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听到这里,才明白了戴笠的意思,道:“你这鬼猴精,原来是为这件事,不要这样嘛,郑介民提出来让张继勋任代主任秘书,我也没有同意嘛,起来,快起来,我马上打电话给郑介民臭骂一顿。”
戴笠道:“还有一桩不答应我也不起来。”
蒋介石不耐烦道:“什么事?有话就直说,有屁就照直放,休要婆婆妈妈。”
戴笠道:“你写了让毛人凤任代主任秘书的手令我才肯起来,不然,这种事还会出现,他也不好开展工作。”
蒋介石听了,只得依允,写了手令,戴笠爬起来接过,满心欢喜地出了蒋府官邸。
外面的毛人凤接得蒋介石的任命手令,千斤大石从此落地,不胜欢喜,不提。
话说毛人凤回到局本部,便接二连三地接到柯淑芬打来的电话,说有要事相告,务请光临。
毛人凤已知柯淑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欲拒绝,但一想到自己仍是“代主任秘书”,尤其郑介民还是蒋介石手下与戴笠并驾齐驱的大红人,得罪不起,也就义无返顾地奔赴郑府。
如毛人凤所料,这一次郑介民夫妇相当客气,一坐下,就由下人端来大堆水果、点心。毛人凤也全然不把前几天的事放在心上,毫无顾忌地和郑介民说话、谈笑。
尤其柯淑芬更是热情有加,“你芬姐”“你芬姐”的叫得特甜,毛人凤也乐得接受这位很有能耐的姐姐。
毛人凤在客厅里和郑介民坐了好大一会儿,一直不见小红出来,四下里张望,心里好生纳闷。
柯淑芬会意,在厅里拍了三巴掌,那小红打扮得花枝招展,满身珠光宝气地从房里出来,装成羞答答的样子向毛人凤道个万福。
柯淑芬把小红上下打量一番,心里很是得意,对毛人凤道:“这就叫有情终成好事,今天我叫你来,为的就是替你和小红搭桥,小红跟我说了,她对你非常中意。”说着,领了小红上楼。
郑介民见两位女人上了楼,对毛人凤解释道:“这是我家的规矩,凡有看中小红的客人,都上二楼的客房,那里安静。”
毛人凤以前勾引小红的目的是想探问郑家秘密,现在蒋介石已下了手令,和张继勋没有竞争了,按道理,小红对他来说也失去了作用,但鬼使神差,他觉得今天很有必要见识见识这位和向影心长得相像的女人。
毛人凤在郑介民的指引下来到二楼客房,郑介民把门带上和柯淑芬下楼,客房里就剩下了毛人凤和小红两人。
毛人凤记起小红说过的“缘”,遂道:“大概我们的缘已经到火候了。是吧?”
小红此时一反刚才的羞答,道:“你这骚东西,上次你吊我胃口,这回我也还礼!我告诉你,今天我们只说话,不许动手动脚!”
毛人凤问道:“你接待客人都在这里?”
小红应道:“嗯。怎么,你问这话有什么意思?”
毛人凤摇摇头,道:“没意思,你接待的都是什么样的人?”
小红道:“多呢,凡是对郑家有好处的,柯淑芬都让我接待。”
然而,还未待毛人凤造次,有人在下面大声叫起来。
毛人凤听出是沈醉的声音,很不情愿地爬起来对小红道:“我去一去就来,宝贝,老实等着。”,毛人凤听到沈醉在楼下叫,估计可能是戴笠找他有事,下得楼来,正欲问时,一时警报大作,众人心里一紧,知道日机又来轰炸,一齐准备奔警察局防空洞。
楼上的小红听到了警报,顾不及穿戴好,一边提旗袍,一边大声叫着毛人凤不要丢下她不管。
在这危急关头。谁也管不上谁了,毛人凤和沈醉一阵狂跑,飞机在远处掠过,生下蛋来,接下来就是一声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毛人凤心一惊,对沈醉道:“不知是哪一家又遭殃了。”
沈醉道:“管他是谁家,这年头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说不定哪天预报不准,日机飞临头顶生下一个蛋来刚好在我身边开花,那就一了百了,到时谁来同情我?”
两人奔跑着,后面的郑介民、柯淑芬跑得很吃力,倒是小红还行,追了上来,由于惊吓的缘故,一抓住了毛人凤的手就放出一路屁来,众人亦不笑。
三个人一路跑,总算进了防空洞。
刚进去,一股臭味扑鼻而来,外面警报还响得凶,也顾不上了,先钻进去再说,一会儿一大串人也拥了进来,赶鸭子似的,让人生出无穷的感慨来,人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体会得出生命的脆弱和做人的悲哀。
臭味是越来越浓了,由于人多,各种气味如口臭、狐臭、汗臭、屁臭交织在一起,好在大家已经受了长时间的锻炼,否则会闷死一大片。
这时候,有人在骂防空部队,毛人凤知道,每次日军空袭,军统局情报组掌握的时间和规模是相当准确的。可防空部队的高射炮射程太近,总是打不着敌机,敌机如入无人之境。
高射炮又响了,靠近洞口的人望着一枚枚在飞机下面开花的炮弹,开玩笑道:“大家看哪,我们的防空部队又给日本人放礼炮喽!”
防空洞里人拥挤,毛人凤、沈醉、小红三个人几乎是身子紧挨身子。
一时,警报解除,防空洞里的人一窝蜂似的出来。
毛人凤、沈醉、小红夹在人群里,踏着被硝烟薰过的瓦砾。
小红从沈醉身边来到毛人凤前面,毛人凤这才有了感觉,回味小红身上的肉香味。
小红道:“毛先生,你说过的,我俩的缘分已经到了的,和我回楼去吧。”
沈醉时道:“只怕你俩的缘分还得要一段时间,戴先生有急事找毛先生。”
毛人凤道:“呵呀,我都差点忘了,戴先生到底找我有什么事,能否再等一会儿?”
沈醉道:“戴先生等得不耐烦了,骂你东跑西溜。”
毛人凤无奈,只好告别小红,半路上,沈醉才告诉毛人凤,说向影心回来了,在戴笠那里吵着要见毛人凤。
毛人凤一拍大腿道:“你怎不早说?”
沈醉道:“当着小红的面,我能说另一个女人吗?”
毛人凤想想也是,不再多言,一路奔局本部来。
话说向影心和戴笠在胡府被胡逸民抓获后,胡便和向影心离了婚,向影心一时没了丈夫,只好又找戴笠,没想这戴笠对向影心没了兴趣。这时候,半路杀出个毛人凤,对向影心迷得欲生欲死,正好做个顺水人情,没想好事多磨,抗战爆发了,南京、上海沦陷了,戴笠根据蒋介石指示不许结婚的特务带家眷,更不许未婚的特务结婚,一心抗日,禁令一下,毛人凤和向影心的事就搁了下来。
恰在此时,殷汝耕当了汉奸,闹得很凶,戴笠不想再和向影心缠下去,派她去殷汝耕手下卧底。
因殷汝耕太宠爱向影心,一切事情都不避她。因此,向影心就有源源不断的情报传给戴笠。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许多的日子过去,那殷汝耕因和日本人打得火热,蒋介石下打令将其铲除。戴笠奉命,要向影心执行,要她见机下手。
向影心为了杀死殷汝耕,曾想了不少办法。
最后,向影心掌握了殷汝耕临睡时有吃一大碗面条的习惯,征得戴笠同意,决定在面里下毒。
那一天向影心同殷汝耕表示得非常亲密,还亲手给他做了一碗面。端放殷汝耕之前,乘机把毒药放了进去。此种药为无色无味之透明液体,放下去全然发觉不出来,就要大功告成之机,没想殷汝耕一动筷子,外面就有人叫。
向影心要殷吃了再会客,殷道:“哪有这道理,吃面事小,怠慢人失礼事大。”说着就出门迎客去了,把个向影心恨得要死,更要命的是这位客人是位健谈专家,谈锋一转,便不绝滔滔,一谈就是几个钟头。
这种毒药有一不足之处,时间一长,就会变颜色,绿碧碧的。殷汝耕送客回来想吃冷面,一见颜色不对,又想着向影心今天表现有异,心里明白几分,立即找医生化验,
果然有烈性毒剂。马上把向影心扣留起来。
好在向影心也是很有办法的女人,她态度非常沉着,说她没有下毒,是否哪位家人在碗里给人做了手脚,她就不敢保证。
在狡辩的同时,还哭哭啼啼,撒娇道:“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你同床共眠时日已久,什么心都掏了出来,想必是哪个杀头的看我们太恩爱,从中做梗,这倒也罢了,你居然也信,屈死我也,呜呜——”
如此这般,殷汝耕拿着没法,留了她一条命,关在牢里,从此不再见她。
戴笠得知向影心被囚禁后,设法救她出来。
向影心回来之后,就缠住戴笠,戴笠只好抬出毛人凤来,让她去和毛人凤好。
向影心也算是位久经沙场的女子,一向老于世故,知道戴笠不可靠,一门心思放在毛人凤这头。俩人进展很快,准备择过吉日,把喜事办了,免得日后夜长梦多。
五、密码之战,毛人凤大显神通
话说毛人凤和向影心在呢哝细语,商量着明天办喜事,没想戴笠从总统府回来,说他们明天不能结婚。
毛人凤、向影心一惊,异口同声责问道:“你不是答应我们马上成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