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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古代智谋(下)(2)

魏将邓艾和郭淮把军队会合在一起,来抵御蜀汉的姜维,姜维撤退了,郭淮想乘机往西进军,去攻打与蜀汉联合的羌人。邓艾对他说:“敌人离开这儿还不远,也许还会回来,咱俩应当分兵两路,以防范意外事件。”于是就留下邓艾屯兵在白水的北岸。三天以后,姜维派廖化在白水的南岸,面对着邓艾的营地扎营。邓艾对将领们说:“姜维现在突然回来,我方军队人数少,按理说他应当渡过白水来攻打我们,但他们却没有修桥,这一定是他想让廖化威胁着我们,使我方不敢挪动,他必定亲自带兵到东边去偷袭洮城了。”洮城在白水的北边,离邓艾驻扎的地方六十里。邓艾当夜暗地里带兵直接到洮城,姜维果然来渡河,想攻打洮城,但邓艾已捷足先登,占领了洮城,使此城没有被攻占。

善出奇兵的唐太宗

唐高祖武德四年,唐朝的军队包围了郑王王世充的洛阳,夏王窦建德带领全部人马来援助王世充,唐王军队中的将领们请求避开窦建德的锋芒,不同他的军队交战。郭孝恪说:“王世充已处于绝境,很快将被反绑起来押送京师,窦建德又从远处赶来援助他,这是天意想让这两人灭亡吧,我们应当凭借武牢(即虎牢关)的险要地形,来抵御窦建德,寻找敌人的薄弱环节,发动进攻,这样做,必然能大败窦建德。”记室薛收说:“王世充的府库充实,统帅的又是江淮一带的精锐部队,只是因为缺少粮食,所以才被我们包围。窦建德亲自带兵从远方来,当然也把他的精锐部队都带来了。如果我们对他们放手不管,以至使这两股敌人联合起来,使窦建德能把他所控制的河北地区的粮食转运来送给王世充,那么这场战争等于是刚刚拉开了帷幕,统一天下还是遥遥无期的事。现在应当分出一部分军队继续围守洛阳,而不要同王世充打仗;您亲自率领英勇善战的精锐部队,先占领成皋(虎牢关的所在地),以逸待劳,等待窦建德的军队从远方来,这样您就可以战胜他了。窦建德被打败之后,王世充一定会自己投降,超不过二十天,郑王和夏王都将被活捉了。”李世民听从了这两人的意见,于是夏王窦建德被阻挡在武牢,不能前来救洛阳。

按:当夏王被迫停留在虎牢关时,夏王的国子祭酒凌敬曾对窦建德进言说:“大王您应当带领全部兵马渡过黄河,攻占怀州、河阳,派大将守在那里。您就整顿旗鼓,越过太行山,进入上党地区,沿着汾水、晋水,直奔蒲津,您将如入无人之境,将可以为自己开拓地盘,招募军队,这样,关中地区将会因此而震惊恐惧,这一来唐兵自然也就解除对郑王的包围了。”窦建德的妻子曹氏也说:“祭酒的意见是对的。”凌敬提出的这些,只是《孙子兵法》中的早就提出过的策略,一个妇道人家尚且还懂得它是对的,然而窦建德却不能采纳,以致大败被杀,这是为什么呢?

暗探报告说:夏王在等待时机,等到唐军秣草用完,到黄河以北来放牧战马时,他将要偷袭武牢。李世民就北渡黄河,南到广武察看了敌方的形势,然后才回来,临走时,他故意留下一千多匹战马,在黄河边上放牧,来迷惑敌人。窦建德果然出动全军,布下了连绵二十里的长阵,敲起战鼓向前进。将领们看到敌军人数如此众多,都十分害怕。李世民站到高处观望敌阵后,对将领们说:“这股敌人在山东起兵后,还不曾遇到过强大的对手,现在他们经过地形险要之处时吵吵闹闹,这是无纪律的表现;在逼近城池时才布阵,这是有看轻我方的念头。我方要是按兵不出,对方的勇气就会自行衰减。他们布阵久了后,士兵们饥饿难忍,势必将会自行退却,到那时再追击他们,就会战无不胜了。”窦建德布下了战阵,从辰时(上午七至九点)到午时(中午十一点至下午一点),士兵们又饿又困倦,都丧失了斗志,又争着抢水喝。这时,李世民命令宇文士及带领三百名骑兵,经过窦建德战阵的西边,飞驰南上。窦建德的战阵开始动摇,李世民说:“可以攻打他们了!”他亲自率领轻装的骑兵走在前边,大军随后跟上,一直逼近窦建德布下的战阵。战斗正在进行时,李世民又率领史大奈等人,卷起唐军的战旗,使敌人无法辨认他们的身份,然后冲入敌阵,一直冲到战阵的背后,才打开唐军的战旗,夏王的将士回头看到唐军的军旗时,惊惶失措,以为唐军在他们的背后又布下伏兵,于是全军溃败。

秦王李世民到高(左日右侯),薛仁杲派宗罗后(左日右侯)率领军队抵御秦王的部队。宗罗(左日右侯)屡次挑战,李世民坚守营垒不出战,将领们请求出战,李世民说:“我军刚刚打了败仗,士气沮丧,敌人恃胜骄傲,有轻视我方的想法,我们应当坚守壁垒来等待战机。等到对方骄傲而我方振作时,就可以一战而胜之。”于是就在军队中下令说:“敢提出要打仗的,处斩!”双方相持了六十多天,薛仁果的部队粮食吃完了,部下有很多人来投降唐军。李世民就命令梁实在浅水原扎营来诱惑敌人,宗罗(左日右侯)十分高兴,使用全部精锐部队来攻打梁实。几天之后,李世民估计敌人已经疲劳了,就对将领们说:“可以出战了!”他派庞玉在浅水原南面布下战阵,宗罗(左日右侯)出动了全部军队来攻打庞玉,庞玉几乎支撑不住了。李世民就带领大军从浅水原北边出其不意地亲自率领善战的骑兵冲锋陷阵,宗罗(左日右侯)的军队溃败了。李世民率领骑兵追赶敌人,窦轨勒住秦王的马,苦苦劝他不要轻率地领兵追击敌人,李世民说:“这种势如破竹的机会不可丢失。”于是继续前进,包围了敌人。薛仁杲的将士中很多人叛变了,薛无计可施,只得出降,李世民获得了薛的精兵上万人。将领们都来祝贺,乘机问李世民说:“大王您一战而胜,可又立即舍弃步兵不用,又没有攻城的器械,就直接来到敌城之下,大家都认为您不能取胜,然而您终于攻下了敌人的城池,这是为什么?”李世民说:“宗罗(左日右侯)所率领的,都是陇山以西英勇剽悍的将士,我只是凭着出其不意才能打败他们,但我方斩杀和俘获的敌人并不多,他们的势力依然很大。对于那些敌人,如果我慢慢地对付他们,他们就会全部退入折墌即高墌城内,薛仁杲就会安抚他们,使用他们,这个城就不容易被攻破。现在我急急忙忙地追赶他们,他们就溃散了,纷纷回到陇山以西的家乡去,那么薛仁杲的折墌城内就变得虚弱了,薛仁杲也吓破了胆,顾不得想别的主意,这就是我取胜的原因。”大家都心悦诚服。

料敌如神

萧铣占据着江陵,唐高祖下诏书让李靖同河间王李孝恭乘船到夔州阅兵,准备攻打萧铣。当时正是秋天,河水集中,江水猛涨,水势险恶,萧铣认为李靖等不可能沿江而下,因此没有作防备。李靖手下的众位将领也请求等江流平静后在进发。李靖说:“兵贵神速。现在我们的军队刚刚集中起来,萧铣还来不及得知消息,如果我们乘着水势汹险时进军,这样就能形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萧铣在仓促之间召集起来的军队,是没有力量来抵御我们的,这样我们就一定能抓住他。”李孝恭同意了他的意见,他们带领了两千多艘战舰东下,攻占了萧铣的荆门、宜都两个镇,一直到达夷陵。当时萧铣的涣散的士兵们正回家务农去了,只留下几千名宿卫部队,他们听说唐朝军队到了,十分害怕,匆匆忙忙征兵,然而士兵们都在江岭之外,道路险阻又远,不能马上集合起来,只好把现有的士兵全部调动起来,进行抵抗。孝恭打算攻打他们,李靖阻止他说:“那是一支临时凑成的挽救败亡的军队,他们所采用的对策也并非早就确立了的,势必不能持久。我们不如暂且驻守在南岸,放松他们一天,他们必定会分兵,有的留下来抵御我们,有的退回去自守,他们的兵力分散后势力就会减弱,我们可以乘他们懈怠之机向他们进攻,就必定会取得胜利。现在如果惹急了他们,他们就会齐心协力拼死战斗,楚地军队剽悍勇猛,不容易对付。”李孝恭不听李靖的意见,他留下李靖守营,亲自统帅精锐部队出战,果真大败逃回,直奔南岸。萧铣的士兵们放弃了所乘坐的船,来掠取唐军中的财物,每人都背着很重的战利品。李靖见到萧铣的士兵如此混乱,就放手让自己的士兵去痛击敌人,大败敌军,乘胜追击直达江陵,进入江陵城的外城郭,还缴获了敌人的许多舰船。李靖让孝恭把这些舰船都散放在江中。将领们都说:“这是打败了敌人后缴获的,应当发挥它们的作用,为什么都扔了去资助敌人呢?”李靖说:“萧铣所统治的地区,南边超出了岭表,东边到达洞庭,我们孤军深入,如果敌人的城池没有攻下来,而敌人的援军从四方汇集起来的话,我们势必里外受敌,进退不成。即便有船,又有什么用呢?现在我们扔下这些船舰,让它们在长江中,沿江而下,前来援助萧铣的军队见了这些船舰,一定会认为江陵已经被攻破,于是便不敢贸然进军,而是会派人来探听情况,这一来,他们就会停留十天半月才发兵,我们就必定能攻占江陵了。”萧铣的援军见到了船舰,果然犹疑起来,不敢前进。

欲擒故纵

韩忠率领黄巾军十万人占据着宛城。皇帝下诏书让朱隽带领八千人去讨伐韩忠。朱隽建立了防御工事,堆起了土山,从山上察看城内的情况,然后击鼓攻打城的西南方向。韩忠的全部兵力赶往城西南,朱隽亲自带领五千名精兵,乘其不备袭击了城的东北,登上城墙进入外城。韩忠只好退守内城,并惊惶恐惧地要求投降。当时司马张超等人商量,想同意让韩忠投降。朱隽说:“不行!现在天下统一,只有黄巾谋反,接受了其中的投降者只会助长反叛的事发生,这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又进攻得很急,但不能战胜韩忠。朱隽就登上土山,远望内城,回头对张超说:“我知道原因了,我们在城外修筑的外围工事周密而坚固,敌人求降不成,欲出不得,所以就拼命死守。我们不如把外围工事撤除,军队全部进入外城,韩忠军队见外围工事撤除之后,势必从内城中跑出来,夺路而逃。一旦他们出了内城,斗志就会涣散。这是一种比较容易打败敌人的方法。”朱隽军队撤除了外围工事之后,韩忠的军队果然从内城中出来了,朱隽乘机出击,大败韩忠军队。

声东击西

汉光武帝建武五年,张步的弟弟张蓝率领精兵两万人,驻守西安(今山东淄博),张步手下的各郡太守集合了一万人驻守临淄,两地相距四十里。东汉大将耿弇(yǎn)把自己的军队驻扎在这两城之间。他看到西安城郭虽小然而坚固,临淄城郭虽大,实际上却容易攻下。耿弁就下令五天之后攻打西安。张蓝听说后,日夜防备。很快到了约定的日期。那天半夜里,耿弁下令将领们:让士兵们不起床就在寝席之间进食,等到天刚亮,军队直奔临淄,半天之内就攻下了临淄城。张蓝大惊,扔下了西安城逃跑了。将领们问耿弁:“您下令攻打西安,却又先攻临淄,还竟然把西安也一齐攻下了,这是为什么呢?”耿弇说:“西安的敌军听说我们要攻打他们,必定严密防守,因此不好攻打;而对于没有战斗准备的临淄守敌来说,我们的进攻是出其不意的打击,他们必定会惊惧慌乱起来,因此我们攻打临淄,就必定能很快攻下此城。攻下了临淄,西安就孤立了,这样做是所谓‘击一而得二’。如果我们先攻打西安,由于敌人的城防很坚固,必定会使我军困顿,我方必定会有很大伤亡。即便是占领了西安。张蓝必定会退守临淄,加强了临淄的防卫力量。我方是深入到敌人所在之地来作战的,后边缺少粮草武器等供应,这样,过了十天半月,还不是把自己置于困境吗?”将领们都服了。

多谋善断的韦睿

南朝梁武帝天监四年。梁武帝的军队北伐,梁武帝命令豫州刺史韦睿(rui)监督军队攻打小岘城堡。不久城堡里忽然出来了几百人,在城堡外布阵。韦睿说:“这城中有两千多敌军,他们关起门来坚守的话,完全能保卫自己,现在却无缘无故地派军队到城外来挑衅,这些人必定是敌军中的英勇善战的劲旅。我们要是能先打败这些劲敌,这座城一下子就攻下来了。”将领们还迟疑不决,不肯前去,韦睿指着皇帝授于他的符节说:“朝廷授予我这符节,不是让我当装饰品用的,军法可不能冒犯。”于是军队就冲上前去,与敌人进行了殊死搏斗,北魏军队大败,梁军急忙攻打敌人的小岘城,城堡终于被攻下了。

韦睿进攻合肥,首先察看了当地的山川地形,他说:“我听说当年有人说过:汾水可以淹没韩国的国都平阳,绛水可以淹没魏国的国都安邑,用水攻可以打败敌人。”于是在淝水上修筑了一道拦河坝,坝修成了,北魏的大批援军到了。将领们害怕自己无力对付这么众多的敌人,要求韦睿向朝廷上表请求派增援部队,韦睿说:“敌军已经到了跟前,才去请求增援,这怎么来得及救急!马鞭再长,又怎能扫及马腹?”战斗开始时,梁军出战不利,将领们商量想退守巢湖,又商量想离开这里去保卫三叉,韦睿生气了,说:“军法规定率领军队的人临阵退却就要处死刑,你们只有前进不能后退,轻举妄动者处斩!”他派人取来了伞、扇、指挥作战的将旗和仪仗用的旗帜,将旗帜竖立在堤坝下,表示自己没有后退之意,并且在堤坝上另外修筑了壁垒来加固自己的所在之处。时间久了后,拦河坝中的水满了,开始向合肥城里灌,北魏的援军也无法发挥作用,合肥城终于被攻破了。

北魏中山王元英,带领百万之众进犯徐州,把徐州刺史昌义之包围在钟离。梁武帝派将军曹景宗统帅大军前往救援,又下令韦睿统帅所属部队,前去与曹景宗军会合,韦睿从合肥取直道向前挺进。当时北魏军队声势浩大,韦睿手下的将领们很害怕,请求慢点走。韦睿说:“钟离城中急切地盼望我们前去解救,我们的战车和将士即便是飞奔而去,尚且还怕晚了,怎么能慢点走呢?北魏军队深入我方,等于是已经落到了我们的肚子里,将会被我方消化掉,你们不必担心。”不到十天,他们就来到了钟离附近,韦睿指挥部下马上在梁将曹景宗的军营前二十里处挖沟堑,一夜之间就挖成了一道长堑,沟堑中埋上了削尖的树枝,还砍树建立了城堡,等到拂晓时,军营已经建立起来了。北魏的中山王元英对他们建营速度的神速感到惊讶。元英先前在邵阳洲两岸建立了两座桥,树立起几百步远的栅栏,作为跨越淮河的通道。韦睿就装备好了大船,趁着淮河水流暴涨之际,将士们乘船竞发,来到了敌人的营垒下。他另外命令小船装上苇子,浇上油脂,乘风势放火,烟火蔽天,转眼之间,把敌人的桥和栅栏全都烧掉了。梁军乘势奋勇杀敌,杀声震天动地,没有一个不是以一当百地进行奋战的,北魏军队大败,中山王元英只身逃脱。被围困在钟离城中的徐州刺史昌义之得到城围被解、敌军溃败的报告后,悲喜交加,顾不得说别的,只是喊道:“又活了,又活了!”

当时北魏人唱道:“不畏萧娘和吕姥,但畏合肥有韦虎。”韦,指韦睿:吕,指吕僧虔;萧,指临川王萧宏。

诱敌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