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劫缘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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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眸波随人去 劣境累人愁

原来王三宝用的乃是百毒教独有的醉香烟幕弹,朱蛊君被王霸天重金请到霸天山庄已有时日,王三宝少不得经常找他请教一些用毒和解毒的方法技巧,醉香烟幕弹便是朱蛊君初潜江湖所用的独门暗器,烟幕弹因所含药物不同分有毒的与无毒的,无毒的更适合防身与脱逃,朱蛊君幼时武功用毒本领有限,百毒教又处处树敌,因此不敢轻易使用带毒的烟幕弹,以防招来棘手的仇家,只能用无毒的以做防身之用,也是一种弱者最明智的韬略功夫吧。

朱蛊君虽心性乖癖,出手狠毒,可毕竟目光尖锐,通达明晓过人,见王三宝憨厚宽怀,不似王霸天那么野心勃勃,心口不一,也便用心教给他一些防身之术,于是就把无毒醉香烟幕弹的炼制方法教给了他,醉香烟幕弹是用特制的几味香料配炼而成,里面含有大量迷魂散,用火引燃便散发出浓重的白色烟雾,吸入口鼻之中令人筋骨俱软、昏昏欲睡,短时间内武功内功也使不出来,这样便有充足的时间逃脱对手的攻击和追杀。

王三宝生性不喜文不嗜武,唯重潇洒和游乐行善,遇到对手找麻烦,当然更喜欢三十六计走为上,醉香烟幕弹当然是他最需要随身携带的,对付江湖小喽啰也便不用发愁哉。这次救心上人张玲珑也便恰好派上用场,带着张玲珑、老仆人和秦志超逃出断魂双鬼后,给老仆人和秦志超留下百万两银票,以偿还张守天因失镖而欠下的债务,余下的留给老仆人和秦志超生活,由于老镖头张守天也已过世,镖局中押镖人员也几乎散落殆尽,无法再继续经营,只得落下威震镖局牌匾,只留下老仆人代张玲珑打扫看管镖局庭院故址,以便给心里留个念想。

秦志超则随张玲珑去找大师伯黄伯仲,继续延承八卦门武艺。张玲珑本身功夫不高,加之爹爹临终前嘱托,已无意于江湖纷争,看王三宝对自己情深意重,只一个眼神便流露出一生的承诺不弃,心动情萌,打算把小师弟秦志超交待给大师伯之后,便与王三宝双双退隐江湖,做一对平凡鸳侣。

当然,她是后来才知道王三宝就是金银盈库、富可敌国的王霸天的独子,王霸天虽然绑架过张玲珑,可那是为了对付顾玄枫的追杀,本身也没有对张玲珑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情,况且王三宝多次危难相助,想到此,张玲珑也便没有再计较太多,加之,张玲珑之父只是普通镖师,经常因经营不善负债累累,张玲珑从小便目睹了江湖上武功稀疏平常者的悲哀和无奈:最锋利的宝物利器永远是强者的附属品;最精妙的内功心法也只有优越门派弟子才有资格习得,一个小小的八卦门的二代弟子,练武资质仅仅一般,张玲珑想自己终究只是别人(暗指林青羽)的衬托;当然最美的江湖爱情也应该是“双剑合璧”,就像江湖上盛传的“玄蛟”与“赤虹”、“魔王”与“仙子”。

此刻身边最让自己踏实放心的不是玉树临风的顾玄枫,而是憨厚踏实才貌平平的三宝哥,从此不必为来自于生活本身的压力而忧心忡忡,也不必为了一串珍珠而四处奔逃,还有那份最厚重的承诺……“顾大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愿你和青姐姐不再因我的存在而携手有阻,愿你们的剑法日渐增长,双双驰骋江湖、惩恶扬善,玲珑终究只是江湖上的一个小人物,不敢有太多奢望,我身边有三宝哥照顾,请您放心!”张玲珑心里默默祷念。

只是一想到顾玄枫的仇家是王霸天,张玲珑心头不仅一抖,“到时是否应该替三宝哥向顾大哥求情呢?顾大哥会答应吗?这会不会让顾大哥很为难?此时此刻,此时此境,尽管王霸天罪恶滔天,可我终究不想看到他丧父伤心……”张玲珑心底一片迷茫,不知未来该是什么样子,她不想看到任何人伤心,可终究挡不住江湖上来去凌厉的刀光剑影。

却说自从林青羽在商羽宫大打一场后,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是行踪无定武功神秘莫测的商羽宫少宫主杀了青衣仙子林青羽的父亲林隐,以至于林青羽破了杀戒,怒杀商羽宫宫女,并且林隐便是当年的林翰章,要知林隐昔年是状元出身,文华盖世,朝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朝廷当中很多要职官员都是他的门生故友,加之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妻子又是侠肝义胆的侠女陈英珠,普通百姓提起“林翰章”都是称颂有加,况且妻子又是江湖中数得着的人物,所以在朝在野在江湖,林翰章都能让人凝神一注,后来急流勇退,改名隐居,也是为了清净日子,没想到还是有人找到了他,并且被惨杀。

林青羽并没有大肆宣扬父亲惨死,去商羽宫也是她一时悲愤交加的直观推测,事后看商羽宫的反应,也觉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先是爹爹隐居改名的事情,鲜有人知,为何突然之间,很多人都知道了林翰章便是林隐?还有爹爹隐居后淡泊名利、与世无争,为何会惨遭毒手?还有商羽宫与我无冤无仇,即便是为了剑谱,也无需杀掉手无缚鸡之力的耄耋老人,并且行凶者用“音声”杀人后,为何留下如此明摆的痕迹?难不成是怕报仇找不到目标么?林青羽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林隐是朝廷、江湖与百姓都很看重的人物,他的死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多人都表示对行凶者的愤恨,因为一个善良智慧而又造福百姓的人被杀害,这应该是很多人都不愿看到的极大悲剧,而与这场悲剧有关的商羽宫似乎无缘无故地成了江湖与朝野的众矢之的,以至于恶声充耳。

向来不与朝廷往来,不屑江湖勾结的商羽宫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嵇陵箫也隐隐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剑谱只是一个籍口,更重要的是有人在栽赃嫁祸,并且不是一般的栽赃嫁祸,不仅仅关乎朝廷和江湖,还有江湖中的各大门派,要不然,为何很多人都知道了林隐便是昔年叱咤风云的林翰章,找商羽宫麻烦的不仅有林青羽,还有林隐身在朝廷的门生故友,还有与商羽宫素来有财物往来的商家等,现在要么与商羽宫为敌,要么纷纷避而远之,唯恐惹上了麻烦,商羽宫残杀了林翰章的坏消息不胫而走,像乘着风飘舞的沙一样,散落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曾经在江湖上无冕而王的商羽宫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商羽宫中,平日里巍煌而又肃穆的玉箫殿显得格外的凝重,高旷的屋顶上镶嵌着的奢华映目的琉璃瓦描绘着安静的庄严,散发着淡淡熏香的紫檀案上淡黄的宣纸似乎在等待着主人闲情逸志地挥洒,还有那干净无瑕的墙壁上平展的幅幅妙笔丹青抒写出罕见的飘逸与灵奇,殿里的一切令人心生折服和憾渺,其实,玉箫殿只是其主人智慧与胸襟的些微挥洒,即便无一物可凭,嵇陵箫也能创造耀眼夺目的光芒。

此时,商羽宫宫主蔡萍萍、少宫主嵇陵箫与女诸葛皇甫婉华正坐在大厅中,面色凝重,为目前商羽宫所处的境况忧心不已,就连平日里运筹帷幄的嵇陵箫也觉得颇为棘手。“日峰岭岭主高岳山是被利剑穿心而死,行凶者剑法狠辣,一剑穿心而死,江湖上风传是冷面魔王顾玄枫所为,但是时间不对,高岳山被杀期间,顾玄枫身中蛊毒,正在烟霞谷解毒,根本来不及去杀人;碧清潭素来不近男色,潭主楚红妮却被人暗算凌辱致死,据说楚红妮是先被人下了迷药,然后才被奸污,碧清潭自创立以来,从未受过那么大侮辱,以至于合派女弟子悲愤无比,另有传言百毒教教主朱蛊君重出江湖,有人怀疑是百毒教所为;另外江湖中近来中奇毒之人极多,这应该和百毒教不无关联;还有,还有……”

皇甫婉华想继续接着说,只是看了看嵇陵箫,小心翼翼地犹豫。嵇陵箫眉头微皱、若有所思,蔡萍萍是过来人,嵇陵箫为林青羽向她求助的情景以及嵇陵箫看林青羽的眼神霎那间掠过心头,再想想林青羽救顾玄枫时的坚定与执着,还有多年来忠诚而又痴执的婉儿,不仅暗暗叹息,“情多生孽,自己当年可不正是如此,只是不知韩恪哥哥这么多年来怎么样了……”

红颜虽老情不老,蔡萍萍也是性情中人,昔年那位少年剑客的俊秀身影仿佛永远烙在了少女圣洁无瑕的心头,即便落满岁月的尘埃,每每回想起来依然清晰动人,情意涓涓。

沉静片刻,蔡萍萍回过神来,继续问道:“还有什么?直说无妨!”皇甫婉华接着说道:“还有,还有传言说是少宫主杀了林翰章,就是林青羽的父亲林隐,目的是为了取得缘真派剑谱,我曾私下悄悄地去林隐的隐居地幽竹园秘密探访,林隐的书房墙壁确实有被极大的声音震裂的痕迹,有几分像少宫主的‘箫啸功’,这或许也应该是林青羽那天来我们商羽宫重地行凶的原因,似有人在行借刀杀人的伎俩。

江湖上最近很多事情让人摸不着头脑,杀人者用各种手法制造惨案,制造混乱而又行嫁祸之能事,手法之高,让人实在难以辨识,恐怕一连串惨案的背后有人在暗中操控,而我们不知不觉地都成了棋局中人,被人恣意地摆布却一无所知,我们如此,顾玄枫、林青羽也是如此,只不过林隐影响力太大,以至于引起了公愤,我们的处境才会如此糟糕,对方真是处心积虑!”

皇甫婉华不愧绰号被称“女诸葛”,一眼便分析出了问题的实质,难怪商羽宫视她为宫中第一侍女,可见不是徒有虚名,早先一步看出症结所在才有可能尽快想出相应对策,于对手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先下手为强,这也是长期以来商羽宫能够一直在江湖中立于不败之地的原因,蔡萍萍和嵇陵箫听了皇甫婉华对眼前状况的分析,不仅暗暗折服她的识见和智慧,隐藏不露的阴谋是发现了,至于如何破坏这一连串的阴谋,解决商羽宫目下的困境,尚需细细计较一番。

“林隐被杀后,缘真剑谱失落,这是一极为重要的线索,尽快找到缘真剑谱才是揭露事情真相的关键,还商羽宫一个清白,也给她一个交代。”嵇陵箫暗忖。

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风波迭起如何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