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颗心终于消停
竹林上下一寒寺,
他儒我僧少一仙,
风中一人丘上立,
矢口否认想成仙,
尔等一人身旁站,
百驹过隙空长叹,
低头不语连疾走,
遍山找寻头顶冠。
南明跟随雅冰的路线走,却没有追上雅冰的脚步。尽管内心忐忑不安、焦灼万分,但当他踏上兰宫的地盘后,一颗心终于消停了些。
走在被混合香味萦绕的山谷中,南明在原地绕了半天,还是不得其门而入。“是这里没错啊,上次四剑好像就是带着我们走这条路进入兰宫的,怎么找不到呢?”
始终没找到入口处的南明,不免心浮气躁。他无奈地望望天,却发现好像快要下雨了。唉,真是祸不单行啊!可是,想起雅冰,南明的心一阵纠结。不,他不能就这么放弃!南明不死心的往前走,“我一定可以找到入口处的,一定可以!”
须臾之后──
“闯入兰宫的人,是他啊!”不远处响起女子的谈论声,在山谷中形成回音。
“谁?”南明大吃一惊,正想过去看看。冷不防的,两条来去无踪的诡魅影子降落到地面。“是你们!”原来是四剑当中的春秋两剑。
春剑和秋剑怀有敌意的瞪着他,不敢相信南明还有脸找上门来。
“你这个负心汉居然还敢来?”
“小冰儿……你们家小姐好吗?”他最挂心的就是她的伤痛。
春剑口气很差。“她好得很。”
“我家小姐没死,你很失望是不是?”秋剑讽刺的问。
南明不怪她们态度恶劣,因为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我能不能见她?”
“我家小姐不想见你。”两人异口同声的拒绝。
他断然的说:“我非见到她不可。”
“你把我们家小姐害得还不够惨吗?”春剑呜咽一声,便哭了起来。“既然能够狠心杀害她,就不要再上门来装腔作势。”
秋剑也猛吸口气,“反正我们宫主已经死了,你们是不可能的,你还见小姐做什么?”
“正因为这样,我才更要见她!”南明的心狠狠地刺痛起来。
“我们小姐就快要继承宫主之位了,多说无益,只会徒增困扰,何必呢?”春剑擦擦眼泪,叹息一声。
“就算小冰儿做了宫主,我只要陪在她的身边就好。”南明并不奢求雅冰的原谅,只希翼能伴随在她左右,哪怕是一个影子都好。
“带我去见她,我要见她。”
“可是小姐她……”秋剑不敢做主。
“我只看她一眼,一眼就好,行吗?”南明放下自尊,希望春秋两剑能大发慈悲,不再为难他。
“这就是我家小姐的房间。”秋剑指着半掩的门扉说。
南明不由分说的便要进屋,却被春剑拦下。
“我可先警告你,你要是再伤我家小姐的心,你今天就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他的眼神无比认真,给予她们无声的保证,然后毫不迟疑的“吱呀!”一声推门而入,跨进熏香习习的闺房内。
“谁?”房里传来女子中气不足的嗓音。“是冬剑吗?有事就进来说,不要怕让我知道。”
随着脚步的前进,南明瞥见了阔别许久的绝色佳人,依旧是心中不曾忘却的容颜,可是身子骨却瘦弱了好多,让他整颗心都拧疼了。
“怎么进来又不说话了?”她转过身,看到的是那个只能在梦中温习的人,不禁泪流满面。“你……?”
南明飞快的上前拥住她,再也克制不住激动的箍紧,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你来干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雅冰哀伤不已。她已决定要忘了他啊,为什么在此关头他出现了,为什么?老天到底要她承受多少痛苦才肯放过她啊?!
他用力的箝紧她,粗哑的低吼:“小冰儿,对不起。妳恨我,可以打我、杀我,但是不要不见我。我做不到不见你,做不到!”
“可你之前不就做到了?”雅冰指的是南明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
“之前那是因为我受伤忘记你了,可如今我既已想起了一切,就没可能不见你。”
雅冰喉头微梗:“那你的未婚妻呢?她这么办?”
“我宁愿负尽天下人也不愿负你!”南明深情地说。
雅冰感觉自己死去的心慢慢地在复活。
“小冰儿,你是在恨我吗?”南明苦道。要逼自己承认最心爱的人儿恨自己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可比起终身见不到最爱的女子,他什么都能承受。
“我没有恨你,明哥,真的,我不恨你。”
“小冰儿,你?”
雅冰泪中含笑。“我只是不相信你来找我了,我一直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你了。”
“可是,你娘……”南明还有话说。
“娘她没有怪过你,娘的死不能只怪你一个人。”
“小冰儿。”南明忍不住,低下头吻住雅冰的嘴唇。“我是这么的幸运,有你爱我,今生我已无所求了!”
雅冰试着回应南明。“明哥。”
大嘴一遍遍的辗过红嫣的嫩唇,直到上头沾满专属他的男性气息,让粗喘和娇吟是屋内唯一的声音。
良久──
南明主动结束这个濒临失控边缘的热吻,粗浊的喘息证明他是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来中止这个亲吻。
他将她小小的头颅按在胸口,瘖哑的说:“小冰儿,我爱你,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之前都是我的错,不该忘记你、伤害你。我发誓,从今往后,决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如有违誓,天打五雷轰!”
雅冰慌忙捂住南明的嘴。“明哥,不要,我不要你立这样的誓言。我相信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柔媚的背脊。
“小冰儿。”南明感动极了,在他那样对待小冰儿后,她竟还能这么的为他。这样的女子叫他怎能不爱?
雅冰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抬头对南明说:“明哥,我可能要在兰宫待一段时间。”
“不管你要呆多久,我都陪你。”
明月多情应笑我,
笑我如今。
辜负春心,
独自闲行独自吟。
近来怕说当年事,
结遍兰襟。
月浅灯深,
梦里云归何处寻?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就三年了。
“小冰儿,我们终于回来了!”南明感叹一声。
三年前,雅冰不放心兰宫,和南明回来。在与南明商量后,她还是做了宫主。不管多忙多累,只要抬眼看见南明,她就有动力继续前进。三年来,她努力建设兰宫,积极培养下一任继承人。天可怜见,在三年后,她把宫主之位传给了东剑。兰宫不再需要她了,她可以安心地离开。
“是啊,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雅冰望着皇宫的方向说。
此时的他们正在京城最好的酒楼歇脚。
“等我们吃完饭,就去看他们。”南明一边笑着给雅冰夹菜一边说。
“嗯。”
吃着吃着,雅冰停下筷子。
“怎么了?”南明关心地问。“饭菜不合你味口吗?”
“嘘!”雅冰示意南明小声点,她侧耳想听清楚旁边的人在说些什么。
“明天就是新帝的登基大典了。”一个人道。“不知道新帝是不是像先前的皇帝一样圣明?”
另一个人说:“听说新帝将会大赦天下,这样看来,他会是个好皇帝。”
“是啊是啊,说的没错,新帝很英明,我们老百姓又有好日子过了。”
瞬间,雅冰和南明所在的二楼议论纷纷。
雅冰的心一惊。“难道爹……爹出事了?”
再也没有心情吃饭,雅冰拉起南明的手向外面跑去。
“小冰儿,慢点!”南明无奈地摇摇头。
“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守卫喝道,拦住了雅冰要去的路。
雅冰知道不能乱来,不然会适得其反。情急之下,她想起了离开皇宫前皇上曾给了她一块令牌。手忙脚乱之下,雅冰拿出了那块令牌。
“你们认识它吗?”雅冰举起令牌问守卫。
守卫一看,全部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万岁!”
雅冰拿着令牌,畅通无阻。
“皇兄,皇兄!”雅冰直奔东宫。太子殿下正在准备明天的登基大典,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叫唤声。先前,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那声音延续了好久,太子殿下便顺着那声音跑出来。在东宫门口,太子殿下看见了风尘仆仆的雅冰,心情激荡不已。“雅冰!”
“皇兄。”雅冰的眼眶湿润了。
顾不得叙旧,雅冰急忙问:“皇兄,听说你明天就要登基为帝了,是不是真的?那爹呢?”
“是父皇坚持要退位的,他这段时间都待在念宫里。”
“念宫?”雅冰从来没有听过皇宫中还有一个念宫。
“父皇为了想念兰姬娘娘,特意为她修建的。”太子殿下解释道。“我带你去。父皇看见你,一定非常高兴。”
“爹!”雅冰看到皇上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
皇上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显然听到了。慢慢地,他转过身来,看见站在他眼前的人真的是雅冰,一脸的不敢置信。
三年不见,皇上又苍老了许多。
“雅冰,你回来了?”皇上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嗯!”雅冰扑到皇上的怀里。“对不起,爹,我现在才回来,对不起!”
皇上摸摸雅冰的头:“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看,你这不是回来了吗?我一直都很清楚,你总会回来看我的。现在,我可以安心地走了。”
“爹!”雅冰放声大哭,为皇上话里的别离。
太子殿下和南明也伤感不已。
太子殿下的登基大典如期举行,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三天后,皇上驾崩。
死前,皇上留下一道密旨,让雅冰将他的尸身带到兰宫与兰姬葬在一起。既然生不能长相守,那就死后魂魄相依吧!
新帝感动于先皇的痴情,遂在陵寝里建了一座衣冠冢,避人耳目,成全了他。
三个月后,雅冰和南明回碧血城探望。
在碧血城停留的这段日子里,南明陪着雅冰逛遍了碧血城的各个角落,好让她可以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多回忆一些成长之地的景、物。几年前,雅冰曾羡慕过幸福的哥哥和蓝儿姐姐。如今,她已找到了一个自己爱的又爱自己的人,不用羡慕任何人。
这一天,雅冰站在碧血城的最高点俯瞰全城,南明当然随伴在一侧。当雅冰回眸看南明时,发现他心不在焉,目光直视一点。好奇之下,雅冰跟随南明的视线望去,是双儿!双儿在半年前嫁给了雅寒,怀孕两个月了。按辈分,雅冰要喊她一声“大嫂”了。
雅冰的心五味杂陈,对双儿,她说不出内心的感觉。可她知道,南明欠双儿一份恩情,一份愧疚。当初,南明和双儿并没有好好话别。如今,再不说清楚,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明哥,去吧!”雅冰轻轻道。
南明惊讶地回头看雅冰,生怕她生气。“小冰儿,你?”
“你不是有话要跟她说吗?快去吧!”雅冰笑着推推南明。
一瞬间,南明的心化成一滩春水。他明白,这是小冰儿的体贴。恢复记忆重逢
后,他一直避免在小冰儿的面前提道双儿,怕勾起她的不快,怕她吃醋。但,他的心却一直没有轻松起来,因为担心双儿。没想到,小冰儿的眼睛是雪亮的,内心更是亮堂。
“小冰儿,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说完话我就来找你。”南明吻吻雅冰的嘴唇,道。
雅冰点点头。
曾经的欢乐,
曾经的笑容,
曾经的痛苦,
曾经的泪水,
曾经的一切一切,
都以随风而去,
剩下的,
只有满满的幸福。
“双儿。”
曾经不知在梦里听到多少回的声音令双儿浑身一震。她知道,她和寒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小姑子回来了。她以为,今生今世,他们再无机会重逢。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双儿缓慢地转过身,目光落在那张曾经烙印在她心上的如今已变得模糊不清的脸上。刹那间,她顿悟,他已是过去了。现在,她深爱的人不是他,而是她孩子的爹。心,出奇地平静。
“万天,不,南明。”双儿淡淡道。
两人对望良久,以往的爱恨情仇烟消云散。
“双儿,你,幸福吗?”南明吐出一句。
双儿笑了。“我很幸福,南明,祝福你。”过去说不出口的话,如今可以了。
“那就好。”南明低喃着,心,顿时飞扬起来。
“祝愿你和雅寒白头偕老,幸福一生。”礼尚往来,南明说完,转身朝雅冰奔去,步伐轻松无比。
双儿望着南明的背影,在心里默默道:再见了,万天!
收回视线,转过身,双儿看见凝注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的雅寒。
跟着,双儿也笑了。
她和雅寒都曾经受过感情的创伤,所以,他们更懂得珍惜彼此。
是的,幸福。她没有说谎骗南明,她是真的很幸福,而她的幸福此刻正在她的前方等她呢!
双儿伸出手,雅寒动作迅速地握住,他们并肩走在一起,背影是那么的和谐。
“说清楚了?”雅寒温柔地问。
“说清楚了。”
夫妻二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个月后,雅冰和南明离开了碧血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后记
这部小说是我花的时间最长的一部小说,记得开始写的时候是在高一,到如今,已有六年。高一只是把整体大纲写出来,高二的时候,写《黑道恋情》去了,这部小说就搁浅了。高三忙着高考,没时间在这上面。高考过后,只顾着轻松,小说都抛到脑后了。进入大学,闲来无聊,整理自己的本子时,发现了这部小说的初稿,心弦一动。于是,重新拿笔写。可是,由于间隔的时间太长,好多当时的想法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后来,我决定从头写起,按照我那时的构思。可是,写到一半的时候,我嫌太麻烦了,又停下来了。突然发现,我这个人做事喜欢三分钟热情,过了三分钟就什么都忘了,坚持不下去,没有毅力。说起来,真是惭愧,呵呵……
大二暑假在家,无意当中看见了这部小说的第二本稿子,忽然有了灵感,就接着写了。但,好景不长,写到三万字时,没了动力,再一次停笔闲置。直到大三,也就是现在,有一次去好朋友那里,聊着聊着,就说起了我的小说。那一刻,我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草珠传奇》写完。这次持续比较久,但写到七万字时,还是偷懒停下了。说到这里,真是对不起各位读者,实在是惭愧不已,冷汗……有一天,快要上课的时候,一个同学经过我的座位旁,问了一句:“蔡依倩,你的小说更新了吗?”我支吾了半天,冒出一句:“没,没呢!”同学笑了:“那你赶快更新啊,我等着看呢!”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各位看我书的读者。是啊,我自己也很讨厌看书看到一半,不上不下。怎么我会一直在犯这个错误呢?晚上回宿舍,动笔写了一些。写到九万字的时候,可以预见结局了,我遇到了瓶颈,怎么也写不下去,写不好。中间又有一段时间没有更新任何内容。一直到今晚,不知怎的,室友都睡不着。看见大家没睡,我索性就写起了小说。幸好这一次,下笔如有神助,终于大结局了。哈哈……这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其实,完成的这部小说跟我最初的构想差好多,有的情节最初是没有描写的,这个相对于最初的要细一点。比如,最初的想法里,没有具体交代皇上和兰姬之间的****,也没有写蓝儿的后来。只是我在修改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思维太跳跃式了,有的东西还是有必要交代清楚的。
总而言之,我写完了,心里的石头也可以放下了。不管好坏,总是自己的心血结晶。结尾,大家满意不?不满意,我也没办法了,嘿嘿……我自己挺喜欢的。我的同学听了我的叙述后,觉得这是个悲剧。但我认为这是最好的结尾了,最起码,雅冰和南明没有分开,不是吗?
就说到这儿了,嗯,最后还是要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谢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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