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潮涌动一波波
苏素尴尬一下也就罢了，还记得上次林天飞和张玉楠关于那场什么什么辩论会的争论吧？这男生就是王坤风。辩论会成员初次交流会上，王坤风说起这事儿，苏素捂着嘴笑得哭了起来。竟多喝了杯酒，苏素酒量差但酒品好，晕晕乎乎地对着王坤风笑。王坤风说他就是被她那种微微带着羞涩却很单纯的笑吸引，才发起了全面进攻，不过双方都是溃败不成军。
那时候她还是毛茸茸的燕子头，不像现在走熟女气质路线，头发大波浪小波浪的，一笑起来嘴角还要笑窝，像个孩子一般特可爱、特纯。不是说她现在没那笑窝了，而是气质掩盖了笑窝的魅力。
苏素到大学不久就很出名了，可谓声名远播到B、Q以级周边XYZ等大。她虽不曾香车名牌出入校园，也不是什么美若天仙到升级为新一代B大校花，但她依旧广受关注，缘由就在于身后那三名帅哥。尤其，总被一向不爱搭理人素有“冷面小生”、“少女杀手”的蓝宇，陪着逛校园，逛步行街。
两人闹了一阵子，苏素正色问苏子瑜道：“你是准备定下来，还是就暂时这一阵子？”
苏子瑜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擦着眼泪懒懒地道：“暂时。”
苏素撇着嘴，看不惯他的邋遢模样，恶心地道：“纸巾擦。你现在一点儿也不讲究了，邋遢鬼一个。”
苏子瑜也不解意，拿起纸巾擦了眼睛，扔到垃圾桶里，翻眼看了苏素一眼。虽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活动颇为剧烈。
苏家虽不是什么豪门富贾，却也算是书香门第，深受儒家文化的沁润。各种礼节都是融于生活的细节来教养的。曾经苏子瑜也和苏素一样是个爱干净的人，虽然疯癫，但也很挑剔。后来去了非洲，去了南美，去了很多条件达不到他以往生活水准的地方，生活就变了样子。他也变了样子，可苏素依旧保持着那样子的生活习惯。
苏素没有在沙漠里打过地铺，被风沙吹得满身都是沙子，拍拍就得起来干活。她也没见过三五年都不会洗上一次澡的非洲贫民。她从小生活在县城，长大生活在大都市，生活环境一向都是窗明几净的。
苏子瑜想到，若是两人日后生活在起，苏素跟他一起去当义工，倒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儿讪笑起来，苏素拍了拍他的肩膀，颇为怜悯地道：“小叔叔，我知道你呢就是个流浪汉，不注意这些细节。不过你想想你这么帅的一张脸，做出如此不美好的动作，确实有碍观瞻。但是呢，念在我认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就不举报了。走吧，吃饭去，别不好意思了。在我面前出了点丑，打个哈欠放个屁，正常正常。”
苏子瑜故意距离苏素稍远点，两人一左一右地走着。更苏素稍微靠近他一点，他便快了两步。苏素撇嘴生气道，丫的，你还跟我生气是吧。眼睛一转，忙蹲下来，哼哼唧唧地道：“哎呀，不好了，我走不动了。”
回头睥睨着苏素，苏子瑜靠着身后的树干上，抱着臂膀，右脚前伸不停地吧嗒着地面。他心里知道她装可怜博得他的注意。不过，他可没打算走上去，右脚换成左脚继续吧嗒着地面，等着苏素装够了自己走上来。
苏素翻白眼起身，嘟囔一句“真是没劲儿”，挪着小碎步走上来。苏子瑜伸出臂弯让苏素挽着，一副很给你面子的表情，苏素怄气道：“得瑟的你。”
苏子瑜的下巴抬得更高了，摇头晃脑地道：“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作自受。我是谁，你小叔叔，你那些把戏我还不都知道。”
“得，不跟你争，嘴贫起来，缝住了也挡不住漏风。走啦，吃什么啊？饿死了。”
“我还以为你气饱了呢？”
“气要能饱，我多吸几口空气去……对了，这附近有一家酸辣粉做得可好吃了。去吃去吧？”
苏素爱吃啦的，原来越过瘾的那种。苏子瑜还没答话，苏素就当他同意了，拉着苏子瑜就往前冲去。
店不大，地方倒还干净。老板娘过来招呼，瞅着苏子瑜瞧。苏素示意苏子瑜抬头，和帅哥走在一起，感觉就是不一样嘛。苏子瑜白了她一眼，问苏素道：“你只吃蔬菜？”
苏素立马兴奋地道：“等下要个麻辣炸鸡翅，什么都有了。我保证吃过后，绝对会回味无穷……辣得你跳，你也不准叫……”
苏素夸张地做着流口水的动作，苏子瑜将两人的菜递上去，老板点了点道：“辣得跳要几个？”
想了一下，苏素道：“一人一对。”
苏子瑜咳嗽一声，问苏素道：“谁付钱？”
眨巴眨巴眼睛看了苏子瑜一下，忽而小气地对老板道：“一个鸡翅放我那份里，两份我一起付了。”
为此，老板狠狠地不屑了下苏子瑜，老板娘瞟了两人一眼，转身为其他客人服务去了。这么好看个男人，竟然只是面子上而已，表里那么差，唉，这年头软蛋真多。
瞧苏素贼眉鼠眼的样子，苏子瑜极为不屑地道：“瞧你那点出息，不就吃个鸡翅嘛，至于那么穷吗？”
苏素咳嗽一声，挑眉毛，对老板道：“我的一对鸡翅，他的两对。”说完回头又对苏子瑜挥挥拳头道：“等下你不吃完，再讲。”
苏子瑜懒得理她，对老板道：“她的也两对，另外在给她弄两对打包，我付了。”
至于嘛，至于嘛，苏素心里翻白眼，小叔叔，你至于这么矫情吗？早点说你付，不就得了。
付了钱，两人找了位置，苏素擦着桌子，倒了两杯水，递给苏子瑜，问道：“你最近住在什么地方？”
苏子瑜道：“宾馆。”
苏素立马睁大眼睛问道：“打回来到现在一直住宾馆？”
见苏子瑜点头，苏素扶额道：“真是没金钱观念啊，你住什么宾馆，几星级的？”
“医院附近那家，叫什么红叶的。”
苏素没注意过，不过听这名字，估计环境也不是多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可怜的孩子，来我家住吧。”
苏子瑜想了想道：“你包吃包住？”
苏素翻白眼，我还问你要钱啊？不过又想到，他也不能全白住不是，咳嗽一声，和正经地道：“这样好了，我包你住，餐饮费你付。”
老板娘上了菜，苏素瞧着苏子瑜碗里的鹌鹑蛋，那个馋啊，直勾勾地盯着看。苏子瑜夹起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忙要放到自己嘴里。苏素伸出筷子一敲，鹌鹑蛋华丽丽地滚到地上，苏素挑眉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苏子瑜还要去夹，苏素拿着吮着筷子，眼巴巴地望着苏子瑜的碗。那眼神儿直勾勾地在说，让我吃吧，我要吃啊，给我吃吧。却故作矜持，等着苏子瑜心甘情愿地奉上给她吃。苏子瑜只当没看到夹了一下，又放到碗里，嘟囔一句“等下再吃”。
苏素白了他一眼，毫无形象地撕起鸡翅吃起来。现在人，寻求刺激味儿是越来越重了。这辣得跳，是麻中带辣，故而又称麻辣鸡翅，不过它独特就独特在鸡骨头里的辣味泛着麻意，刺激你的嗅觉无限扩展。
苏素边吃边吸溜嘴唇，苏子瑜趁机把鹌鹑蛋夹起来，瞧她泪眼汪汪地巴望着，就好心地给了。苏素吃得是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因为苏子瑜一个善行而感动到极点似的。
实在太辣了，苏子瑜不停地拿纸巾擦着汗，苏素又哭又笑地去倒水。猛回头，和一女子对上了眼儿。这女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哦，对了，是撞到她文件的女子。
苏素把水递给苏子瑜，瞧他脸颊红红，满脸是汗，大着舌头问道：“你认识人家？”
示意苏子瑜看向那女子，苏子瑜抬头瞟了一眼。哦，是早上陪蓝宇做体检的时候，遇到的那女子。小脸巴掌那么大，眼睛倒是挺大的，虽然低着头吃东西，但依旧能感受到她满身带着莫名的亢奋。
女子似乎感受到苏子瑜的关注，抬起头，满眼带泪地朝他调皮眨了眨，那感觉真是无限地巨诡异。就像一个低头哭泣的小女孩，忽然抬头叫他道：“叔叔……”
声音配成台湾的那种嗲……软而甜腻，腻而掉鸡皮……
苏子瑜抖掉鸡皮，大着舌头对苏素道：“好辣……你还喝水……”
其实，若不是今天看到那份文档中的内容，她对该女子盯着苏子瑜瞧也没有多少好奇。毕竟这样关注苏子瑜的人，她早已习以为常。想起那份文档的内容，又想起齐笑笑的话，苏素觉得有些胃堵，却逼着自己吃光了碗里的菜，不停地撕咬着鸡翅。以前每次吃的时候，都觉得好幸福啊，辣得这么过瘾，可这一次如何也体会不到那单纯流口水的快乐……
也许是她想太多，也许是她太懦弱，真的她翻了要几次眼帘，真的她很想问他，问苏子瑜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为了什么，幸福吗？快乐吗？还有，还有……
还有很多，可苏素却问不出来，任由辣得跳辣得眼泪横流。苏子瑜捕捉到女子偷偷摸摸打量的目光，皱鼻子吐了吐红彤彤的舌头，女子却视而不见地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等她擦干净了，竟贸然走来，对苏子瑜道：“我认识你。”
苏素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狭小世界，围着问不问苏子瑜这些年生活的事儿摇摆，被这女子一搅和，她立马被鸡翅中的辣麻精髓而刺中，咬了下自己的舌头，那感觉真想跳起来大吼：“我不要死……”
这女子身量娇小，理个娃娃头，穿着学生装也就罢了，何必再来一双童鞋，却故作某些女子找帅哥搭讪。想到她之前应该看过苏子瑜的材料，苏素又想到一个场景来，她惯用的伎俩。苏素的手机功能可以一般，但是外表一定要亮，照着人贼光贼光的那种。为的就是看到帅哥，忙快步走到他前面，拿着手机乱照。疯狂的时候，她有时候会想买个镜子吧多好。
有次，一个不大的小帅哥，抢了她的手机，雅痞地站着笑眯眯地道：“小姐，我有你照片哦。”
说完挑眉看了苏素一眼，那神情破具挑逗的意味，更猥琐地是他还不忘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苏素伸手去抢，那人却拿着照着苏素的面颊，笑道：“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照片。”
此猥琐男是她的第三任男友，分手的原因是苏素把自己最好的姐妹小夏介绍给他，两人一见钟情，男改了狂蜂浪蝶的作风，女已经做了幸福闪婚******。现在想来，两人的孩子都能叫她“阿姨”了。
上次，她对小夏抱怨自己老被逼着相亲的时候，小夏道：“素，去吧，相亲去吧。我老公说，凡是跟你恋爱过的男人，都很快能找到对象定下来。他最近打算把围在我身边的未婚男士不管老幼一律托付给你管。”
苏素很不屑地回了一句：“自恋，也得有个度。我现在才发现你的名字叫对了，夏蝶……真是个蝴蝶……”
苏子瑜嘴辣得红红的，一张嘴就是口水，歪着嘴角，嗡嗡道：“我也觉得你蛮熟悉的……”
苏素眨着眼睛，询问苏子瑜道：“小婶婶？”
苏子瑜满头黑线，那跟那啊，估计是义工时候见过，现在确实有点想不起来了。女子比较能抗辣，嘴唇如血，说话却不跑调，诡秘地一笑道：“张玉然，以后会常碰面的。”
说完甩甩娃娃头，转身先走了。苏子瑜想着这个名字，脸色煞白地跟上去喊叫道：“喂……喂……我说，你别走……喂……喂……”
张玉然出了店门，回头对他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小跑加鞭迅速逃离。苏素接过老板娘递上来打包的辣得跳，快步跟上去。看着苏子瑜如伤老子般，蹲在地上猛喘气。她特奇怪，这女子是谁啊？居然能让小叔叔做出这番诡异的神情，踢了踢苏子瑜的屁股，苏素舌头不灵地问道：“她……谁啊？”
苏子瑜站起来，扶着额头，看着苏素道：“……一夜情……对象……”
雷，巨无霸的雷鸣……
小叔叔居然也……
一夜情……
而且对象是如此粉嫩的小小女生……
怪不得他丫的，竟然一直住在宾馆，敢情有这便宜之处啊。苏素私心地囧了一下，不停地吸溜着口水道：“嗯……这很正常……我以全姓苏家人对你表示……最真诚的理解……”
苏子瑜再次扶额，一副极受打击的模样，道：“……五年了……突然出现，实在太……”
起身翻眼看了看苏素，那感觉实在让人悲催，深吸气，再叹气道：“诡异……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哦啊……”
苏素真想踹他，她当然不知道了，别说这她不知道了，就算他怎么活回来，她也不知道啊。以捶的形状支着下巴，心里道：嗯，看日子此女子非那位淑女，然后……说不定有孩子……说不定会有好戏看。伸腿踢了踢苏子瑜道：“现在……我们说话都很困难，这样吧，你住我那里，好好说道道。你这孩子，居然搞一夜情，还是五年前的一夜情……”
苏子瑜无奈地翻着白眼，差点双手合十祈求老天，万万不要让这个张玉然来耍他。他们认识的情景，那是颇具特色，剧情霎是荡气回肠，结局还由待老天好恶……
两人刚到医院门口，就碰到一脸大便色的蓝宇。说来好奇，这蓝宇不去吃饭不进去带着医院门口看美女啊。苏素打量下四周，好像除了病人并没有极品美女出现哦。不过说不定有什么特殊型号的美女出现，像那个程安娜……
二苏走上前跟他打招呼，他瞟了苏素一眼，满脸的泪痕印，眼红嘴红鼻头红，回头地苏子瑜正色道：“我们需要谈谈。”
言下之意，那就是苏素小姐，请你回避。苏素扬了扬手中的辣得跳，对苏子瑜道：“小叔叔，我先走了。你要不要考虑搬到我那里去住？”
苏子瑜想了下，瞧了蓝宇一眼，笑眯眯地歪着嘴道：“好啊。”
苏素偷偷瞄了蓝宇一眼，咳嗽一声，跟蓝宇道别道：“蓝总，小叔叔，我先走了。”
蓝宇却冷冰冰地道：“苏秘书，蓝董有事在找你。”
“呃”，苏素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才上了月余班儿打杂的而已。正想要找借口推拒，苏子瑜却道：“苏素去吧，东西给我。见人之前，先洗把脸。”
现在的情况是她必须去了，可是去了她说什么啊？算了，不想这些了，她还是赶紧去吧，到了再说。不过她现在说话不灵，不知道能不能找李姐翻译。
等到苏素走了，苏子瑜扬了扬手中的辣得跳道：“给你吧。”
蓝宇并没有接住，而是手插在裤兜，打量着苏子瑜道：“你和她……”
最后他什么也没再问，但是省略的话，苏子瑜听得出来。苏子瑜若有所思地道：“没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的，不要一直想。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痛，舌头真痛……唉……我告诉苏素了……”
苏子瑜话还没完，蓝宇一把抓住他的前襟，低声恼怒地道：“苏子瑜，当年我们怎么说的？”
他处的某报记者看到蓝宇，又看到苏子瑜，忙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心里道，看来，那人给的内幕确实有参考价值。
苏子瑜掰开蓝宇的手，不屑地道：“放心，我什么都没说。她已经知道蓝斌去世的事儿了……”
蓝宇和苏子瑜对视半晌，忽然有些明白了，应该是蓝晶说的。刚才，蓝晶还向他提议一件事儿呢。不过他反对了，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和苏素没有关系，都过去八年了，何必再让她牵扯进来呢。
想到这里，蓝宇低声道：“你离她远点，这样她才会安稳。”
苏子瑜故作不懂地道：“那你就离她近点，这样我才没有机会得逞。”
蓝宇气馁地道：“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苏子瑜无视他的解释，只顾自地道：“是啊，你不就是看不得我织染我家小侄女嘛。”
没办法跟他这样无厘头的人说话，蓝宇转移话题道：“你帮我调查下程安娜和赵子豪的关系。”
“怎么了？”
苏子瑜有些疑惑，赵子豪喜好美色这是众所周知的，而程安娜又确实是个美女，这关系不是明摆着的嘛。
蓝宇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这话不能随便说。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咖啡厅，要了一个包间。苏子瑜问道：“到底怎么了？”
蓝宇干洗了一把脸道：“事情有点复杂。你知道程颢有个送人的妹妹吧？”
苏子瑜想了想点了点头，蓝宇道：“程安娜是李昕找来的。起初我说要验下DNA，蓝董说这样对程安娜和李昕都不好，让我私下做。”
“后来，鉴定结果确实是。不过我十分好奇的是血型。蓝斌曾说过，程颢是熊猫血型，程勋也是，他还做过调查。程父的血型是熊猫血型，程母的是A型血。可程安娜是B型血。”
苏子瑜想了想道：“这从医院上也是讲得通的。你还记得，以前咱们那个蒋笑书。他父母都是A型血，可她却是B型血。最后的DNA报告，父女，母女关系俱全。跟基因中的隐性有关系的。”
蓝宇点了点头，不再纠缠这个，而是又道：“如今非常之际，她突然回来，又和赵子豪走那么近，我总有些担心。”
苏子瑜想到赵子豪的为人，又道：“嗯，这确实是个问题。你跟老头子谈得如何了？”
蓝宇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看了苏子瑜一眼道：“暂时算是谈妥了，股权的问题纠纷应该不大。不过我却听说有人打算收购我们公司的股票，这还是要提防着点好。”
苏子瑜揉了揉太阳穴，没精神地道：“我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命。你学得倒是很快。”
蓝宇笑笑道：“这应该多感谢赵子豪。虽然我不赞同他的做法，但是我还是很欣赏他的才干。不过我觉得他内心的阴暗面比他脸上的多。”
苏子瑜深表赞同地道：“父母一样，为何我如此善良，而他如此邪恶呢？想不明白。”
说实话，蓝宇对赵子豪的了解比苏子瑜要多，同时因为立场的问题，局外人看得似乎更全面更客观。他想了想道：“环境。你要多想想他成长的环境。你从小到大生长地方是苏家，苏家虽然不是大富人家，但是情义温暖双全。不像他成长的地方那么冷漠，他算不是很偏激的人。”
“这些，我也懂，唉，算了……你真打算不告诉苏素实情吗？”
蓝宇也很困扰，八年了，该过去的总将要过去，苏素又是那么固执一个人，真怕她一直等下去。他蹉跎时光也就罢了，而苏素……值得更好的，但绝对不是苏子瑜。
他道：“等阿斌的事情结束了，我会给她一个答案的。”
“那就好……但愿是好的，苏素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放不下，却又拿不起……”
苏素洗过脸，到了蓝晶病房前，瞧护士推着医药出来，忙问道：“可以进去吗？”
护士点了点头，苏素对着门上的玻璃镜子作了个笑脸，轻声推开房门。蓝晶瞧见她，忙伸手道：“苏小姐，来这边走。”
苏素看到程勋也在，手贱地捏了捏他脸颊。程勋带着怒气地抬头瞧她，苏素朝他做了个鬼脸，又扭头看着蓝晶，笑道：“刚去吃饭了，时间有点长。”
蓝晶拍了拍程勋，示意苏素坐。苏素坐定，伸手去拿苹果削苹果，她笑着问道：“苏小姐，对阿宇怎么看？”
苏素停下来想了想道：“帅。”
“然后呢？”蓝晶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苏素。
“酷。”
“还有呢？”
“怪。”
蓝晶咳嗽半天，苏素忙放下手中的苹果要去按床头的铃。蓝晶摆了摆手，示意她把消过毒的毛巾递过来。蓝晶捂着嘴，喘息了好半天，将毛巾叠起来递给苏素，又对程勋道：“小勋，你去找琴阿姨好不好？妈妈有话要跟苏阿姨说。”
程勋摇了摇头，咬着指甲，可怜巴巴地望着苏素，希望苏素能替自己说话。瞧蓝晶一脸的疲惫，苏素忙起身道：“我带他去好了。”
蓝晶点了点头，程勋死活不愿地被苏素拉了出来。到了外面苏素蹲下来，与程勋对视半晌，才啧啧叹气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没看到妈妈累了吗？”
“……不能让妈妈睡着，舅舅说妈妈睡着了，可能醒不来……”
“……我会帮你看着的……”
“不……”
“要！”
两人对持半晌之后，程勋张嘴要哭，苏素忙捂住他的嘴道：“你哭，会吵到你妈妈的，走吧。我抱你……”
不等程勋反应，苏素抱起他，任由他挣扎。累得气喘吁吁地道：“李秘书在哪里？”
程勋小脸一扭，一副不爱理人的样子。苏素翻眼看了看他，小鬼，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吗？空出一只手掏出口袋中的手机，拨给李琴。李琴说在外面的草坪上散步呢。
程勋嗅了嗅苏素身上的味道，冷哼道：“臭死了。”
苏素也知道臭死了，吃辣得跳出了那么多汗，还没洗澡呢。不过再臭也不能承认，故作不屑地道：“我抽你。”
看到草坪上的李琴和李昕，苏素有些恍惚了。这是那个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李秘书吗？如此女儿娇态，第一次看到，苏素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李琴很有点小女生的谈恋爱时候的忸怩和羞涩。
唉，都是年界四十的人，听说两人从小一起长得。相处了这么多年，为何就没在一起呢？不过想到自己和苏子瑜，心想，也就那样吧，可惜不是你。一句话，全部理由都包括了。
苏素把程勋放下来，对李琴和李昕道：“这小鬼真是调皮，交给你们了。”
待她走了，李昕道：“晶晶对苏小姐很有好感？”
李琴并没有接话，而是蹲下来摸了摸程勋的头，笑问道：“你喜欢苏素阿姨吗？”
程勋头扭到一边，脸臭臭地道：“谁喜欢她，哼。”
李琴看了李昕一眼道：“凡事适可而止，不管如何，他都不该离开蓝田。这就是我的想法。”
李昕怔忡了半晌，李琴牵着程勋的手已经走了。不过，赵子豪却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考虑得如何？蓝宇毕竟是个外人，而你和他不一样，这点李副总应该比我清楚。”
他故意将那个副字咬得十分重，看着李昕的表情，赵子豪颇为得意地道：“如何？蓝田从来不在我眼里，我所针对是谁，这些话不需要我明说了吧。”
李昕并没有直接答复他，而是低声道：“我要再考虑考虑。”
赵子豪拍了拍李昕的肩膀，笑道：“肉到了嘴里，嚼着吃那才有味道。”
看着赵子豪离去，李昕心里更加犹豫和矛盾了。蓝晶一定不希望蓝宇离开，但是，若是蓝宇不走，蓝田可能再次陷入8年前那样的危机……
赵子豪，这个人太狂，也太野蛮了。一张看上去无所谓的笑脸，暗地不知道藏了多少把带着毒的尖刀。他确实要考虑考虑了，很多事情很多人，很多关系……
苏素送走程勋，再回来蓝晶已经睡下了。苏素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她。正犹豫着，蓝晶张开眼睛，对她虚弱地笑了笑道：“总是这样子……坐吧。”
坐好，苏素安静地等蓝晶再次发话。蓝晶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闭着眼睛道：“苏小姐，我可以信任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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