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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难以两全

卷三 十九章 难以两全

可是,忘记一个人那能那么容易。

所以沈若书依旧心安理得的威胁她。

陆婉也依旧没心没肺的吃了睡,睡了吃,兴致好的时候还主动XXOO一番。

李颖骂她没心没肺。

是啊,她要是有心有肺的话,怕早死了百八十回了,哪能还活的这么潇洒。

她拿着沈若书给她的卡,到处逍遥。

不管喜欢不喜欢,都要一件一件的买回来,然后在沈若书的面前再一件一件的,丢进仓库。

李颖知道了怕是又要骂她神经病了。

她就是有些神经病了:看见沈若书的时候想到的是顾凉羽卫宸,想到他们的时候,又开始讨厌沈若书,一讨厌沈若书,就又忍不住再想他们……

周而复始,她脾气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做事情也更加没谱了。

情况不算很糟糕的时候,沈若书也不说什么。实在把他搞烦了,也就是一脸烦躁的在她面前晃几圈,怒斥她的各种不靠谱行为。比如,一口气买了四条小狗,比如,把小狗放在他们一起睡觉的床上。

再比如,在沈若书看书或者工作的时候突然将狗狗放在他身旁。

通常这种情况下,他都会满脸厌恶的踢开小狗,再一下把她捞在身上,他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抱着她一边看文件,一遍亲吻她的脸颊,耳垂,嘴巴,脖颈,一边签署协议,一边解她的扣子。

陆婉也任由他这么做。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很下888贱。

她这种女人应该是被很多人瞧不起的:没原则,没大脑,只有一股子冲动劲,和一颗折腾不死的心。

不那么容易恨一个人,许多事情,明明伤的很深,只消别人一句好话,似乎也可以忘得彻底。

沈若书对她笑时,她会想,原来他也会笑,原来他笑的也那么好看。

然后想起顾凉羽那种深沉的笑容,偶尔难过一下。

接着很快忘记。

五月底。

陆婉居住的城市开始了阴雨连绵的天气,阴雨的日子,陆婉冬天给冻坏的腿也开始隐隐作痛,就连夜里关节也是冰凉的。沈若书常常会把她的腿脚捂在怀里,昏沉睡去。

其实这样的姿势,他不舒服,她也不舒服。

但他还是坚持这么做。

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

在沈若书的半强迫下,陆婉还是跟他办理了复婚手续。

她没想到的是,好像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对这件事情,都很开心。

当然少不了陆家的一大堆亲戚。

复婚没多久,沈家就开始人来人往,多是陆婉那些很久没有联系的亲戚们。只是这次换了模样,多数情况下都是陆婉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而沈若书倒是忙前忙后的照应。

几乎是有求必应。

陆婉翻翻白眼珠说

“别指望我欠你人情。”

沈若书笑着又一把捞过她,将她压在书桌上,咬着牙,却一脸笑意的说

“我不用你还人情。”说着又开始解她睡衣扣子,通常是解到一半时,就不耐烦的道

“下次不准穿这么多扣子的衣服。”

陆婉不说话,任由他对着自己又捏又揉。

真的,这样温情的沈若书,让她越来越难过。

如若他对她不好,如若他还是从前模样,或许她心里还会舒服些。

可是,为什么总是这样:当她想要某样东西时,费劲力气也得不到,当她不再需要时,那个东西,却总会自己找上门来……

从以前的为得到而欢喜,到如今的避之不及,反差的心情,让她万分难过。

最多的是为那些逝去的旧时光。

他们也会吵架,两人有太多的不同,一个喜静,一个喜动,一个说话口无遮拦,一个办事滴水不漏,一个像张狂的小鸟,一个是胸怀大志的鸿鹄……如何能不吵架?

吵的凶的时候,好几次沈若书气的手都举到了她的头顶,她闭着眼睛等着他手落下,可更多的时候,是他无可奈何的将她丢在床上,咬着牙,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说

“陆婉我恨不得掐死你。”陆婉咬着嘴唇不说话,憋的脸通红也不求饶,接着他就狠狠的咬她的嘴唇,咬她的每一寸皮肤,让她在高高的云端飞升,又落下,快乐和痛苦交织,一点一点的让她忘记了自己是谁。

在意识清晰和模糊交接的关口,她总能听见这个男人,深情而无奈的声音,他说

“弯弯,以前是你喜欢我,现在换我喜欢你好吗?”

她闭着眼睛,微微笑,可是……说不出话。

每次欢爱过后,她都是浑身疲倦,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会坐起来,一个人看电视,她一会看电视,一会又看床上熟睡的男人。

看着电视里别人的悲喜,她会又哭又笑,然后在电视机的响声中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她又是没心没肺,整天惹沈若书生气的陆婉。

李颖说:复婚挺好,你不一直喜欢他吗?现在得偿所愿,有什么不好。

她说

“不,我已经不喜欢他了,真的不喜欢了。”

李颖笑

“弯弯,别骗自己了,不是你不喜欢,是你不敢喜欢了。”

陆婉瞪大眼睛道

“我真的是不喜欢了。”

李颖叹口气说

“得,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也不跟你争。”

然后就开始笑,笑的陆婉毛骨悚然。

当天晚上,陆婉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的最后,顾凉羽出现,顾凉羽笑着靠近她问

“弯弯,你还记得我吗?”

陆婉茫然的看着他,最后冷漠的说

“我知道你叫顾凉羽。”

仿佛是跟一个陌生人说话,而顾凉羽也变得很冷漠的回应她,他说

“是的,我叫顾凉羽,麻烦把你们家狗看好,我不希望它再叫一整夜。”

陆婉竟然很愉悦的翻翻白眼道

“好呀,没关系。只要它能听懂你的话。”

醒来,陆婉顿觉时间和人生的残酷。

顾凉羽离开她不到三个月,他们共同的回忆就已经被磨灭的只剩下了初见。

她想,人生是三月,三月又三月。

十个三月,二十个三月过去,顾凉羽于她还会剩下什么?是不是到最后连名字也会想不起来……

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情深难敌姻缘浅,日久相思不若初。”

陆婉果然是个不长情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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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了场大雨。

第二天醒来,这个城市的许多东西都悄悄的发生了变化,她已经想不起来去年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忘记或者刻意忘记了许多事情。

天气渐渐变化,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化。

她时常回陆家,偶尔还会给卫宸打电话,但是悲伤再不若初。

忙碌依旧,她仍然坚持去老地方上班。

沈若书不忙的时候,偶尔也会去听她弹钢琴,某天又弹到那首曲子。

初见。

歌词说

“你我如若初见,你容颜未变,笑容依然,只是不在我身边。”

这熟习的音符从指尖划过,她心里一颤。

七月。

依然阴雨连绵。

卫宸妈妈打电话说卫宸的手指能动了,陆婉高兴的开车前往,赶到他床前,陆婉想抓他的手,却被他两根手指轻轻捏住。

陆婉叫了声卫宸。

却见他脸上一行清泪落下。

卫宸妈妈说

“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最近老哭。前些日子也是这样。”

卫宸妈妈说了日期,陆婉发现,那正是她受伤那日。

她微微笑,点点他的头道

“臭家伙,快点给我醒过来。”

转身满脸是泪。

从卫家回来的时候,她车开的极快。

沈若书不准她一人开车,这次是她偷来的机会,才得以悄悄开车出来。

路上人少,下了雨,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陆婉眼前只有卫宸的那一行眼泪。

正想的入神,未及防备的车子撞在了护栏上,所幸不是很严重。

但车子还是被撞的凹凸。

而她身上也受了点伤。

回到家里,雨已经下大,她将车子停在院子里,看见沈若书穿着拖鞋,身后站这韩正和几个她不认识的人,正皱眉抽烟。见她过来,也顾不上撑伞,匆忙走过来,雨水隔在两人中间,他的面容变的模糊。

陆婉只感觉到身子被他猛的一拽,然后倒在了他怀里。

醒来时,身上已经被包的七七八八。

算是出了个小车祸,可是她没想到自己会被划伤的那么厉害。

那次沈若书发了大火,不是冲她,是冲手底下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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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皮肉伤,好的倒挺快。一周左右她又活蹦乱跳了。

只是,沈若书再不准她开车,出入都有专人跟着。

对于这些陆婉只是觉得好笑。

她对着沈若书摆弄手里的卡道

“我又不会跑,你那么有钱,又那么大方,我怎么舍得跑呢。”

沈若书只笑,什么也不说。

八月。

她突然发觉大姨妈已经好些日子没来了,而沈若书也开始小心翼翼的不再那么急切的要她了,对于书房的那种激情行为更是从来没有过了。

刘妈开始给她大补,她后知后觉的想也许是发生了什么……

等到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一个月。

她蹲在医院的长廊上想了一遍又一遍。

这个孩子是沈若书的,他姓沈。

上一个孩子是顾凉羽的,他姓顾。

想到被沈若书亲手毁了那个孩子。

心里的难过,无可形容。

妇科总有人进进出出,大多是成双成对的。

她也看见一个女孩子孤单的进去,又脸色惨白的出来。

她在门口徘徊了很久,作出决定后,心里难过却又轻松。

文轩的事情沈若书已经尽力,卫宸的事情他真的是不知情,他甚至在文轩出事以后,偷偷的帮了陆家很多忙,比如那些突然出现的公司合作项目,比如那次他的竞标失利。

这些都是那个死忠的韩正说的。

韩正死忠,可是他不会撒谎。

她相信他说的,心里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激。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的确太过武断了,对他未免有失公平。可是,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再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他送走了顾凉羽是她交换换来的;她爱他那么久,他伤她那么深,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所以到这里为止,他们是互不相欠的。

只是,他却毁了那个孩子。

她躺在手术台上,想起那团殷红的血。

想起刚刚在医院门口遇见的那个医生。

那个医生是她枪伤住院时的主治医生,好像跟沈若书很熟,他说

“咦,若书呢?”还未等陆婉开口说话,他就自顾自的说

“上次你受伤时,查出来怀孕,可把他急坏了”他得意的笑

“还没见他那么着急过?”说完又叹气

“后来若书说没有了?没有了也好,你们还年轻!”

陆婉一怔,接着听见他说

“以后你要多注意饮食,对了,你身子不好,怀孕的时候不要吃什么甲鱼什么大补的,容易流产的。”看着发呆的陆婉又笑

“你到医院来干什么?”

陆婉仓皇的笑,摇头道

“没事,没事。”

和蔼的女医生说,怕是再流产以后造成习惯性流产。建议她要这个孩子,可是陆婉却坚持要打掉。

医生问

“你先生知道吗?”

见陆婉不说话,自顾自的猜测

“不知道?”

陆婉慌忙摇头

“不,不,他知道的。”

然后她闭上眼睛,等待着冰凉的器械。

她想,也许并不会很疼,也许一切一会都会过去的。

她闭着眼睛等着结束,但一切都未曾开始。

据说沈若书是一路红灯过来的,据说手术室门是被他一脚踹开的。

然后在陆婉睁开眼睛之前,就被他生硬的从床上扯了下来。

陆婉看见他并不觉得慌乱,只是有些无力。

他气的眼睛暴突,拳头攥的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捏的她骨头都要碎了,一只手就在她脸颊上方。

医生被吓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等到陆婉被揪出手术室的时候,看见韩正和一大帮不知道什么名字的人,个个脸色阴郁,医院外凌乱的停放着一大排的车子。

陆婉被塞在了最前面那辆,沈若书亲自开车,车子开的又快又稳。

陆婉低着头数手指头,从一数到十,从十数到一百,再往下数的时候,就被沈若书揪下了车子。

然后她被关在房间里,接着刘妈也被关了进去。

再接着,楼下传来了男人惨叫的声音。

刘妈说

“先生,发火了。”

第二天她下楼吃饭的时候,看见总是跟着她的那个男人少了一根手指。

那人很害怕的说

“请太太为我着想下吧,孩子一定要健康的生下来才可以,不然……”

陆婉甩掉筷子抬头盯着沈若书面无表情的脸,字字清晰道

“流氓本性。”

她开始拒绝吃饭,拒绝一切孕妇该做的事情。

看着沈若书着急的模样,她心里说不上高兴,但,至少不是很难过。

很多时候刘妈端来东西,都会被原路再端回去,然后再被沈若书给端上来,沈若书耐性有限,她知道的。

但没想到有限到这种程度,只面部僵硬的哄了几句,最后眉头一皱,就开始把汤匙狠狠的往她嘴里塞,她躲避不开,热汤被强硬的塞进嘴里,嘴唇弄伤,烫的她直掉眼泪。

沈若书却发狠一样的,不顾她难受的模样,那样子烫不死她他心里都不解气。

刘妈在一旁吓的脸色发白,拔足下了搂,估计是找人去了。

只是再上来时门就反锁了。

陆婉趴在床上干呕,恶心的把肝肺都快要吐出来了。

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重。

刘妈的声音也越来越焦急,她说

“先生,您别这样,太太是害喜才吃不下的。”

陆婉盯着他道

“不,我就是故意的。”

沈若书眼睛通红,看着她,手一扬,猛的一声响,汤汁四溅。

碎片甚至蹦到了她的脸上。

划了一道小小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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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被烫的泡第二天被沈若书强硬的挑破,陆婉疼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沈若书别过头去不看,弄完烫伤,他又开始逼迫她吃东西。

陆婉嘴巴疼,张不开嘴,加上本来就恶心。被他逼的毫无办法,感觉自己就像个玩偶一样,心里难过,开始没完没了的掉眼泪。

很显然,沈若书又发火了。这次没摔东西,只甩袖而去。

他们的关系急剧恶化。

她也被看的更紧了,专门有人看着,即便上卫生间都有人跟着,如果想不要孩子,她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吃,活活饿死他,可是,孩子依旧很健康的活着,她却瘦的皮包骨头。

医生说,孩子可都是冤家,才不管你死活,他只顾自己吃饱喝足。

九月

孩子两个月了。

顾凉羽,依旧没有消息。

沈若书还是照旧发火,她渐渐的不爱说话。

狗狗统统被送了人。

天气好的时候,她就到小花园散步,天气不好,就躲在房间里看碟片。

吃东西依旧很少,偶尔还会打孩子注意。

只是,知道这一切均无可能。

很多事情,她想做,但无能为力。

她的身子变的很差。

卫宸妈妈打电话说,卫宸又再流眼泪。

陆婉挂了电话,也流眼泪。

她摸着肚子,心想,到底该不该要你呢?

不要,舍不得了;要了,是个孽债。

世事总是难以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