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是谁？
“站住！”一声断喝从树丛前面传来，“留下买路财，否则小心脑袋！”
随着恶狠狠的声音，七八个手持斧头柴刀的大汉从树丛中跳出来，拦在他们的身前，表情凶狠，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将自己手中的凶器往他们身上招呼似的。
“慕哥哥，他们是要抢劫吗？”安蕊蕊的声音莫名的兴奋，在天上的时候就听到去过人间的几个姐姐谈起人间的事情，而最让她感到好奇的事情之一就是人间的山贼打家劫舍，此时自己亲自遇到了，让她怎能不兴奋！
“是的。”彦景慕眼睛满是笑意的看着她，这小妮子就是这么与众不同，要是一般的女子，看到强盗首先就是尖叫，哪会像她那样，满眼的星星，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连小镇上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儿都没有让她如此激动呢。
两只鬼则站在两人身后静静的，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的领袖小脸通红，以及彦景慕对她柔情款款的样子，他们知道，以眼前这空有一身蛮力的凡人那点实力，还不够彦景慕一个手指头呢。这种英雄救美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傻傻的去抢，经过彦景慕N多次的冷眼教训之后，他们总算学乖了。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啦，竟然在我们面前打情骂俏。”其中一人跳出来，指着彦景慕大骂。
彦景慕只是冷笑着看着这几个跳梁小丑，他根本就不想出手，怕他们污了自己的手，不过看来没眼色的实在是大有人在呀。他拉着安蕊蕊的手，往那群山贼走过去，逼得那几个山贼一步一步往后退去，手里拿着武器作出防卫的样子，却不敢贸然出手。
“老大，这小子太嚣张了，把他给宰了！把那小妞抢回去做咱们的大嫂吧！”一个身子如铁塔般的大汉首先禁不住出声，他的话引起其他大汉的哄笑。
“就是，老大，男的都给宰了，把小妞抢回去做压寨夫人！”其他人也一起起哄。
“兄弟们，给我上！”被叫做老大的汉子挥了下手臂，终于发出了攻击的命令。然而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却发现自己全身动弹不得，保持着要往前冲的样子，睁着惊恐的大眼。
“哼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抢劫，有胆出来就要有胆承担相应的代价。”彦景慕回过头来，走到那群人的头领面前，眯起眼睛盯着他，竟然敢打安蕊蕊的主意，只有不想活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他们刚好踩中彦景慕的禁区。
那个强盗头子仿佛被猎人盯着的猎物，全身发抖，嘴唇发白，如果此刻自己能够动的话，恐怕早已经软趴下来了。
“好汉……好汉饶命！”那个老大此时能说出的话也只有这几句了，“是他，是那个瘦子王三叫我们来抢你们的，不……不关我们的事情啊。”
“瘦子？小个子？”彦景慕的眼里划过一道光芒，脑海里出现一个小个子的影子，在这个地方，他知道的人只有一个。
“是……是的，就是那个瘦瘦的小小的小个子，他说你们身上很多金银财宝，让我们来抢，到时候他只要那块玉佩。”既然也逃不了了，山贼头子干脆把同伙也供了出来。
“站住！”眼前十米开外的树后闪过一个人影，彦景慕伸手在虚空中抓了抓，一个黑影便重重的落在众人面前。
“是他吗？”彦景慕面无表情，语气也是冷冷的问着强盗头子。
“是的，就是他！”强盗头子看到刚刚彦景慕出手的厉害，更是供认不讳。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那个摔到地上后马上爬起来的小个子一个劲的磕头。
“咦，是你！”看到不断讨饶的小个子，安蕊蕊也不禁惊讶的轻呼出声。
“昨天没有教训你，是希望你能够改过自新，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执迷不悟，既然你那么喜欢躲在树后，就让你躲个够好了。”彦景慕看到怂恿大汉们的人竟然如他所想，就是昨天撞了他们，还偷他们东西的小偷，更是怒火直升，表现出来的就是声音越来越冷，连周围的人也感受到了冷冽的低气压。
他虚抓住小个子的后领，往最近也是最高的那棵大树上一抛，小个子随即被他抛到了树上，夹在树桠中摇摇欲坠，只要稍稍一动就会掉下来，而小个子此时双手动弹不得，因此只要他稍微倾斜一下身子，或者动一下腿，后果就是直接往下掉，以那刻百年老树的高度，从上面掉下来，就算不死也要骨折了。
“好汉……好汉……饶命。”小个子连说话的声音也不敢太大声，生怕声音稍稍大一点，就会掉下来。
“说吧，为什么之前偷了我们的东西还不够，现在还撺掇别人来抢？”彦景慕的手撑着小个子所在的树木的树干，闲闲的问，大有他不老实回答就一掌拍到树上，让他来个自由落体的架势。
“我……我……之前偷偷听到一个人说‘得龙者，得天下’这句话，那个人据说是京城里的某个大官，他说的准没错。而他也在找那个‘龙’，好像就是一块玉佩来着，而你身上的这块……。”小个子吓得只能小心翼翼的回答。
彦景慕心里一惊，难怪娘亲说这块玉佩是他身份的象征，而且让她把安蕊蕊送回去之后就到王城一趟，还要带着玉佩去找一个人。看来，娘亲还是没有全部说出真相呀。
“你也想做王，也想得天下吗？”彦景慕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看来下一步他们这行将成为一众存有妄想的小辈们的目标了。
他们的旅途也将更不平静，当然，应该也会更有趣吧，至少有人会这么觉得。他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安蕊蕊。
“没……没有，我没有想得天下，我只是想，如果……得到玉佩之后，去跟那个大官做交易，定然得到一笔银子，那也够我一辈子花了。”眼看彦景慕的手动了动，还以为他要拍树的小个子赶忙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哼！”得到了答案，彦景慕冷哼一声，离开那棵树，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拉起安蕊蕊的手就穿过那群大汉，继续往他们的目的地的方向而去。
“好汉……”强盗头子在身后喊着他们，却没能让他们停下脚步，只听到彦景慕没有起伏的回答，“你们什么时候决定改邪归正了，就自然能够恢复自由之身，在这里好好忏悔吧。”
在林中休息了一个晚上，两个人和两只鬼继续往前走，只要穿过树林，翻过一个小山头，就可以到达海边的小渔村，到时候从那里买一条船，就可以往海上寻找仙山去了。
等他们走到树林的边缘，竟然看到一个白色的物体隐在草丛中，安蕊蕊第一个看到，禁不住好奇心走了过去。
“慕哥哥快来！”彦景慕听到安瑞瑞焦急的呼唤，以为她出了什么问题，赶紧跟了过去。
来到那个白色物体前面，却发现是一个女子的身影，那女子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秀发垂下来遮住了脸蛋，一时看不清楚她的样貌。
“慕哥哥，她昏迷过去了，你快来看看她。”安蕊蕊有点紧张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刚刚用手摇了摇她的身子，竟然发现她晕了过去，刚开始还以为是死了，对于她这个从没有见过死人的公主来说，这是件很让人惊恐的情景。
“姐……姐姐？！”彦景慕把女子的身体翻过来，把她眼前的发丝挽到耳后，在看清楚女子的脸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喊出声。
经过上次安蕊蕊的事之后，他并没有马上确定那个人是他的姐姐，更何况当初是他和娘亲两人一起把姐姐埋葬的，就算人死而复生，尸体又怎会在这里？况且面前这个女子身体还是温的，也还有呼吸，显然只是昏迷而已。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女子身上散发的那种气息告诉他，她是他的姐姐彦景妍。然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自己葬了的姐姐，已经死去几年的姐姐怎么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
“先把她救醒再说。”彦景慕冷静了下来，不管情况如何，只要她醒过来，一切就都会明白了。
“领袖！”此时过来的炎和赤也情不自禁的喊出声来，然后他们愕然的看着躺在草丛中的女子，以及他们一直以为是领袖的安蕊蕊，眼光从这个人的身上转到那个人的身上，来回晃了几次，把头都晃晕了，还是没能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这回他们可以肯定，他们没有认错人。
“唔……”女子呻吟一声，眼睫毛动了动，随即睁开了眼睛，惯性的看了看四周，当她看到周围的情况时，明显愣了一愣，身子也僵了一下。
“姐……”看到她的眼睛，彦景慕一下子又激动起来，他姐姐的眼眸一直都与众不同，是淡淡的，又有点幽深的绿色，还好他们生活的地方是小小的村庄，而姐姐也不经常出外走动，因此知道这个事实的人并没有多少，否则他的姐姐早就被周围的人当成妖怪抓起来了。而眼前的女子样貌和气质都跟她姐姐一样，此刻看到她幽绿的眼眸，更加强了他的肯定。
“领袖！”同样激动的还有那两只鬼，他们领袖的特征他们当然知道，再怎样，他们在地宫的时候也陪过领袖一段时间，知道领袖的眼眸确实是幽绿的。刚开始看到安蕊蕊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领袖到了人间，眼眸也会变得和凡人一样的颜色，看来，事实是，他们真的认错人了。而此时躺在他们面前的才是他们真正要找的，真正该跟随该保护的领袖，那独特的气质，那独特的气势，以及那淡淡的冷冷的表情，冷冷的眼神，都是他们领袖所特有的。如果说安蕊蕊身上有的是贵气，那么，他们领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却是冷气。
彦景慕听到两只鬼的呼声，霍的转过头来看着他们，眼睛里是满满的疑惑，然而正处在极度兴奋中的那两只并没有注意到，仍然高兴得手舞足蹈。
“你们，过来扶我起来。”女子冷冷的声音响起，仿佛从地宫下传上来的，让安蕊蕊激灵灵打了个颤，彦景慕没有注意到，两只鬼更没有注意到，但是女子注意到了，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让她又不自觉的打了个抖，女子的眼里有着对她明显的敌意，或者说是莫名的嫉妒和愤恨。
按理说，她安蕊蕊好歹也是天帝的女儿，就算对方真的是如两只鬼所说的地宫领袖，那么自己的身份只会比她高不会低，何以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是如此的凌厉，竟然把她这个天帝的女儿，天庭的公主也差点给盖过去了呢？难道，真的如小时候无意听到的传言那样，她，不是天帝的亲生女儿，而面前的这个女子才是？如果不是如此，那个女子为何会对她如此敌视？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为什么是地宫的领袖，而不是在天上呢？
第一次，安蕊蕊认真的计较起听到的传言的真实性来，也很仔细的寻找着一切蛛丝马迹，寻找着所有的能够证明她不是天帝女儿的证据和理由，然而，以她从懂事就没有多少思索复杂问题的机会这样的经历，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当前能做的，就是赶紧去找到仙山，然后顺着那条传说中的通天之路回到天庭问个明白了。如此想来，回天庭的心思就越迫切了。
“姐姐，真的是你吗？我又能见到你了吗？”彦景慕从小就和姐姐一起出生，长大，因此对自己的姐姐还是很熟悉的。虽然她以前对他没有那么冷着脸，也没有那么冷漠，但是以前她也不会经常笑，表情也总是淡淡的，就算笑起来只是温温的微笑而已。尽管此刻她对他的态度也让他怀疑，然而心里的肯定却再次告诉他，他的判断没错，至于为什么当初明明亲自看到下葬了的姐姐，此时却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相信迟早有一天会明白的。
“我不是你的姐姐，你认错人了。”对方突然淡淡的回了一句，把他的话打断了，也把他打懵了，他的反应就是直直的看着面前否认的人熟悉的脸，想确认刚刚他没有听错，也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来。
“扶我起来，我们回去。”女子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对着面前的两只也一起愣住的鬼说道。显然，她承认了自己是他们的领袖，但是却不承认面前的男子是她的弟弟。
两只鬼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领袖会不承认自己的弟弟，地宫只要有点地位有点身份的都知道，彦景妍是彦景慕的姐姐，虽然她进入地宫后成为领袖，名字也改成了亦彦，然而大家都知道她是借着凡人贵妇的肚子生出来，然后在人间死去后灵魂回到地宫，再重新修炼成真体。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否认呢？
既然是领袖的决定，那么肯定自有她的道理，因此他们也只是按照命令，把亦彦扶起来。
“姐姐，你明明是我的姐姐，为什么不承认？一母同胞的姐姐，难道我还会认错了吗？”彦景慕一把抓住就要离去的彦景妍，声音是咄咄逼人的。
“放手！”彦景妍头也不回，她知道此时自己的表情肯定是有所松动，她其实也很想好好的看看他啊，但是她不敢转头看他。
“你看着我啊，看着我，告诉我，我不是你的弟弟，一起生活的那十四年是我的一场梦而已！说啊！”彦景慕火了，他觉得一团火把他的胸口烧得生疼，好不容易看到自己的姐姐“死而复生”，不管其中的经过是怎样的，他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很开心，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她会成为地宫领袖，然而却也无法磨灭她是他姐姐的事实。但是，现在是什么状况？“死而复生”的姐姐不认她了，他可以肯定她没有失忆，她的话说的那么言不由衷，却是非常冷漠的否认他不是他弟弟这样的事实，这，让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
“哎……”彦景妍心里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他，“我们早已阴阳两隔，认与不认又有何区别呢？”
终于，她还是认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所说的话已经表明，她，是原先的彦景妍。
“姐姐！”彦景慕一把拉住彦景妍，将她抱入怀中，不管怎样，她还认他这个弟弟，他才不管她所说的什么“阴阳两隔”呢，既然她现在可以呆在人间，那么以后当然也可以。
看着他们姐弟情深地相拥，安蕊蕊用手轻轻的捂着心口，她只觉得他们相拥的画面是如此的刺眼，让她不想看到，然而眼睛却移不开，只是定定的看着，心里也一抽一抽的痛着。尽管告诉自己，他们只是姐弟，姐弟之间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是很正常的，但是，心脏还是无法抑制的疼痛，痛得无法呼吸。
“好好吃哦！想不到我还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的一天。”确认了是自己姐姐之后，彦景妍在彦景慕面前不再冷着张脸，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反而像个小孩子。这样的表现让炎和赤这两只鬼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绝不会想到能够看到领袖的另一面，在这之前，连想象一下都不太可能，所以他们只能呆呆地看着，长大了嘴巴。
彦景慕刚开始也觉得很吃惊，也被吓了一跳，她的姐姐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但是想到也许是因为他们分开太久了，姐姐的性格有所改变也很正常，也就释然。
“慢点吃，不用急的。”彦景妍温柔的笑看着自己的姐姐，他知道姐姐在别人面前永远是冷冷的，就像他一样。但是现在她在他面前却像个小女孩一样，喜欢撒娇，喜欢笑，这样看来，反而是他更像哥哥，而她则是妹妹了。事实上，他们出生的时间也没有相差多久，顶多也就十来分钟罢了，他也乐得看她表现出来的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面貌。
彦景妍为什么会在他亲眼见到她下葬了，后来又出现在人间的原因，她已经跟他说了个大概，他也接受了她现在是地下宫殿的领袖这一事实，然而，只要她还是他的姐姐，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现在让他苦恼的是，彦景妍和安蕊蕊的相貌是如此的相像，在路途中太过于引人注目，以及彦景妍对安蕊蕊表现出来的不算友好的态度。前者，他让两个人带上面纱，只在只有他们几个的时候才放下，而后者，他刚开始的理解是因为女孩之间的嫉妒。试想，突然在自己面前出现一个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陌生人，这样的感觉，任谁都不会觉得舒服。然而，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相处，彦景妍的态度并没有丝毫改变，反而在看到他对她的态度也很好的时候，对她更是明显的敌视。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姐姐平时对他撒娇的行为也是做给安蕊蕊看的。
他最终忍不住问了她，他知道自己的姐姐一向是很有理智的人，而且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讨厌一个人，至少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见过。她的回答令她感到吃惊，也很哭笑不得。
“姐，你……似乎对蕊蕊有什么……呃，看法？”他试图用最委婉的方式问出来，免得到时候没问到答案，反而惹得姐姐对安蕊蕊更反感，那就得不偿失了，要知道，她们以后可能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呢。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看她不顺眼吧。”彦景妍的语气是非常肯定的，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有如此一问。
“咳咳”听到姐姐如此的直白，彦景慕尴尬的干咳了两声。
“现在就开始在你姐姐我的面前维护起她来了？看来，她对你来说，真的是很不一般呢。”彦景妍勾了勾嘴角，表情也是淡淡的，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是，我喜欢她。”彦景慕听到自己姐姐如此说，很坦白的承认了自己对安蕊蕊的感觉，“甚至想把她留在人间，娶她为妻。”
“没错！”彦景妍的声音突然大了一些，吓了彦景慕一跳，他定定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我就是讨厌她这点，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她？连那个人也一样！”彦景妍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是苦恼，是愤怒，是怨恨，是……总之，彦景慕没有看懂，他只是看着她渐渐没有聚焦的眼神，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或者是什么人。
此时的彦景妍确实思绪已经飞到九霄云外，确实的九霄云外，因为那个人在那里。或者，他算不上人，他，应该是神吧，高级的神族，怎么是她这小小的幽冥下小小的灵魂能够配得上的呢。她，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她，不会忘记，即使要忘记，那也会是很久以后。那段时间，她感受到了除了弟弟和彦娘还有地宫的父母之外的另一种关怀，让她安心，令她怀念。还有他们之间……
然而，他最后是怎么说的，他竟然在他们有了那样的关系之后，告诉她——
“我喜欢的是安蕊蕊，小时候我曾经想过要娶她为妻……”
“够了！”当时，彦景妍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她气坏了，或者还有其他的一些感受，她只知道听到他的话的时候，她的心痛得厉害，眼泪即将溃堤，她只能通过大喊来阻止它们的掉落。
是！他对她的关心只是因为她长得像安蕊蕊，要不然他怎么会救她，又怎么会苦苦的求着星君给她丹药，才使得她最终能够练成真体。他对她那样只是因为她危在旦夕命将不保，那是不得已的，那时候估计他也是把她当做安蕊蕊才会这么做吧，就差没在床上叫出安蕊蕊的名字了。
安蕊蕊，安蕊蕊，平时听到他说得最多的就是安蕊蕊的名字，以及与她有关的一切，她受够了！
于是，她忿忿的逃开了，她不想听到他再继续说他是如何喜欢着安蕊蕊，也许他还想告诉他，他们小时候是多么的幸福和开心，也许他还想告诉她，他想为安蕊蕊准备一个怎样的婚礼……那些都是没有她的时间里发生的没有她参与的事情。
她的出现，破坏了他和安蕊蕊之间的和谐了吧，她，是不折不扣的第三者，而她，不想做那个第三者。她不要听他对她的指责，他不要听他对她的控诉，她，不想做个他讨厌的人。奈何，此刻看来，即使她不想，即使是她对他已经有了另一种感觉之后，还是没办法阻止他对她的讨厌，就像，她没办法阻止自己喜欢他那样。
而那个男子呢，自己已经与他那样了也不忘记提他对安蕊蕊的感情，说他怎么喜欢她，与他对安蕊蕊的喜欢比起来，他对她的讨厌，那是多么鲜明的对比呀。
她选择逃开，那天，在她跑开一段距离之后，仿佛还听到他叫她的声音。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会叫住她，如果是让她继续听他讲述自己与安蕊蕊的开心的过往以及展望他们美好的未来，那，还是算了吧，由本人亲自来听不是更好吗？
她这一失神，彦景慕就知道不用再继续问了，既然已经知道答案，尽管那个答案有点莫名其妙，他也总算是知道姐姐的举动是为何了。现在，她姐姐又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了，这是她最近常做的事，他也不打扰她，直接退出她的房间，并帮她关上了门。
他该去看看安蕊蕊了，自从姐姐回来之后，他太过兴奋，太过高兴，他知道，他把她冷落了，这么久没有认真的跟她谈话，没有捏捏她柔嫩的脸蛋，他，想她了。
“慕哥哥，我，到底是谁？”才坐定，安蕊蕊的问题就把他问住了，他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安蕊蕊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满眼的怜惜。
“为什么会那么问？”彦景慕温柔的抚着她柔滑的头发，微笑的看着她，“你当然是安蕊蕊啊，你不是说你是天帝的小女儿安蕊蕊吗？怎么，才过那么点时间就忘记了么？不要紧，忘记了就留在慕哥哥身边吧，做慕哥哥的妻子，让慕哥哥照顾你一辈子。”
对她了解得越深，越清楚她的个性是多么的小孩子气，如果不是她亲自告诉过他，她已经十四岁了，他会以为她不过才十来岁而已。对世界的一切都那么好奇，对发生得所有事情都感到有趣，仿佛不知道这个人间是多么的险恶，不知道人心是多么的多变。但是，不管她是怎样的，他就是他认定的安蕊蕊，他喜欢的安蕊蕊。
再次听到彦景慕说“留下”，甚至还要娶她，安蕊蕊的心里还是被震了一下，刚刚他们在房里的话她都听到了，她没想到彦景慕竟然是那样的想法，此刻的她既期待又害怕。“一辈子”，那是多么诱人的字眼！她甚至产生了不回天庭，像他所说的，呆在他的身边，让他照顾一辈子的念头。
“是啊，我是天帝的小女儿，是天庭的八公主。”
她是天帝的小女儿，是天庭的八公主，这话是告诉彦景慕，也是告诉她自己，至少在她还没有问清楚心中的疑问之前，她还是这样的身份，不管她是如何的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天帝的亲生女儿，也只有回到天庭问清楚，她才会心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她心里总是有这样不确定的感觉，而在彦景妍出现之后，这样的不确定就像在她的心里扎了根，愈见长大了。然而，如果她不是天帝的女儿，那又会是谁的女儿呢？她，又会是谁呢？
哎……她心里叹了口气，这样多愁善感的自己，她快要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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