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冰玉
郭旭愣了一下，握着白冰玉的手却丝毫没有见松，而刚才还笑容柔媚的女子此时却是白天之时的娇柔无力，在身姿挺拔的郭旭面前，犹然是一副娇小柔弱的模样，听到动静赶来的公孙策和王朝马汉二人见到的，只是这样的一幅画面：郭旭一只手握着白冰玉芊细的手腕，那白净的肌肤上已经起了淡淡的勒痕，柔弱的女子一言不发，只是咬紧了牙关，强忍住满眶的泪水。——任是谁，都不由得起了保护的冲动。
“郭公子！你在做什么！？”王朝不由得在公孙策身后喊了一声，这个郭旭，不是今日午时之后就起程离开开封府去寻找展大人了吗？怎么……难道郭公子一直都未曾离开开封府？如今，还这般的姿态出现在展大人的房间门口。
“我在做什么？王大人不是应该看到了吗？”让白冰玉害怕的是，郭旭眼中的惊异不过是一闪而过，待郭旭收回视线之时，一丝玩味的笑意又回到了嘴角：“如公孙先生和两位官爷所见，在下对白姑娘一见钟情……念念不忘……”感觉手心中的细腕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郭旭低头，近乎暧昧的在白冰玉耳边用低得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怎么样？可如姑娘的意了？”
“你……”白冰玉气的咬牙，忘了眼眶中还有泪水，不由得用了气力，“你放开我！”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软硬不吃！居然……居然还……还这样轻薄于她！
“姑娘，”郭旭不但不放手，反而将白冰玉的两只手都握在手心，不动神色地渐渐收紧，暗自扣住了白冰玉的脉门，“你想闹出更大的动静吗？”
白冰玉被郭旭的笑意彻底激怒，不由咬牙道：“好！我看你谁斗得过谁！”话语间，白冰玉的眼泪已经滚滚落下，同时，一口咬上了郭旭的手腕，郭旭吃痛，终于松了一只手，待要继续抓的时候，冷不丁，却有一个身影穿插进来，挡在了他们之间。
“郭旭！你闹够了没有！”程铁衣万万没有想到，郭旭所说的还有要事要办居然就是来找姑娘，真是……程铁衣不安地看了看站在游廊上的妹妹，“你把采玉置于何处！”
郭旭苦笑着看着王朝和马汉上前小心得扶起蹲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白冰玉，没想到，那个白冰玉居然开口为自己求情起来：“几位大人、公子，请不要再怪郭公子了……郭公子是看到冰玉这么晚来到展大人的庭院中，起了疑心，所以才……郭公子没有恶意的，——只是郭公子，冰玉是一介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断不会，是那个什么刺客的……”
若是换做他人，恐怕早已经是偷不到鱼还落得一身腥，但是……郭旭冷笑一声，当初那个白莲花，不也是这样？
郭旭老老实实地等着程铁衣教训自己一番，待铁衣住了口的当口，郭旭淡淡一句：“那白莲花不也是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只一句，程铁衣哑口无言。
“白姑娘。”一旁一直未曾做声的程采玉缓缓走下游廊，站到了郭旭的身旁道：“郭旭或许是冒昧了，但是，采玉有一事不明——白姑娘的厢房似乎在开封府的另外一边，这夜深人静……为何会来到展大人的房门前？”见白冰玉愣了一下，采玉又假装不经意道，“采玉与展大人也算是相识，听展大人说起过，展大人平素不喜欢他人擅自来到此处，除了，那个白公子以外。”
不过说到此处，那个一向好管闲事的白玉堂怎么不见了？
“我……”白冰玉没有想到这个程采玉居然并不吃醋，反而怀疑自己，一时之间，居然也想不出什么适当的话来接应。
“冰玉……冰玉不过是难以入眠，随意走走，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展大人的房间……”
“哦？随便走走？”冷不丁在头顶上想起的声音吓了院中的人一跳，不约而同抬起头望去，却原来是那个刚刚嘀咕过的白玉堂，果然是那句俗语：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般雪夜，白玉堂却依旧是一身白衣，端坐在屋顶上，倒也不怕冷似地。
郭旭嘴角一扬，朗声道：“白兄好兴致。”
郭旭的揶揄之意白玉堂不是没有听出来，这个夜晚，虽然没有什么风，但是坐在雪中间的感觉恐怕也不是这般惬意，但他又实在不愿意下去，准备长话短说，说完开溜：“郭兄客气了，白某再有什么好兴致，也不如郭兄月下漫步，还有美人相伴……”说到这，却是朝着郭旭身边的程采玉努努嘴。
郭旭低下头，一直仰着脖子也是发酸：“白兄在上面，不冷么？”
“怎么会呢？”白玉堂依旧在屋顶上笑嘻嘻，“适才白某从白云楼回来之时，见到一道白影掠过开封府的院墙，以为是来喊冤击鼓的女鬼，想着，反正也没有见过女鬼，不妨一见！于是便跟了上来，谁知道，那女鬼不去大堂，不去书房，不去花厅，反而一路不停，直接奔了这猫窝来了……”白玉堂故意在此顿了一顿，一双笑眼瞄了一眼脸上渐变的白冰玉，继续道：“我想这猫儿花容月貌，难道连地府都知道了不成？连这女鬼都赶不及等到中元，现在变跑出来想一窥展大人的倾国之色了？我又不想着女鬼失望，便想好心提醒一句，展大人不在开封府，你来早了点……没想到……”
公孙策一行人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下文，王朝不由得急了，追问道：“白大侠，没想到什么？”
白玉堂笑眯眯道:“没想到，这女鬼没有见到那猫儿，扑了个空，居然就跑去翻猫儿的衣柜……”
“什么？！”王朝马汉还好，公孙策一听到衣柜二字，立刻脸色大变，急忙奔到展昭的房间，不多时，那房中便听到了一个什么东西落地又被砸了个粉碎的声音。
白玉堂耸耸肩，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公孙先生不小心打破了展昭衣柜上面摆放的一个瓷猫，那可是上次猫儿生辰，他特意请瓷器坊定做的，自己还记得当时展昭受到这样‘特殊’的礼物的时候的那副神情，真真地好笑。不知不觉，今年猫儿的生辰又快到了，该送什么呢……
郭旭道：“白兄，看来公孙先生颇受打击，既然公孙先生如此珍视此物，不如白兄替公孙先生寻了可好？”
白玉堂点点头道：“这是当然。我答应那只猫要替他看好开封府这一窝的，要是公孙先生急病了，那猫儿回来可是饶不了我。”
一旁站立着的白冰玉一听白玉堂要出手，不由得脸色一变，刚才那副柔弱的神色顿时消失无踪，一掌推开她身边的王朝马汉，一个飞身，就准备逃离。
白玉堂哪里给的了她这个机会？两枚飞蝗石打来，顿时击中了白冰玉的两只脚踝，顿时，那白冰玉的双脚血流如注，从半空中直直跌落下去，而怀中的那包蓝色的布包也掉了出来。
白冰玉急忙伸手去抓，但一双手比她的手来的更快，早已经赶在她前面见布包拿在了手中。
郭旭看了被王朝马汉制住的白冰玉，不由皱皱眉头，这个白玉堂，出手未免太重了一点，虽然对方是个刺客，但是，也不至于废掉她的双脚吧……
郭旭打开了手上的布包，果然是那件金缕衣，郭旭问一旁刚刚跃下庭院的白玉堂：“包大人呢？”
“在书房呢。可要押这个刺客去见包大人？包大人会吃一惊吧？”
郭旭道：“我更加吃惊的，却是展昭的行为。”
白玉堂不解：“什么意思？”
“既然我都可以看出这个女子有问题，难道出身江湖、又有着多年办案经验的展昭会看不出来？”
郭旭这句话虽然是对着白玉堂说，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是瞄向了身后的王朝马汉。意思很明显：既是对展昭办案能力的怀疑，也是对这件事情的困惑。
王朝马汉脸一红，展大人当初确实是这么说过，让他们一出青州城，立刻遣散这个白姑娘……
“虽然这有利用之嫌。但是，展某确实是在利用她。”当时，房中只有他们三人，对于王朝马虎的疑问神色，展昭却显得非常烦躁，似乎并不愿意对他们多做解释，“这个姑娘来历不明，我们这次之行凶险万分，怎么能再多带一人？无论怎么样也好，将她带出青州城，给她一些银两，打发她走——出了青州城，那些混混想必也不会再欺负她。”
当时他们并不懂展昭的意思，只单纯以为是展昭怕连累了这个姑娘，如今回想，才明白展昭真正的用意。而当时这个白冰玉之所以不对青儿下手，恐怕也是忌惮青儿身边如影随形的五个禁宫高手吧？这个白冰玉虽然武功不错，但是若是单独一人，对付那五个高手，恐怕是一点便宜也占不到……想到这里，王朝马汉一阵愧疚：原来，那天的刺客，竟然是自己带进开封府的……
郭旭并不在意王朝马汉的回答，那故意的一问，也算是淡淡的指责，但是，这句话刚刚一出口，他就立刻后悔了：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多管闲事？郭旭不由得摇摇头，看来小彭王爷说的不错，这长风镖局，恐怕就是有了自己，所以才麻烦事一堆，你看那么多匪夷所思的托镖之人，哪一个不是冲着长风镖局的招牌来的？而长风镖局那天下第一的招牌又从何而来？郭旭不禁一声苦笑。
“白兄，这里就交给你了，还有，我那些镖局的兄弟，就暂且托付给开封府了。”
白玉堂听郭旭这般一说，奇怪道：“这么晚了，郭兄要去哪里？”
郭旭笑道：“自然是去找展昭，”郭旭笑笑地看了看刚刚走出来的额公孙先生和身旁的采玉，“展昭用巨阙剑抵了镖银，我们长风镖局若是不能交镖，只怕我长风镖局所有人，都要靠开封府收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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