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劫缘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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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血溅喜宴染华服 阴谋败泄孤有托

却说菊儿被看管起来后,惊惧忧愤,几乎控制不住情绪,她身怀六甲,此时此刻本应受到丈夫的呵护与照顾,可等待她的却是,丈夫要和别的女人结婚,公公等孩子一出生便要杀自己灭口,心寒无助,情志不安,也就是在这种极端冰冷绝望的境地,孩子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出生了,是个男婴,长得像他母亲,玉雪可爱,纯净的双眸透出一股无辜与善良。

这袭漫长的黑夜,经历了厮杀和血光,终究还是迎来了天亮。堂前吉红满眼,喜乐大奏,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前来贺喜的都是江湖上一些被马仁义收编的人物,还有慑于泰阿教淫威的小门小派弟子,当然秦子午、杨昭廷、王千岁更是齐聚一堂,令人暗暗心惊,因为这些人心狠手辣,武功莫测,稍有不服就会有性命之忧,所以贺客中即使有不愿来的,也都是不动声色。

吉时已到,马东阳和秦飘飘,这对并不情意相投的年轻人穿着血红的婚服,扯着同一根红绸并肩拜堂,上首位坐的正是马仁义和秦子午,正当拜堂时,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背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出现了,她看着眼前的景象,目光如死灰,似乎对红袍子下面的那个男人失去了任何情感,没有恨没有怨没有怒更没有恋,有的只是空洞而陌生。

来的女子正是刚生产后的菊儿,她生下孩子之后,万念俱灰,本来想找机会带着孩子偷偷离开,可不知是什么力量驱使她走到了前院这片繁华的所在,也许是因为女子与生俱来的痴情,也许是因为内心无法说服去自己相信那冷酷的事实,也许是因为没有忘怀,也许是因为她自认为他有苦衷……她不计危险和后果只为能看他一眼,结果看到的是他手里红绸的尽头,系在了别的女子雪白的手心,虽然那女子的面容被盖头遮住,只露出雪白的脖颈,可还是那么让菊儿如遭泼冰般冰冷。

马东阳看到菊儿形容消瘦,憔悴不堪,还有她背上的婴儿,闭着双眼,似乎睡着了,马东阳立刻意识到菊儿生产了,自己当爹了,他本身就是受父母之命成亲,对秦飘飘丝毫没有感觉,看到菊儿和孩子,扔下红绸就奔向他们,堂前一阵混乱,宾客们议论纷纷,“这是怎么回事?”“马少侠怎么对一个抱孩子的女子那么亲近?”秦子午昨夜打斗时见过菊儿,一看她出现了,立马面上就挂不住,对马仁义怒目而视。

秦飘飘可不是什么含蓄矜持隐忍之女子,听到外边有动静,一把揭下盖头,看马东阳在和一个女子两眼相望,把自己弃之不顾,气得花枝乱颤,加之心狠手辣,冲过去拔剑便要取菊儿母子的命,菊儿眼疾,回步转身躲过,马东阳趁机拦在两人中间,这是马东阳第一次和秦飘飘照面,见她虽然长得娇媚,却满脸杀气,不仅有些退缩,菊儿最了解马东阳,知他优柔软弱贵公子脾性,不仅心中一阵失望。马仁义有心除掉菊儿,却又不便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要一位弱女子的命,况且还要顾忌她身上孩子的安危,犹豫不决,任由秦飘飘堂前发威,秦子午碍于马仁义的面子,没有出手,只希望女儿能摆平她。

菊儿对马东阳道:“既然你们结为夫妻,就放我和孩子离开吧!”秦飘飘妒心特重,她那里容得下别的女子和马东阳有关系,厉声道:“哪里来的野种,也配活在这世上,受死吧!!”说着便向菊儿母子扑过来,剑尖直取孩子脊背,发出碧幽幽的光,显然是淬过剧毒的,对一个刚出生不久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心狠手辣,世所罕见,马仁义看她要取孩子的命,知道儿子应付不了,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秦飘飘凤冠霞披,面带杀气,出手狠辣,招招致命,让人看着暗暗心惊,菊儿产后虚弱,几乎招架不住,马东阳本来还想帮菊儿母子,秦飘飘咬着牙狠狠道:“今日,马公子要是不让我杀了这个孽种,我们恩断义绝,夫妻情意尽!”马东阳硬不过她,手足无措,帮不上什么忙,周围也都是看客,菊儿身处险境,几次都险些被毒剑刺伤,加之护着婴儿,力不从心,秦飘飘看她看孩子比看自己的命还重要,招招紧逼孩子,忽然秦飘飘抛剑换掌,剑身直冲孩子面部飞来,同时掌扫菊儿面颈,菊儿心想,拼着自己中毒也要保住孩子的命,于是不顾一切赤手截剑。

这时,马仁义也看到孩子的危险,手按飞镖,运劲发出,打歪了剑势,毒剑斜飞,正刺菊儿手臂上,鲜血只涌,伤口的血瞬间成黑色,散发出一股腥臭味儿,旁边宾客觉得秦飘飘手段太阴毒,不忍卒睹,菊儿中剑倒地,背上的孩子被吵醒,哇哇大哭,马东阳赶紧迎过去,把她揽入怀中,黑血浸染了他那华丽的红袍,秦飘飘见贱妇活命无望,下面议论纷纷,甩手去了后堂。

正在这时,林青羽和顾玄枫趁乱混了进来,原来刚开始,他们只是去找马仁义和朝廷勾结陷害江湖武林的证据,从皇甫婉华口中得知,一临产女子知道这个秘密的全部内容,由她出来指证,一定能还商羽宫一个清白,为武林诸多惨死之辈报仇。他们翻遍了整个劫缘派也没找到那名孕妇,没想到那女子已经生产,并且带着孩子去了华堂,他们赶到时看到菊儿正倒在马东阳怀中,奄奄一息。

两人顾不得秦子午和杨昭廷在旁,联剑直进,冲到堂前,从马东阳怀中夺回菊儿和孩子,他们身法极快,马仁义和秦子午想要拦截,顾玄枫思虑何其敏捷,一猜便知这孩子的身份,玄蛟宝剑抵着孩子心窝,威胁道:“再走近一步这孩子命就没了,退后!”秦子午事不关己,无所顾忌,正要出手,马仁义却爱孙心切,有意阻止秦子午出手。就在这犹豫的空挡,顾玄枫和林青羽已经护着孩子和菊儿跳出了众人包围。

杨昭廷知事态重大,不能让菊儿活着出去,不然王千岁的计划有可能过早暴露,阻碍其控制江湖的目的,于是便疾身追了出去,林青羽和顾玄枫路遇嵇陵箫,慌道:“这人事关重大,必须救活她,嵇兄!”嵇陵箫察她伤口,按其脉搏后,先用银针封住她心脉,不让毒气侵入,又让林青羽喂她服下雪蟾丹,忧心道:“她这条胳膊是保不住了,必须立即断肢,以防毒气上窜……”林青羽看她年纪轻轻,却受如此苦楚,不仅心生遗憾怜悯。

秦飘飘见菊儿和孩子被救走之后,气怒交加,吵吵嚷嚷着要回家,秦子午也不满意,感觉马仁义父子有欺自己和女儿之嫌,不然哪来的“野种”出现,明明是有妇之夫却来拿女儿当“填房”,收拾东西,要带着女儿走人。

这时杨昭廷堵住了其去路,冷冷道:“礼还没成,秦大教主怎么就要离开?”秦子午道:“什么礼不礼,我女儿是我心头肉,我不允许她受到任何委屈,除非那女的和那野种死了,否则,甭再给我提什么婚礼不婚礼!”杨昭廷呵呵笑道:“原来是这事儿,秦兄糊涂,那女子听闻只是个小丫头,偶尔被马少侠睡了几次,怀了个没有名分的野种,而秦小姐乃千金之躯,犯得着和这种没有廉耻的女人计较比对么?!”看秦子午犹豫,又道:“他们既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拜堂成亲,算什么夫妻,还有男人偷两口腥很正常,何况马公子武林世家子弟……秦小姐和马少侠可是王千岁做媒,秦兄可千万不要拂了王千岁的面子!”秦子午生性鲁莽,没那么多礼节思量考究,听杨昭廷这么一说,便不再那么固执己见。

被布置得华丽一新的婚房里,乒乒乓乓一阵乱想,东西被摔了一地,秦飘飘在发小姐脾气,一边摔东西,一边骂马东阳水性杨花,没有半点新娘子应有的骄矜姿态,连屋里价值连城的珊瑚玉器也不放过,摔得马夫人心里直发疼,可看见他们父女凶恶的模样,任她平时算计恶毒,也不敢多说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婚房被折腾得一塌糊涂,只能说小巫见大巫,小恶见大恶,一山更比一上高哉!

菊儿被断臂驱毒之后苏醒,睁开眼看见房间布置精雅,熏香袅袅,与自己平时住的屋子大不一样,心中不仅慌乱:“我的孩子呢?”习惯性用右手掀被子,没想到意念刚到右臂臂根便是一阵透心痛楚,低头一望,看到自己衣袖空空,右臂没了,心里稍静便回忆起白天发生的事情,悲从中来,用左手撑着虚弱的身子下床,缓缓走到门边去开门,正在这时,两位身穿白色宫服的宫女迎了上来,道:“夫人要去哪里?你的孩子在吃奶,待会儿再给你抱来。”“吃奶?”菊儿疑惑道,其中一宫女回道:“是呀,他哇哇大哭,紫筝姐姐想他可能是饿了,看你又中毒昏迷,便找来园里一只刚生过鹿仔的麋鹿给他喂奶。”菊儿听过不仅大为感动,挣扎着要去看,两宫女劝道:“夫人身体现在还很虚弱,不能外出,万一感染风寒,加之身重剧毒,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正在这时,紫筝带着一宫女把孩子抱了进来,菊儿一见便把孩子揽在怀中,喃喃道:“我的孩儿,都是娘不好,让你受惊了!”紫筝看着她面色苍白,右袖空荡荡的,用仅存的左臂紧紧地抱着孩子,年纪轻轻地便遭此不幸,不仅为她感到悲伤。

菊儿后来把那晚听到的阴谋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商羽宫宫主,希望对平定武林风波有助益。后来菊儿的孩子后拜顾玄枫为徒,取名马济世,意思是希望他扶弱锄强,兼济世人,而不能像他父亲祖父一样,一心为己,终究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