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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穿越通麦天险(1)

既然我们无法延长生命的长度,那就去追求生命的厚度吧!

人就活这一次,理应活得飞扬跋扈。

人间仙境——通麦

6月19日,从波密到通麦的路上景色依旧非常漂亮,主要以江南田园风光为主,但多了云雾缭绕的雪山。这一带属于亚热带雨林气候,海拔比较低,公路主要是以下坡为主,虽然起伏比较大。也许看惯了这类景色又或者产生审美疲劳的缘故,这一连几天我很少拿包里的单反相机出来,都是用小数码相机拍的。

这一带的民居,屋顶都是像江南民居那样的人字拱顶,不像之前我们所看到的平顶房,或许是因为这里雨水比较充沛的缘故吧!

这一路道路很是平坦,大道宽途。青山云雾缭绕,实在很漂亮,让我仿佛游弋在江南早春之中: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在318国道4044千米路碑处,我们遇到了第二个大水坑。水流汹涌,水面很宽,水很深。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像上次那样飞骑过去了,大家乖乖地换拖鞋,挽裤腿,推车涉水。

水冰冷刺骨,最深处水流很大,要不是有单车加行李压着,我都能被水流冲跑。

过了水坑,休整了一下,大伙又开始活跃起来,俺们这伙人还真是一刻也不能闲着。可爱的斗虫拣到一只很大的死鸟遗体,拿着摆各种姿势跟我们秀。众人围在水坑边,各出奇招过河。虫子捡一根长棍夹两腿间,在水中一蹦老高,双腿一缩,骑上一木棍,这招贼形象的“哈利波特过河法”,把我们全部笑倒!

待拖后的队友也都过了河,大伙吆喝着继续上路。

路边有很多漂亮的马儿,时不时还伴我们跑一阵,很是友善逗趣。

半路上我们遇到一位“神人”,此兄乃香港人,骑单车从拉萨出发反走滇藏线,然后骑去泰国越南。我们想到他要爬72道拐,不禁为他祝福了:当初下坡都把我颠得半死不活的,他这回可是要反骑上去啊!

从大水坑再骑几个小时,就到今天目的地通麦了——一个很小的镇,只在路边有几处房屋,还有个通麦兵站。

我们住的旅馆是依山而建的,屋后有个木栏楼台,悬空而搭,景色漂亮宜人,恍如隔世梦境一般。阳台上有小木桌和沙发,透过木地板的缝隙,能看到悬空的楼台下面郁郁葱葱的林木。林中点缀着几处漂亮的房舍,林地的边缘是帕隆藏布江,江水依着青山划出优美的弧线。江面上低低地飘着几缕云雾,似挂于半山之间。林中雾气升腾,近处的云雾就在我们的脚下。美女凭栏远眺,静静地出着神,似乎沉浸于这仙境一般的美景之中。

凭栏处,意兴阑珊,梦境又入江南烟雨尘!

在这种地方不诗兴大发,实在愧负此景啊!

光脚蹚冰河

6月20日,一大早,我们在饭店吃完早餐,填充完补给便出发。

老板说这几天大雨,路上会比较湿滑,很危险,要我们小心。从通麦镇出发,走上14千米就是沿江山道,自古就有“通麦天险”之称,川藏线上再找不出第二段像通麦到排龙这般惊险的国道。

天险是相对汽车来说的,对于单车自然就算不上什么了,再怎么险的路,对俺们自行车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一路的路况的确非常险恶:公路都是在高高的绝壁上开凿出来的,很窄;悬崖下就是奔腾呼啸的江水!

此段是单行线,两辆卡车没法并排通过,只能按时段规则,将车辆错开。听说这段路经常桥断路塌,引发大堵车。我们不幸就赶上大堵车,幸好我们是骑单车,通过自然没问题。在那些车里游客们艳羡和敬佩的目光中,我们轻松地推着单车,穿行于众车之间,而他们可能还得堵上几个小时,甚至堵上几天!

不过这段路坡实在太陡,很多坡段都在30度多度,有一处临江悬崖路,远处看去那路从高高的悬崖边几乎90度打弯绕到山后的高坡。晕啊!这路是直接上天的不成?简直就是在柱状绝壁上绕了条带子。

俺着实怀疑那些卡车是怎么开上去的,俺1/1档都蹬得巨吃力。由于我车后载的东西比较重,上坡时碰到稍微大点的石头,车前轮就会离地仰起悬空几秒。路上全是碎石烂泥,刚开始我还有点心惊胆战的,后来习惯了就觉得跟玩特技似的,还蛮好玩的,哈哈!

由于泥石流、山体变形等原因,这边的公路桥非常容易被毁,所以大部分的桥都是军用钢拉桥,好搭,维护起来也方便。桥下奔腾如雷的大江可是大名鼎鼎的雅鲁藏布江!

这段上坡烂泥险路大概26千米,其中14千米临江路(注:有恐高症的得闭眼通过。)。

途中路过排龙镇,这里是徒步墨脱及雅鲁藏布江大拐弯的入口,自然也小有名气。我们发现几座只容一人通过的悬空木板吊桥,桥的尽头是茂盛的原始森林,根本没有路,这桥干吗的呢?奈何桥?哈哈,这应该是供徒步者行走的桥吧!

半路上俺又拉肚子(还真没完没了了,烦),只好一个人落在后面慢腾腾地骑着。

这时,遇到了第三个大水坑,水势比前两个更大——昨日小胖搭车经过时给我们发短信,说这水能齐腰了。此刻我们看到水坑,觉得没那么夸张,不过水流还是非常大的。

大部队早已通过了水坑,在对面等我呢。见我到了,都一个劲儿在那边大叫,指手画脚地告诉我怎么过去。我刚开始还是不愿脱鞋,走了一段,看到水流实在太大,车轮的三分之二都没在水中,只好脱了鞋走过去,虽然脚上的鞋子这几天一直就没干过。垫鞋底用的卫生巾(鞋湿了,用卫生巾垫鞋底超级好用)也全用光了,唉,命苦啊。

水冰冷刺骨,光脚踩在水底尖尖的石头上,那滋味实在是“冷酷”。好不容易连人带车过了大水坑,脚都冻麻了。

我休整一会儿,穿上鞋继续上路。走完这段坑坑洼洼的险路,俺们终于又骑上舒坦畅快的柏油马路。这反差也太大了吧:大伙刚刚还都垂头丧气的,恨不能插翅飞过去,这会儿一下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个个大呼小叫起来,哈哈。

这一路都是亚热带原始雨林风光,周边的林木茂盛无比,路上雨下得稀里哗啦的,偶尔云一散太阳出来又暴晒。我严重怀疑老天爷对此地区天气的管理能力!俺们一路不停地把雨衣脱了穿,穿了脱。后来大伙都懒得穿雨衣了,爱淋不淋吧!

17点多,我们进入了鲁朗,周围景物立变。好一派北欧田园牧场风光,果然不愧是有“中国小瑞士”之称的鲁郎!

一排排无尽头的木栅栏,绿草如茵,偌大的草场上悠闲的马儿静静地低头啃着嫩草,间或几棵小树点缀其中,更添诗意。远处大片黄灿灿的油菜花与碧绿的草儿交映成辉,好不漂亮!草场的尽头是郁郁葱葱的大山,云雾缭绕于山腰间,恍若仙境!

好令人惬意的景色啊!我想即使真到瑞士也不过如此吧。天空中还下着小雨呢,马儿好悠闲,好羡慕它们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啊!途中我们遇到一对母子马,一起跟着我跑了好远呢,最后还对我仰头甩尾地告别。其实很多时候动物是很通人性的。虽然下着小雨,我仍忍不住驻足拿出相机拍个没完,相机一会儿就湿嗒嗒的了。

旅店的老板娘非常好,四川人,她丈夫在本地当军官。这一带住宿条件都差不多,都是木板隔间房,床位15到20块不等。我们一致决定当晚要好好腐败一顿,吃这里最有名的“鲁郎石锅鸡”!

石锅是用一种很大块的、这里所特有的石头雕凿而成,据说一个大一点儿的石锅价格就快一千块钱了。鸡都是从成都运进来的,自然价格也不菲。加了很多药材,其中一样是这里的特产,当地人叫“手掌参”,样子很像小孩子胖乎乎的小手,味道不错。我在厨房灶火边烤鞋时对这玩意儿研究了好半天。

我们那锅鸡花了180块钱。这段时间地震、奥运什么的,事比较多,游客来得少,所以相对要便宜很多。我们到鲁朗那会儿正是拉萨圣火传递的非常时期,鲁朗封路,大伙一直在担心第二天是否能过得去。

讲义气的小野狗

有必要说下这里的野狗,很有意思。在这里,人和狗都是和平相处的。我们吃饭的时候有条小黄狗一直趴在店里,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店老板家的呢,后来才知道是野狗。吃饭时我们都把骨头给它吃,它似乎也能听懂我们的话,谁叫它都会过去,知道那儿有吃的。这一路上一队友把狗狗统称“旺财”,我则统一叫为“来福”,所以餐桌上我和他一口一个“旺财”“来福”的瞎叫。这狗狗居然能听懂都是叫它,神了!

那小黄狗在我们周围吃了一圈儿就突然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带来两条好大的野狗,蹲地上有半人高。原来小黄狗招朋引伴去了,有好吃的也不忘亲戚朋友,真是有情有义。那俩大狗也学小黄狗的样,乖乖地蹲在我们边上,看起来好滑稽——感觉像大人装小孩撒娇一样,把我们给雷得都不敢乱动。可惜我们基本吃完了,没骨头了。

藏族人不吃狗肉、驴肉,待它们也非常好。这儿的狗也非常懒,白天马路上到处能看到睡大觉的狗狗,晚上它们来精神了,打架斗殴、抢地盘儿、抢老婆闹个没完,还到处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