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有人说记忆像是掌心里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间一滴一滴流淌干净,但并非所有都是如此,有些记忆却日积月累地加深加固。
没有被这样的过去击垮,展月已不是当初的男孩,就像冥夜说的,没有人再能欺负他。
难道自己现在要开始欺负别人了吗?
明知不是这样的,忍不住还是要往这方面想去。
展月无奈地皱眉,酒后乱性?还真是天真呐,亏他能想到这个词,连中了药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将来怎么混警察,早晚会出事,想到这里,眉蹙得更紧。
薛真夜,展月想着,自己何时开始对这个人上心了呢?他们总共相处的时间也并没有多久。
五年前?应该不是。那时只是无意间救了一个有点倔强的男孩,连生命里的过客都称不上,从没想过他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该是他把枪抵在自己头上的那次了。不能不说是因为他的一时大意才让真夜有机可趁,但能威胁住他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从第一次对话里,就察觉这个小警察的单纯,身边多久没出现过这样的人了,好象每个人都包着一层外壳,而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单纯这种东西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否则又怎么能在老街里生存下去?
所以说人心都是贪的,总是渴望那些自己没有的东西。
从起初的感兴趣,到后来慢慢地被吸引,一切的发生都是命运在作祟,牵扯住两个本不该有交集的人,当意识到时,有些东西已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也或许可以说是自己愿意被感情控制。
并不是只想要身体的切合,否则他完全可以将真夜绑在身边,但他不愿意将他束缚,至少,在得到他的真心之前。
展月望着纯色的夜空,眼里的色泽也跟那片深沉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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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警局的门,真夜心里一松,这几天来,每天都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和背后的窃窃私语,即使他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但这样的环境不可能让人还像平时一样自在。
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才工作两天就被勒令休职,想不出名都难,所以和同事之间的关系显得异常诡异,当然还有一个人愿意接近他——钟奇。
想到这个人就让真夜皱眉,经历过那样的事,钟奇变了,不再隐藏,看他的眼里是赤裸裸的欲望,时不时地出现在他身边,更增加了别人的猜测。他说的很明白他不会喜欢上他,为何他还要那样执着?
几天没见到那个男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们上了两次床,第一次是被迫的,但第二次怎么说都有点自愿的成分,没想到自己竟变得这么自甘堕落,还是说因为对象是他?他只能确定的说,若那时在自己身边的人是钟奇或者其他人,他是不会这么乖乖就范的。
抿紧唇,握拳的手指甲已嵌进了掌心。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这个声音,他又怎么会听错,真夜猛地转过头去,就见展月斜靠在离大门不远的墙上,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吃惊过后,真夜快步走过去,望了望周围,没什么人在,“你找死吗?这里是警局。”
“我当然知道,虽然没上过学,字还是认识的。”展月不以为意地扫了眼大门上的几个大字,看向真夜的眼里笑意更浓,“你这么说,我会当成你是在担心我。”
真见鬼!心里暗骂,真夜怕他在这里说出更露骨的话来,赌气似的转身就走。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不用走这么快,时间还早。”展月跟了上来,“我来接你下班,看我是个多么称职的情人。”
情人二字让真夜猛然停下脚步回身,差点与身后的展月相撞,“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同居、做爱,情人之间该做的事我们差不多都做了,还有什么问题吗?”展月故作不解之色。
问题可不在这里!
真夜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他不能再上当了,知道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反驳只会中了他的下怀。最让真夜郁结的是刚才明明是抓住“冥秋”的好机会,只要喊一声展月定难跑掉,但他偏偏喊不出来,甚至还担心他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