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你有什么急事吗?”太后眼底隐着一丝凌厉,她看似温和的开口。
“太后,在下身边这位是聂心蕾,聂姑娘,乐嘉言斗胆开口,请太后赐婚与聂姑娘,成全一对佳人。”
乐嘉言语气不卑不亢,只是他说的有些模棱两可,众人面上具是茫然一片。
赐婚?这聂心蕾不是刚刚死了男人吗?这么快又勾搭上谁了?
“赐婚?呵呵……真是稀奇啊,竟然求到我这里来了。不过总算是一件好事呢!”太够挑了下眉毛,嘴上虽然这么说的,可心里却明白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的。
“不过,你总得告诉我是赐婚给谁吧。”太后抬手示意乐嘉言开口。
乐嘉言那灿烂的桃花眼闪过一抹阴冷,他看了眼身边的聂心蕾,那抹狠戾已然消失不见。
聂心蕾盈盈起身,身上的香粉味道弥散开来,太后不觉皱了下眉头,看向聂心蕾的眼中多了一抹厌恶。这个愚蠢的女人,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也就罢了,就还用如此名贵的香粉,怕是用了一整盒吧,真是个看不清形式的蠢货。
聂心蕾此刻完全沉浸在即将成功的喜悦中,她对着太后谄媚一笑,既然乐嘉言不好意思说出来,那么她不介意代劳的。
“回太后的话,民女聂心蕾,还请太后赐婚我与荡剑门的掌门……”
“太后姑姑,你就把她赐婚给荡剑门的掌门吧。”聂心蕾话未说完,便见蓝十五霍的站了起来,一时间,众人再次惊讶,这怎么又该着蓝十五的事情了。
此时,众人都没注意到,乐嘉言眼底隐着的一丝解脱,而迎风则是含笑看向蓝十五。
她跟乐嘉言设计的这出,在刚刚进宫的时候已经告诉十五了,她叮嘱他,一定不要让聂心蕾把话说全了,蓝十五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若是开口了,太后虽然有疑惑,但是这碍不着她的利益,太后多半是会答应的。
迎风心下也不觉松了口气,先前见十五一直不停的喝闷酒,真担心她会喝醉误了大事。现在看来,他办事还是很有分寸的。
“十五,你也帮他们求我?”太后微眯起那双凌厉的风眸,声音虽然温润平静,可乐嘉言和蓝十五都觉察到太后那有些深邃阴冷的眸子正朝迎风看去。
有谁能让从不过问世事的蓝十五在此刻开口呢?答案不言而喻!这又是南迎风的诡计吗?可是太后此刻也是不确认的,赐婚这件事情,跟南迎风有什么关系吗?
太后敛了眸色,挥挥手示意众人都坐下。
她思忖了片刻,总觉得这像是一个局,可又找不出任何的破绽,乐嘉言跟聂心蕾三年前的那段情可是世人皆知的,当时的乐嘉言为了聂心蕾嫁给严木青竟还自杀过,如今乐嘉言来求赐婚,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乐嘉言的性格不一向是狂妄不羁的吗?何时竟做出这等让人非议的举动来了?
“太后姑姑,你还是赶紧决定吧,看把一对有情人折磨的,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好吗?”蓝十五醉意朦胧的开口,可他却知道自己此刻清醒的很,在迎风交代给他的任务没有完成前,他绝对不会醉倒。
乐嘉言听了蓝十五的话,脸色有些发青,那有情人三个字,甚是刺耳,再一看身边的聂心蕾,那脸上的假笑简直令人作呕。
迎风此刻也掩着嘴偷笑了一下,这个蓝十五,喝了点酒以后,说话竟这般刻薄啊,不用看也能想象到乐嘉言此时难看的模样了。
太后见蓝十五再次开口,说的还那般无所谓且随意,太后也不再犹豫,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她让太监拿来笔墨纸砚,在一块印着龙凤呈祥图案的金色绸布上,写下了赐婚的懿旨。
吉日之时,特赐婚聂心蕾与荡剑门掌门共结连理,此乃天作之合。
乐嘉言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懿旨,又不动声色的让太后加上了日期,太后想想,也没什么不妥,遂加上了今日的日期。
迎风眼尾淡淡的扫过一抹浅笑,她安然的接过驴子递过来的水果,轻咬了一口,那神情,说不出的慵懒娇媚。
她心中不由感叹,这第一步,走的很好,下面的,就看乐嘉言了。
乐嘉言将太后的金笔懿旨收好,从容的坐了下来,视线很想跟迎风相视一眼,可他身侧却隔着蓝初一,蓝十五,他无奈的叹口气,但愿他跟迎风未来之间的距离不是如今这般,遥不可及。
经过这一番折腾之后,天冰公主仍是没有出现,太后有些坐不住了,纵使她多么老练沉稳,也知道等了这么久天冰还没出现,绝对不是闹点小别扭那么简单的。
太后心中隐隐觉得,似乎是出事了。
她安抚一下众人后,带着随身侍从浩浩荡荡的朝天冰公主的院子走去。
太后走后,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乐嘉言将懿旨递给聂心蕾,不发一言的看着她。
聂心蕾娇羞一笑,那隐隐若现的胸部风骚的在乐嘉言身侧蹭了蹭,“言,我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我的。你要的东西我就带在身上,现在就给你。”
聂心蕾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乐嘉言在众人面前请求赐婚,如今太后的懿旨在她手里,乐嘉言想要悔婚或者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那就是欺君之罪啊。她手里的这个杀手锏可是分量十足啊。
聂心蕾此刻已经是完全踩在云端上了,以为这个男人再次被她掌控了,接下来,便是荡剑门了。
等她涉足荡剑门的一切后,她一定不会放过南迎风的。
聂心蕾此刻得意的有些忘形了,她并没有觉察到乐嘉言眼底对她的可怜和厌恶,乐嘉言此刻完全是在等待了,等着看聂心蕾得知真相后气急败坏的样子。
聂心蕾此时小心翼翼,郑重其事的将耳朵上的耳坠取下来,交到乐嘉言手中。
“言,那东西就在这里面了。”聂心蕾交给乐嘉言的时候,心里还有一丝犹豫,毕竟,这东西的重要性不是言语所能表达的。
乐嘉言蹙了下眉头,迎风想要的东西他竟然拿到了。
他拿过那耳坠,拇指和食指猛然用力,碰的一声闷响,那红宝石的外坑便被他内力震碎,红色粉末流出指缝,一张有些发黄的纸条蜷缩在里面。
乐嘉言一直都知道,聂心蕾手中的所谓四分之一的琴谱只是一张纸而已,是她的父亲聂清当日将那几十页的内容浓缩在了一张纸上,就是为了方便聂心蕾随身携带,也防着世人的惦记。
乐嘉言倒是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是藏在耳坠里面。他展开那张纸,上面的内容虽然是第一次看到,但他扫了一眼,看了个大概,跟他手上以前那本,很多地方有异曲同工之妙,想来不是假的了。
乐嘉言一刻也不想演戏下去了,他猛的起身越过蓝初一和蓝十五,径直走到迎风身边坐了下来。
此时,迎风刚刚放下杯子,唇边挂着一抹怡然自得的轻笑,时间也是掌握的刚刚好。
乐嘉言托起她的皓腕,将那张薄薄的纸条塞进迎风手心。
“迎风,距离你的梦想,又进一步了,不是吗?”他开口,带着欣慰和满足,当看到迎风脸上那抹安然却清冽的笑容时,乐嘉言微眯着眸子,深深地记下她此时的模样。
这般傲然且纯净的笑容,真的很美。是因为他们合演了这么一出好戏才能看到她这番神情,乐嘉言知道,未来,他还会不顾一切的为她做这些事情的,只要她开心,她想要,他便会义无反顾。
“言,你……你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这个小贱人了!”聂心蕾方才回过神来,她手中晃着那懿旨,尖声尖气的开口。
“闭嘴!”乐嘉言怒吼一声,他不容许有人侮辱迎风。
“言!你忘了谁才是你的妻子吗?你看看!这是太后的懿旨啊!”聂心蕾扭动着腰肢来到乐嘉言和迎风面前,耀武扬威的晃着手中那薄如蝉翼的懿旨。
那龙凤呈祥的图案,配上聂心蕾今天过分夸张的装扮和扑满香粉的容颜,是分外的恶俗可笑。
“乐嘉言,怎么你想要娶她吗?”迎风清冽的声音幽幽响起,她缓缓起身,那娇小的身躯透着一股子酥麻人心的娇媚慵懒。
乐嘉言眼眸被点亮,他对迎风笑着,这丫头,总是这么的折磨人。
“我想娶的,自然只有你。”他不在乎在这么多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心声,他爱迎风,不在乎世人皆知。
“乐嘉言,你还没喝酒就醉了吗?”驴子豁然起身,怒视着乐嘉言,那只血红的眸子猛然迸射寒洌金黄的光芒,一瞬之间,将这大厅猛然点亮,等着亮光闪过之后,众人却遍寻不到刚刚这光芒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言!你想出尔反尔吗?”聂心蕾将那丝绸都捏的褶皱了,难道乐嘉言竟然不怕太后的懿旨吗?她眼神恶毒的看向迎风,见她神情安之若泰,不觉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