄的复仇之魔,要向那些欺负她的人报仇。
柳柳也不去理彩霞和翠儿,掉头往前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对策,如何把那个卑鄙的女人真面目露出来。
没想到用了早膳,太后娘娘过来了,听说昨儿个柳柳受了惊吓,亲自过来瞧瞧,听说江成护主死了,太后娘娘倒是感动了一把,没想到那个奴才也能做到这份上,听说皇上命人厚葬了他,也算对得起他了,太后娘娘叹息,拉着凤榻上柳儿的手,上下的打量着。
“柳儿没事吧?”
“柳儿没事,母后不要担心了,”柳柳摇头,太后虽然为高贵的女人,但是对自个儿一直和蔼可亲,她在宫中生活一直都承蒙着太后的照顾,柳柳对她很是亲热,拉着太后的手。
“没事就好,那江成虽然死了,皇上已经厚葬他了,柳儿也不要太伤心了,母后就是怕你太过于伤心影响了身体,才过来瞧瞧柳儿的,”太后轻拍着柳柳细嫩的小手,柔声细语的开口。
“谢母后惦记着,”柳柳脸色虽然清冷,唇角却扯出一抹笑,太后是一番心意,她心里烦,自然不好影响太后,而且太后为了舞阳的事,整个人已经憔悴了很多。
“你没事就好,母后心里还有些安慰,只除了那舞阳,不知道在外面怎么样了?”太后娘娘果然又担心起自个的宝贝女儿来,整张脸色都有些苍凉,好似小公主在外面吃了天大的苦似的,柳柳赶紧拉过她的手。
“母后不要总想着舞阳的事了,她会没事了,有事她就会回来了,正因为没事她才没回来啊。”
太后娘娘听听也是这么个理儿,便放宽了心,想到了另外的事情,一双眼睛直盯着柳柳的肚子望,柳柳有些莫名其妙:“母后怎么了?”
太后拉着柳柳的手,笑意盈盈的问:“柳儿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想吃的东西?或者有想吐的感觉,还有总是嗜睡呢?”她越说越开心,整张脸都闪着光辉。
柳柳摇头,她不知道太后问她这些干什么,见她一直盯着自个的肚子,再联想着这些奇怪的问话,脸色不禁有些绯红,再加上几分羞怒,赶紧摇头:“母后想多了,什么动静都没有,您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啊?”太后张大嘴,显然很失望,而且备受打击,皇儿到现在连一男半女都没有,怎不叫她这个做母后的心急呢,以前有个张修仪,呆在后宫足足两年了,也没有怀孕,后来一查竟然身体孱弱无法受孕,所以才选秀,好为皇室涎下血脉,可是眼下皇上只宠幸了淑妃,德妃,还有柳儿,如果柳儿能怀孕,那就是太子,柳家可就算光宗耀祖了。
太后娘娘听了柳儿的话,一番失望的摇头叹气,好半天才心不足意不足的起身回自个的慈宁宫去了。
柳柳等到太后娘娘一走,慵懒的歪靠到凤榻上,想着太后娘娘的刚才的话,不禁有些好笑,她和凤邪只不过是下媚药那天晚上呆在一起了,难道真的有那么准吗?不禁好笑着,脑门儿一皱,想出一个主意来,今天晚上,她要金佳丽原形毕露。
翠儿和彩霞见娘娘先是不高兴,这会子又高兴起来,奇怪的望着她,柳柳招手唤过翠儿,吩咐她准备几样东西,翠儿领命,心里暗自嘀咕,娘娘要那些奇怪的东西干什么?虽然好奇,还有些自知之明,主子绝对不可能告诉她的。
漫长的白天总算过去了,黑夜袭上来,柳柳的的每一个毛细管都活跃起来,她要为巧儿,还有江成报仇,至于小云的死,那是她自找的,在狼口谋生,就要做好随时被吞灭掉的危险。
今夜无月,漆黑一片,正适合一些诡异的事情,看来老天也在帮她,柳柳心内冷哼,掉头扫向一边的翠儿。
“让小安子去请皇上,就说本宫要请他看一出戏。”
“看戏?”翠儿望着自个主子那阴森森的神情,像极了暗夜中的鬼使修罗,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齿,使得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过仍有些好奇,这大黑夜的看什么戏啊,不过既然主子说了,她只管照办就是了,飞快的步出寝宫的大门,吩咐了太监小安子,立刻去请皇上,娘娘请皇上看一出好戏,小安子不敢怠慢,飞奔而去。
凤邪本来歪斜在床榻上看手里的奏折,青山出现了贼匪,数目众多,经常拦劫山下过路的行人,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打着前朝旧部的名义,手下网罗的人越来越多,所以地方上的官员上了折子,说他们攻了几次没有攻下来,那青山地形险峻,山谷陡峭,层层叠叠有人把守着,易守难攻,根本打不下来,凤邪看着,脸色冷凝着,思虑对策,却见到小玩子走进上书房来。
“皇上,皇后娘娘派小太监过来请皇上过去一趟,说请皇上看一出戏。”
“看戏?”凤邪挑眉,壑智的目光闪过锐利之气,这摆明了是皇后想搞什么名堂,她不是那种无事会请他过去的女人,不过对于她能派人来请他,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但愿他们的关系因此而和谐起来,凤邪一想到这,扔下手里的奏折,闪身出了上书房,往未央宫而来。
夜色中,雾气缭绕,树影斑驳婆娑,一阵风吹过,只听得几声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在广阳宫的一角,几个黑色的影子不时的晃动着,隐下去,一点声响也没有。
凤邪并没有依着柳柳的话蹲下身子,只是直直的斜依着一颗粗壮的树干双手抱拳立在哪里,好在天色昏暗,根本没人看得清他的影子,他大概能猜到这女人想干什么了?没想到一个皇后娘娘,连这种三教九流的主意都用上了,她可真够特别的,专门叫人去请他过来看她演戏,如果真能找出金佳丽谋杀皇后娘娘的证据,他绝不轻饶,漆黑的夜色中,他的一双眼睛泛着莹莹绿光,好似狼眸,碜人可怕。
广阳宫的大殿上,灯火缭绕,纱缦轻扬,宫女和太监都退了下去,高座上斜卧着一红衣妖娆的女子,只是那脸上布着憔悴,两个黑眼圈赫然映在脸上,使得她的美貌大打折扣,她的左手边一个伶俐的宫女正在给她捶腿,柔声的开口。
“娘娘进去休息吧。”
那侧卧着女子一听到小宫女的话,翻身坐起来,惊恐的摇头:“宛容,我不敢睡,一闭上眼睛,我便看到她们站在我面前,我好害怕?”
“娘娘不怕,没事的,都过去了,”宛容温柔的拍拍淑妃娘娘的肩,轻揽着她的身子。
金佳丽点了一下头,心里安心一些,可就在这时,风从大殿门外闪过,把门扇得轻响,大殿上的宫灯忽然全都熄了,黑漆漆的空间里,格外的诡异,那金佳丽立刻跳起来紧搂着宛容的肩,尖叫起来:“她们回来了,她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