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惹上中二女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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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异数

终于,可以见到她了!天南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村子走去。

距离村口越来越近,天南星的心中也愈加忐忑。他原本坚定的步伐逐渐慢了下来,最后竟在村口彻底停下。到了素心家里会怎么样呢?离开了这么久,回去之后会怎么样。素心还是以前的样子吗?素心的父母又会不会怀疑我。我——我到底该说些什么,怎么向他们解释我这几年的遭遇。只说是被歹人贩卖了,他们会相信我吗?

“想什么呢,南星。”红柳回过头,笑着说,“甭担心,至少你活着回来了,不是吗?能活着,就是好事。其他细枝末节的小事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之前通信的时候不是也好好的吗?”

天南星定了定神,向前走去,心里却依然忐忑不安。

走进了李家村,天南星环顾四周,只见村子里人烟稀少,街道上也少有摊贩。怎么人这么少?素心不是说村里人多吗?天南星环顾四周,看见一个贩卖麻绳的小贩,便走了过去,问道:“这位兄台,请问去素心家怎么走?”

“素心家?”小贩看着天南星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是的,素心家。”天南星点了点头。

“就在村里那口井左边第二户。”小贩草草地指了路,便不再搭理他们。

天南星道了声谢,然后便与红柳一道向前走去。没过多久,便来到了素心家门口。

看着这一座素心在信中提到多次的房子,天南星的心里泛起一阵激动:终于,终于到了。这座房子的一砖一瓦,都在他孤独已久的心中描绘过多次,就连砖瓦下的雕刻,都在他梦中出现过。他略一顿足,跨过了门槛。

院子里寂静无人,红柳有些警觉:既然素心的父母知道天南星今天回来,多少也要准备些酒菜不是,怎么会这么冷清。天南星却没管这么多,径直向正厅走去。他激动地推开正厅的大门,只见正厅里挤满了村民,他们表情严肃,围坐在两位老人身边,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天南星刚一进门,这些人便停止了说话,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天南星。天南星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该不会是有人知道了我的身份,给捅出去了吧。天南星看着这架势有些疑虑,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红柳拍了拍天南星的肩膀,小声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天南星深吸一口气,鼓足穿过人群,走到两位老人身边,说:“岳父,岳母,我回来了。”

两位老人抬起头,满脸的泪痕,他们先是一惊,随后眼神游移不知所措。素心的父亲突然看见天南星身后的红柳,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站起身来,大声喝道:“你这小子,别以为你在外面做出的那些勾当我们不知道!你真把我们当猴耍呢!”

天南星愣住了,心里乱作一团,登时没了主意:怎么回事,半个月前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卦了。难道说,难道说岳父岳母真的知道我成魔的事情了?不应该啊,这才半个月,怎么会这么快。就算是有哪个执着的猎魔师盯上了我了,消息也得过一阵子才能传过来。怎么可能这么快?我该怎么办才好。就在天南星惊疑不知所措的时候。素心的父亲突然勃然大怒,一个箭步冲到天南星面前,飞起一掌,正打在天南星的面颊上。

“岳父大人,这——这是为何?”天南星正要辩解,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滚!从这儿滚出去!”素心的父亲气得胡须只颤,泪流满面。他挥舞着拐杖,说,“竟然敢把野女人带到我们家里来,当我们都不存在吗?”

“啊?”天南星愣住了,他尴尬地看了看素心的父亲,又看了看红柳,说:“岳父大人,您——您误会了。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在信里跟你提过的红柳先生啊。”

“滚,滚出去,你这个兔崽子!”素心的父亲怒气冲冲地吼着。

天南星无可奈何,只得离开了素心家。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天南星皱着眉毛说:“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信里面说得好好的,岳父大人这是怎么了?”

红柳一言不发地倚着一棵柳树,折下一片柳叶含在嘴里,眉头紧锁。

“柳姐,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岳父大人这是发了什么疯。”天南星无奈地说,“可能是心情不好吧。要不,我们明天再去?”

红柳突然瞪大了眼睛,吐掉口中的柳叶,站直了身体。

天南星不解地看着红柳,说:“怎么了?”

“不好了”红柳脸色一变,拉起天南星的手说,“快走,素心有难。”

“什么?怎么了?”天南星不解地问。

“刚才素心的父亲情绪反常好像不是针对你。”红柳一边跑一边说,“人在愤怒的时候一般不会哭得那么伤心。我思索一番,觉得素心的父亲并不是因为对你感到愤怒而哭,倒像是因为素心出了意外而哭。他好像不敢在村里人的面发泄,又害怕把你也拖进这件事情里。才装作赶你走发泄情绪,顺便让你脱离干系。”

“什么?!”天南星心中一紧,随手抖出一尺竹板,那竹板迎风而长,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七尺长的竹筏。

“柳姐,快上来。”天南星说。

红柳跳上飘在空中的竹筏,说:“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天南星皱了皱眉,说:“都什么时候了,管不了这么多了,救素心要紧。我们去哪儿?”

红柳颔首思索片刻,问道:“你们这儿香火最盛的神是哪一尊?”

“浆河河神!”天南星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素心在信里说过,这几年李家庄旱灾。村里面说要大祭河神,可能要用人祭。人祭!坏了!”天南星心中一紧,急忙驱策竹筏向河边飞去。

人祭?这可糟了。红柳心头一颤,心想:刚才那些围着素心父母的村民想必是害怕素心父母报复或者是有情绪,才喋喋不休地劝阻的。如果真是这样,素心可就凶多吉少了……

浆河是东陵的一条独一无二的河流,此河的河水洁白如乳汁,入口却滋味全无,与普通河水无异。浆河常年川流不息,很少断流。可是这一年也不知为何,乳白色的河水一旦离开河床,就会变得腥臭无比。人若喝下这水,就会头疼脑热,咳嗽不止,身体虚弱的会活活咳死,身体强健的也会因此落下病根,干不了重体力活。河里的水若是浇灌了五谷杂粮、瓜果蔬菜,谷物菜蔬便会枯萎死亡,浇灌过的土地也会化为焦土,无法再种植作物。还好村里还有些水井池塘,这才不至于干渴至死。村长和乡绅焦急万分,生怕是村民做了错事儿,惹怒了浆河河神,这才召集众乡民商讨解决之道。

“如果真的是人祭,素心的父母怎么会听之任之。”天南星眉头紧皱,压低声音说。

红柳叹了口气,说:“他们怕是也身不由己,殊不知人言可畏啊。若是一个村的人都认为素心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的父母还能说什么呢?”

天南星没有说话,眉头却拧得更紧了。

转眼间,二人便飞到了浆河旁边。浆河那乳白色的河水依旧奔流不息,河岸边,祭祀时临时搭起的竹制高台和瓜果祭品孤零零地耸立着,高台边散落着木剑瓷碗,符水彩帛。再走近些,河水散发的腥臭气味扑鼻而来,仿佛是这窄窄的浆河中堆积了全东陵的鲛人尸体、羯子遗骸。

红柳俯下身,拿起瓷碗闻了闻,眉头一皱,说:“是曼陀罗,看来素心是被迷晕了之后扔下水的。”

天南星听罢早已按捺不住愤怒的心情,纵身跃入浆河之中。红柳摇了摇头,也跳了下去。

天南星刚一入水,便看见身边游过来一个浑身披着红纱的女子。

“谁!”天南星一惊,拔出了腰间短匕。

“是我。”那个女子回答道。

“柳姐,你怎么也跟过来了。”天南星急忙收起短匕,与红柳并排游向水底。

“笨蛋。”红柳冷哼一声说,“冒冒失失地跳下水来,你知道去哪儿找素心吗?”

“我——我不知道。”天南星一时语塞。

“太岁卯!”红柳高声道。

“又干什么,催命呢!”一个拇指大小的小娃娃气呼呼地从红柳的衣袋里跳了出来,三下并作两下游到红柳面前,怒气冲冲地说:“我正在休息,养肉肉,掉了肉怎么办!”

“小懒虫,就知道睡。”红柳笑着说,“回去之后我请你吃大餐。”

“讨厌!”太岁卯撅了撅嘴巴,不情愿地说,“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快来,闻闻这个。”红柳递过去一只用油布包裹的瓷碗。

“我不是狗!”太岁卯大声抱怨。

“帮个忙嘛。”红柳不由分说地把瓷碗凑到太岁卯的鼻子下。

太岁卯很不情愿地钻进瓷碗里闻了闻,抬起头说:“跟我来。”

二人跟在太岁卯身后向河底游去,随着深度的增高,河水那乳白的颜色逐渐变得稀薄,最后竟然清澈见底。

“奇怪。”红柳自言自语道,“这里怎么没有腥臭味了?”

“哎呀!”太岁卯突然惨叫一声,大声说,“你们两个别过来,别过来!”

红柳心中一惊,心想:这家伙,不会被逮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