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方式:读书或行走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这是智慧的先人为我们总结的认知世界的基本方法。这话出自明代大画家董其昌,他在《画禅室随笔——卷二》中说:“昔人评大年画,谓得胸中万卷书。更奇,又大年以宗室不得远游,每朝陵回,得写胸中丘壑,不行万里路,不读万卷书,欲作画祖,其可得乎?”后来唐朝大诗人杜甫在《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中写下这样的诗句:“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就更使“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为国人认定为作文和治学的名言了。
作为一位古代画家自然被中国数千年的传统文化所熏染,在牙牙学语时就背“百家姓”、古典诗词,读万卷书也是自然而然的了。董其昌擅画山水,游历山河,观摹万物,也是他的必修课。因此成就了他“笔致清秀中和,恬静疏旷;用墨明洁隽朗,温敦淡荡;青绿设色古朴典雅”的艺术风格。
“读”与“行”,是知与行的关系,也可以说是理论与实践的关系。读书是静态的,行路是动态的,“读书”是从书本上吸取先人的知识,“行路”是在实践中深化和体验书本上的知识。人类进化是从行路开始的。从树上到了地面,首先学会的是行走。行走的目的是为了获得更多的食物,为了寻找安全的憩息地,同时也开阔了眼界,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识。大禹是在随父治水的路上悟到了“宜疏不宜堵”的治洪原理。孔子非常重视实践在学习中的作用,并通过周游列国来印证所学。李时珍、徐霞客、马可波罗、达尔文、哥伦布都是靠“行路”写出了宏伟巨著或取得重大发现的。把“读书”与“行路”关系作个比喻:“读万卷书”好比人们通过一个窗口看到了知识和能力的金山,但要想真正得到知识和能力这个金山,还要靠走出门去“行万里路”。
现在获取知识不用只靠书本了,“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闻”,打开电脑,点一下“百度”,就会获得你想知道的海量的信息。但就我而言,或者说就我们这一代纸媒时代长大的人还是迷恋于或迷信于书本。这是传统的力量,连中国的普通农民都知道“耕读传家久,诗书济世长”的道理;也可能是一种习惯,大概在四十多年前,我到岳父家进行第一次礼节拜访,刚说上几句话,我看到地上扔的半张报纸便拾起来,头也不抬地看起来了。当时岳父大人对岳母说:“这个孩子是不是有病啊!”现在我这个“病”还照旧,每天眼睛是离不开纸的,看书看报的时间肯定超过睡觉的时间。当然,每天也上网,主要是处理邮件,顺便看几眼新闻。
我的这本书多数文章是鼓吹读书的,不管别人听不听,像一个布道者一样,像鼓吹让别人向善一样鼓吹读书。现在整个世界都在为读书的人锐减而担忧,俄罗斯是公认的文化大国,读书人之多为我们羡慕,现在普京总统也在为本国年轻人不爱读书、俄语水平下降而大声疾呼。但我的文章肯定发表在普京总统之前,因为有先见之明的《生活报》早在两年前,就为我开了“名人谈书” 的栏目,可惜,我没有坚持下去,就写了十篇。这本书中,还有的文章是为朋友出的新书做的“插播广告”。看朋友的文章是最好的学习,如闻其声,如见其人,我是乐此不疲!当然最好的书就是“读人”,那些可敬的先贤们的人生就是最好的“大书”、最精彩的“史诗”。对于这些非凡人物的“读后感”,我编入“敬先贤”一辑中了,如文化名人刘白羽、高莽、张权,我的师长江村、董希评、陈桂琛、郑加真,甚至还有我青年时代的偶像雷锋。当然卢禹舜、迟子建是年青一代的画家作家,但他们的“大师相”也让我敬重,因此归于我敬重的贤人中。
因为赋闲在家,也常被请去采风,多少也写点散记;因盛情难却,甚至还自不量力地参加风雪严寒季节的“黑龙江汽车拉力赛”,跟着赛车从华夏东极抚远跑到中国北极漠河,此行非凡的经历让我写进了长篇纪实《铁马冰河达喀尔》,有几篇短文,也收进了这本书的“行与思”,其实也没有什么深刻的思考,只是一个老文化人对黑龙江文化建设的些许感想。无论怎么说,退休这些年,我的生活方式,除了读书就是行走或者记录行走。我曾对采访我的黑龙江电视台的记者说:“我是行走型的作家,我最后的愿望是倒在行走的路上,或倒在记录行走的电脑前。”
需要自我推介的是“向远方”中的三篇游记,是在岗时因公出国的经历,退休以后根据当时的日记写的。东欧、印度和非洲的肯尼亚去的人不多,写的文章亦不多,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东欧诸国“演变”之后情况如何,肯尼亚的动物可安好,印度为什么“富的可敌国,穷的一贫如洗”又是国民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书中都有翔实的记述。都是特别有趣的游记,不信你就看看!
能写出这几篇游记,我要特别感谢徐迟先生,1992年5月我陪同他访问希腊,那时他已经78岁了,每天早上起来他都写日记。效仿他,我也每天都写,只在出访的时间写,因此留下了几本日记,结果据此我写了几十万字的《天涯走笔》,多数在报刊上连载过。这样,我也算没白花邀请国家的银子和单位的差旅费,心里略有宽慰。
2013年11月多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