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找个男人当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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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因为工作需要,吴华毕不能天天来学校,所以,阻碍韩恩儿和一切可疑男性的交往这一重任沉沉地落在了凌童艾的身上。

从凌童艾的内心来讲,对这一工作,她做得既情愿又不甘,因为一方面她从内心深处巴不得韩恩儿一辈子对着已经发泄不了的雌性激素孤苦终身,一方面,又怕她哪天受不了孤独的煎熬回头是岸,扎进了吴华毕的怀抱里就不出来了。可是,担心归担心,害怕归害怕,对于吴华毕的请求,她一定要做到不折不扣地完成,哪怕是一边用利刃剜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喝下刚流出的血。

她想,可能她的爱情,真的像童话般恶劣吧。所以,她才能如此放肆地爱着自以为是的爱情。

可韩恩儿不一样,她整天像个计时器一样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别说跟异性了,就连跟同性在一样的几率也是少之又少,“所以,这足以说明,她是个极度自恋狂!”凌童艾肯定地对吴华毕说。

“自恋?不,我曾见过她写的情书,虽然没有署名,但我可以肯定是她的字迹。难道是感情失败,她自暴自弃了?没关系,我想我的魅力应该足以让她投入我的怀抱!而且,我还有一个神秘礼物哦!”

吴华毕从一个小盒子里掏出一根毛,问凌童艾:“知道这是什么吗?”

凌童艾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个遍,发现它除了是根长点的毛外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于是,她摇摇头。

“是发雕,在头发上刻字,如果用放大镜看,就能看到上面的字,这可是很难得的艺术品。而你的任务,就是——搞到韩恩儿的一根头发。”

“头发?”一想到吴华毕要在韩恩儿的毛上摸来摸去,凌童艾就浑身不自在。

“怎么,有问题?”

“没有,没有。”凌童艾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她觉得她应该为她心爱的人做一切会让她恶心的事,于是,她肯定地说:“别说一根头发了,你要她的头我都会拼命给你弄来!”

“哦,头发就行了,”吴华毕赶紧摇摇头,既而又谨慎地看着凌童艾,说:“注意,别把她弄疼了!”

凌童艾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细腻的男人,心想,那么,你为什么就看不到,你已经把我的心弄得很疼很疼了呢?

当晚,凌童艾故意泡在韩恩儿的座位上,眼珠子上下翻飞地找她的梳子。她想,韩恩儿的梳子上应该有她的头发吧,这样,也不会把她弄疼了。

“你干什么?”韩恩儿没好气地看着凌童艾,警惕地看着自己的东西。

“没,没有,我就是想看你用的是什么梳子,把你的毛保养得像绸缎一样光滑柔软。”

“我的毛……头发,天生就是这样,而你的毛,再怎么保养,也是乱草堆一个,明白了吗?明白的话,你就可以回你自己的地盘了。”

“你就把你的梳子借我看看吧,我保证完璧归赵!”

“不可以!”韩恩儿连推带搡地凌童艾支走了。

“可是,如果有人想找你要一件东西呢?”凌童艾企图转败为胜。

“你去告诉那个姓吴的,让他死了这条心!”凌童艾看着韩恩儿很决情地说出这句话,决情得牵强。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凌童艾决定直接从韩恩儿脑袋上采取资源,于是,下午的国史课上,凌童艾雄赳赳,气昂昂地拿着把剪刀把坐在韩恩儿后面的人给赶走了。

一坐定,凌童艾立刻准备展开行动,可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凌童艾将要得手之际,一双邪恶的爪子落在了凌童艾的手腕上。

“春猫,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号称逃课大圣吗?”

这个灵长类,这个可恶,可恨,可气的灵长类,他居然在这么千钧一发的时刻做出这么下流的举动,还有那双爪子,黑得跟熊掌似的,居然搭在凌童艾高贵优雅,最重要的是还没让雄性摸过的手上,这简直,是一种亵渎,侮辱,是赤裸裸的侵犯!

可他的手怎么那么暖,暖得让人心里塌实,这么想着,凌童艾居然说出来了,她摸着陈首慈的手,很柔和地说:“你的手……怎么……”

陈首慈吓得差点没从凳子上翻过去,他立马把手从凌童艾的手背上拿开,又擦了擦,确保自己还没有被彻底被糟蹋。然后,又往外挪挪屁股,正襟危坐。

“如果你喜欢的女孩让你帮她追另一个男孩,你会怎么办?”凌童艾倒在桌子上,无力地把头埋在手背里,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陈首慈就看着凌童艾暴露的酒红色卷发,阳光下,似乎还闪着五彩的光,很亮,他想象这个女孩子的心灵,也会像阳光下的一缕卷曲的头发一样,闪亮而繁复呢?

本来是个好好的女孩子,偏偏喜欢了不喜欢自己的人,于是,拒绝了很多人,包括他。

很早就看到学生会里有个跳来跳去的卷发女孩,爱笑爱闹,总是大声说话,动作夸张,她对每个人都很好,每个人也都喜欢她。像什么呢,就像花都喜欢漂亮的花瓶,水都喜欢华丽的器皿,树都喜欢清澈的小溪,狗都喜欢舒适的狗窝,苍蝇都喜欢肮脏的垃圾堆。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发觉这种喜欢突然在他身上发生了质变,渐渐地,这份小小的情感,演变成了花对牛粪的依附,水对河床的依偎,树对阳光的依赖,狗对骨头的依恋,蚊子对血液的依靠,他开始躲在角落里默默关注这个女孩,她笑,他和她一起笑,她哭,他陪她一起流泪,她的一举一动,一顾一盼,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神经,可是,这又怎么样,瞎子都能感觉出来她喜欢吴华毕,可偏偏那个禽兽就是不开眼,对着韩恩儿大献殷勤,这本是大快人心的事啊,可一看到凌童艾伤心的眼睛,他的心也一下子被揪了起来。

他把手轻轻搭在凌童艾白皙的手臂上,问;“是不是你的心很冷?”

凌童艾没有抬头,只是把脑袋往里埋了埋,算是点头,不知道为什么,陈首慈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沉得很深。

这或许就是许久以来的感觉吧,想念,怨恨,喜爱,失落都交织在一起,只是为了一份得不到的童话。童话,从小就喜欢听爸爸给他讲童话。在他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死了,死于一场海难,那以后,爸爸就很少说话了,只是,他会在每天晚上来给小小的陈首慈读一本很厚的童话书,那是以前妈妈每晚必做的事,读着读着,爸爸的眼睛常渗出一些晶莹的东西,陈首慈知道,那是比水晶更宝贵的思念。

在陈首慈小时候的梦里,妈妈总会亲呢地一手搂着他,一手捧着童话书,她轻轻地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说:“我们家小慈长大了,要当王子啊。”说完,妈妈就倒了下去,安详地睡了。她一定在等待长大的王子的吻。相框里的妈妈雪白的脸,像一幅动人的画。

谁会等待一个不死的童话,爸爸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妈妈道一声早安,妈妈永远笑着,永远三十三岁,永远爱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

“你能给我一根头发吗?”没等陈首慈反应过来,就感觉头顶上一阵疼,接着就看到凌童艾邪恶的笑容。

“你谋杀啊?”

“借用一下资源嘛。吴华毕让我搞一根韩恩儿的头发,可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所以我就拿你的毛去交差喽。可惜太短,就说是鼻毛好了。”

“有长得这么秀气的鼻毛吗?”

“跟韩恩儿的相比,你这根当然算极品了,但跟我的比起来,那就是伪军一个……哦,不,是一根。”

“把伪军交给吴华毕吗?”

“你怎么知道?”凌童艾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灵长类,这个动物怎么老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贴着自己,甩都甩不掉?可是,如果真的甩掉了呢?凌童艾不敢想,不过,也没有必要想,不是吗?最起码现在,她已经习惯了有这个狗皮膏药的日子,她暂且还不希望结束。

陈首慈苦笑了一下,就把脸转到了一边,他不想让谁谁谁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他脆弱和无助时的表情很傻,像段木头似的呆板无力。还有孤单,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很孤单,全身冰冷,也许,自从遇到这个女人,就没有温暖过了吧。

可依稀还记得最后一个温暖的下午,阳光很迷离,有点风,吹晃着飘逸的纱帘,像个优雅的舞者,“想爱”,就是那个午后看到了她的情书,内容很感性,很迷人。

她说“知道吗?我爱上你了,可我的骄傲不允许我直面说出我的心事,可我还是要鼓起勇气告诉你,感谢你,用你的力量幻化了一个新的我。”

自己有多大的力量,陈首慈反正是不知道,至于幻化人类,那是上帝他老人家的事,但是,这个女人,这俊秀的笔迹,还是让他温暖。

可自从认识了凌童艾,这种温暖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这个女人就像一阵风,吹过你的脸,却总也抓不住她的尾巴,但你全身的毛孔都盼望着那阵暖风的再次来袭。

童话里的爱情也会如此不堪吗?王子的心像火柴一样仅仅迸发出瞬间的光和热就迅速黯淡冷却了,而那仅有一次的光辉也并不让他温暖,伤心欲绝的王子看着自己所爱的人爱着别人,可连祝福她幸福的可能也没有,王子最终无法将公主的心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