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擎苍不由得停下脚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言吗?别人看不清你的真面目,我可是早就看的清清楚楚了!最好天佑的事跟你没关系,如果让我查出来什么,我绝不会放过你!”
沐婉婷踉跄一步,跌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好一会,睁开眼睛才发现小翠递上的毛巾……
沐婉婷洗漱一番之后,老夫人才小心的开口问,“婉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婆婆吗?”
沐婉婷叹了一口气,“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其实……”
经过沐婉婷的一帆诉说,老夫人这才明白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洞房花烛那一天,左擎苍并没有和沐婉婷圆房,两人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多。那个时候,因为左擎苍一直没有子嗣,老夫人逼得急,就娶了李玉,不久,李玉果然怀孕了。
这件事情传到宫里,沐婉婷的姐姐云贵妃很是着急。她自己受够了没有子嗣的苦恼,深深的明白宠爱是不牢靠的,最主要的是要有孩子可以依靠,所以便尽可能的找一些偏方什么的,希望沐婉婷能尽快受孕。因为沐婉婷是她唯一一个一母所出的妹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放不下的人,她希望她能幸福。可是她却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沐婉婷还是一个女儿家,她用再多的药也是枉然。
直到云贵妃仙逝的那一天,还念念不忘这件事情。茯苓身为沐婉云(云贵妃全名)的贴身丫鬟,最了解沐婉云的心思,所以当沐婉云把她托付给沐婉婷照顾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让沐婉婷受孕。为此,她每日都在研究什么样的药物能提高女子受孕的可能性。
来到将军府之后,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沐婉婷一直不怀孕了!因为左擎苍天天都泡在方柔那里,几乎从来都不到沐婉婷的房间里来。这也就罢了,还让她无意间发现沐婉婷手臂上那血红血红的守宫砂,她这才算明白,原来沐婉婷为什么一直没有怀孕!
一番逼问之下,她才知道所有的事情,才知道为什么沐婉婷洗澡的时候,不许任何人伺候。
为此,她想到了一个近乎荒唐的办法,用药迷昏左擎苍,让两人圆房,沐婉婷坚决不同意,为了这件事情跟茯苓差点翻脸。
她沐婉婷是骄傲的,她决不允许自己下作到那种地步。沐婉婷严重的警告过茯苓,她不是要面子才说那种话的,她宁愿孤独一生,也绝不会做出那种让人看不起的事情,更加不能允许自己干干净净的身子被一个不爱自己的玷污。
可是茯苓并不这么想,就算不是为了他们家小姐的心愿,只是为了不让沐婉婷孤独一生,她也应该做点什么。她以为沐婉婷说不要,不稀罕左擎苍只是气话,只是碍于面子。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将左擎苍和沐婉婷迷昏让两人发生关系的事情曝光之后,沐婉婷会因为这个要死要活的,还把她赶出将军府。
其实,刚开始的那几次,沐婉婷和左擎苍确实是都不知道,都以为那只是一场荒唐的梦境(茯苓早在沐婉婷的手臂上做了一个假的守宫砂,就是怕沐婉婷发现之后,不跟她合作)。可是没几次,左擎苍就发觉好像有什么问题了,有了警觉性,就没有吃任何东西。
那晚,左擎苍发现情况不对,又见沐婉婷那个样子,就自然而然的认为是沐婉婷对他用药,让两人发生关系。那是他第一次对沐婉婷动手,还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可是他并不知道沐婉婷会那个样子,不是她的本意,为了让沐婉婷尽快受孕,茯苓对她下了催、情、药……
她那不堪的样子落在左擎苍的眼里,自然是让左擎苍厌恶到极点。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至今,沐婉婷都不敢回忆那一天,不敢想那天左擎苍的表情,不敢想他说过的话……
所以,沐婉婷才会有那种近乎自杀的疯狂举动。
如果不是有了孩子,有了责任,沐婉婷根本不会活到现在。
张妈这才明白沐婉婷和茯苓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想起来,她真的很恨自己,发生那么多的事,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傻傻的被蒙在鼓里。沐婉婷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她这半个母亲却什么都不知道,想起来便心痛难忍!
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儿媳妇进门一年多还是个处子,老夫人心里也很不好受,说来说去都是她没有把自己的儿子教好,这才有了这些事情,只是有件事情她有些想不明白。
“婉儿,左家对不起你!”
沐婉婷摇摇头,“爱是没错的!怪只怪我命薄!”
“为什么不让茯苓出来解释一切呢?”
沐婉婷苦笑,“让茯苓解释将军就会相信了吗?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心机深沉而又不知羞耻的贱女人,谁也改变不了!而且,我很清楚将军那个人,如果让他知道茯苓做了那种事,茯苓还有命在吗?我不能让茯苓冒这个险,茯苓是姐姐身边的人,姐姐临终前拜托我好好照顾她,除非我死,否则的话,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分毫!”
老夫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对她来说跟儿子圆房是沐婉婷计谋还是茯苓自作主张都不重要,就算是沐婉婷,她也不觉得沐婉婷有什么错。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化解沐婉婷跟儿子之间的误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太深,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到好办法了。一个误会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误会还没有解释清楚,又冒出第二个误会,第三个,甚至第四个,当一个又一个误会搅和在一起的时候,想要解释清楚,那就难了!
不过,就算再怎么难,她也要把话说清楚,如果左擎苍听她的劝,好好对沐婉婷母子那最好,如果他不听,那她就只能把沐婉婷母子带走了!她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出事,更不能将军府出现嫡子交与庶母抚养的闹剧。当年左擎苍闹着要娶方柔已经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了,现在再也不能出那样的闹剧了!将军府再也丢不起这个人了!
老夫人从沐婉婷那儿离开之后,就带着人直奔柔美轩,不管怎么说,她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方柔!
虽然她知道如果自己对方柔做什么,儿子很可能会恨上她,可是有些事情却还是要做!不是为沐婉婷出气,是为她自己出气,只要她老太婆还有一口气在,就没有人可以动她的孙子,没有!为了孙子就算是跟儿子翻脸也是值得的!
话说方柔,其实那天,孩子夭折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一开始她说那些话确实是昏了头,冲口而出的。可是当沐婉婷把她推开的时候,她就已经恢复神智了。只是,她心里怎么盘算自己都吃亏,所以装疯卖傻才说那些话。
在她看来,自己的儿子没了,老夫人又不喜欢她,她本身的身体又不好,很可能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而沐婉婷呢,有老夫人,又有儿子撑腰,她在府里的地位可谓岌岌可危!
如果一旦失去左擎苍的心,那她可就是什么都没有了。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她不知道等自己老了之后,左擎苍是不是还依然喜欢她,也不敢冒那个险!如果她仅仅是依靠左擎苍的宠爱活着,那么当有一天左擎苍不再爱她了,她就会像母亲一样孤苦一生了。
女人这辈子能依靠的除了自己的儿子之外,剩下的就是自己手中的权利。所以,她必须一定要整垮沐婉婷,否则的话,她就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可怜受气的小妾,永远都是!
左擎苍也不是傻子,他早就想到老夫人可能会因为听了沐婉婷的话来找方柔的麻烦,所以,一直都守在柔美轩!
“母亲是来看柔儿的吗?”
老夫人强压心里的怒火,“是呀!我看看咱们的柔夫人,想问问她是不是想让我们左家断子绝孙!”
“母亲这话说的就严重了……”
“严重吗?我怎么不觉得,如果我来迟一点,说不定我唯一的孙子就要死在他父亲的手里了!”老夫人咄咄相逼,一步不让。
左擎苍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顶撞自己的母亲,“大夫说柔儿是因为孩子过世,打击太大,才会胡言乱语的,请母亲不要跟她计较!”
“哦,你的意思是说,她疯了?”
左擎苍不愿意说方柔疯了,“不,不是疯了,她只是一时受打击太大,失了心智,现在已经好多了!”
“她受打击太大,失去了心智,那你呢?你也疯了吗?”
左擎苍似乎再也受不了母亲的咄咄相逼了,愤然起身,“母亲,既然证明睿儿是儿子的骨血,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儿子也不会伤害他,请母亲放心好了!”
老夫人已经达到目的,缓缓的起身,“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本来想把婉儿还有孙儿带走,可是后来想想,怎么也得给你留点面子,既然你答应不再伤害睿儿了,你就要保证孩子的安全。如果睿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方柔的命,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