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易在哪呢?他就没走,关涫现在重病重伤不起,他们的行迹又暴露了,孙易不认为凭着自己这个外行能够躲得过去,索性从窗子跳出去之后,直接就爬上了房顶的小阁楼,有道是灯下黑,就连络腮胡子这个专业特工都没有想到,孙易竟然胆大到没有逃走,反而就在离他不到三米远的房顶上。
等这些人一走,孙易在超市里拿了吃喝,拿了药口,连夜摸进了小镇的警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这个警局里,总能找到一处藏身之所,只要关涫能够恢复意识,在她这个专业人士的指点下,逃回去的机率会更大一些。
只不过孙易只等了一天就没有再等了,因为他拿的那些退烧药根本就不管用,关涫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了,甚至生命特征都变得弱了下来,再等下去,不到三天,她的小命怕是就要挂在这里了。
孙易看看脚上那双在警局里摸来的军警靴,再想想此前的一路狂奔,一大半都跑过来了,还差不百多公里了吗?索性躲进丛林里,直接跑回去算球了,只要跳进松江里头,以自己的水性,背个人游也游回去了。
经过商店老板的叛变,孙易甚至不敢再相信关涫所谓的接应者了,接应者变杀人者,要不是自己够机灵,只怕这回就要挂到自己人手上了。
第一次碰上这种特工事件,又经历了一次叛变事件,对孙易这个平头小百姓打击太大了,虽然他这个小百姓在一个小区域内有那么一点点能量,可终究只是一个百姓。
现在的孙易谁都不相信,甚至连交通工具也不相信,他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自己比寻常人更加健壮的体魄,还有更加自己的两条腿。
再一次背起了昏迷中的关涫,看着已经病伤得丢了大半条命的关涫,孙易叹了口气,他能做的就是给她灌水,然后再用水给她降温。
“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我们的造化了!”孙易喃喃地道。
从怀里拿出从商店摸来的地图,找到了自己的大概方位,再寻找到回家的方向,根据太阳大概确认了一下方位。
北方盛夏季节,想利用太阳测方向,只能在早上,或是下午,从上午十点开始一直到下午两点左右,明晃晃的太阳就悬挂在头顶上,几乎与地面垂直一样,非专业人士几乎无法用太阳来分辨方向。
至于什么树叶,手表转圈的那种方法,更不是孙易所擅长的。
这一次孙易带足了储备,都是从商店里头摸来的,把巧克力还有方糖融化在水壶里头,又强行给关涫带了一通。
关涫现在狼狈到了极点,甚至已经失禁了,在一条小河边上,孙易简单地给她清洗了一下,这种情况下,他已经顾不得欣赏那一片粉嫩或是微褐色,再漂亮的地方沾满了这些失禁后的脏物也漂亮不到哪里去。
关涫的衣服都挖了个坑埋了起来,然后用一条毛毯把她裹得紧紧的,将身后自制的大背包里一塞,背起大包就向华夏,向家的方向一溜小跑。
孙易毕竟是用跑的,很快他埋下的东西就被对方用狼狗找到了,几架直升机也以超低空飞行,躲开了雷达,几乎是贴着树梢向华夏的方向飞去。
络腮胡子已经可以确认,对方现在是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而且还是徒步,从之前追捕到雅尔茨克来推算,孙易在丛林中的速度让他极度吃惊,就算是信号旗等特种部队的队员也没有这种体力。
一支特种部队充当情报部门的攻击队伍,乘坐直升机抢先一步抢在孙易的前方,他们得到的命令,就算是追到华夏境内,也要把对方击毙,把东西抢回来,抢不回来,就地焚毁,为此甚至不惜牺牲掉这一队特种兵。
孙易并不知道对方下达了这么严格的命令,只是背着关涫,一路狂奔,他没有选择过江就有边防部队的松江市的方向,从那里走,太远了,而是选择了直线,渡过松江之后,还要走一段深山老林。
在他看来,只要进入了华夏境内,就算安全了,他远远低估了毛子情报部门的决心。
孙易背着关涫已经跑了快三天了,再加上之前跟那些怪异毛子的大战,体力下降得厉害,现在他不得不靠巧克力和大量的盐、糖来补充自己的体力,两条腿几乎快要失去知觉了,双脚更是已经麻木了。
他从一早就开始跑,一直跑到了夜里,山林里的夜晚要比外界早来一个小时左右,已经看不清路面了。
孙易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用树枝沿着几乎垂直的一条小凹坑粗粗地搭了一个小窝棚,先把关涫放到里头,给她又灌了一些调制后补充身体的东西,可惜现在的关涫已经吃不下去任何东西了,双目紧闭,就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了起来,生命特征更是降到了极低的水平。
“再坚持一下,明天,我保证,明天我们就能回家了,我家后园子里的药肯定能救你,龙须草振魂还阳,火龙角通窍行气,这两样药泡水灌进去,我就不信救不活你!”孙易喃喃地低语着,不知是在劝着关涫,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安顿好了关涫,孙易准备出去寻找一些特别干枯的干柴,等到天彻底黑了以后,可以升起一小堆的火,薰起一些轻烟,否则的话山里的蚊子会不客气地把他们全部吸干了血。
孙易走出几百米,就找到了一株倒伏的小松树,松树不但是一种极佳的木料,还是最好的燃烧物,干枯之后烧起来,几乎没什么烟气,而且还相对比较耐烧。
拖着这些东西刚刚要走,隐隐地听到了一声轻响,跟着是一声倒地的声音,声音来的方向正是他刚刚准备安顿下来的小窝棚。
这么远的距离,这么轻的声音,也唯有孙易这耳聪目明之辈才能够发现了。
孙易扔了手上的东西,纵身而起,刺刀也背在手肘手头,一路狂奔,远远地他就看见了三个一身军装的士兵正端着枪向他的窝棚那里行去,在离他们不远地方,一头西伯利亚狼额头中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关涫还在那里,他们会杀了她,孙易急得脖子上青筋都崩了起来,快奔了几步,一个纵身就跳了起来,从他们目不可察的高处一跃而起。
人还在空中,噗噗噗一阵轻响,装了消音器,显得枪管粗装了一圈的小口径步枪扫出了一串子弹,带着一溜火线向孙易扫射了过来。
还在空中的孙易身体似乎一顿,跟着偏移了一些,却还是划过一道弧线落了下来,刺刀也从最前方一个毛子特种兵的颈侧深深地刺了进去。
俯冲的巨大力量让两个人摔成了一团,变成了滚地葫芦,对方两支步枪紧紧地跟随着他们,怕误伤了友军没有开枪,但是这时,一抹精光一闪,一把刺刀飞了过来,直接就刺穿了一名毛子特种兵的黄色高亮防风镜,深深地刺进了他的眼眶深处。
另一个毛子特种兵也是个狠角色,顾不得许多,直接扣动了扳击,一串子弹扫了过来,打在那个被孙易刺杀的毛子后背上,大部分被防弹衣挡住。
一把军刀从这个毛子的胸前拔了出来,顶着毛子的尸体就冲了过去。
这个毛子兵十分机灵地一个纵身闪了过去,扔了手上打空子弹的短巧冲锋枪,伸手从腿上拔手枪。
手枪还需要开保险上膛扣扳击空上步骤,但是刀不用,举起来就可以杀人了。
孙易跳起来,带着一身的鲜血一刀就向他横斩了过来,扑了的一声,短刀扎进了手枪的护圈里头,再横里一划,与金属切割的嘎吱声响起,一根手指头也飞了出来。
孙易合身一扑,把这个毛子兵扑翻在地,这家伙的力量非常大,几乎要把快力竭的孙易掀翻了,孙易的双腿紧紧地盘着他的双腿,军刀也向他的胸口扎了下去。
当的一声,军刀扎到了他身上的防弹衣上,一滑,从缝隙处钻了进去。
这个毛子兵伸手架住孙易的手,缓缓地向后退着刀子,无论是为了保护关涫,还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都容不得孙易放手,加了一把力气,军刀缓缓地刺了下去,甚至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短刀入肉的轻微坚涩感。
这个毛子兵的嘴巴开合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孙易现在什么都听不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他,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对方的力量一轻,孙易手上的军刀也跟着一沉,一刺到底,短刀虽然没有刺中心脏,却也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肺部,让他的气管里尽是鲜血,嘴里也不停地冒出粉红色的血色泡沫。
手上的军刀狠狠地一拧,这个毛子特种兵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这地方不安全了,自己杀了对方三个人,对方肯定会察觉的,果然,对方的耳机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叫着,似乎是让对方报上方位。
孙易从这个毛子兵的身上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在他们的身上摸摸,竟然摸出两个夜视仪来,这玩意在电影里经常能见到。
夜里的丛林不好走,但是有了夜视仪就没有这回事了,如果孙易还停留在这里,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来。
“纯心想累死人,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孙易低骂了一声,不得不再次背起了关涫,放弃了休息,必须要连夜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