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盛世绝宠:至尊妖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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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2章 流光回溯

经脉从体内一寸寸的抽离,那种痛苦,比关在寒冰牢中更甚。幽蓝色的漂亮鱼尾上染满了鲜血,被海水咸涩的味道一冲淡,变成橙红色的血花,飘渺的散去,随之而来的事刻骨的疼痛。

黄金战甲被凶狠的夺走,素白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他躺在铺天盖地的海藻中,仿若窒息,千百丈的海真深,仰头,只看得到墨一样的黑色,凝固了他生命中所有的色彩。

至此,他不再是鲛人一族的将军,鲛人一族在上次的战役中胜利,与蛟龙一族签订了百年的停战协议,狡兔死走狗烹,可是他连死的权力都没有。

父皇用秘法封印了他的水之魂力,又抽出了他鱼尾中的筋骨,现在的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废人,什么也做不了的废人,还要被扔去欢乐城,做那些恶心的女人的面首。

欢乐城是什么地方?是那些有钱有权的女人找乐子的地方,欲望、堕落、黑暗、糜烂……

他没有了腿,只能坐在轮椅上接客,那张遗传自母亲的精致面容,让他受到了所有女人的追捧,表面上,他放纵堕落,迎来送往,可是他内心深处的愤恨从未消减过,随着岁月的流逝与日俱增。

放下自尊,承受屈辱,他在那些女人身边笑的越是美丽,心中越是厌恶,他恨这个世界,更恨那些虚伪的女人!假以时日,他要让所有女人仰望他的权势,让所有女人成为他掌心的玩物!

两年后,他是鲛人一族赫赫有名的皇商,朝廷中无人敢不买他的面子,只要他跺跺脚,整片海域都要抖三抖,钱就是权,权就是钱,当年有了钱之后,权势也会随之而来。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个不受待见的皇子居然有着这么大的潜能,没有人知道他的鱼尾是如何能动的,也没有人知道他被秘法封印的水之魂力是怎么恢复的。

水幽痕的水之魂力确实强大,他只用了一年的功夫,便冲破了父皇的封印。至于鱼尾,他只是骗取了水魂珠,挖出了一千颗活人心脏,重新塑造出了鱼尾。原先的尾巴,已经被他狠心的斩断了。

水魂珠是族中的女祭司掌管的,维系着族中的生命之力。欺骗女人的感情,对他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水魂珠是亦正亦邪的东西,他利用了水魂珠的生命之力,用一千颗活人的心脏重塑了他的鱼尾。

天下族人人已然负了他,他残害天下族人又有何不可?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再一次参与到了皇权的角逐当中,首先做的一件事便是洗清了当年的冤屈,重新获得了皇子的身份,并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七皇子身败名裂,被逐出皇室族谱。

十七岁的少年经过岁月的磨炼越发光华璀璨,勾心斗角他掌握得炉火纯青,他不再畏惧黑暗,因为他也是黑色的。

……

六年的岁月悠悠而逝,父皇曾经有十九位皇子,八位皇女,而他是十八皇子。而如今,皇室中只剩下他和风流好色、胸无点墨的水岐南两位皇子,以及二公主水琳琅。他留下他们,是为了掌控万朝宫。

万朝宫三权分立,父皇不肯再向当年那样做出妥协,他深知人不能逼得太紧,只好做出让步。水琳琅于他而言,只是他的合作伙伴,那个女人野心庞大,但水幽痕是谁?骗取亲姐姐的爱恋,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现如今,水琳琅对他爱的死心塌地。

那一日,他独自走在宫中长满了海草的荒芜的小路上,遇上了一个侍女,那侍女拦着他,哭的梨花带雨,说曾经的太子妃,如今已经快被折磨死了,求他开恩,放过她。

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曾经的太子妃到底是谁。

记忆中她有最漂亮的珠光色鱼尾,她是海底最美丽的鲛人姑娘,可在他失势后,她立即转投到了新太子的怀抱。

一个爱慕虚荣、喜好权势的女人罢了,即使长着一张能迷惑所有男人的脸又如何?那颗心肮脏腐烂,宛若魑魅魍魉,他的唇边泛着凉薄的冷笑。

折断侍女拦着他的手腕,他面无表情地朝前走去。

还记得当年他使计,逼得太子不得不逼宫,最后事败自刎后,他负责斩杀东宫中所有的直系亲属,半夜,她穿着半透明的衣服爬上他的床,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

美人主动献身,他自然不会无动于衷。激情过后,她对他说,当年的事情,她只是被逼无奈,这些年她一直爱着他,希望他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虚伪的女人,看重的不就是他手中的权势吗?权势还真是个好东西呢,能让所有人俯首称臣。他问她,你还想当太子妃吗?

她咬唇,眼中满是渴求。

他的眼神幽深了起来,唇边是淡淡的冷笑,不顾她浑身****,他扬声道:“来人啊,将这个女人给我拖去万朝宫,充当军妓!”

她的眼中是惊骇、是哀怨、是绝望、是悔恨……

你已经在有权势的太子身边呆的太久了,剩下的时光,不如就一直呆在那些没权势的男人身边,供他们亵玩吧。

不过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女人,就算她现在在万朝宫快被折磨死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

天快亮了,北方的天空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白色的雪花映的窗户纸一片莹白,屋内的光线也明亮了起来。

此时的乐凝妙在干什么呢?或许她又杀了一个人,正处在无边的惶恐中,或许她正躺在小月的怀里,和他絮絮地说话。

落在一个人生命中的雪,你不可能全部看得见。在他仅有的二十三年的生命中,大雪一直纷纷扬扬未曾停过,他在狂风大雪中踽踽独行,风雪吹得他身子摇晃,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冻得连骨头都要僵硬了,可是他不能停下,只能孤独的向着权势的最顶峰迈进。

天下没有什么是靠得住的,除了权势!

这条路,一直是他一个人在走,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生命中从未有人给予过他温暖,所以他从不奢求,也从不相信。

他曾经看到相爱的两个人抱在一起殉情,他也曾亲眼目睹乐凝妙对端木神泽不顾一切、轰轰烈烈的爱,爱情到底是什么呢?他不懂,也不想懂。

乐凝妙于他而言,不过是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过客,也许前一刻还活着,后一刻就死了,那淡淡的青草香味,终究会消散。他披上狐裘外衣,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任凭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是柳絮一般撒了进来,寒风刀子一样割着他的脸庞,他抬头,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一朵雪花飘进他的眼中,化作淡淡的水雾。

一生至此,到底什么是留得住的?

他的权势越来越大,他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为什么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心里有一个角落,仿佛一直为一个人空出了一个位置,只是那个人迟迟没有来。

那一刻,他想起乐凝妙曾说:“我不畏惧这冰冷的世界,因为我也是冰冷的。”

她也是冰冷的么?他扯唇淡淡的笑了笑,他生命中的雪,他生命中的孤城,那些繁华深处的落寞,那些梦醒时分的失落,她从未来过。

她的音容笑貌像是一座沙做的城堡,被心中冰冷的潮水一冲,立刻成了一团散沙,他的心又冷硬了起来。不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而是他漠视了这难得的缘分,人说十年修得同船渡,他不信缘,不信命,他固执的捍卫着自己拥有的,追寻着自己没有的。

他是黑色曼陀罗,他的生命中,只有无间的爱和恨,宿命里带着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与颠沛流离。

他始终记得,那一次他受伤的时候,她是如何心细如发地照顾了他一个月,他始终记得他生病时吃的她精心烹调的药膳,她手把手教的一招招剑法……

仅仅只是四年而已,为何记忆却显得那么拥挤?是因为发生过的每一件事都用心去记住了吗?

第一个给他做饭的人,是她。

第一个给他熬药的人,是她。

第一个给他庆生的人,是她。

第一个给他缝补衣服的人,是她。

第一个陪他过年的人,是她。

……

他的世界突然下起了大雪,白茫茫的大雪将他那片还未开花的草原厚厚地覆盖了起来。

这一生他还会再遇到一个为他做饭、为他熬药、为他庆生、为他缝补衣服、陪他过年的人吗?寻常人家的点滴温暖,他只在她的身旁感受过,他这样的人是潜伏在暗夜中的蝙蝠,终生与寒冷为伍,可是他也是渴望温暖的啊。

夜色,缓缓地降临了。

翊坤宫中,歌台暖响,春光融融,暗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敏贵妃把玩着手中的珊瑚珠子,那抹殷红像是血一样在她的指尖穿过,此时她的眉目很冷,像是有什么烦心事一般,眉头微蹙。

“叠翠,燕儿的情绪好些了没有?”敏贵妃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珊瑚珠子扔在桌上问道。

“宁王殿下将自己关在房中,还是不肯用膳。”

“罢了,再深刻的爱恨,也总有消弭于无形的一天,”敏贵妃躺在榻上,微微闭上了眼睛,“慕容晔这是等不及要出手了,田太傅注定活不过今夜。她若不死,太子还闹不起来呢。等着吧,田太傅纵然再博闻强记又如何?她又不通医术,一顿晚饭下肚,她活不过子时。”

“敬王殿下真的会出手吗?”叠翠担忧地问道。

“他定然会!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本宫是绝对不会出手的。”敏贵妃笃定地说道。

而此时,就在门外,方才要推门进去的慕容燕听到了此话后,顿时面如土色,攥紧了手指。

他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里,径直来到冷宫中的一个废弃的宫殿,从怀里掏出一枚骨哨吹奏了起来。

很快,七八个黑衣人像是鬼魅一样落到了地上。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凄冷的冷宫像是一片鬼屋一般,阴风阵阵,高高的茅草比人还高,风一吹,黑魆魆的茅草中倒像是潜藏了无数的鬼影。

“参见主上,敢问主上有何吩咐?”几人半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去给本王找个跟田太傅身形相似的女死囚来,将她易容成田太傅的样子,毒哑了狸猫换太子,”慕容燕赶紧吩咐道,“晚膳前,天牢有一次换班的时间,只有半盏茶的时辰,天牢深处的狱卒,你们先用迷魂散稳住,换了人出来后在这里汇合。”

太阳已经快要完全落下去了,此时距离用午膳的时辰只有三柱香的时间了,众人也心知事态紧急,赶紧下去办了。

慕容燕站在冷宫中来回踱步,左等右等,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等来了田恬。

此时的田恬在他们的安排下,换上了一身太监的衣服,由于顶戴很大,牢牢地遮住了她那张小脸,倒是没有叫人瞧出什么异样。

“田太傅可好?他们对你用刑了没有?”慕容燕干净迎了上去,焦心地问道。

“没有,殿下又何必为了我铤而走险?你可知这是死罪?纵然死罪可免,也难保不会削除爵位贬为庶民。”田恬的眉眼间,不无担忧。

“只要是为了你,就算是贬为庶民又怎么样?”慕容燕的唇边染上一抹苦笑,“我的心意,你并非不懂。”

“殿下,”田恬叹了口气,“生在皇家,诸多不易,还望殿下多为自己着想。”

“你总是这样,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我问你,我为自己着想,那谁为你着想?”慕容燕握着她的肩膀质问道,“恐怕你不知道吧,其实慕容晔今夜安排了人在你的饭菜里下毒,想置你于死地,这就是你一心维护的好学生。太子愚蠢到差点害死你,谭泽陷害你,慕容晔谋杀你,你扪心自问,在你所有的学生里真正为你好的到底是谁?”

“够了!”田恬冷声喝道,“眼下局势很乱,但人心如何,我看得清楚。”

“我知道你看得清楚,你甚至想逃避,可是他们让你逃避吗?他们一个个都恨不得将你当做棋子,推你送死,”慕容燕的眼眶红了起来,也不知是为她感到伤心还是难过,“太傅,别走好吗?这场夺嫡之争,你好好看清楚,到底谁会是最后的赢家,如果我身登九五,我会为你废掉六宫,尊你一人为后,如果我不幸惨死,我也会为你准备好安全的退路,保你这一生衣食无忧,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你的男人。”

“殿下,我必须要离开。”田恬焦心地说道。

“不,留下,”慕容燕不容置疑地说完,对身后的一个太监说道,“带她回母妃的宫中藏好。”

田恬也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等去了敏贵妃了宫中之后,立刻有宫女送来了驱寒的姜汤,田恬喝了一碗之后,一阵无力感袭来,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只觉得浑身无力,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屏风外有人说话。

“王爷,这件事情一定可以搬敬王。”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田恬听得出来,那是支持敏贵妃的右丞相的声音。

“你可有万全的把握?”慕容燕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犹豫。

“王爷放心吧,天宇可汗承诺,只要我们在事成之后,赠送三年过冬的粮草,他们便与我们的人里应外合,让慕容晔死在北方战场上。”

“把具体计划说来听听。”慕容燕似乎有些动容了。

右丞相心中一喜,立刻将所有计划细细道来。

田恬听后暗暗心惊,想不到慕容燕居然想要行如此狠毒的计划,到时候若是慕容晔等不到援军,岂不是要活活困死在北方的战场上,任由敌人屠戮?

也许是药力太厉害了,没过多久,田恬又昏迷了过去,意识不清。

这一夜,同样彻夜不眠的还有墨卿和慕容晔。

秋如意看不过墨卿的悲伤,给了他化功散的解药,当闯入天牢时,墨卿面对已经中毒身亡的“田恬”睚眦欲裂,冲出天牢后在雨中不停地奔行着。

他的心中藏着一个秘密,他喜欢自己的老师,可是这个秘密不能说,她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可以跟她告白,唯独他不可以,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卫,因为他没资格。

雨越来越大了,慕容晔宿在西敬王妃的房中,静听着窗外的雨打芭蕉声,心中一片烦闷。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一张稚嫩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若控诉一般。

他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可是她的身影却总是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总是能想起初见她时的惊艳,那个梨花树下舞剑的淡薄女子,就这样深深的映入了他的眼帘,他的心底。

也好,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得不到。

纵然是毁灭了,也比看到她在别人怀中欢笑好。

此乃弃坑。

乐凝妙的二师兄后来因为是刘御的堂兄弟,当上了西庸国的皇帝。

乐凝妙受师兄所托,去南越国,杀了彩衣教教主步飞云,因为当年害死刘御的太傅田恬的凶手中,步飞云是极大的一个。

那时候田恬被慕容燕救了出来,但是打听到慕容燕有意害死慕容晔(刘御),便迷晕了慕容燕跑了出来,打算阻止这件事情。

但没来得及,慕容晔为了军功,去了北方的战场上。

田恬以怨报德,跟着去了北方的战场,利用自己的才智几番救慕容晔于水火之中,救了他的性命,也帮他赢了军功。

慕容晔察觉到自己对她的爱意,可是仍在犹豫。

回到京城之后,太子辞去东宫之主的位置,想跟田恬归隐田园,一生一世只对田恬好。

他的破釜沉舟感动了田恬,料理完京城了一切之后,田恬跟着他走了,打算出海远游,那时候的田恬不懂爱情,只想找一个能一心一意对她好的人,她便愿意与他结为夫妻。

慕容晔知道消息之后,嫉妒得不能自抑,暗中绑来了田恬,给她下了迷药,对太子造成了她被人刺杀的假象。

慕容晔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意,在她昏迷的时候,将她变成了自己的女人,并且给她灌了一种药水,让她失忆了。

失忆后的田恬对慕容晔很是防备,因为知道他妻妾很多,自己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妾,因此总想着要离开王府。

但渐渐地,慕容晔的照顾让她感动,单纯的田恬向他敞开了心扉。

左敬王妃善妒,几番陷害,田恬危在旦夕,慕容晔挺身而出,他心疼受到欺负的田恬,一颗心因为单纯可爱的她总是软成春水,田恬终于彻底接受了他,开始慢慢对他用心,像是一个温柔的小妻子,给了他黑暗冰冷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光明和温暖。

然而三个月后,他查到田恬的真实身份原来是南越皇室在外培养的长公主,等二十岁的时候,就会回去继承南越的皇位。

慕容晔想吞了南越国,建立不世伟业,他毫不犹豫地给田恬下了一种慢性毒药,名为血莲。

中了那种慢性毒药之后,毒发时会全身皮肤溃烂脱落,流干血液而死。

他本以为他对田恬和对别的女人一样,只是心血来潮,等过了这阵子,就弃如敝履,便是她死了也不会多看一眼看。又过了半年,田恬的温暖和明媚让他像是活在梦中一般,甜蜜又美好,他突然舍不得她死了,便没有在她的食物里下避孕药,也停了血莲之毒,让田恬怀上了他的孩子。

左敬王妃嫉妒不已,在他离开王府的时候,虐得她差点流产。

慕容晔回来之后,十分震怒,让太医给田恬看过之后,便封了田恬为侧妃。

十月怀胎,一朝产子,田恬生了一个儿子,然而一出生那孩子的皮肤便溃烂脱落了,吓得她尖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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