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美人倾城:师叔个个不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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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迎风转身拍拍驴背,声音轻若幽兰,“我在给他讲一个成语典故,何为卸磨杀驴。”迎风说完,安然转身,牵着驴子往前走。

驴子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卸磨杀驴他懂的,相当于过河拆桥的意思。驴子狠狠地瞪了迎风一眼,再看向严子墨的时候,那神情更是不善。

他认得这个男人,就是上次害他表露身份失败的那个醉汉,娘的!怎么在这里又遇到他了?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驴子没好气的哼哧着鼻子,见严子墨追了上来,故意打了个喷嚏,喷出来的鼻涕将严子墨散开的头发黏在了一起,迎风随意瞥了一眼,嘴角微微动了动,微凉的指尖戳了下驴子的脑袋。

驴子很无辜的看着迎风,继而抖抖嘴巴,眼睛无辜且纯净的眨了眨,继而缓缓抬起头来,仰头望天……眼神之中写满了无辜、忧郁、茫然……

“该死!”严子墨一边低咒着,一边跑去一旁的井边提水冲洗头发。

“我们走吧。”迎风看着狼狈而去的严子墨,拉着驴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

严子墨恼怒异常,瞳仁之中迸射丝丝冰寒,他不顾头发还湿嗒嗒的,急忙追上了迎风。

“小丫头,你还欠我一顿饭呢!”严子墨不依不饶的站在迎风身前。

迎风微眯着眸子,小小的身子站在明媚的日光下,单薄之中透着丝丝我见犹怜的纯净,只是那让严子墨熟悉的深寒如霜的眸子,此刻竟是噙了丝丝妖异迷离的神情。

如果说以前的她,还只是让人感叹心思慎密、冰雪聪明,那么此刻的南迎风,便又添了几分神秘和魅惑。她的笑,已不再是单纯的算计和清冽,而是带着惊心的迷离眩晕。

严子墨心中微微一动,他知道在荡剑门发生了什么。

却没料到,那事情竟能让她有如此变化。

这变化,让他措手不及。

“你是严子墨吧?”半晌,迎风敛了眸中的梦幻光彩,轻轻开口,声音轻柔,不含一丝试探与算计。

此时的她,似乎多了一分无所谓与放纵。

“你怎么猜到的?”严子墨也不惊讶,示意迎风去一边的亭子里坐下慢慢聊。

两个人外加一头驴子,极其诡异的组合出现在亭子里面。

“五师叔严子墨表面看是荡剑门的叛徒,不过那是别人的想法,我却觉得,荡剑门祖师爷的眼光不会那么差,想来,荡剑门若想保住武林第一的地位,不动用点手段是不行了。

所以说,有人就要做出牺牲,顶着叛徒的罪名打入其他帮派,借机给荡剑门收集情报,不过祖师爷死后,这在外流荡的浪荡子,可就是脱缰的野马了,不受控制了,不是吗?”

其实,她能想到这点,还多亏了南天杨那天说的话,这帮派和帮派之间都有奸细存在的。

迎风说完,懒懒的趴在石桌上,晒着午后微醺焦暖的日光。

如今的她,看似是不懂得收敛了,知道的事情便会和盘托出,不给对方一丝挣扎转圜的余地,在外人看来,她南迎风变了,殊不知,她要的就是这样的错觉。

而她,依旧还是那个深藏不露的南迎风。

尤其在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面前,她会微笑着,侃侃而谈,将他心底的,荡剑门深处的秘密,一一暴露在日光之下。

那几重隐患,几重不见天日的秘密,到最后,都会化为她决绝愤怒的怨毒……一一的,如冰河决堤,汹涌泛滥……

乐嘉言,你且瞧着……即使不在你身边,我一样可以为所欲为……

“南迎风,你知道了我这么多的秘密,看来只有做我的徒弟了。”严子墨观察着迎风的神情,他说完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根发簪,像打发乞丐一般扔到迎风面前。

“给徒弟的见面礼。”他说的随意,不屑。那一贯深沉清冷的眸光更显幽寒。

迎风拿起来,微眯着眸光看着。

一旁的驴子打了个喷嚏,似乎是在提示迎风不要收他的礼物。

那发簪看似普通,灰蒙蒙的,没有那纯金的光彩耀目,也没有珠宝镶嵌下的华丽多姿,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样子了,可迎风还是看出了不同。

那簪子的质地很特殊,有些发乌发黑的质地,透着冥暗深幽的诡异光芒……

“你体内的乌金血豆,已近被南天杨逼出来了,我就送你个乌金发簪,让你时刻都记得我这个师傅的存在。”严子墨看似平静随意的语气之中,隐含着一丝威胁。

他在告诉迎风,即使有南天杨的保护,他若要动她,也是轻而易举的。

一旁的驴子撇撇嘴,看到迎风自然地将簪子戴到头上,瞪大了眼睛,眼底发绿。

贪慕虚荣!哼!驴子眼里尽是鄙夷。

这种货色的东西也好意思送人吗?想当年他在龙宫的时候,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随便拿一个出来都吓死人的!什么南海龙珠,千年龟壳……

“既然要做我师父,有什么要传授的?”迎风不理会驴子酸酸的神情,询问严子墨的声音如清澈冷泉一般,让严子墨竟有一瞬的失神。

“这个……明天再说吧,不过我从现在可就是你师傅了,所以……”严子墨轻舔了下性感的薄唇,指指自己的头发,再指指自己身上,明明是有些无措的神情,却还是故意要用冷酷凶狠来掩饰。

“做徒弟的,要长眼色。”他抱着胳膊坐在石凳上,闭着眼睛等待着什么。

迎风牵起唇角,眼中的从容妖异,却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若严子墨此刻睁开眼睛对视迎风,定是会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的眼神,竟是比从前还要望进你心扉的那种寒洌清透。

迎风从怀中取出梳子,一下一下小心的给严子墨梳理着散乱的头发,墨发如丝,而她的纤纤玉手则如水一般轻柔划过,细细的分开那纠缠在一起的乱发,柔软的手腕,微凉的指尖,传递出一阵阵清幽的女儿香,严子墨微眯着眸子,安静的享受着。

从小到大,他最害怕的就是梳头发了,母亲是个极其没有耐心的人,每每给他梳头都是要了他命一般的生拉硬拽,以后,有了一个聪明的徒弟,他就不用一个月才梳一次头发了。

而迎风此刻,眸光是冰冷的,她看着严子墨那有些柔软的神情,沉默着,眼底,溢出的是一丝无情的轻笑。

她拿起梳子,想要最后再梳理一下头顶,这时候,一旁的驴子瘪着嘴巴,哼哧哼哧的,似乎是有话要对迎风说。

迎风微微一顿,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正享受的严子墨突然回头,一张俊颜被迎风手中的梳子狠狠地爬过。

留下几道均匀修长的红印子。

“好了。”迎风假装没看到,放下梳子,在驴子幸灾乐祸的眼神中牵着他就往后走。

“驴子该吃草了,我稍后来找你。”迎风丢下一句话,背转过身去,一丝久违的单纯笑意流露出来。

严子墨的那张梳子脸,还真是有趣。

到了马棚,驴子猛然停住了脚步,一双蹄子在地上迅捷而闪电的划拉着,须臾功夫,上面出现了一行字。

拜师可以,但要跟严子墨提条件。

迎风微怔,旋即拍拍驴背,知道驴子这是为了她好。

“提什么条件呢?”迎风低声询问驴子。

驴子白了迎风一眼,不是很聪明吗?这也要问他?

驴子屁股撅了撅,四条蹄子抹去原先的字迹,又开始一番哗啦哗啦的忙碌,一行字,再次出现。

荡剑门和翼印门的功夫都要学。

迎风见了点点头,正要开口,却见驴子想起了什么似地,划拉着又补充了一句,“教功夫可以,但是不能占便宜!”

迎风微微动容,驴子是急了吗?竟然还会用叹号。

“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你是谁?”迎风摸摸驴子的脑袋,驴子脸一红,低着头,沉默着,旋即,又是那种不要看我,我很忧郁,我很憋屈,我很苦大仇深的神情了。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化形的时机。

迎风知道他有心事不方便说出来,便也不逼他了。

“迎风,做什么呢?”正在此时,一道温润柔和的声音响起,迎风不动声色的转身,眼看南天杨即将近身,驴子扬起四蹄,稀里哗啦的将地上的字迹迅速抹去。

尘土扬起,遮云蔽日,漫天黄尘之中,驴子眼神忧郁的看着天际。仿似刚才那些字都不是他所为。

“迎风,这驴子怎么了?”南天杨看似随意的开口,可一双眼睛却犀利的落在驴子躁动的蹄子上。

刚刚,他远远地似乎看到地上有什么的,可是近了,却什么都没有了。

“没什么,它只是累了。”迎风平静的说着,神情,是让南天杨不喜欢的疏离静默。

“迎风,你……”

南天杨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有喧嚣躁动的声音传来,南天杨眉头一皱,声音不悦的询问暗卫。

“去看看怎么回事?”南天杨俊逸沉稳的容颜,透出一丝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