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切都变了(二)
我慢慢的捡起手提包,也该走了,直直的迈了几步,一头撞在了门对面的墙上,走错了,我想,得看着点路啊。
转过身,朝着电梯走去,我真的要走电梯吗?不想碰见管仲媛哎。我四下看了看,哪里有楼梯啊?我想走楼梯。
况子宁换了一身衣服,大步走出来,“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对不对?”
我看了看,四周,管仲媛确实已经走了,他是在跟我说话,我好累好累,根本不想说话,但还是给他个面子吧,“是啊,你怎么知道。”
“昨天我一走,姓王的就跟你打电话,你去找他了对不对?”
空气停滞,凝固。
“是啊,你难道在我的手机里……”我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真难看,真恶心。
“对,很不光彩是吧?很讨厌我是吧?跟你的轩颐没法比,是吧?”他没有否认监听我的电话。
“没有多讨厌你,你……跟她什么都做过了吗?”我好空,被掏空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对,什么都做过了,我没有喝醉,也没有吃药,我很清醒。”他说的分外狠毒,“我们完了。”
“是啊,分手吧。”我手中的手机滑落了,“楼梯在哪儿啊,我不想坐电梯下去。”
“随便你,反正我要坐电梯的。”他大步走到电梯前,仍旧穿着睡衣,狠狠的按着向下的箭头按钮,一下又一下,后来就干脆用拳头去砸。
他没有帮我找楼梯,他一定很讨厌我,但是,我并不讨厌他,好麻木啊,我好晕啊。
真的很难受,我自己找到了楼梯,一阶一阶的下,好长啊,我怎么也找不到楼梯的尽头,好累啊,我怎么会想要走楼梯呢,我可是从1401下去啊,一定很高。我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看了看楼梯号,怎么才十楼啊,我出去看了一下电梯,显示的是一楼,他们应该都下去了吧,应该都走了吧,我可不可以坐电梯呢?还是不要了,我又想着,返回楼梯,自己走自己的,万一他们没有走呢?万一两个人都在电梯里呢?我才没有那么傻呢,我不要坐那个讨厌的电梯。
长途跋涉,我实在走不动了,脚下一软,载了下去,心里一惊,醒了不少,可是依然滚了几下,幸亏摔的不是很厉害,呵呵,居然到了一楼,有两个服务生马上过来扶我起来,我说:“没事,我没事儿。”我已经很虚脱了,居然没有忘记说“谢谢。”
我挪到酒店大门外,刺眼的阳光,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确实清醒了不少,刚刚好像在做梦啊,我梦游了多长时间?我看看大厅里的表,快八点半了啊,这么说,我在楼梯里走的真的很慢。
我看到玻璃中自己的影子,好狼狈啊,头发好乱。不过,我暂时还没有心情和力气去梳理那么杂乱的东西,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算了,不想了,先离开这里吧。
我又开始迈台阶,幸好这里的台阶不太多。眼看着脚下,我终于走到了平面上,一抬头,一个好大的巴掌啊,居然那么准,打到了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为什么打我?”我埋怨道。
“狐狸精,还敢问为什么,哈,我儿子呢?”
我一看,这不是况太太嘛,“不好意思,伯母,我不知道啊,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又帮她四下看了看,“我帮你看看啊,没有。算了,我都不想找他了,你找个什么劲啊。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总会走的。”
她先是愣了一愣大概也看出了我的不正常,但是她很快回过神来,“有病啊你!别装傻充愣,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只知道打麻将。我什么都明白。我儿子居然能向我发火,连他爸爸都被他气走了,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晚上他来这里开房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轻轻松松就能查到,狐狸精,狐狸精!”
“误会了,那不是我,我昨晚不睡在这里啊。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我已经对她够好了,她还骂我狐狸精,我要走了。
“对,我不懂,我不懂子宁着了什么魔了。我家Vita自小在意大利长大,英语流利,还精通一些其他国家的语言,拿起一瓶红酒时可以立即优雅地朗读出酒庄的法文名字,熟知目前世界上最好最豪华最奢侈的汽车品牌,让谁看了都夸赞不已,那才叫大家闺秀。帮助子宁的爸爸谈下了好几单大买卖,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家子宁会看上你?你哪里好呢?”
我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还是有一点点力气的。
“你看你的手,乡下姑娘干粗活儿的?来我况家?我都嫌丢人……”
她所说的Vita也许真的很优秀,可是我鄙视她,鄙视她的妖娆和傲慢,鄙视她的胆小和怕事,砸车事件上的她并不光彩。
真是好笑。
况子宁啊况子宁,当初看着我吃她的亏,比我还生气,此刻却巴不得做了她的男朋友。
这个只能用一个‘贱’字来形容的垃圾,如今如愿以偿了,他们已经睡在一起了。
真是垃圾。
垃圾的父母还来找我,让我放过他们的儿子,放他回去继承家业,好好生活。她们的儿子早就和另外一个女人挥霍青春去了,她们却来找我,让我放过他?
他不需要被放过,只需要被诅咒。
我从没有恨人的经验,如今只想让她们(管仲媛和况子宁)不得好死,应当就是所谓的‘恨’了吧。
我又走了很远,回头看了看,垃圾的母亲并没有追上来跟我理论。
我有些神经不正常了,大概她也看出来了吧。
我都已经难过的不正常了啊,真是糟糕,我该向谁求救呢?连手机都没有。
我的行动很缓慢,思维也很缓慢。
不知道萍起床了没有啊。
不过我此时此刻最想见到的是轩颐,他人那么好,一定可以帮我。
只是不知道他的要紧的事情处理完了没有。
太阳越升越高,晒得人好难受啊,我还是很晕。
这时候,我眼前一亮,轩颐?真的是啊,我认得他昨晚借的车。他把车停在我的身边,我由心的冲他微笑。
只见他风风火火的下车来,恶狠狠的看着我,提着一个小包,塞在我的手里,说:“这是阿媛拿你的十万块钱,还给你。从此我们再——不——相——欠!”
他怎么了?
我皱皱眉头,还真是糟糕啊,每个人都不喜欢我了。
“为什么?”我问,真的是不明白啊。
“怎么,你的奸计得逞了还问我为什么?”他火气很大,捶打着车,“你留不住况子宁就分手嘛,你们根本就不合适,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妹妹?他想要阿媛,你也满足他吗,天那,天那,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
他又狠狠的捶了一下车,响声很大,我被吓了一跳。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一定是误会了,为什么你们都误会我?我没有做错什么啊。轩颐,我们好好谈谈,到底怎么了?”我不想跟别人解释,但是我一定要向轩颐解释,我除了萍就只有这一个朋友了,他不能误会我。
“那是什么样子?”他暴跳如雷,‘阿媛’在他的心里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人,那个人受了伤害,他就会六亲不认,哪里还会认我这个朋友。
我能够推翻管仲媛的说法吗?轩颐能相信我吗?我渺茫。
“没话说了吧,再——见!”我看到他返回车里,车子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忧郁,走了,车和人,都走了。
管仲媛,怎么又是管仲媛!
我开始把阿媛放在一个很特殊的位置上,觉得突然间看清她了。
其实我早该看清的,在她向我借钱的时候,在我发现轩颐卖咖啡馆的协议书的时候。这一切是为什么,我心里有一个答案,只是不敢去相信。
我啊,成了那个《半生缘》里的姐姐,亏她会想,自己穿着睡衣去见母亲,遇上了王轩颐没有办法解释了就把我搭进去。
我想是这样的。
我真傻。
一直希望如果易水真的愿意娶我,而易水又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我的生活就会无比的美好。没想到,一张军人脸的王轩颐不是,一双眸的况子宁也不是。
看过一本书,好像是十月出的,书名我忘了,里边有句话是这样的:如果你和一个男人了,你不一定会得到他;但如果不,你一定会失去他。男人是肉食动物,不可能守着你、不碰你、还为你守节。
是这样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无所谓了。
原本流水账一样的日子被堵塞了。我宁可流水账的过一辈子,不想让‘曲折’来折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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