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通道一直延伸下去,通道两边竟然挂了一整排的白色灯笼,就像在演绎着一扬祭礼,那远远的黑色的尽头,就像是巨大的无边的深渊,吸附着人一直往前走。
夜风吹过,头上的乌丝飞起,长袍轻摆。
路很快就到头了,只见眼前是一整排雕梁画栋的房屋,正厅里,一个身材修长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缟服,头上系着白色的长条,披垂在身后,整个人就像那地狱中的白无常,陡的转过神,那张脸就是一张鬼脸,狰狞可怕。
凤邪和柳柳并不畏惧,沉稳的跨上石阶,走进正厅,面对着眼前这个鬼面之人南宫玉。
“果然是好胆量啊,竟然单身涉险,”那声音破败得像一只快断气的公鸡,难听至极,阴侧侧的笑着,瞳孔中散发着狠意,浓密深沉的恨意,铺天盖天的席卷过来。
“大胆南宫玉,竟然妄结人命,今日朕来就是送你上西天的。”
凤邪狂妄自傲的开口,气势慑人,冷冷的睥睨着对面的人,只见南宫玉在一愣之下,仰天大笑,好久才幽幽的叹息:“凤邪小儿,你太狂妄了,自然我敢叫你们来,就没想过会活着离开,但是我要死也要拉你们一起死。”
“什么?”柳柳目光陡的冰寒,杀机起,手一扬,软玉剑的光华在室内划出一道耀眼的波光,直直的指着南宫玉:“大胆贼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南宫玉的眸光从凤邪的脸上转到柳柳的脸上,只一瞬间,他像被雷击中了似的,这个女人他是第一次见到,她长得可真像一个人,他死去的妻子文瑶,身子不由得倒退两步,方才立定,如果不是凤家的那个恶魔,他们的孩子就不会死,南宫玉的眸子闪过泪花,这么多年来,他自毁容貌,自毁嗓音,就是为了有朝一人要杀了凤家的人,可惜这代价太大了。
想到南宫月,他的心抽搐得很疼,如果他不是那个前朝皇帝的孩子,他不会给他下毒毁掉他的,本来他计划着想让凤家的孩子和前朝皇帝的孩子两相争斗,他轻而易举的报了仇,谁会知道,这两个男人竟然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而坏了他的所有计划,想到两天前,南宫月竟然过来责问他,说他根本不是前朝的太子,他不是前朝的太子,是谁?当年他可是让人从宫中把他抱回来的,皇上产下龙子可是大赫天下的,怎么会不是太子呢,不过现在他差不多死了吧。
南宫玉阴森森的冷睨着眼前的一对男女,不由得仰天大笑,笑声震得屋子轻颤。
“你们就等死吧,”他说完身形一动,快如鬼魅的攻上来,凤邪和柳柳不敢大意,飞身迎了上去,这男人有本事搞定十三鹰,自然不敢小觑,当下两人分两边攻上前去,谁知那男人一看他们攻上去,却并不正攻,而是巧妙的让了开去,飘飘忽忽的使人捉摸不定,柳柳当下心内警惕过来,他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
他想干什么?
忽然空气中有硝烟的问道,远远近近的窜起了火光,这时候那南宫玉竟然来了精神,飞快的直攻过来,两败俱伤的打法,柳柳身形一闪让了开来,沉着的开口。
“你竟然在外面放了烟硝和木炭粉,难道你准备炸掉这座庄院?”她是试探,并不能确定,但听到那男人嘿嘿的冷笑,便肯定了这件事情,没想到这男人竟然想炸了这座庄院,和他们一起同归于尽。
柳柳回身望向凤邪,一闪身挡住这男人的剑法,飞快的转身命令凤邪:“快,立刻退出去,快点,再晚来不及了,我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的。”
这种危急的状况下,凤邪哪里愿意走,他飞身冲了过来,抵挡住南宫玉的剑法,沉声命令柳柳:“快,你快出去,照顾好幕星。”
南宫玉嗜血的眸子闪过得意的笑容,讥讽的开口:“还真情深啊,那就一起死吧,”整个人扑了过来,眼看着三个人纠缠在一起分不开身。
幽暗空旷的场地上,只见刀影闪烁,远处的火光已腾起了半天高,忽然空中多了一道黑色的人影,月色下银发醒目异常,竟然是失踪了很久的花无幽,他一直躲在暗处保护着他们,本来他是想借由他们的手脚找到凤罗报仇的,可是一不小心还是让那个家伙逃了,正好碰上了他们有难,便出手相救。
“快,你们快出去。”
花无幽话声一落,银链环就像两朵银花扑闪着朝南宫玉击去,花无幽一边说一边掉头命令凤邪和柳柳,两个人哪里愿意放他一人应敌,花无幽冷冷的命令凤邪。
“你如果是个男人,就把柳儿带出去,快点。”
一句话落,凤邪身子一震,再也不去多想,一伸手掳过柳柳的身子飞疾而去,只留下花无幽一个人拦着南宫玉,南宫玉的目的是凤邪和那个女人,没想到他们竟然逃了,他哪里甘心,周身嗜血的戾气,像疯了的狮子一样咆哮起来,拼了死命的击飞了花无幽的银涟环,身子腾空而去,跟着凤邪他们的身后急急的追了过去,花无幽伸手接过银涟环,被银涟环的力道击得后退两步,速步慢了一下,南宫玉已经追了过去。
花无幽紧追不舍的跟了上去,一行人出了庄院,只见那火光冲天之际,只听到整个庄院陷入了火海,发出巨天的响声,震得周围的房屋都摇晃起来,可见他此次做了多少的炸药。
柳柳一见庄院炸了起来,以为花无幽必死无疑,当下难过的叫起来:“他死了,他一定死了。”
凤邪也不理她,花无幽在那么危急的关头,还惦挂着柳儿的性命,所以他一定要保护好柳儿,这里离炸药的范围太近了,要是借风打力,再漫延到这边,他们还是会有事的,凤邪身子飞疾而过,脚步不停,一直往后山奔去,只到,眼前出现了一处悬崖,没想到这庄园的后山竟然面临着一处悬崖,崖下是万丈深渊,滔天的巨浪扑打着崖边的碎石,发出惊天的响声。
凤邪停下脚步,把柳儿放下来,柳柳的身子柔软无力的滑落到崖边的草地上,周身的冷戾,愤怒至极,南宫玉,这个该死的东西,怎么可以如此罪孽深重呢,赶尽杀绝有什么好处?
“柳儿,你没事吧。”
柳柳站起身摇了摇头,站起了身子。
暗夜中,星星点缀着黑色的布幕,莹莹泛着光,隐约可见周围的景致。
忽然南宫玉的身影从半空落下来,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眸光绿莹莹的,好似狼眸般残狠,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开口:“现在还有何处可去,我一定要杀了你们,为我的家人保仇,凤邪,你就血债血偿吧。”
“南宫玉,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今天我就替那些无辜的人向你讨回这血债,”柳柳以为花无幽死了,早愤怒异常了,周身的狂怒,眼神冰冷,清绝阴森的开口,手中的软玉剑一翻,暗夜中剑花飞旋着刺向南宫玉,南宫玉脸如鬼魅,飞快的迎了上来。
凤邪一看柳柳出手,生怕她吃了南宫玉的闷亏,这个男人太阴险了,正欲飞身而出,只听到身后响起一声冷语:“我来吧。”
从一棵高大的树木后面转出南宫月来,只见他着一身飘逸的长衫,背上斜插着一枝玉笛,双手抱胸走了出来,语气冷冷的,眸光看也不看凤邪一眼,只定定的盯着南宫玉,唇角浮起一抹极地之寒的冷气。
“义父,你好毒啊。”
柳柳一看到南宫月出现,愣了一下,一旁的南宫玉飞快的出手击向柳柳的罩门,当下南宫月的脸色一晃,身形已疾驶了过去,背上的长笛不知何时已经出手了,飞快的击向南宫玉,南宫玉背部遭了一记重创,他以为即便南宫月恨他,也不会轻易对他动手的,谁知他竟然真的动手了,他不知道的是,手里的人正是南宫月的妹妹琉璃。
南宫玉被一记重击之下,身形后退两步,回身苦笑,如果说他的心无爱无情,有多少次他对着南宫月的时候,晃了神,心疼过,甚到想过如果他是他的儿子该多好啊,可是偏偏他是那个皇帝的儿子,所以他恨,即便心疼,还是下了狠手。
“你好不孝啊,”
南宫月一言不发,他的心里太恨了,完全没有义父两个字的概念了,他恨他不但毁了自已,还想毁了柳儿,柳儿不但是他心爱的女人,他还是他的妹妹苏琉璃,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自从他看到手臂上的那一枚梅花印记时,他就无法逃避这个问题了,虽然心痛得恨不得死过去,因为他爱上了自已的亲妹妹,而且从此之后,他还要承受着这种锥心之苦,他做不到把她从心底一拔而净。
他身上有寒毒,生死有命,但是他不能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害了妹妹,所以狂怒染在南宫月的眉梢,晚风中他长发张扬,星瞳嗜血,就像一个妖异的地狱追魂者,身形快如闪电的紧跟上去,对着南宫玉又是一击,这一击彻底杀死了南宫玉,那支玉笛由他的前胸刺到后胸,血喷涌而出,南宫玉的眼睛睁得很大,难以置信的举高手瘫倒在地上,如果不是自已最后的一点仁慈,他根本活不了命啊,那寒毒只要再多下一点,他就毙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