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惫懒地躺在床上,虽然是美好的一天,可没有电视机,MP3等消遣的东西,夕颜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好不容易央求小玉,从王老爷书房里偷出一本书,结果满纸都是蝌蚪一样的黑字,看的夕颜头上直起黑烟。
正倍感无聊的时候,窗头忽然响起一阵有规律的敲击声,敲敲停停,似乎在等小婉的回复。
莫不是柱子来了?夕颜心中狂喜,仿佛看到一个帅哥猫在墙角,频扣着爱情之门。
“是柱子吗?”夕颜抑住心中狂热,尽量装成端庄婉约之姿。
窗头下平静了会,才响起一个胆怯的声音。
“小婉,里面有人吗?”
废话,有人了,本姑娘还会叫你名字?这古人的脑袋是不是都被门挤过?
“没有,你怎么还不进来?”夕颜尽量地温柔,仿佛是在诱骗一个纯情少年。
门“吱呀”一声露出一条缝,接着一个灰色的身影迅速扑了进来。
一身灰色的小厮打扮,黝黑的肤色,五官比较端正,嘴唇上还有一些细密的绒毛,闪着晶莹的汗珠。
可是和杀手帅哥比起来,还是差太多。
夕颜有些不满,暗暗为小婉的识人不慧感到惋惜。
不过,模样还算俊朗,就将就着吧,夕颜的丑女心态又开始了。
“小婉,”柱子低喘道,走到夕颜的床头:“这些日子可把我担心死了。”
看着他眼中跳跃的欲望,夕颜哼的一声:“听小玉说,我昏迷的时候,你都没过来看我。”
夕颜蹙起眉来来,细巧的鼻子微微皱起来,可人的模样似猫爪子狠狠地在柱子心头挠了一下。
御男第一步:牢牢把握主动权。
柱子干咳两声:“小婉,你也知道老爷家门规森严,要是被他知道你我的事,恐怕我们的小命都不保。”
有这么严重吗?两个下人自幼恋爱,这王老爷也要管?
不过,听小玉说过,王家的门规确实有些变态,算了,暂且放他一回。
实施御男第二步:以退为进。
“话虽如此,可小婉心里难受。小婉命悬一线时,连生死相托的人都不来看一眼,怎不让我悲哀。”说罢,夕颜硬是挤出了一点眼泪,看来体质不同,泪腺也不一样,要是换作以前的夕颜,即使用针戳她,她也未必会掉一滴眼泪。
夕颜低头擦泪的时候,不忘偷偷看着柱子。
柱子听到夕颜说到“生死相托”时,眼睛一亮,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
“小婉,我的心意你还没明白,难道真的要将我的心剖出来吗?”柱子一把抓住夕颜的手,放在了他胸口。
“怦怦”,可怜的夕颜没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倒是自己,那颗心就要跳出胸膛了。
前世为丑女的她,莫说对方的胸膛了,连异性的手都没碰过(自然小孩亲人除外),除了“临死”前摸了一把杀手哥哥。
不过那只是一瞬的风流,远没有现在这样真切。
柱子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黝黑的肌肤,紧贴着他内衣的手,能感觉到胸肌的轮廓。
身材不错,这柱子虽然算不得帅哥,可相貌也是中上等,要不就解解渴?
夕颜正胡思乱想,柱子见她脸上红潮一片,一副羞答答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低头就欲吻去。
门口突然传来小玉的声音,“小姐,您千金之躯怎可来这,真是折杀奴婢们了。”
“少废话,小婉是不是醒了?”声音很好听,却让人不寒而栗,正是王府千金王盈兰。
听到小玉和王盈兰的声音,两人的欲火顿时被浇灭了。
柱子忙摔开夕颜的手,在房间里来回急转,看哪儿能藏身。
夕颜看他没出息的样,便道:“别慌,你先躲床底下,千万别出声。”
柱子如逢敕令,蹲下身子,手脚并用,爬了进去。
如果小婉将终身托付给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悲哀,夕颜暗想,手上却利索地整理刚才弄乱的衣衫。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绿衣盛装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只见她柳眉如烟,粉腮红润,肌若凝脂,颜如舜华,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不过这眼神,冷的像冰一样。
敌意,而且是针对她的敌意!
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夕颜立刻下了这个结论,不过嘴上却道:“小姐万安,请恕奴婢不能下床招待小姐,小姐能来看小婉,小婉打心里高兴。”说罢,夕颜的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水。
这小婉难道是水做的?只要自己稍微一动情,眼泪就不要钱的涌出来。
要想生存,必须处理好王盈兰的关系。
小婉和王盈兰的关系好比员工与老板,自己好歹在外企打拼了四五年,寻常的外交手段还是会的。
恨要藏在笑背后,强要躲在弱后面。自己也算占了人家的身体,这仇有机会是一定要报的。
夕颜一边寻思,一边继续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王盈兰身后的丫头小玉则看的目瞪口呆。
王盈兰收回冷冷的眼神,语气转而淡淡:“听小玉说你病好了,你我也是主仆一场,所以就过来看看了。”
“小姐的恩情,小婉铭记在心。”夕颜装出一副不胜感激的样子。
“小玉,你在外侯着,我说几句就出来。”王盈兰吩咐小玉,小玉躬身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小婉,你总是让人出乎意料啊。”王盈兰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夕颜。
“小姐,小婉愚笨,莫不是小婉做错什么了?”夕颜忙道。
“没什么,”王盈兰转过头去,走到小婉的梳妆盒边,从中挑出了一块碧绿的挂坠,左右比划,仿佛很喜欢般。
“小婉,这个我很喜欢,可以给我吗?”王盈兰道。
“小姐要是喜欢,就尽管拿去。”夕颜恭敬地说。
笑话,东西都在她手上了,能不给吗?
“哦?”王盈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不后悔?这东西,换作以前即使打死你,也不肯给人的。”
“小婉有的,都是小姐给的。小姐不要笑话奴婢了。”夕颜温顺的像只待宰的小猫,一点脾气都没。
“很好,看来病好后你果然清醒了很多,”王盈兰满意的点了点头,收起玉坠:“你要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你能争的,知道吗?”
“小婉明白。”夕颜道,这小婉也忒可怜了,被人欺负到这份上。
王盈兰的神情很轻松,显然夕颜的回答让她很满意,她转身就欲离去,忽然回过头来,加了一句:“小婉,要是爹爹问你这事,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夕颜一楞,随即明白,王盈兰指的是小婉重病的事。
“小姐放心,奴婢是因为体质虚弱才这样的。”夕颜赶忙回答。
“恩。”王盈兰点了点头,莲步轻挪,人影渐渐从夕颜的视线中消失。
“嘘……”夕颜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小婉的处境不妙啊,听王盈兰的口气,好像小婉和她争什么,才会如此虐待她,甚至有可能下了黑手。
可恶的女人,毒辣的女人!
柱子琢磨着王盈兰远去了,便从床底爬了出去,一张脸憋得通红道:“小婉,你怎么能把玉坠给了小姐。”
夕颜对这男人彻底失望了,刚才王盈兰咄咄逼人时,也不见他出来解围。现在人家前脚刚走,他就在这指责人了。
“怎么,小姐要的,我能不给吗?”夕颜反问道。
“不是,这玉是上等的翡翠玉,关系到你的身世,我上次讨都没成。小姐也只不过顺口说说,你怎么就给她了?”
夕颜恨不得冲上去扇他两个耳刮,这家伙图的是这啊。
“给都给了,难道你叫我找小姐要回来?”夕颜不想与他纠缠了,“泡帅哥”的情趣早已经打磨光了,看着那家伙不死心的样子,夕颜道:“我累了,你还是回去吧。”
柱子一听小婉赶他回去,忙换了一副神情,讨好道:“小婉,我刚来,你就舍得赶我走?”
夕颜抓着他手道:“柱子哥,你的心意我知道。你先回去,我们来日方长。”见柱子还不死心,忙又加了一句,“今天有些姐妹会看望小婉,别被她们撞上了。”
一听有人要来,柱子像霜打的茄子,垂下头道:“小婉,那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养身体。”
柱子依依不舍地放开夕颜的手,小心推开门,张头四望地离开了。
夕颜目送着柱子离去,对柱子的评判,立刻打上了一个叉。
好男人多的是,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更何况是现在的模样。夕颜从被中陶出一面小黄镜,目不转睛地打量起来,还时不时发出吃吃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