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江博文恼怒地看着面前句句坚定的儿子,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为了这样的女人如此的坚持。
“我说……我要她,我爱她,不管她以前怎样,现在怎样,那都是我们在我们结婚之前的事情,我有信心她和我结婚之后不会这样的……”江唯别看着自己的父母,眼神坚定。
“哈,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好好好,咱们暂且不说凌嘉宝究竟品行如何,但是江家不是一般的人家,现在这件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有媒体在进行跟踪报道,我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作为江家的大家长,我决不能任事情这样的发展下去……你可以不要你的脸面,但是江家丢不起这个人……”江博文一气说完,脸色铁黑。
“唯别……”江母走上前,伸出手摸了摸江唯别的面颊,笑得温婉“我和你爸爸绝对不是封建社会的那种专制的大家长,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们也是很喜欢嘉宝的,我们也多次劝解你们早日结婚,对不对?”
江唯别看向母亲的目光开始柔和下来,脑袋点了点。
“但是,这件事情真的比我们想象中要严重的多……所以我和你爸爸才会马不停蹄的从马尔代夫赶到这里来,就是希望能帮你们一起完满的解决这件事情……嗯?”江母的一番柔声劝道总算是起了作用,江唯别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复杂和尴尬交替的表情。
“爸,妈……这件事情,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介入,我不想嘉宝难堪,还有,我认可你们的说法,但是我的选择不会变,我还是会娶她……”江唯别缓了缓神,看着自己的父母,不卑不亢的说道,他爱自己的父母,可是他也爱嘉宝“你们赶过来也累了,休息一会,我先出去半点事情……”江唯别说完,径直走向门口,不等江父江母反应过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
“博文……”林美环走到自己丈夫的面前,眉头轻轻的蹙起“真的要分开他们吗?要不?……”
“美环,你的心又软了吗?可是,你可以接受这样的媳妇吗?谁可以保证他们结婚以后会幸福,她惹上的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是雷霆集团的雷泽越,是唯别的好朋友雷泽越,这样混乱的关系,我是决计无法接受的,我觉得我们已经是很明理的了,不在意她的出身,她的来历不明,不在意她的家事地位就接受她成为唯别的未婚妻,只因为我们都很爱唯别,可是,现在如果我们继续纵容下去的话,对唯别不是爱,而是伤害,长痛不如短痛……”江博文看着自己的爱妻那张凄美犹豫的面庞,有丝痛楚划过心口,沉着声音慢慢的解释着。
“博文……可是唯别说过他是不会放手的……”林美环看着自己丈夫那张决绝的面庞,想到自己的儿子刚刚那样的坚毅的话语,不由得一阵心惊。
“美环,如果唯别不愿意放手,那我们就说服嘉宝放手吧,毕竟这几年我们对她还是很好的,我想只要和她说清楚了,她还是会主动放弃的……”江博文鼓励的看着自己的爱妻。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和她摊牌吗?”林美环犹豫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再次确定道。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我只有唯别这一个孩子,我不能冒险……况且……嘉宝她已经无法生育了……”江博文站起身,深叹了口气,这才低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林美环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的手紧紧抓住沙发上的面料,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是经历过犹豫、挣扎之后的坚定。
……
“咚咚……咚咚……”嘉宝打开门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江母正微笑的站在自己的门前。
“嘉宝,我可以和你谈谈吗?”林美环站在门外,看着嘉宝,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
“伯母?请进……。”嘉宝拉开门,将林美环让进了屋“伯母,您要喝点什么?”嘉宝随着林美环走到沙发边,才柔声问道。
“呵,给我一杯咖啡吧,谢谢你,嘉宝”林美环的心中升腾起一丝心酸,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事情,她真的是很喜欢嘉宝的。
“好,请稍等”嘉宝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开放式的厨房。
过了一会,一杯咖啡稳稳的放到了林美环的面前,嘉宝整理好裙子,在林美环的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
“嘉宝,你好像瘦了?最近工作还是那么忙吗?”林美环心疼的端详着嘉宝瘦削的面庞,有心而发。
“哦?是吗?因为在法国的时候接了一些case,这几天就要定样,所以会稍微忙一些……”嘉宝微微一笑,手抚上自己的面颊蹭了蹭。
“嘉宝……我……”林美环欲言又止,端起咖啡轻抿了口,缓缓放下,低头略一思忖了一下,才抬起眼直直望进嘉宝的眼神深处“嘉宝,这次,我和唯别爸爸赶过来,主要是为了你和唯别的事情……”林美环说完,拿过随身携带的拎包,拉开拉链,拿出一叠资料缓缓的放在茶几上,又缓缓的推到嘉宝的面前。
嘉宝放下手中握着的水杯,手伸向那叠照片,覆上去的时候还抬起头有些迟疑的看了眼林美环,却看到她相当不自在的扭过头,躲避着自己的目光。
拿起资料置于眼底,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之前的事情,甚至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已经是见诸报端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异常详尽、图文并茂,让人有种暴露于众的恐惧感,手开始颤抖起来,脸色更加的苍白了,脑袋里面更是乱成了一锅浆糊,第一个想起来的竟然是雷泽越,一定是他吧,也只有他才会这样做,他说过的话言犹在耳“……你是我的……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你要知道,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果然,自己的退让还是没有挽救这一切,他还是这样做了,天旋地转之间,嘉宝羞愧难当,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自作自受的笑话,天真的以为雷泽越会被自己说服,放了手,给自己全新的生活,可是如今,却闹到这样人尽皆知的地步,这叫自己如何面对江唯别,面对江父江母,面对江家的长辈,也许,所谓的新生活一直都是一个梦,一个奢望罢了,自从遇到雷泽越的那天,自己就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结界里面,如何的使劲都是挣脱不了的,镇静下自己的胡思乱想,嘉宝收起那些照片捂在自己的胸口,低着头默默的说道“伯母,对不起……这些都是我的错。”
林美环突然觉得有些自己有些残忍,可是一想到江博文刚刚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道“嘉宝……伯母今天给你看这些照片,绝对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只是……出乎我们的想象,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严重到让我们无法忽视了,我和你伯父昨天在马尔代夫休假的时候接到董事局的电话,向我们严正抗议绝对不接受江氏集团的下一任领导者的未婚妻出现如此不堪的绯闻,所以……我和你伯父商量了一下,希望你能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听到林美环的话,嘉宝的身子如被电流击中般颤抖了一下,心,突然一片死灰。
“伯母……这也是唯别的意思吗?”嘉宝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江母,突然觉得身上正承受着千斤重的巨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林美环叹了口气“嘉宝,我不想骗你,我们劝过唯别,但是他一定要娶你,为此,已经和他爸爸闹翻……”林美环看了眼嘉宝,像是挣扎了片刻,才又拿过包,从里面抽出一张诊单一样的东西,放在嘉宝的面前“嘉宝,三年前,我们刚见到你的时候,唯别骗我们说你是他的女朋友,我们默认了,因为,我和你江伯父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都很喜欢了,而你又是唯别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子,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没有说过什么……甚至盼望着有天你们可以真正的相爱,所以当一年前,唯别牵着你的手对我和你江伯父说你们决定要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终于是愿望成真,是打心底为你们祝福的……甚至,甚至在一个星期前,我们无意中知道这个……”林美环挥挥手中的那张纸,声音有丝哽咽“我也是一支在努力的说服自己,也许,只要你能让唯别快乐、幸福,我也可以说服自己不去在意的……”林美环将那张纸递给嘉宝。
“病情诊断书——基本丧失生育能力……”嘉宝默念着,惊愕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林美环,诊断书从自己的手中飘落。
“嘉宝,也许,你会觉得我残忍,在这个时候揭开你的伤疤,可是……你要知道,我也是个母亲,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要自己的孩子幸福、快乐,可是,我知道,现在唯别的心也是在滴血的,他不快乐,他告诉我们他不介意你的这些过往,你试想,他需要经历多大的自我折磨和忍让才能对我们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你爱他,就请放手吧……”林美环看着嘉宝,眼中甚至闪着泪光。
嘉宝低下头,突然觉得好像笑,今天,自己还要求着雷泽越放手,可是,现在,自己想拼命抓住的幸福,却让自己放手,甚至不需要什么过分的话,仅仅是这样的温婉的劝解就已经让自己千疮百孔,毫无招架之力了。想到了江唯别,想到了今天早晨看到他时他极力掩饰的那种痛苦,嘉宝的心颤了一下,他其实已经知道了不是吗?这个傻瓜!
“嘉宝,作为补偿,请收下这个……”林美环将一张支票推到嘉宝的面前,手轻轻拿开。
嘉宝扫了一眼那张放在那里的支票,好多零,也许下半辈子都不用工作也可以很舒服的生活了吧,呵呵,生活?怎样的生活?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吗?
“呵呵”轻笑着,也似轻叹“伯母,我爱唯别,如果我放手那也是因为我爱他,我不会要这张支票,我不缺钱,也不是为钱出卖感情的女人,今天,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我会好好的想一想……”眼睛盯着林美环,那里面是一个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伤害而选择转嫁伤害的慈母,叫人情何以堪?
“可是,嘉宝……”林美环迫切的想得到嘉宝的一个明确的答复,却被嘉宝打断。
“伯母,不要逼我好吗?我从来没想过伤害唯别,是,三年前,我和雷泽越之间发生的一切我不可能当没有发生过,可是,三年后,我并没有想到会再次遇见他,也没有想到他是唯别的好朋友,我见他,那是因为我想完全割断我们之间的联系,我只想好好的做唯别的妻子,好好的爱他,是,我是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可是,我会连同对孩子的爱一起爱唯别,我不会负他……算了,伯母,我现在说这些听起来是不是很虚伪,让我好好想一想好吗?”嘉宝看着林美环,那眼神甚至是祈求的,她只想要要一些时间,好好想一想。
像是思索再三,林美环总算点点头“好吧,嘉宝,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一个母亲,我无法看到我的儿子脸上是微笑的,眼睛里却藏满了痛苦,那样对他不公平……如果爱他,请为他好好的想一想……”林美环说完,站起身,与嘉宝擦身而过,拉开门走了出去,高跟鞋踏在大理石上的声音渐行渐远,一直远到再也听不到,嘉宝的身子才缓缓的滑落,匍匐在地上,浑身,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隐忍了许久的泪还是滑了下来,无声,却让人心酸。
……
夜,一抹孤单的身影穿梭在这个城市的灯红酒绿之中,终于在这个名叫“Hell”的酒吧,嘉宝找到了失踪了一整天的江唯别,他的脸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中忽明忽暗着,他的周围聚集着一群小鸟依人的女人,如同争奇斗艳的白花争相开放着,他执起酒杯仰头饮尽,笑得豪放不羁,发凌乱却狂野,却丝毫不损他的俊逸风流,他左拥右搂,看上去好不快活。
心,突然好痛,不为他的放浪不羁,却为他的自我逃避,原来他的心还是伤得这么重,才会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自我放逐,只为了在自己的面前还像个坚强的男人那样不放弃——嘉宝的唇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真是个傻瓜,何必呢?这样为难着自己?何必呢?原来,我还是不能让你幸福、快乐,竟渐渐变成了你的负担,你笑着,眼中却藏着痛楚……唯别……嘉宝在自己的心中低低的喊着——唯别,对不起,我爱你!
再深深看了眼对面那个依旧沉迷在环肥燕瘦中的男人,嘉宝决绝的转身,离去,心中早已做了决定。
……
是不要命的电话铃声,将江唯别从重重宿醉中吵醒。
伸出手,江唯别拿起电话“喂?”
“唯别!你小子是不是忘记了今天是越结婚的日子?”电话中,司徒言在絮絮叨叨着。
江唯别的瞳孔略微放大了一些,却还是沉着声音闷闷的问道“所以呢?”
“所以呢?GOD!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我脆弱的神经可经不起你们折腾……所以……”司徒言轻轻嗓子“所以,你不用来了,反正,越已经取消婚礼了……”
再也听不清司徒言在电话里面说了些什么,江唯别的酒一下子被惊醒了,啪的挂掉电话,从床上跳起来,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一个名字——嘉宝!嘉宝!
当折腾了半天,打手机不通,叫门不应的情况下,江唯别叫来了酒店的经理,总算是打开了嘉宝的套房的门,破门而入,本以为会在某个角落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却失望了……敲敲自己的脑袋,才觉悟原来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见到嘉宝了,她究竟去了哪里?江唯别四处环视着房间,直到发现茶几上的那封信,颤着手打开,娟秀的小字映入眼帘。
——“唯别,也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身在异国他乡了,我走了,我问你父母要了1000万,不是他们要给我的,是我要的,因为当初我毁弃和雷泽越的婚约的时候,我也是拿了1000万,报道上一点都没有说错,我是一个恶劣的女人,是一个感情诈骗犯,所以,和你分手,我还是会要1000万,这些钱,就当作是江家给我的封口费,以后,我不会再在别人面前提及我曾经是江家准儿媳。
这三年,为了赢得你的注意为了骗取你的爱情,我忍得好辛苦,不过总算是有回报的,我拿到了自己该拿的钱……我也想过去爱你,可惜……我终究不是一个为了爱裹足不前的女人,所以,很抱歉,我不爱你……所以,在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忘记我吧,好好的生活……”
嘉宝”——
“不……”揉碎了手中的信笺,江唯别仰头声嘶力竭的吼道“嘉宝,我恨你,我恨你……恨你……”低下头,心中却控制不住的默默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骗我!”
冲进江父江母的套间,江唯别的眼睛红得像是一头发怒的狼“她问你们要了1000万?你们为什么要给她?为什么不拦着她?为什么?”
林美环刚想说些什么,却只见江博文递给她一个眼色,头转向江唯别“你这是什么态度?她走了?”
“走了,她离开我了,她走了……”江唯别缓缓的跪下,手中时那张已经被揉得面目全非的信笺。
“儿子,算了,这样的女人,只要钱不要爱,长痛不如短痛啊!”江博文沉着声音看向江唯别。
林美环的心中矛盾万分,却还是走到儿子的面前,蹲下身子,劝说着“唯别,算了,走了就算了,你这么优秀,一定会遇到好女孩的……”
“……”江唯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跪在那里,低着头,颓然、孤单,没有人知道他的想些什么。
……
合上电脑,嘉宝端起手边的一杯花果茶细细的品着,往后倒靠在藤制躺椅上,闭上眼睛休息着。
来到这个有着明媚阳光、细软白沙、高大棕榈树、美丽珊瑚礁的小岛已经有两天了,终于完成了手中仅剩的设计项目,关闭了所有的与外界通讯的工具,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平静,不是逃避,只是在重新面对之前的一次心灵洗涤吧,一周后,回到现实的生活中去,又将会面对怎样的风雨呢?唯别?他应该是恨着自己的吧,想到这,嘉宝的眉微蹙起来,心也轻微的抽搐着,想到那天自己是以怎样的一副心情写出那样的信,嘉宝不免开始心疼起自己来。
雷泽越?应该已经结婚了,有个人管着总不至于那么的放肆了吧?毕竟那天,他没有说什么,应该是默认了、放手了,嘉宝的心莫名的轻松了一下,却不愿意去理解为什么轻松的同时会有一些痛呢!
揉揉太阳穴,嘉宝从躺椅上一跃而起,踏着白沙,乘着微风朝海边走了过去,浅棕色宽檐草帽、彩色斜条纹背心、印花雪纺饰珠片长裙、白色帆布鞋,一股现代主义民族风的气息弥漫在初夏的空气中,更加彰显出嘉宝的优雅、成熟。
嘉宝身后的沙滩上留下了一串串脚印……和一个男人的背影。
夕阳西下,银白色的余晖洒在岛上的各个角落,像是织了一张似幻似真的网,随着夜晚的降临,星星点点的灯光开始闪现,岛上也开始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人群开始出现在沙滩边,或是涌向岛上的各个娱乐场所……
嘉宝站在一所木屋的门前,有些犹豫着该不该去敲这扇看起来甚是破旧的房门。
犹疑间,门竟然自己开了,里面一个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Kid,comein(孩子,进来)”这个声音让嘉宝没来由的一惊,这明明是初夏的闷热天气竟然因为这声音觉得瞬间来到了严冬,浑身的寒毛也竖了起来。
真想逃跑,真是后悔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好奇没来由的把自己下个半死——白天和岛上的原住民闲聊的时候,嘉宝无意之中了解到这个岛上住着一位据说年龄很大却没人知道她真是年纪的老者,她天赋异能,以卜卦为生,而且准确性据说是100,可是每个客人却只卜算一次,也就是说不接受回头客,原本是听着玩的,可是这样的夜,不想一个人去海边沙滩上压沙滩讨厌遇到三三两两你侬我侬的情侣,也不像去酒吧买醉,所以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这里。
“ComeIn,Kid(进来,孩子)”正想着,却冷不防感觉声音已近身前,抬起头才发现以为慈祥的老人正和蔼的看着自己,虽然她说的是英语,可是感觉上却很是亲切,而且,最重要的,不是传说中把玩水晶球穿着黑斗篷的可怕女巫,而是一个外貌普普通通的老奶奶。
“Hi,Sorry……”嘉宝想了想,迈开脚步跨了进去,盘腿坐到老人的对面,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个矮小的木桌,上面什么都没有。
“Whereareyoufrom?(你从哪里来?)”老人用英语问着嘉宝。
“China……”嘉宝轻轻的说着。
“Oh,Great,IlikeChineseKungfu……(噢,太好了,我喜欢中国功夫……)”老人双目炯炯有神,看着嘉宝微笑了一下。
“Really?(真的吗?)”嘉宝报以一抹微笑。
“Well,Kid,Whatdoyouwanttoknow?(好吧,孩子,你想知道什么?)”老人坐正身体,看着嘉宝的眼睛,温和的问道。
“Whereismytruelover?”(我的真爱在哪里?)几乎是吐口而出,嘉宝的身子微微前倾,不再害怕的和老人对视着。
“TrueLover?(真爱?)”老人重复着嘉宝的问题,伸出右手握住嘉宝的右手放置在自己的双手中央,冥想着,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Youarelost(你迷失了)?Inyourwholelife,youwillfallinlovewithfourmen,buttheywillallhurtyouuntilyouleave……(在你的一生中,你将爱上四个男人,但是他们都将带给你伤害直到你离开他们……)”
“So,youmean,Ilovethembutcannotstaywiththem?Iwillhavenoloverinmylife?(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爱他们但是却不能和他们在一起,我的一生不会有爱人吗?)”嘉宝有些激动的看着老人,急切的问道。
“CalmDown,Kid,Letmefinishmywords……amongthesefourmen,onlytwoisyourtruelovers,butbeginningisadisaster,soendingisalsoadisaster,sotakecareofyourself,tryyourbesttobecloserwithyourheart,listentowhatyourhearttellyou……(孩子,冷静一下,让我说完我的话……在这四个男人中,只有两个是你的真命天子,但是,开始是场灾难,结束也将是场灾难,照顾好你自己,试着离你自己的心更近些,听一听你的心会告诉你些什么?……)”老人的话似乎是说完了,拿起嘉宝的手轻轻的放回嘉宝的面前,静静的微笑的看着嘉宝,不再说话。
嘉宝还是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姿态,因为她不是很明白老人说的那句——开始是场灾难,结束也将是场灾难——心底开始涌起一阵不安,难道又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吗?——但是老人说的那句“只有两个是你的真命天子”又是指谁?四个男人,指的应该是邹浩、陆洋、雷泽越和江唯别,可是这其中的两个人会是谁?“试着里自己的心更近些,听听心的声音?”这又在暗示着什么?突然有些烦躁和不安。
“Granny,I……Iamconfused……whatmeanbeginningisadisaster,soendingisalsoadisaster?Icannotcatchyourmeaning,canyoutellme?Please?(老奶奶,我……我很是迷惑,开始是灾难,结束也是灾难是什么意思呢?我不理解您的意思,你能告诉我吗?求您了!)”嘉宝祈求的看着老人那双灵动的眸转了转。
“Sorry,Kid,IcannottellyoumorethanIhavesaidbefore,youwillknowinfuture……(抱歉,孩子,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以后,你会知道的……)”老人温柔的说着,脸上是一片平和,她微笑着,站起身,慢慢消失在嘉宝的视线之内。
嘉宝在矮桌前坐了一会,却始终等不来老人,许是老人故意避开的吧,听她的话,似乎有点“天意不可泄露的”意思,嘉宝唇角上扬,一丝自嘲的笑划过,站起身,停了一会,朝门外走了去,带上门,朝远处的灯火阑珊处走去。
悠扬的萨克斯传了过来,嘉宝的步伐不禁被吸引了过去,小小的酒吧,布置得充满了热带气息,找个没人的角落位置坐下,看着酒吧中央的萨克斯手正微闭的眼睛,深情并茂的演奏着那首《永远的爱》,将自己没在松软的沙发中,嘉宝端起手边的血腥玛丽轻轻的喝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关于血腥玛丽的一个传说——李·克斯特伯爵夫人,18世纪一位匈牙利的绝世美女,法国贵族,因为爱上了一个宛如撒旦般的神秘情人,为了在等待自己的情人的同时保持着自己的青春不老,饮用少女的鲜血,用少女的鲜血擦洗身子,青春是青春了,可直到她在大革命爆发后被人们活活地烧死在自己的浴室里时,依然没有等到那个她想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男人?呵呵!嘉宝在心底轻笑了起来,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物?这么有魔力吗?去他的真心爱人!去他的两个?去他的灾难开始,灾难结束!自己什么都不要了,只想这样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过自己的生活……空杯子越来越多,下肚的酒也越来越多,直到醉意朦胧,不知归路,刚想站起身,就猛地摔进沙发中,幸好沙发是软软的,不然估计要破相了。
一个男人的背影稳健的走向早已经烂醉如泥的嘉宝,在沙发前站定,在桌上用空杯压了一张大额钞票,蹲下身子,摸了摸嘉宝的脸颊,打横抱起嘉宝,让她的脑袋舒服的靠着自己的胸膛,男人直起身走出小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