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燨儿送的礼物可还称心?”朱高燨得意的瞥了我一眼,笑问着娘。
“称心,称心!淙淙她爹二十年前就说要送我一套这样的茶具,结果到现在也没兑现。”娘兴奋地似乎也忘了淑女的举止,高兴地差点没有当场就手舞足蹈。
“不过就是茶具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屑一顾的说道。娘也太大惊小怪了,就是再疼女婿,也不能说太过违心的话啊。
“你知道什么啊!不明白,就不要胡说。燨儿,真是让你费心了。”娘笑眯眯地看着朱高燨,仿佛是越看,越觉得新女婿比我这个亲闺女强。
我凑过去一看,锦盒中的茶具呈黑色,外形呈大口、斜腹略弧、小饼足,底径和盏面口径比例相差较大,纹样以窑变纹为主,原来也不过就是黑釉盏而已。不过看了半晌,却没有看出究竟出自何处。
“娘,这黑釉盏看其造型、工艺与福建建窑以及重庆涂山窑和川西北广元窑的茶盏都有不少相近的地方。但是淙淙就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种了。”我懊恼地说道。
“淙淙,别说你瞧不出来,其实娘也只是听先父说起过,今日得见,此生算是没有白活了。”娘小心翼翼地爱抚着黑釉盏,生怕有丝毫的损坏。
“娘,这到底是什么黑釉盏啊?很多黑釉盏的釉面泛蓝,有虹彩斑块的晕圈和线条。而这个黑釉盏不是普通浮薄浅露、一览无余的透明玻璃釉,而是可以展露质感美的乳浊釉和结晶釉,而且其表光洁莹润,充分体现了碱釉的质感美。颇有宋人沉静雅素之风。难道是……”我满心疑惑地又仔细观察了好半晌,才迟疑地问道。
“淙淙真是好眼力,这的确就是宋金凤窑黑釉盏。”朱高燨微笑着说道。
“什么?宋金凤窑黑釉盏不是失传已久吗?”我讶然惊呼,赶紧再度凑上去,拿在手中看了个仔细。
“淙淙,你毛手毛脚的,当心给娘碰碎了,这都是举世无双的宝贝啊!”娘懊恼地惊叫道,一副不舍得别人触碰的模样。
“真是太不公平了!”厥起嘴,故意板起脸悻悻然地对朱高燨抱怨道:“爹疼娘就算了,现在就连你也对娘比对我好。我真是太没地位了,我怎么那么可怜啊?”我唱作俱佳的表演着。
“谁让你不象娘一般,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朱高燨十分配合地笑道。
“哈,哈,哈……咱们的淙淙吃味了!”娘娇笑着说道,那一刻,整个江南最娇艳的春花,都为之黯然失色。
我有多久不曾见过娘笑得这般的快乐了?一种久违的喜悦,让我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这一切,似乎都是他带给我的。
也许我们的婚姻里,有丑陋的利益交换,但是他这份爱我之心,我却也看得清清楚楚,等了十八年,盼了十八年,我所追求的不就是一个真心爱我之人吗?我默然将目光投向近在咫尺的他,感动的无以复加。
老天爷究竟待我不薄,给了我舒适的生活,疼惜我的爹娘,还有一个我生命中期盼已久的丈夫,我在心中暗暗发誓,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地去爱他的。
没有一丝委屈,没有一句怨言,我满心期待着婚礼的到来。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他的眼眸中盛满了我渴望已久的温暖,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都尽在无言中……
“淙淙,我的淙淙,你怎么这么可爱呢?”他走过来猛地拽起跪坐在地上的我,目光炙热地凝视着我。
在他的凝视下,我顿时感觉浑身软弱无力,若不是他及时的抱住我,我想我一定会跌倒下去。
“可爱?长这么大,似乎还没有人说过我可爱。朱高燨,你惨了,你知道吗?你可是要娶一个全江南最懒的女子。”我略带自嘲的说道。
“淙淙,我很高兴你曾经那么懒!”朱高燨欢愉地笑着,眼神却认真地不得了。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如果不是你那么懒,怎么可能让我有机会娶到你呢?”朱高燨轻挑着我的下颌,一边说,一边寻机轻啄着我的红唇。
“你干什么?这可是我娘的茶室,娘和华姨都在一旁看着呢!”恼羞的抱怨道。
“娘和华姨早就离开了,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后知后觉呢!”朱高燨摇着头轻笑着说道。
“什么时候?”我傻傻地问道。
“就在你刚才对我垂涎欲滴的时候。”朱高燨玩味的笑道。
“讨厌!谁会对你这种人垂涎欲滴?”我懊恼地反驳道。
娘还真是的!一套‘宋金凤窑黑釉盏’就把女儿卖了,她们这一走,不是正好送羊入虎口吗?搞不好眼前这条饿狼,会把她女儿就地拆吃入腹。
“淙淙……”他轻然叫道,声音较平日沙哑了许多,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听起来却格外的动人。
“恩!”我害羞地应道,慌张地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模样吗?现在我真想立马将你吃掉。”朱高燨意有所指的说道。天!我真的碰见大野狼了?
“什么模样?你可不许胡思乱想。我……我……”我语无伦次的叫嚣着。
“红红的脸颊,就象清晨的朝霞一般,绚烂到了极致,嫩唇微启,吐气如兰,让人忍不住想掠夺和采撷。淙淙,我真希望我们的婚礼就在今天,这样我就可以尽情享用如此可人的你!”朱高燨附在我的耳畔,语气低沉而暧昧的说道。
他说话一定要这么直截了当吗?我害羞地将头埋入他的怀中,久久不敢抬头。
一只饿狼怎么会轻易放过眼前离群的小羊呢?他低下头,蛮横的挑起我的下颌,霸道而急切地吮吻着我艳红的嫩唇,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