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兄不可,”一人从中站起:“南宫瑜侄儿终究年轻,如何能领导宝鉴楼,我怕……”
南宫云摆了摆手道:“瑜儿的能力我知道,我相信他能处理好的。”
另一人也道:“老爷子退出后,你让我等如何放心将自己的家底压给南宫侄儿?”
“是呀,是呀。”不少人随声附和。
“张风我知你素来利重,”南宫瑜面色不变,对刚才说话之人道:“可我不曾想你居然将焙茶之术卖给北方的商业联盟。”
此言一出,座下宾客哗然一片,要知南方产茶,北方好茶,而焙茶之术更是此中之重。
南方茶商自结联盟,规定焙茶之术不得传于北方,这已是不成文的行规。
张风一听此言,脸色顿时涨的通红,豁的站起,面皮抽动:“南宫瑜你信口雌黄!”
南宫瑜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笺:“要证据吗?这可是你张掌柜亲笔写给北方联盟的,上面有通宝社的印章。”
张风看见那张信笺,一张脸变得煞白:“你,你……”
张风也有一些朋友,有些人站起来为其争辩。
“怎么,秦华你也有话说?听说汇源钱庄也出了不少问题……”南宫瑜双眼精光一闪,那人刚站起来,腿一哆嗦又坐下了。
“张风,你可有话说?”南宫瑜扬了扬手中信笺。
张风喟然一叹,坐下不再言语。
众人看他神情信了十分,有些不服南宫瑜的,一想起有些亏心事,均不做声。
为商不奸,看来此言不虚,也不知南宫瑜用了什么手段,探取了这么多秘辛。
南宫瑜见座下众人不再言语,于是朗声道:“诸位放心,我南宫瑜在此声明,家父给大家的承诺,我一定会遵守。”
“来,大家请尽情享用。”南宫瑜见众人心动了,时机的举起手中的酒。
南宫云和王涣彼此对视一下,发出会心一笑。
人才啊,夕颜见南宫瑜三言两语就将众人弄得服服帖帖,在后世绝对是个出色的CEO。
酒杯一起,气氛顿时融洽起来。
可惜总似少了点什么。
夕颜则一眼不眨地看着端木琉,看着那个冰山美男蹙眉、举杯、谈笑,举手投足都牵动了夕颜的心。
忽然有人提议应该歌舞,南宫云自然有准备,双手一拍,一队美丽女子拖着长长的裙子,来到众人前,长袖翻飞,舞动起来。
众人还不过瘾,有人站起说道:“听说王府千金弹得一手好琴,不知王老能否令千金献上一曲。”
王涣谦虚几下,笑称王盈兰只是闲暇拨弄两下,怎上的了大雅之堂。南宫云也盛情相约,甚至拿出了珍藏的焦尾琴。
王盈兰见到焦尾琴,淡定的眼神也不禁一变。王涣见南宫云拿出焦尾琴,也不好推辞,便叫王盈兰上去抚琴。
王盈兰碧衫飘飘,风姿绰约,皓腕轻舒,宫商之音渐出,随着双手抖动,音律如串串明珠,乍落一地,众人的心随之一抖。
俄尔,春风吹破,拂起柳絮万千,飘过江南秀水,楼亭层层,终于在迷离的烟雾里,洒出一穹细雨。
众人随着那琴音,仿佛置身于江南秀林中,曲曲折折,蜿蜒缭绕,琴音渐渐低沉,饶梁回散,久久不绝。
众人恍若未绝,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才记得鼓掌赞叹。
南宫云赞道:“音如天籁,人如梅芳,王老有女如此,真是羡煞老夫啊。”
王涣捻须微笑:“我观南宫侄儿也是人中翘楚,和盈儿甚是匹配,不如……”
南宫云笑了笑打断了王涣:“我儿刚接管宝鉴楼,要处理的事还有一大堆,终身大事暂时不提,不提。”
王涣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笑着接了下去:“男儿自当事业为重,南宫兄你让我好生羡慕。”
这边,王盈兰博得了满堂喝彩,莲步退下,经过夕颜的时候,冲她浅浅一笑。
夕颜心中一凛,见她挑衅,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情等着她。果然,王盈兰到了座位上却并未坐下。
“刚才小女子不才,让大家见笑了。舍妹精通舞蹈,如果大家有雅兴,不妨让小妹舞一曲,我在旁瑶琴相伺。”
好,大家都鼓起了手掌。
跳舞?交谊舞或者蹦迪还可以,那甩甩袖子的舞蹈还真不会!夕颜看着一边笑盈盈的王盈兰,心下想,你真狠!
要知道古代曲乐除了专业人员,或者大家闺秀的必修作业外,寻常人家的女孩哪会学习这等高雅艺术。
而王盈兰肯定知道小婉不会跳舞,所以才成心找她麻烦的。
让小婉在未婚夫面前出丑,第一印象不及格后,小婉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是天堂还是地狱的生活,那要看夕颜表现了。
夕颜抓瓜子的手僵在空中了,念头陡转,站起道:“我的舞哪能跟姐姐相比,再说姐姐弹了一曲也比较累,不如我改吟诗一首吧?”
众人还没回应,一旁的王盈兰笑道:“给妹妹伴乐,姐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累呢,妹妹别谦让了,没看这么多人等着吗?”
座下有个尖利的声音叫道:“姐姐都如此了,妹妹还推三阻四,不给大家面子算了,难不成也要落了南宫伯父的面子?”
声音极尽挑拨之意,夕颜寻声望去,正是那个公子哥赵聪。
“咚”,旁边老者给了他一个暴栗,嘴里低哼道:“没大没小,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吗?”
赵聪摸着头不敢发作,看来那人是他长辈,不过刚才那一声吆喝,却是起了很大的作用,众人虽不做声,眼神却流露出同样的意思。
王涣也知小婉不会跳舞,暗怪王盈兰有此一举,不过面上不动声色:“南宫兄,你看这丫头都被我宠坏了,这么多人怕生,要不就让她给南宫兄吟几首诗吧。”
他知小婉从小做王盈兰的伴读,一身学问不在王盈兰之下。
南宫云自然知道小婉是丫头出身,也不想为难小婉,于是点点头就算答应了。
吟诗?夕颜自然不会,不过华夏历史泱泱,咏唱寿辰的诗歌不知何几,到时候随便挑个一两首,相信定会惊艳四座。
见王涣示意,夕颜正想讴歌一首“惊天动地”的大作,忽然看见对面冰山美男投过一缕异样的眼神。
似不满,还是诧异?
如果知道自己一不会跳舞,二不会弹琴,那么在他心中的第一印象肯定差极。
别人怎么看她都无所谓,但极品帅哥除外,况且是未来的夫君!
暂时委屈一下白哥哥,谁叫他让我等一年。
大家见夕颜站起,都以为她会舍了歌舞,而选择诗歌。
“既然大家喜欢,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夕颜一脸荣辱不惊的样子,对王盈兰怔怔的表现视而不见:“还请姐姐为我‘揍’上一曲。”
“奏”字念得格外响亮,对面原本捉摸不定的眼神忽然转变为一丝诧异,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