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从哪个角度欣赏,陈梅梅都不算漂亮,但在刘玉槐眼里,她出落得如西施般美艳,和自己那农转非的黄脸婆比起来,一个是残枝败叶,一个是美味佳肴。他得到这块可口的肉,是颇费了一番心机的。
1991年3月,郑秘书和陈梅梅终于反目成仇,经法院判决离婚。按说,刘玉槐和陈梅梅还有些亲戚关系,论辈份,陈应叫刘舅舅。就因为沾了这点亲,刘玉槐带着妻子付林香将陈梅梅的财产搬进了自己的家。
嫩草是拾回来了,老牛敢吃吗?刘玉槐绞尽脑汁冥思苦想,还是不敢下口。真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他吸取了两年前的教训,不敢再让妻子抓把柄。再说,他是局长呀,是县城里屈指可数的大官呀,他不能让人在身后戳脊梁骨,说他"金屋藏娇"什么的。
终于,他想出一条妙计:以帮助陈梅梅调理身心的名义,先挪单位再挪窝。只要她有了自己的窝,那窝也是他的了。
刘玉槐没费多少周折,便将陈梅梅从县司法局调到了县肉食水产公司,并在城郊为陈梅梅租了套房子。
从此,俩人便鬼混到一起。
为了达到长期占有陈梅梅的目的,阴险的刘玉槐又打起了发妻付林香的主意。怎样才能不露声色地搬掉这块拦路石呢?
刘玉槐又开始使用他的看家本事了,那就是:下毒。
这一次,他的心更狠,他要置自己的糟糠妻子于死地。
1992年6月,付林香正好生了病。刘玉槐连忙从刘双元那里弄了毒药,伪装在速效感冒胶囊里给付林香服用。不几日,付林香便住进了医院,被县人民医院怀疑为胃癌。刘玉槐一副大慈大悲的善相,第一次大发慈悲,拿着简陋的行装陪妻子住进了医院,日夜看护着付林香,把个付林香感动得热泪盈眶。
虽然在医院里刘玉槐仍继续下毒,但付林香生命力相当顽强,除休克抽搐了几次外,仍无死的征兆。刘玉槐急了,又找到刘双元问:"有更好的药么?"
刘双元又精心配制了一种药送给刘玉槐,他说:"这是一种能使人血压急剧升高的药,只要在吃药人喊头昏时将她推倒,她便会即刻脑溢血而死。或者在她昏迷时,将这两根银针扎到她的天顶上。"刘双元边说边递给刘玉槐药和银针。
为了不留痕迹地致妻于死地,刘玉槐从单位要了一台北京吉普车带妻子到长沙治病。
吉普车颠簸着,在长邵公路上疾驶。刘玉槐两次掏出伪装的药丸劝付林香吃下,付林香却执拗地说:"这一段被药吃烦了吃怕了,等到长沙检查出结果来再吃,免得吃乱了药,死都死个不明不白。"
听付林香这么一说,刘玉槐的心咯噔一下,加之妻弟就坐在身边,他不敢再劝说了。
在湖医附二医院检查的几天里,刘玉槐还是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他怕授人以柄,只好将毒药丸丢入厕所内用水冲走。
长沙之行,虽然没有查出病因。但刘玉槐目睹了应用于医学的现代科技的神奇功能,他不敢再下毒了。他找到刘双元,求他改用硬功,并如此这般地策划了一番。
1992年夏季显得特别的长。一天晚饭后,刘玉槐陪着病情渐渐好转的妻子出门散步,他们边走边唠叨着家事,说着那不争气的小儿子,不知不觉走得很远。返回时,刘玉槐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车到广场,因价格问题刘玉槐与车主发生了争执,推推搡搡眼看一触即发,付林香怕丈夫吃亏,连忙拉住丈夫用身体挡住了车主,谁知车主大打出手,对付林香连击数拳。付林香倒了,刘玉槐连忙俯身去扶她,等围观的人提醒刘玉槐抓住打手时,打手早已逃之夭夭。
事后,刘玉槐狠狠地骂刘双元:"你为什么不自己下手!"
几天后,付林香在街上行走时,突然被一骑单车的男子撞倒,在医院里昏迷了两天。
这一年,付林香47岁。也许是算命先生说的,她还没活够48岁,也许她有几条生命。就这样,她还在刘玉槐的身边顽强地活着。
九、杀手的最后期限
1994年新春特别的寒冷。新年初八,是一个雪雨交加的日子,刘玉槐裹着风雪,来到刘双元家拜年。
"刘师傅,新年大吉,恭喜发财哟。"刘双元还在屋坪里,刘玉槐就满脸堆笑地叫开了。
"哟,是刘副检察长。发财还得靠你哟。"刘双元应答着将刘玉槐迎进内屋。
一番寒暄后,刘玉槐言归正传。
"刘师傅,我那老婆硬是命大,毒不死,打不死。你得快点帮我想办法呀。"刘玉槐直言不讳。
"你放心好了,现在还没散宵,过了元宵再说吧。"刘双元有点不高兴。心想,开杀戒也得过了十五呀,你刘玉槐也太狠毒了。
"正月十二,刘玉槐又笑呵呵地来到刘双元家,刘双元没好气地说:"你又来干啥?"
"无事不登三宝殿嘛,还是那件事。"
"再急也要让我过完年嘛。你回去等消息吧。"刘双元有些生气了。
但刘玉槐是一个有耐心有"肚量"的人,他还是嘿嘿地笑着:"我怕时间拖长了……"
"好。我农历二月份前帮你搞定,至于方法……我再想想。"
讨了这句话,刘玉槐心满意足地走了。此后,刘双元开始对付林香的行踪进行跟踪调查,拿出了几个实施方案都被刘玉槐否定,至三月初八,刘双元又提出了一个方案:
"老刘,我想了个好办法,用炸药炸。我将炸药内装电雷管安拉线,里面放石子、铁钉,一拉就炸。"刘双元拿出做炸药的材料给刘玉槐看。
"好,这法子好。"刘玉槐终于拍板同意了。
这时,刘双元卖开了关子:"老刘呀,是为了义气我才给你搞这事,换个人,给我2万块钱也不干,帮你搞只要意思一下就行。你先预付5000元吧。"
刘玉槐知道刘双元迟早会提出报酬问题的。只要5000块能搞定这事,也算是便宜的了。因此,他毫不含糊地掏出一叠票子说:"好,搞不定怎么办?"
"搞不定我退还钱财,从此退出江湖!"刘双元拍了拍胸脯,"我昨夜在法院和检察院的过道里安好了炸弹等付来,却来了几个卖苹果的,我溜了。我今晚再去。"
"不行。那地方是政法单位,会出事的。"刘玉槐连忙阻止说。
"你老婆老是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上下班,怎么办?"
"那是我院张股长的爱人,要炸一起炸,别人难怀疑些。"
"妙!最好这样,我们先在其他地方放上一炮,炸着谁谁倒霉,这样可以吸引公安局的注意力,然后再炸死你老婆,我看神仙也难断这案了。"受刘玉槐的启发,刘双元得意地说着自己的"高招"。
"这法子绝了。刘师傅,最后的期限可是你自己定的呀。"刘玉槐念起了紧箍咒。
"我的刘副检察长,你就搂着美妞听炮声吧!"
"嘿嘿,嘿嘿……"刘玉槐就这样嘿嘿地笑着,离开了刘家,向他的"爱巢"走去。
一个星期过去了,刘玉槐盼望的炮声依然没有响起。他坐立不安,像一个索命的恶魔,每天跑到刘双元家催促质问。
1994年3月20日深夜,霪雨霏霏,阴风怒号,邵东县城内一声爆响,惊醒了无数春梦。
听到炮声的刘玉槐,赶快推开陈梅梅绞索般的双手,欣喜若狂地披衣下床,伫立窗前,望着炮声传来的方向,望着死寂的夜空,听着那渐渐鼎沸的喧闹声,嘿嘿地阴笑着。这时,陈梅梅流着泪走过来依偎在他的肩头。他轻轻地抚慰着梅梅的秀发,感慨万千地说:"嘿嘿,总算弄响了。梅梅,你明天到海南去,把那6万元取回来。今天晚上的炮声一响,我们就可安安心心地过日子了。嘿嘿,睡去吧,睡去吧。"
刘玉槐拥着梅梅,急不可奈地走向床头……
谁知,好梦成空。杀手刘双元的失手,不仅将他自己炸得血肉横飞,也将那个阴险狡诈的副检察长衣衫剥尽,抛到了世人的面前。
(作者:伟伟)
【点评】
堂堂一个县检察院副检察长,又做司法系统领导工作多年,本是法律的执行者和维护者,或说他起码本应具有极强的法律意识。但他却要借助黑势力,暗中毒害党的干部和自己的秘书,以致鸩杀发妻,企图以此"了结"心头之恨,其所作所为,毫无法制观念,完全是地地道道的"江湖行为",阴谋犯罪。刘玉槐寄幻想于"黑社会",结果反遭"黑社会"绑架",实乃咎自由取。
这条共和国法律的蛀虫,必将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而其下场,难到不是为某些执法犯法者敲响的一记警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