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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熊、小猿、小猩猩(3)

黑狼这帮小子多是乞丐为生。他们散布在市区各繁华路口,装出没爹没娘的可怜样子要钱。他们中间大一点的就开始小偷小摸。他们偷到钱就买好吃的,这不,买了东西刚分了,准备回他们的巢穴去,就碰上猿丁丁走过来。

马老师领着一群学生走来。丁丁妈妈用手电在前边照着路。同学们边走喊:“猿丁丁!猿丁丁!”

丁丁的妈妈:“丁丁,我的孩子,你在哪里?”

随着喊声,一阵脚步声走近。胡同口,黑狼:“快走!你妈妈领人来抓你来啦!”

一群蓬头垢面的孩子架着猿丁丁向拐角跑去。他们很快淹没在黑幕里。丁丁被黑狼一伙簇拥着来到化工厂工人住宅区外。这里有个煤厂,靠墙头一个一米多宽的暖气管路输送道,全长三百多米,每隔五十米有个旱井口。黑狼的小哥们儿几乎每天夜晚睡在这管道深处,他们有家也很少归。

猿丁丁希哩糊涂被他们弄到这里,心想:让爸爸消消气,另外我不在家也让他们寂寞寂寞,往后他再也不敢打我了,看人家当当的爸爸多好,从来不打当当。丁丁太疲倦了,头枕着砖头,身下铺着草袋,便呼呼大睡了。他要是知道妈妈、马老师和同学在找他,他决不会在这阴森沟里睡。他睡前又想:我在这睡一夜,一早我就到学校去。他这才想到爸爸打他是为他好。现在很多家长都望子成龙,他知道爸爸也一样。爸爸常对他讲:要好好上学,一定要考上大学,社会在前进,科学在发展,不上大学是没出路的。有些孩子初中考不上,在家呆着多数都学坏了。他想,我为什么不把话说明呢,爸爸知道了也许不会打我!我为什么这么倔呢?……

夜越来越深了,丁丁的妈妈说:“马老师,天这么晚了,别找了,你明天还得上课,请回吧!我明天再慢慢找,谢谢你们啦!”马老师说:“好吧!说不定猿丁丁明天会来学校上课哩!如果没来上课,我看能不能让其他老师帮我上课,我再和你一块找。我先送这些同学回家,要不他们家长着急了。如果明天再找不到,就报案!”马老师担心猿丁丁在外面时间长了会被坏人利用。

马老师送完几个学生到家快十二点了。见妈妈正和衣躺在床上,妈妈有点生气地说:“深更半夜才回来,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白天在课堂上教,好容易盼个星期天又补课,家里事不用你管,可也得注意自己身体吧!”

马萍萍走到妈床前说:“妈,对不起呀!今天出了大事啦!我们班一个学生不见了,我是和几个学生找去了。这段时间的确很忙,学生们就要考中学了,我得抓紧时间帮那几个成绩差点的学生补补,能让全班同学以优异成绩升入中学,这样我心踏实。以后学校看学生升学率聘用老师哩,再说你没退休前不也这样吗?”

妈妈笑了:“你这死丫头,和我贫嘴!”

是的,她在职时,确实也这样,四十多年的教学生涯,桃猿满天下,她想起来很自豪。她的奖状一大摞,她记得每次她送走六年级返回教一年级时,很多家长走后门要求进她的班。是呀,都是一个独生子,谁不想找个责任心强的老师呢?

她看着女儿说:“我理解,好了,快去吃饭吧,饭在锅里煲着哩。”

然而,马萍萍老师去吃饭时,仍在想着猿丁丁出走的事。平常她就很关心她的学生。她吃了一口饭,又想到猩当当。唯独她没去猩当当家。因为猩爸爸把当当领回家的。

猩当当一进家门,爸爸就哄吓当当。当当大口大口地吃着粉肠,喝着汽水,满不在乎。他不知道丁丁被打出了家门。

猩爸爸看着儿子:“别光吃,我的话听到没有?不好好学习,将来能考上中学、大学吗?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呀!你懂吗?”

当当一边大嚼着香肠,一边说:“爸,我都听着哩,我们只是出去玩玩,想松驰下脑筋。每天的课堂作业,家庭作业弄得我们满脑子作业,真受不了!”他说完,“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汽水,随手拧开了电视。

猩爸爸:“下次再跑一天,看我不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吃完饭给我好好做作业,等考上重点中学,我给你买块带夜光和说话的电子表,另外再买辆山地自行车给你。你是厂长的儿子,在学习上也得象个厂长的儿子。赶紧把电视关掉,学习去。”

当当噗嗤笑了,咀嚼的香肠喷出老远,“爸爸,我懂!我将来一定考上大学,而且还是重点大学。你老是空许愿,电动火车还没给我买哩,又说要买电子表”。

猩爸爸变戏法地拿出一辆电动火车,当当高兴地跳起来……

猩爸爸:“去抓紧时间做作业,不要看电视了。厂里有个会,爸爸还得去厂里……”

当当:“我不看电视,可你得让奶奶看呀”

熊冬冬今天很高兴。熊妈妈没能责怪他,这让冬冬感到内疚。他把马老师和几个同学送走。吃了饭就去写作业。他边写作业边感激妈妈。他没进家时,他想到妈妈不打他也得臭骂他一顿。然而,妈妈什么话也没说,把饭给他端到跟前。所以这让他很内疚。

桌子上的座钟“哒滴哒”走着。

妈妈在床上翻个身:“冬冬,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太晚了起不来了。”

冬冬看看表十一点半了:“嗯!我这就睡。”他把书本铅笔盒放进书包。又去卫生间洗了脸、脚,动作很轻,然后上床,熄灯。他双手枕在脑袋下,想着白天少年宫里的那台模拟联合机组。想着想着,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有人敲门。冬冬忙去开门,门外是邮递员,冬冬接过信,邮递员走了。冬冬道了谢,忙拆开信看,信是猿丁丁和猩当当寄来的。信的内容是:“冬冬同学,您好!你接到信后,速来我们这吧!我和猩当当日夜思念您!……您的同学:丁丁和当当”

…………

(五)

冬冬正上现代化的太阳能悬浮列车。乳白配紫红色的列车看上去壮观美丽。车上人很多,冬冬一个也不认识。人们穿着各色西装,脖子上结着漂亮的领带,每个人都是精神抖擞的。

冬冬在车厢里找到自已的座位。他身穿漂亮的猎装,在人们中间十分醒目。

火车长鸣一声,缓缓启动了,并且逐渐加快、加快,瞬间,奔驰如飞。

窗外,村庄、田野、树林、群山……

苍穹、蓝天、白云、苍鹰、天鹅……

草原上的熊群、羊群、牛群……

江河湖泊、快艇、轮船、渔船……

冬冬抬手看了看电子表。真是朝发夕至,刚过三个小时,就到达目的地——宏云川车站。悬浮列车缓缓停稳。冬冬随着人流走出车厢。

宏云川车站,是一座现代化的沿海大城市,市面繁华,街道宽敞,摩天大楼鳞次栉比。现代化的火车站更是巍峨壮观。车站人如潮水。

出站口。猿丁丁已等候在那里。俩人一见面,陌生的几乎不敢相认了。两个小伙伴已长成英俊潇洒的帅哥了。丁丁身穿浅灰色西装,身材微胖,高高的鼻梁上架副琳琅眼镜。冬冬则魁梧高大,比丁丁高半个头。俩人彼此看着对方,要不是丁丁嘴角上的那颗小黑痣做记号,冬冬真不敢认丁丁了。俩人握手、拥抱。

丁丁领着冬冬来到一辆小车跟前。这辆小车非同一般,它的造型精致美观,线条流畅。车身用有色和无色有机玻璃钢组成,坐在里面,四周俱可赏景观色。

冬冬突然发现开车的司机正是猩当当。当当还是原来的模样,矮胖矮胖的,没什么变化。他不说话,只对着冬冬傻笑。

冬冬吃惊地:“当当,是你呀?”当当还是傻笑,不说话。冬冬忙问丁丁:“丁丁,当当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丁丁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上车吧!上车吧!”。冬冬坐进车里,两眼还盯着当当。当当开起车来,娴熟老练。

很快,小车已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了。冬冬目视窗外,高速公路两侧的法国梧桐一闪而过,远眺,一幢幢鳞次栉比的蓝色和黄色的硬质塑料板组建的高楼大厦矗立在蓝天白云下。楼群设计整齐,新颖,美观。

冬冬问丁丁:“丁丁,猩当当什么时候学会开车呀?”丁丁看着冬冬:“这是现代化的小汽车,谁都会驾驶。因为车内装有现代化的自动高速控制闪避器和电子计算器、电脑及微型雷达。车速如每小时达到二百公里时,前面若有河沟、山岗或障碍物,车子通过微型雷达、电脑、电子计算器便会自动停车或闪避开障碍物。”

“哎呀!真先进!哪个国家制造的?”冬冬听了惊讶地问。

“咱们国家呀!”丁丁欣喜地回答。“就是我们研究所研制的,这车取名‘飞燕’。”

高速公路上,各种颜色、造型的车辆按照左右跑道风驰电掣般地飞过。

“飞燕”驶过一道河水清澈见底的小桥,便下了高速公路,向东一拐,径直开至一幢蓝色的优质塑料板组建的十二层大楼前停下。

猿丁丁手指着大楼说:“这里便是我们的农业机械科学研制中心。你看那边是大海。”

当当按了下电钮,车门自动打开。丁丁和冬冬先后下了车,冬冬忙过去跟当当握手,并说:“您好,当当!”当当回过头来和冬冬握手,但还是不说话。冬冬耸耸肩,叹了口气。只好跟着丁丁往前走。当当没有动,他随后便擦起“飞燕”来。

冬冬跟丁丁来到一个高大富丽堂煌的大厅里。这里有好几个俊俏的机器人小姐正列队微笑着拍手欢迎他们哩。她们是这里的高级招待员和服务人员。

冬冬看着一个个高雅、美丽冲他微笑的机器人姑娘,惊奇地问丁丁:“她们怎么知道我这个不速之客要来呢?还准备了如此丰盛的酒宴?”

丁丁说:“是我在车站通过微型电视电话对讲机告诉她们的。你看就是这个。”丁丁伸出左手腕的电子表让冬冬看。电子表上带着荧屏,很小,只有手指甲盖那么大。丁丁调了下频率,就显示出对方的人像来。

“呵——!呵——!”冬冬目瞪口呆,惊讶地说不出来话。

就完餐,丁丁对冬冬说:“你跟我来。”丁丁边说边往前走。冬冬跟着他来到一个庞大的操作室。丁丁让冬冬坐在软席转椅上。他便拧开一台超大的电视机让冬冬观赏。顿时,荧屏上出现了二O一八年农场的现代化养猪大楼,养鸡大楼,养鱼场,养鸭场……

完了,丁丁又换了频道。荧屏上显出二O一八年农业机械遥控大楼。楼里有几个人正在娴熟地操作遥控键钮。接着一闪,万顷良田展现在眼前。金黄色的麦浪在微风中起伏。每隔一段路程,有一部联合机组在收割,操作机器的全是机器人。他们维妙维俏,简直跟真人一样。他们的工作程序由总控制室输送。

丁丁站起来说:“冬冬,你坐着看,我去给你冲杯高级咖啡。”

丁丁刚走一会儿,从荧屏上走来一个凶神恶煞般的机器人大汉,面孔狰狞,黑胡子如松针。吼声如炸雷般地问:“喂!你是何人,胆敢在落坐?还不快给我滚开!”说着,大汉伸出鹰爪似的大手将冬冬提起来,随后抛向天空。冬冬吓得惨叫一声:“妈呀!”

“冬冬!冬冬!你怎么了,快醒醒!”妈妈过来推着冬冬。

冬冬醒了。睁眼一看,东方已鱼肚白。他揉揉眼睛,想想刚才的梦有点与少年宫的那台模拟机组相似。想起那凶恶的机器人,冬冬还直冒冷汗,余悸未消。

冬冬起了床。他的脚一挨地,立刻疼得揪心。他有点怕了。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洗手间洗脸,尽量咬着牙忍着痛。

妈妈看见了:“冬冬,你的脚怎么了?”冬冬:“昨天走路崴的。不知怎么睡了一夜肿成这样。”昨天回来,马老师来看他,他咬紧牙关装着没事的样子。他怕马老师告诉妈妈脚的事,才没让马老师送上楼。所以妈妈还不知道他的脚伤了。

妈妈:“脚成这样,怎么上学去?”

冬冬仍装着没事的样子洗完脸,走动时尽量不跛。他随便吃了点东西,背上书包下楼。这时当当已跑上楼来。

当当说:“冬冬,不好了,猿丁丁出走了,是他爸爸打的。听说马老师带着几个同学昨晚找到半夜也没找到。这可咋办?都怪我!”

冬冬:“别说后悔话了。快走,咱们到学校问问老师是怎么回事。”他刚下两层楼,脚疼得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只好扶住栏杆用一只脚一跳一跳地往下走,书包滑下肩膀。

当当:“我来背你下吧!”

冬冬只好让当当背着。他对当当说他做了个很长的梦,他说有时间给当当讲讲。那梦可神了,简直跟真的一样。

当当嗳了一声:“你妈妈昨晚打你了吗?”

冬冬:“没有。”

当当;“你妈妈可真好!”

冬冬:“你爸爸打你了吗?”

当当:“爸爸不敢打我……”

冬冬:“妈妈还不知道我的脚是被小偷跺的呢。她问我,我说是自已崴的。她要是问你,也这么说。否则她会生气的。”

当当点点头,同时往上欠欠背上的冬冬。由于天太热,他已满脸汗水往下滴。

总算一级一级下到底了。当当放下冬冬,用手擦了把满脸汗水。

冬冬要自己走。

当当说“再背你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