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南宫大人不让你接回娘娘,就说是朕的旨意,搜府。”
“是,”月影带着人离开上书房,皇上心情好起来,凤眉舒展,星眸璀璨,唇角擒着冷魅的笑意,心内冷哼,柳儿,你别想出宫去,朕绝不会让你离开的。
南宫府的花厅上,南宫月冷冷的望着绿衣和月环,冰冷的面容上,寒气四溢:“怎么了?娘娘呢?”
“主子,娘娘不见了,”绿衣小声的说着,赶紧垂下头,南宫月一听,周身罩着寒气,不带一丝儿温度,阴森森的瞪着两个小丫头:“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连个人也看不好。”
“奴婢该死,没想到娘娘手里竟然有迷香,她把我们两个迷昏了,便离开了南宫府,”月环赶紧开口,这本来不是她们的错,她们哪里知道娘娘那样柔弱的女子,不但会武功,还有迷香那等下三烂的东西,结果她们就被迷昏了,娘娘就离开了。
南宫月那叫一个生气,本来他想着能把柳儿救出来,他会好好待陪着她的,没想到她根本自有主张,没打算和他牵扯到一起来,看来自已的心思还是不如她慎密啊,南宫月吐出丝丝冷气,正待训斥两个婢子,却听到深夜府门前响起了咚咚的声音,这一刻他忽然明白来人是谁了?看来柳儿才是棋高一着的,只怕她连这个都知道,所以才会离开南宫府,他和皇帝都斗不过一个女人啊,南宫月丝毫不觉得可恼,反而觉得自已没看走了眼,天下间大概只有这个女人是那么的特别,只要她想做的事,一定会做得比别人成功。
“去看看,”南宫月掉转头吩咐绿衣和月环,两个婢子应了一声走出去。
果然是月影带了一大帮人来搜人了,绿衣和月环因为知道娘娘不在府里,胆气很足,恭敬中理直气壮,不卑不亢的望向月影:“不知大人深夜造访南宫府所为何事?”
“奉皇上口谕来请皇后娘娘回宫,”月影也不和绿衣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开口,绿衣秀眉一蹙,不满的开口:“月影大人好奇怪啊,我家大人刚从皇宫回来,怎么跑我们南宫府来要人了,娘娘不应该在皇宫里吗?”
“大胆,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如肆,还不把你们大人叫出来,”月影手里的宝剑一伸抵住绿衣的脖子,绿衣俏丽的脸蛋立刻气愤的涨红了,这个什么月影真是太过份了,自以为跟着皇上所以狗仗人势吗?绿衣冷瞪了月影一眼:“我家大人休息了。”
月影听了小丫头的话,正待训斥,那南宫月却出来了,扫了绿衣一眼:“还不把月影大人迎进去,”说完抱拳望向月影打了个哈欠,随意的开口:“月影大人请吧。”
月影一收宝剑,大踏步的跟着南宫月进了南宫府,南宫府只是一个小府邸,南宫月不过是宫里的一个御医,虽然深得皇上的赏识,身份并不高,所以府邸并不像那些王公大臣的府邸豪华,一眼便可望到头,环境倒也雅致,亭台楼阁,该有的应有尽有,排列有序,在雾气腾绕中别有一番意境,南宫月把月影领进花厅,月环上了茶水,两个小丫头退了下去,只留下南宫月和月影在花厅里说着话儿,两个小丫头守在茶厅门外。
灯光下,南宫月美得令人惊叹,乌丝随意的披散在肩上,身上只着一件纯白的长衣,肤若凝脂,脸若冠玉,眉似刀剪,眼若星辰,恍若那遗落人世的世外仙侠,就是男子见了也禁不住看呆了眼。
但是月影因为看惯了,只闪了一下神,很快便恢复冷静:“南宫大人,皇上已经知道南宫大人掳走了皇后娘娘,也许这不是南宫大人的主意,是娘娘的主意,娘娘想离开皇宫,所以请了南宫大人帮忙,请让娘娘跟下官回宫。”
南宫月的眸子飞快的暗了一下,看来他们这几个人都是聪明人,每一个人都估到了对方的用意以及所走的棋子,但是他和凤邪错估了一着,柳柳决不是等闲之辈,所以她绝不可能听任他们摆布。
“请月影大人大人见谅,南宫月不知道此话是何用意,娘娘怎么可能在南宫府,难道南宫月是那种说慌之人?”南宫月坦然的望着月影,虽然月影知道南宫月不是那种胸怀卑鄙的小人,但是今晚他若带不回娘娘,谁也别想好过。
“南宫月,这可是皇上的口谕,如果你不配合,下官只能搜查南宫府了。”
南宫月一听到月影的话,脸色冷魅的阴沉下来,唇角浮起一朵清绝的笑花:“在下不怕月影大人搜查,如若今儿个你们不搜,我倒不承认了,到时候是有嘴也说不清了,来啊,”南宫月朝门外叫了一声,绿衣和月环都走了进来,南宫月指了指月影,吩咐两个婢子。
“把月影大人带下去搜一下,省得回宫说出南宫府的闲话来,我们是身正不怕影子歪。”
月影看南宫月好像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的,愣了一下,可他刚才明明看到两个小丫头紧张得不得了,怎么这会子他们倒坦然了,好像他是个小人似的,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找到娘娘才是最重要的。
结果月影领了一大帮人在南宫府搜了个遍也没搜到皇后娘娘的影子,就差挖地三尺了,最后终于承认,南宫府没有皇后娘娘的影子,没想到是这种结局,月影的脸色难看至极,呆会儿可怎么跟皇上交待,只怕皇上此时还呆在上书房里等消息呢,可是没有就是没有,再心疼也没办法。
凤邪得了消息,果然又愤怒起来,凌寒遍布,在暗夜里不时的咆哮着,既然不是南宫月把柳儿掳走的,那么会是谁呢?凤邪的心里如油浇似的滚烫难安,却又没有丝毫的办法,心急的在上书房里走来踱去的,一夜无眠。
而柳柳离开南宫府后,立刻洗净了脸上的红胎,露出了本来倾国倾城的美貌,又用身上的首饰换了一套男装,稍作打扮后便成了一个粉妆玉彻的俏公子,混迹在人流如潮的街道上,本来想越城而去,却看到一队队的铁骑在街上巡逻,使得她无法离开京城,想来是凤邪派人四下追她了,柳柳得意的抿唇一笑,别说是凤邪,就是她的爹娘,只怕当面也不敢认她,谁会想到当朝的丑皇后竟然成了水灵出尘的俏公子,既然凤邪他们喜欢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吧,柳柳用剩下的银两在客栈里住了一夜。
天际东方白时,赶到第一批人里出城去,那些守门的人手里拿着画像,一个一个的对人,但凡脸上有一点疤痕或者胎痣啥的都被他们认真的看了又看,轮到柳柳时,虽然那些家伙看呆了眼,可看也没看那画像,挥手示意她赶快过去,这么俊俏的小公子怎么可能和画像的人是同一个人呢?
出了城,柳柳跃身上马,直奔十里坡。
山叶萧条,枝叶残败,风吹得落叶飘满天,翻卷得到处都是,十里坡上庵堂上空升起缕缕青烟,看来那些做晨课的道姑都起来了,柳柳飞快的策马上山,她想和师傅道别,这一走不知道何时再相见,但愿师傅她们不要再想着报仇了,她们这些人进宫去报仇,只有死路一条罢了。
早晨的风很冷,雾气凉薄,缭绕在群山之上,那白霜沾到残叶之上,倒好像铺了一层白绢,铺地盖地的带着秋天的残美,柳柳把马系在一棵大树上,空手上山。
庵里的小道姑正好打开庵门,一看到有个俊俏的公子在门前张望,一闪身准备掩好庵门,柳柳赶紧上前一步抵着门:“我找明惠师太,有急事,请小师傅帮帮忙吧。”
那小道姑让她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两个人僵在庵门口,一个要进一个不让,幸好那明惠师傅起得早,远远的望着小道姑直在门前不离开,淡淡的开口:“不去打扫做什么呢?”
柳柳一听到明惠师太的声音,清冷的叫了一声:“师傅,是我。”
师惠师太一听是柳柳的声音,不禁诧异,飞快的走出来,看到庵门前的柳柳,愣住了,好久没有反应,眼里染上氤氤的泪花,飞快的冲过来拉住柳柳的手,上下的打量着,好半天才拉着她进了庵堂,一直带着柳柳走进自已的后厢房,安置她坐在床榻边,紧抓着她的手不松开,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柳儿,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你的绝情盎解了,”哽咽关切的声音一览无遗,柳柳听了师傅的话,脸色微红,明惠一想到柳柳的绝情盎很可能就是那个皇帝解的,眸中闪过痛苦之色,好半天什么话也没说,柳柳回握着师傅的手,柔声开口。
“师傅,我离开皇宫了,以后再也不回去了,今天过来和师傅道别的。”
“什么?你离开皇宫了,那个狗皇帝怎么欺负你了,你告诉师傅,师傅替你报仇,”明惠师太心情很复杂,一听到柳儿好好的要离开皇宫,直觉上知道那个皇帝欺负柳儿了,她就想替柳儿报仇,可心里的另一份感觉却莫名的兴奋,柳儿身为苏家的孩子总算和那个仇人之子一分为二了,这样总算对得起祖宗了,可看到柳儿落寞的神情,她又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