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琼心醉
736400000050

第50章 惊天隐情 (2)

“静儿,你是不是怨我?”当李明桓脸带窘意走进房的时候,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直至他向她解释,昨夜将她和赵怡找回来之后他情不自禁对她……他话语对她就此打住,她却羞怯得不敢再抬手,手里的剪刀也顺势地落在了地上。

还好,那个人是李明桓,她不悔。

李明桓怜惜地将她揽在怀里,并在她耳边悄悄告诉她,昨夜不仅他与她春宵一度,还有安远侯和赵怡,因为赵家与安远侯当时并不处于同一势场,不可能答应将赵怡嫁给安远侯,于是,那两人就此离开了。

那天,他所说的话她都信以为真,当时的患得患失不容她多想,她更未注意到贴身丫环惊诧的眼光,直至第二天回京之后,李明桓立刻向皇上提出了要提前成亲,这巨大的喜讯令她欢喜得整颗心都飞了起来,终于,她要嫁给她最爱的人了……

婚后的李明桓与她绻爱情深,相濡以沫,三个月后他登其为帝,九个月后她产下李桢,他当着文武百官之面,亲口御封尚在襁褓中的儿子为太子。

她以为自己踩到了云端,却不料在六年之后,他突然变了,变得忽远忽近,难以捉摸,原先对后宫其他妃嫔并不热衷的他开始频繁地宠幸别的女子,在度过一个个凄凉的孤寒之夜后,她终于意识到——那个属于她的少年太子已经不复存在,她嫁的丈夫是天下至为尊贵的男人。

之后,有了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她渐渐麻木甚至心死,直至她产下了婂婂,他才又往她宫中热络了许多。

婂婂的到来让她终于重获了他的爱,可是她心里并不踏实,她多次去询问安远侯关于赵怡的下落,安远侯却一直讳莫如深,最终吐出了实情,赵怡死了。

可是怎么死的?为何赵家拒不承认这个女儿?这个疑问盘旋在她脑中多年,直至那天她听到安远侯与昱帝的密谈之后才知晓,原来李桢这个令她欣慰而得意的太子竟然并非是昱帝亲生,而是那个雨夜里的一场冤孽。

……

整整半个月,她不敢去见他一面,这么多年来的怨和恨,早已在知晓了这一切后变得微不足道,到底要有多深的情,才能让昱帝那样一个骄傲的男子宁愿去承担那样不堪的屈辱……

“静儿。”记忆里温暖的呼唤,一如当年那个清晨,他弯下身在她身边带着窘意轻语,“对不起,昨晚我没忍住。”

“明桓,”她握着琼函的手一夜未眠,此时的声音更是颤抖得不成样子,“我该怎样才能回应你的情深,原来我真的对不起你。就是死,我也没有资格与你共衾!”

“静儿!”又是一声暖暖的低唤,近得像是就在身边,她用力地摇了摇头,疑似是自己的幻觉。

直至那双有力的大力握在了她的肩头,她才惴栗着回头,却掩不住脸上早已潸然成灾的泪水。

昱帝深深地看她一眼,下一刻紧紧地将她搂进了怀里,低沉的声音疲惫中带着疼惜,“静儿,你都知道了?”

她埋首在这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泣不成声,无助得像个迷途的幼羊,只能凭着本能不断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从不后悔揽下那夜你受到的伤害,毕竟是因为我的轻敌所酿……可是这些年我也恨过,”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眼角的泪水,眸光暗沉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在那人来找我之前,我一直以为桢儿是我们的儿子,之后察觉端倪时那人威胁我若是敢废了桢儿的储位,他便将当年的事情公之于众,皇室将背上千古笑话……”

她注意到,此时的昱帝一直在用‘我’,而非‘朕’,这样的诚挚剥白让她泪底的湿意如何也抑制不住,只能低头紧紧靠在他的怀里,贪婪地汲取他们之间多年不见的坦诚温存。

“那天夜里李项就带着赵怡走了,他说他对不起赵怡,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拒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昱帝轻缓地安抚着怀里无助失措的女子,自为后多年以来,他何时见过这般脆弱无助的她?此时她的神情几乎与那不堪之夜醒来之时没有两样,以他对她的熟悉,她怕是不抱生念了……她本就是外柔内刚的女子,哪里能容忍自己有那样的过去?

“静儿,你听我说,赵怡随李项去流烟宫之后两人日久生情,之后恩爱和谐如神仙眷侣,她是为李项生孩子时死的,因为难产血崩母女皆亡,临终前她求鬼医将她面容留下,可以常伴李项身边,这便是后来的百里冰。”昱帝扬起一缕些微的笑意,试图以此事来打消她的注意力,“也是自那时起,他进宫来拐带我们的婂婂去了流烟宫,并立誓此生不娶,也不会再有别的孩子。”

赵静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失神,悲伤痛泣了许久,垂首幽幽地问了一句,“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有什么能耐能这般威胁你?”

昱帝面色倏地一紧,紧抿着双唇不知该如何回答。不是不能说,而是他不愿她再活在这件事的阴影之下……

适时的呼唤声自门外响起,那道淡色身影在阴暗的雨日里却清贵亮眼,昱帝如逢大救般地看向来人,这殿内的宫人早就被他遣得一个不留,这般情形之下还能闯进来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安远侯李项。

完全无视帝后二人的苦情相拥,安远侯缓步走向床塌边站定,淡淡道,“婂婂醒了。”

在对上琼函不得已而睁开的盈盈双目后,他转头看向皇后,微微一笑,“皇嫂,那人已经伏法,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你想舍去皇兄改而与他鸳梦重温?”

犀利针锐的话语刺得赵静脸色煞白如灰,她像逃一般地挣开昱帝的怀抱,却被紧紧地拽住,继而响起昱帝温柔似水的声音,“静儿,我们还有婂婂。”

赵静猛烈的动作略有缓滞,而昱帝之后的一句话更让她一颗锥痛的心轻软化作了柳絮般飞扬,“自你生下婂婂之后,朕便从未碰过别的女人,难道朕对你的一片心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吗?”

安远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为他皇兄如此肉麻的表白,真是……一把年纪实在让人吃不消。

“嗤”的一声轻笑从床上传来,正是眸光波转笑如芙蓉的琼函,她从褥中探出脑袋,甚不以为意地对帝后二人摆了摆手,“父皇,我不介意你去偏殿里身体力行表达对母后的情意,只消莫要打扰了我找某位失踪了许久的……哼哼,皇叔大人聊天,我有正经事情要问,你们请便。”

安远侯在琼函看以浅淡却咬牙切齿的眸光下瑟缩了一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今天可不就是来让她审问的么?

昱帝闻言挑眉淡淡一笑,抬眸对安远侯投去极富深意的一瞥,袍袖一挥,将赵静整个地抱了起来冲往偏殿方向。有些事情,还是不让怀里的人知晓为好。

琼函眼瞅着昱帝大步抱着皇后的身影消失不见,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待开口时,却瞥见门外伫立的一道绯色身影——那身影俊挺玉立,身姿清冷,乌润的双眸含情似醉,正是已经换回驸马品冠的司寇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琼函心思一转已然明白过来,定然是他去请了风言等人过来救她……

安远侯见她怔然神情,暗自吁了口气,还好拖了司寇昊一起过来,有些事情确实不如当着这小子的面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