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容用力的搂着楼思静,柔声细语的开口安抚她:“别伤心了,相信张修仪会把玉楼送回来的,这样的话,白天放在修仪那里,晚上送到你这里来,不也是蛮好的吗?你别担心了。”
宛容说完,竟小心的捧起楼思静的脸,温柔的吻干她脸上的泪珠儿,心疼不舍的安抚着:“好了,别哭了,我会心疼的,你啊哭得我心都碎了,一切都有我在呢?你什么都不要做,那个女人不是一般的精明,她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她在等着你的把柄,所以你只要安份的呆在宫中便成。”
“好,我听你的,”楼思静点头,娇柔的偎在玉容的怀抱里,一动也不动,吸取着她身上的味道,慢慢的累得睡着了,宛容等她睡着了,轻手轻脚的放下她的身子,眸子幽幽暗暗的盯着床榻上的女人,玉楼可是她的命根子呢,她还是替她去看看玉楼在那边好不好吧,伸出手握了一下楼思静,静儿,别担心,一切有我在呢。
宛容安置好楼思静,便离开了长信宫去了广阳宫,远远的看到广阳宫的宫门外有侍卫守着,宛容眼里的暗芒一闪,那个女人算得竟然如此准,看来静儿又要伤心了,她暗暗想着,那女人摆明了不准玉楼离开广阳宫嘛,宛容走了过去,只见石阶之上的侍卫冷冷的一伸剑柄挡住她的去路。
“你哪一宫的?回去,不准随便进出广阳宫。”
“我是长信宫,德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德妃想想看看玉楼皇子,求侍卫大哥让我进去看一眼,好让德妃娘娘安心。”宛容温柔的笑着,望着那些侍卫,这时候她宁愿这些侍卫都是好色的人,这样她就可以见到玉楼皇子了,不过宛容的笑丝毫没起到作用,因为这几个侍卫不是好色的人,所以照旧冷冰冰的开口。
“不行,我们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广阳宫,立刻回去,否则我们就把你抓起来治罪了。”
为首的侍卫是日影大人的亲信,深得皇后娘娘的重视,才派了他来守门,所以他可没有半点情面可讲,宛容的眸子冷扫过去,在心里怒骂,你们这些狗奴才,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收拾你们的,脸上却笑眯眯。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宛容刚掉转身便听到广阳宫里面传来玉楼撕心裂肺的叫声,心里陡的一沉,脸色难看至极,却无半点办法可施,越是这种时候,她们越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候那些人都在等着她们乱阵脚呢,宛容若无其事的离开广阳宫,因为他深信,张修仪一定会对玉楼好的,相信玉楼跟着他不会受委屈的。
广阳宫里,玉楼哭够了,抬头见一向疼宠自已的修仪母妃冷冷的瞪着他,又张嘴哭了起来,张修仪皱眉扫了一眼大殿,只见到处狼籍,这小祖宗把她殿阁里的东西都砸了,无论她如何和他说都没半点用处,本来想把他送回长信宫的,没想到外面竟然有侍卫守着,根本送不出去,所以她便告诉他,等晚上那些侍卫一离开,她就把他送回他母妃那儿,谁知道这小子竟然狠劲上来了,像发了疯似的把她殿阁中的东西都砸了,让她立刻把他送回去,还张嘴威胁那些太监和宫女。
“你们这些狗奴才,敢不把我送回去,我要剁了你们的手脚,把你们扔到荒林子里去,”
张修仪不可思议的望着这家伙,难以置信这就是自已一向喜欢的那个小孩子,她一直以为他是胆小懦弱的,没想到却如此狠戾,而且脾气格外的暴张,这样的孩子真的可以做一个皇帝吗?张修仪不禁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自已一向很喜欢玉楼,但是这一刻仍是止不住的怀疑了,德妃把这个孩子宠得无法无天了,张修仪脸色暗下来,那玉楼还在哭,她不禁有些心烦,冷冷的开口。
“住口,如果你再哭,以后修仪母妃不疼你了。”
谁知她的话音刚落,那玉楼竟然哭着数落她:“你不喜欢我拉倒,我只要母妃,等我母妃做了皇太后,一定会收拾你的,你竟然敢对我大声说话,我会告诉我母妃的。”
张修仪听了玉楼的话,不由得冷汗从心里冒出来,好似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到脚底,玉楼的话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来,一定是他母妃说话时他听到耳朵里去了,没想到一直当面对她恭恭敬敬的德妃竟然是为了拢住她,为什么她要做这样的事情呢,张修仪坐在高座上,脑门深锁着,苦思冥想,最后还真让她想出一点门道,原来她对自已好是因为拉拢父亲,她的爹爹是礼部尚书,自已只不过是一棋子罢了,张修仪不禁笑起来,那笑说不出的凄凉,她一直以为楼思静是真心待她的,所以她让自个的父亲帮助楼家,自已真心对待楼家的母子二人,结果人家却是利用自个儿来拉拢父亲为她们做事,因为张修仪不生养,总要靠着一棵大树成凉,没想到却靠了这么一棵大树。
“玉楼,你真让我伤心,”张修仪不看那孩子,站起身准备离开大殿,谁知那玉楼看张修仪不理她,竟然飞快的扑到她的身边缠着她不放,张修仪想离开却一时走不脱,再加上想到德妃是利用自个儿,心里怒意顿生,一抽脚把玉楼踢到一边去,掉头吩咐广阳宫里的宫女:“给我让他跪着,一点教养都没有。”
“我不跪,”玉楼傻眼了,没想到疼自已的修仪母妃竟然踢了自已一脚,心下有些慌乱,可是嘴上还是倔强的大叫着。
张修仪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俯身盯着玉楼的脸狠声的开口:“玉楼,以后你跟着我过,懂吗?你给我安份一些,如果你再说一个字,我就让你跪一夜,现在马上给我跪下。”
张修仪说完,用力的一按玉楼的小身子,玉楼便跪了下来,尽管他愤怒,可是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而张修仪是个大人,所以不管哪一面都斗不过张修仪,因此小脸蛋憋得通红,狠狠的盯着张修仪,张修仪也赖得去理他,站直身子掉头命令身后那些白了脸色的宫女。
“给我看着他,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让他起来。”
那些宫女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站在玉楼皇子的身边,不由得暗自诧异,为什么张修仪敢惩罚玉楼皇子,难道不怕德妃娘娘对她下黑手吗?这些宫女相互望着,也不敢多说话,其实张修仪实在是怒极了,而且她觉得如果靠向皇后娘娘这棵大树说不定胜算更大,皇后如此精明,一回朝便让自已的兄长成了当朝的丞相,丞相是百官之首,那些人再狂妄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丞相,赶明儿个自已要通知爹爹,立刻离开楼家那帮人,改投到丞相的门下,这样可保全张家的一干人命,张修仪在寝宫里辗转反复的想着,越来越觉得面前如临深渊。
夜色鬼魅,影影绰绰,万物归于沉寂,一阵风吹过,大殿的门轻晃动着,簌簌着响,纱曼卷飞起来,落花翻卷,回落到门边,摇曳的烛光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大殿上,不时的抽泣着,几个小宫女走了过来,小心的开口。
“玉楼皇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一定饿了吧。”
玉楼摇晃着脑袋,他想母妃了,就想睡在母妃的怀里,他不要呆在这个地方:“滚开,我不吃,什么时候让我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吃。”
那些宫女听到他如此说,一脸无奈的走过去,任由他一个人在哪里抽泣着,因为这些事不是她们做宫女的可以决定的,而且张修仪让他跪着,就算到时候出事了,也轮不到她们做宫女的受罪。
等到几个宫女一走,忽然一个黑影闪进来,飞快的闪到玉楼的身边,小声的叫了一声:“玉楼皇子。”
玉楼一抬头,竟是娘亲最贴身的宫女宛容,不由得咧开嘴准备哭起来,宛容立刻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小声的嘘了一下。
“别哭,德妃娘娘让奴婢过来有话和皇子说,德妃娘娘说,玉楼皇子要乖,要听话,德妃娘娘很快便会把玉楼皇子接回去的,但是玉楼皇子以后千万不要乱说话,如果再乱说话,你就见不到你母妃了,知道吗?”
宛容心疼的扶住玉楼的身子,眼里闪过仇恨的光芒,张修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对待未来的皇上,你等着吧,我们不会放过你的,玉楼眨巴着眼睛望着宛容,宛容说的话他是深信不疑的,因为母妃很听这个宫女的话,他一想到不能见到母妃,早就害怕了,立刻用力的点头。
“嗯,我不会再乱说话了,母妃一定要让我回去。”
“好,你呆会儿和宫女说,知道错了,去吃点东西早点睡觉,知道吗?以后安心住在广阳宫里,相信用不了几天,你就可以回长信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