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一日,正逢初夏天气,桑椹熟得红里透黑,麦子也已金黄。正是农忙之时,农夫农妇采桑椹,割麦子。
岳飞和一些儿童玩耍,宅前宅后地搅了个遍。见他们玩得有趣,在附近放牛的姚政,把牛拴在一棵树上,由它自己觅草吃,也跑了过来看玩。
忽闻大路上响起马足之声,举目看时,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美少年,骑着高头骏马,鞍辔鲜明;身上黄衫毡笠,腰带短剑长弓。自西而来,径直往僧氏的住处行去。
此正是僧氏侄子僧泽一。
他如期策马前来,护送她远去东京经商的。
见僧泽一英姿飒爽,一鞭独行,岳飞好生羡慕,对他注目而视。其他的孩子懵天懂地仍旧玩耍,独岳飞、姚政二童子,尾随其后。等二人行到僧氏门首,僧泽一把马系在树下,早已进屋去了。
岳飞站在马头前,望着马看,见那马也望着他,便仰头问马道:
“你肯让我骑不?”说罢,自己也笑了。
姚政年长岳飞二、三岁,听了岳飞如此说,便笑道:
“你问它也是白问。”遂围着马转了一圈,走到马尾后站立着闲看。
忽然马后腿有些搅动,岳飞看出马有些不耐烦了,赶紧对姚政招手道:
“快些过来!”
姚政也好敏捷,跑到岳飞旁边。岳飞埋怨道:
“不可以站在它的后面,会吓着它的。”
僧泽一在屋里端着一盏茶,听到外面有小孩的说话声,从里面走出来,见两小童观赏自己的骏马,问道:
“谁家的小孩?”
“谁是谁家小孩?”僧氏在里面,以为僧泽一向她发问,走出来看时,道:
“他们俩个都是我的恩人的儿子。这个结实的,是岳员外的长子岳飞。那个单瘦的,正是上官大娘的儿子姚政。”
僧泽一对这两小童子,更是笑脸相对。僧泽一干脆进去提了一把椅子出来,坐在门口边喝茶,边和小孩闲谈起来:
“谁告诉你,站在马的后面,会吓着马的?”
姚政见僧泽一如此反问岳飞,以为岳飞有错,转对岳飞道:
“你调笑哩,马的胆子不比我们小孩子大?我站在它的后面还会吓着它?”
“我娘教我们小孩子,不要有事没事站在人家的身后,会吓着别人的。”
“可是,马又不是人。”
僧泽一故意考问,岳飞自有道理:
“马只是长得不像人,它心里想的和我们人是一样的。我家里的那几条狗,我想什么,他们都晓得。”
僧泽一听得发笑,夸道:
“你小小年纪,就会由人及兽,神!”
见僧泽一对小孩子态度平易,岳飞便问道:
“哥哥,你骑马骑得那样好,是谁教你的?”
“我从小就和父亲一起骑马,每十天我父亲休息一天。他就带我去太行山麓骑马玩。”
岳飞双手叉在腰间,对僧泽一道:
“哥哥,我最喜欢马了。”
听岳飞如此说,僧氏这才想起来,对僧泽一道:
“真地,听他娘说,他好喜欢马,你带他骑一段玩玩?”
“这没问题。你们俩哪个先来?”
“我们一起来。”
岳飞说罢,僧泽一遂把岳飞、姚政扶上马背,僧氏叮嘱道:
“他俩都是人家里的乖乖儿子,娇娇宝贝,千万要放仔细些。”
“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