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劫缘剑
7340400000011

第11章 陵箫公子意多 眉头一皱易弦张

商羽宫内,落月亭中,四周碧水环亭,一弯青月已悬中天,溶溶月色铺在水面上,点亮了一池的沁凉,微风习习,灯花点点,此时此夜是如此的寂落,如此的清宁,檀香袅袅,嵇陵箫独坐石几边,手按筝弦,漫不经心地弹奏着顿挫的曲调:时而似在向人低诉柔肠,时而似在寄托遥远的思念,时而无奈,时而惆怅。让听的人不禁沉醉在这片人造的天籁中,“夏荷秋菊月明间,丁兰翠竹燃华年。人间颜色繁如雨,缘何只怜青衣衫。青衣衫,来去似羽仙,湖心千尺难揽月,天本无常,木叶萧萧散尘寰。”曲转低婉,几许苍悲,几许遗憾。

原来嵇陵箫极为精通音律,在此安静的月夜,以曲寄怀,表达对仅有两面之缘的林青羽的思而不得的无奈感伤,意思是:月夜之下,荷开菊芳,兰心翠竹日日流逝华年,红颜无尽恰似繁花微雨,为何我却独独恋慕那袭青衫,你来去如风的摸样似是脱尘仙子,我心纵像千尺深的湖面也挽不住你月华版的光芒,天地无情,世情无常,难不成我们就像凋零尘世的衰叶,零落成泥各散涯天。

嵇陵箫天资极高,聪敏异常,琴棋书诗武功无所不通,并且对世事人生有种超越年龄的了悟之机,虽然处事果断决绝,运筹帷幄,只是骨子里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悲观苍凉,智者多思,慧极必伤,这也许就是常言所说的“宿命”与“悟玄”吧。

最近两年,江湖上对他青睐的女子已是不少,可终究没让他可心可意的,皇甫婉华固然才貌双齐,只是至小相伴,嵇陵箫对她更多的是一种亲情与信赖,就林青羽,只密林中的一番打斗便牵了他久黯的心魂,这也许就是“劫数”或者“缘定”吧,挡也挡不住的心动,只是又隐隐觉得,和林青羽之间似乎有一条跨不过的鸿沟,双方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总觉得中间隔着层难以言说的藩篱,故此刚才曲中有了那种惆怅悲伤之感叹。

正在嵇陵箫苦思之际,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急道:“不好了,不好了,少宫主,皇甫姐姐受伤了,少宫主快去看看吧!”商羽宫中除宫主蔡萍萍,少宫主嵇陵箫之外,小宫女们感情笃深,均已姐妹相称,因皇甫婉华级别与武功最高,对级别低些的小宫女们都非常好,因此众宫女们都喊她姐姐,嵇陵箫眉头一皱,严厉道:“懂不懂规矩?”不过,看小宫女年龄甚小,估计是来宫中不久,尚未熟悉规矩,语气稍缓道:“慢慢说来。”

小宫女焦心道:“皇甫姐姐回来时候,面色青黑,有气无力,左肩被暗器刮伤,衣服上的血都成黑色了。”小宫女面上满是焦虑担忧之色,嵇陵箫忙道:“快带我去看看。”心想:“能伤得到婉儿的,此人武功必定不简单,先看婉儿的伤势要紧。”当下随小宫女来到皇甫婉华住处:芳弦宫。

只见皇甫婉华容颜憔悴,一绺乌发覆在额前,唇无血色,面泛青黑,眉间尤其严重,左肩黑血染了白衣,她双目微闭,听到脚步声吃力地张开双眼,双手撑床要行礼,嵇陵箫快步走到床前,扶她躺下,道:“此时好好养伤要紧,不必多礼,待我看看你伤势。”皇甫婉华语带愧疚道:“婉华对不起公子,不仅没有把八面玲珑给带回来,还给对方的暗器打伤了,辱了我们商羽宫名声。”于是慢慢道来。

原来皇甫婉华很快便发现八面玲珑在霸天山庄,也是艺高人胆大,加之商羽宫近年来驰骋江湖,鲜逢对手,仅仅一个霸天山庄,皇甫婉华并没有放在眼里,晚上出去也未换夜行衣,一身白衣纵横黑夜,纵然飞掠如燕,亦是容易引人注意,她发现八面玲珑被困在地牢里后,正在犹豫是直接命令王霸天交出人还是自己想办法带走张玲珑,思忖之际,听到屋中有人秘语,不仅好奇心起,躲在窗户下悄听。

忽然里面没了声响,皇甫婉华暗道:“不好”,飘身而走,哪料对方并未追过来,只是听到暗器破空之声,皇甫婉华见暗器来势甚缓,并不太在意,纵身掠过,哪料另一枚暗器飞速而至,撞飞第一枚,两枚同时攻来,皇甫婉华从未见过如此的暗器手法,躲过其中一枚,却没躲过另一枚,皇甫婉华带伤逃出,对方却并未追来,按说以对方武功,婉儿受过伤后是逃不回来的,这也是令人费解之处。

嵇陵箫一边听皇甫婉华讲述事情过程,一边细细查看皇甫婉华伤口,并为她诊脉,要知道商羽宫向来重视学问武功兼修,因此嵇陵箫对医术亦是颇有研究,皇甫婉华是明显的中毒症状,只是具体是何毒一时还是看不出来,这也是嵇陵箫想知道的,他要从伤势中看出对手是谁,这个人将会是商羽宫今后纵横江湖的不小的障碍。

皇甫婉华把所中的暗器用手绢包着拿了出来,只见是一支泛着绿光的孔雀羽毛状飞镖,飞镖泛碧幽幽的光芒,自然是淬过剧毒的,并且做工极为精细,每根羽毛都是细如牛毛,极为锋利,只要稍微擦破肌肤立即便有性命之忧。

饶是嵇陵箫见多识广,亦是拿不准是何方门派的独家暗器,皇甫婉华中镖之后,伤口犯痒,已知暗器有毒,于是立即封住了周边的穴位,防止毒气蔓延,尽管这样,回来的时候几乎已是支撑不住。嵇陵箫吩咐下人道:“去把宫主请来,就说皇甫姑娘身中剧毒,急需解毒,快去。”

宫女们速去,要知道皇甫婉华虽然是侍女身份,却是深得商羽宫宫主蔡萍萍的喜爱,几乎把她当女儿来看,曾经还一度想安排她和嵇陵箫的婚事,只是一提到这事儿,嵇陵箫就远游外出,躲避不回宫,蔡萍萍也是过来人,昔年饱受****之苦,见儿子如此,也就不再勉强,只能顺其自然了,依然把终身武功所学传给嵇陵箫和皇甫婉华,希望他们广大商羽派。

听到宫女回报,商羽宫主急忙从寝宫琴瑟宫赶到了婉华住处芳弦宫,蔡萍萍当年也是名震江湖的奇女子,不仅美貌如花而且武功卓绝,只是脾气有些急躁,她仔细端详了孔雀羽毛飞镖,道:“这是云南百毒教独门暗器孔雀飞翎,镖形精致,并且飞镖会有各种不同的颜色,各用孔雀胆、鹤顶红、断肠草等剧毒淬炼过,经人运劲发出后,乘风而飞,俱得暗器准狠快精髓,江湖上能躲过此暗器的并不多,还好婉儿中的只是百毒教的普通毒镖孔雀胆,我那儿有千年冰蚕丝和天山雪莲,再加上箫儿的武功,一定可以解毒的,只是我几年前走火入魔,内功聚不起来,无法帮你驱毒,这就首先需要箫儿用内功替你把毒先逼出来一些,余毒用药物清除,再加上自身运功,七日即可无恙。”说的时候,看了看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嵇陵箫颔首道:“母亲放心,孩儿自会为婉儿驱毒,还请母亲在旁指导。”皇甫婉华憔悴的面容微一泛红,不再言语,也许没人能够发现那片荡起涟漪的心湖吧,即便命在旦夕,尚泯不灭那缕悸动。

嵇陵箫吩咐下去道:“立即收拾好疗伤密室,另外把八面玲珑在霸天山庄的消息透露给顾玄枫,他在清园客栈,记住不要让他知道是我们透露的消息。”说过让侍女们把皇甫婉华扶至疗伤室疗伤。

正是:蛊君出现,多人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