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便来到薛美莲家门前。何老虎二话不说,大步上前飞起一脚将门踹开,冲院内高声喊道:“姓冯的恶贼,快滚出来。何爷今天要好好教训你。”却不敢冲进去,只是站在门前高声叫骂。街人行人看见这场景,纷纷驻足观看。
薛美莲正在屋内拥着冯宝卿卿我我,猛听得外面何老虎大喊大叫,不觉吓了一跳。薛美莲抱紧了冯宝,眼中又现出恐惧之色:“冯宝,那何老虎又来了。”冯宝忙安慰道:“这何老虎不过是我手下败将。我出去再打他一顿。”脸上现出一丝狞笑,“这一次,我要让他变成死老虎。”
薛美莲却摇头道:“何老虎之所以明目张胆上门闹事,不过是借口保护何氏族产。我随你一起出去,向众人说清楚,我是自愿嫁给你的,让何老虎在众人面前失理。若何老虎仍然闹事,你再打死他也占了理,其他何氏族人也无话可说。”冯宝一听,觉得有理,便点头道:“也好。你我一块出去。”
两人手挽手一起走出院子,薛美莲拥着冯宝的腰,头伏在冯宝肩上,一脸甜蜜。何老虎一见这情景,眼睛立刻红了,吼道:“冯宝,你这恶贼,竟敢强霸我何氏族人孀妻。我要与你拼了。”纵身冯宝猛扑过去。
冯宝只顾拥着薛美莲亲热,根本不正眼看何老虎。待到何老虎扑到近前,冯宝突然起腿,一脚踹在何老虎小腹上。“嘭”的一声闷响,何老虎应声飞了起来,在空中翻滚着。眼看何老虎就要摔重重摔下,何仙子玉手轻抬,伸指点了一下,何老虎轻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四平八稳地站住了。
“姑母。”何老虎满脸通红,“侄儿无能,只能请你老人家出手教训这恶贼了。”何仙子却是站在那里不动,眼睛直直地盯着薛美莲看,至于冯宝,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姑母!”看见这情景,何老虎红着眼睛,大声喊了起来。
何仙子缓步走到薛美莲近前,脸上现出了亲切笑容,轻声说道:“你就是是何仁甫家的薛美莲?”
薛美莲早就注意到了这容貌出众的女人,见她发问,警觉道:“何仁甫早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冯宝的女人。”
没等何仙子说话,何老虎大声喊道:“可你住的还是何仁甫的家。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何家的财产。”
薛美莲抬头看了何老虎一眼,呸了一口,轻蔑道:“原来你一直想着这些家产。你想要,尽管拿去。我人是我自己的,你何老虎管不着。从今以后,我跟你们何家再无任何关系。”说着,紧紧抱住了冯宝。何仙子在一旁听了这番话,立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中暗暗叹气。
何老虎冲上前来,瞪着眼睛正要说话,却听何仙子说道:“老虎,你且退下。”何老虎气鼓鼓的,却不敢再说什么,恨恨地退到一旁。
何仙子依旧笑眯眯的说道:“美莲,你来何家较晚,可能不知道我。我原来在家时名叫何秀姑,后来离家修行,现在改名叫作何仙姑,是华云宗分支云霞派长老。其实,仁甫是我的堂弟。我离家时,仁甫还是个小娃娃。”叹了一口气,脸上现出一丝伤感:“不曾想再回来时,仁甫就不在了。”
薛美莲听见何仙姑提及何仁甫,低下头闷不作声,只是将冯宝抱得更紧了些。
“人死情灭。”何仙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感慨,脸上笑容却是愈发亲切,“美莲,你可愿意跟我去修仙?”
“修仙?”薛美莲抬起头,瞪大眼睛楞楞地看着何仙姑。冯宝听了,也抬起头,盯着何仙姑看。
“我不知道什么是修仙。”薛美莲摇头,又转回头,看着冯宝说道:“我哪里也不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女人只认得眼前好处。”何仙姑见了,轻轻摇头。伸手取出一只两寸大小纸鹤,手一扬,那纸鹤化作了一只翩翩飞舞的仙鹤,发出阵阵高亢鸣声。
何仙姑轻迈玉步,飘到仙鹤背上。那仙鹤立即飞入空中,盘旋飞舞起来。街人行人纷纷仰头观看,惊叹不已,甚至有人当即跪地连连叩头。冯宝和薛美莲也仰头看着,脸上现出了惊奇和羡慕之色。
何仙姑飞了两圈,翩然落地,伸手又收起了纸鹤,看着薛美莲笑眯眯说道:“你若跟我去学修仙,将来也能像我这样腾空飞舞,而且可以长生不老。”看见薛美莲脸上现出一丝羡慕之色,何仙姑又说道:“我比仁甫大十几岁。可你看我,至今仍像廿八年龄一般。这就是修仙的好处。”
薛美莲眼睛亮了一下,可转头看见冯宝,又犹豫起来。半晌方才说道:“若是冯宝肯去修仙,我就去修仙。若冯宝不去,我也不去,我只要和冯宝在一起。”
何仙姑不觉摇头,心道:“这薛美莲倒是挺贪心,长生与****,一样都舍不得丢。”想了一会,笑道:“其实也无所谓。人人都可以修仙,只是将来成就有大有小。美莲啊,我看你是天生灵体,若是学习修仙,将来肯定有大成就。而冯宝并非天生灵体,虽然也可以修行,但能不能成仙,还要看他的机缘。”
薛美莲听见何仙姑允口,不觉欢喜道:“只要冯宝能去就行。他要是不能成仙,我带着他飞不就行了吗?”
何仙姑叹了一口气,转向冯宝说道:“冯宝,你并非天生灵体,虽然可以努力尝试一番,但能不能有所成就,只有天知道。你若留在这里,还可以享受世间欢乐,你若跟我去学修仙,就得做好吃苦准备。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免得将来怨天尤人。”
冯宝早就在想心思了:“记得那黄成虎前辈曾说我天资不凡,将来可以成仙,可这何仙姑却说我很差劲。那黄成虎可是的仙君,本事肯定比这何仙姑大,他说我可以修仙,那我一定可以。哼,这何仙姑定是看走了眼。”当即说道:“我喜欢美莲,我要和她一起去。”
何仙姑无奈,只得点头说道:“好吧。不过话先说在前头,将来不论结局如何,你们不要怨我。”说罢,伸手放出了仙鹤。冯宝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了在晋阳城里见过的飞鹤,心中暗道:“看来这何仙姑还真是个有本事的人。”
何老虎在一旁听见何仙姑与冯宝一番对话,急得快要疯了,不顾一切冲上前说道:“姑母,薛美莲是何家的人,你怎么能让冯宝这个外人将她霸占了?”
何仙姑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训斥道:“依你的意思,将薛美莲让给你才合适?你家里娇妻美妾加在一起已有十几人,你还嫌不足?”
何老虎见姑母生气,顿时吓坏了,哆嗦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着不能便宜了外人。”
“荒唐!”何仙姑真的有些生气了,大声斥责。何老虎吓得心中发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捂着脸不敢抬头。
看见侄儿吓成这样,何仙姑心又软了下来,语气不觉松缓一些:“老虎啊,我也想带你去修仙。可你贪恋美食****欢乐,受不了修行之苦,不愿跟我去。我不在家中,不能总是照顾你。你以后在家中要好好做人,不要再惹祸了。”
说罢,叹了一口气,迈步上了仙鹤,冲薛美莲招手道:“美莲,你上来吧。”薛美莲慌忙往仙鹤上爬。冯宝见了,伸手将她托起,放到仙鹤背上坐稳,随即也纵身跳上了仙鹤。
这仙鹤虽然很大,三人坐上去就显得有些拥挤了。何仙姑皱了皱眉头,拉着薛美莲并肩坐在前面,命令冯宝坐在仙鹤尾部。可这仙鹤尾部很短,冯宝只得脸朝后,两手紧紧抓住鹤尾,蜷着身子,好不容易才坐稳了。
抬起头,冯宝看见李管事和粮行伙计张立正站在不远处张望,招手喊道:“李管事,你过来一下。”李管事早就看见冯宝了,只是不敢上前说话,见冯宝招唤,立即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道:“冯舅爷有什么吩咐?”
“你回去跟我姐姐、姐夫说,冯宝去……”说到这里,冯宝转头看着何仙姑问道:“何仙人,我们要去哪里啊?”
何仙姑轻轻皱眉说道:“云霞山,从此向北一千八百里地。”
冯宝又转身对李管事说道:“你回去就说我去云霞山学修仙去了,待我修仙有成,便回去看望他们。”
李管事急道:“冯舅爷,先生和夫人嘱咐我照顾你。你就这么走了,先生和夫人若是责怪,我可怎么交待?”冯宝不再理睬,转头对何仙姑说道:“我们走吧。”
何仙姑玉手轻扬,仙鹤立即拼命扇动双翅,好不容易才飞了起来,摇摇晃晃向前飞去。李管事在下面大声喊着,却听不到冯宝的回声。
仙鹤很快飞到高空。看着下方摇晃的地面,蚂蚁一般的行人,薛美莲十分害怕,紧紧抓住何仙姑的手不放,生怕掉了下去。冯宝看见仙鹤摇晃不止,不禁也有些紧张,回头说道:“何仙人,这仙鹤飞得这样吃力,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