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瑜!”夕颜险些叫了出来,山寨下的蓝衫人正是南宫瑜,夕颜刚叫道:“寨主,手下留……”
“情”字还没出口,训练有素的手下,一听辛三娘下令,箭弦之声大作,无数的羽箭,如同密雨般击向了南宫瑜。
虽然知道南宫瑜武功很高,但一看这阵势,夕颜还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他能从这“枪林弹雨”中突围出吗?
夕颜心中不停地念阿弥陀佛,毕竟南宫瑜是为了她而来。
“叮叮当当”之声络绎不绝,夕颜并未听到惨叫声,于是双眼眯开了一条线。
天,她看见什么了?
只见南宫瑜周身剑光吞吐,如千万条银蛇乱舞,密密匝匝的箭矢一靠近他,不是断为几截,便转了个方向坠落在地。
如一团清冷的光芒,包裹着他,他纵身一跃,千百道箭矢如激流遇到礁石般,豁然中开。
见那个蓝色身影即将跃上墙头,辛三娘冷哼一声,夺过旁边的一杆长矛,运劲一抖,红色长矛就带着刺耳的“呜呜”声,直刺南宫瑜。
辛三娘笑了,这一刻她等了很久,南宫瑜在空中已无借力,她觑准了时机,方才掷出了雷霆一击。
眼见长矛就要击中南宫瑜,城头上一些性急的丫头已经欢呼起来,却见南宫瑜周身千万道银蛇,突然化为一道青虹,露出那青幽幽的剑身,那剑忽然从中一扭,如灵蛇般缠住了长矛。
空中,南宫瑜屈身后仰,将绕着长矛的青剑使劲往上一撩,长矛便贴着他的脸面飞过,“叮”的一声,狠狠地钉在了地面,枪身兀自晃动不止。
受巨力冲击,南宫瑜落下身姿,脚下一点,人如青鹤般,掠上了墙头。
众人被他的身手震住,一时忘了再射,而南宫瑜提着清幽软剑,蓝衫扬起,温润的脸色,在灰蒙蒙的冬季中,亮起了一道明亮的笑容。
“辛三娘,有礼了。”南宫瑜一脸笑意得对辛三娘说道,语气不疾不徐,全不像刚经过了一场激斗。
辛三娘面色凝重,如临大敌,不过嘴上却不讨软:“不知木公子驾到,有失远迎,不过红粉山寨向来不欢迎男客,还请速回。”
南宫瑜瞥了一眼旁边的夕颜,嘴角挂起温润的笑容,忍不住让人心动:“辛寨主,我方才说过了,你拿了我的人,抢了我的货,我都不和你计较,只需将你旁边的女子交还给我。”
“不!”辛三娘回答的也干脆,货物和俘虏可以商量,但入了红粉山寨的女人,却不能由他说了算,这是原则!
“那就让小婉自己做主。”南宫瑜微微一楞,想不到如此好的条件,辛三娘居然拒绝了。
要知此次货物,光是卖到北方,就足足可换几箱黄金了,以一女子换得如此富贵,居然有人不干,并且还是一帮强盗。
“南宫瑜你别枉费唇舌了,一入红粉寨,终身得自由,你休想再染指我们红粉山寨的人!”辛三娘说得一脸正气凛然。
夕颜也一楞,自己只不过在红粉山寨逗留几日,啥时候成红粉山寨的人了,再说自己也没表示入伙啊。
“姐姐……”夕颜刚吐了两个字,辛三娘就摆了摆手,打断了她:“妹妹别害怕,有姐姐在,没有什么人能逼迫你。”
夕颜无语了,现在……是她在逼迫自己吧。
“辛三娘!”南宫瑜见辛三娘一再拒绝,并且都是蛮横无比,也禁不住恼恨:“小婉是端木王爷的人,你就不怕端木王爷率军前来剿灭你们?”
端木琉?辛三娘听到南宫瑜说起端木琉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夕颜在诉心崖说的故事。
难道南宫瑜才是夕颜的意中人?那么夕颜女扮男装,偷偷混入商队,应该是想与他私奔吧,不料却被她破坏了。
不过话既然说到这份上,那就要看他有几斤几两了,辛三娘心思斗转,已有了主意。
“南宫瑜,你休要唬人,不过我也给你个机会……”说到这,辛三娘的脸上浮现出傲然的笑意:“只须你和我赌上一赌,如若你赢了,我便让妹妹跟你,如何?”
说什么红粉山寨的人都是自由的,这下却半点招呼不打,给自己做起主来了,夕颜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姐姐,不……”可怜的夕颜话还没说完,又被辛三娘摇手打断:“妹妹,我主意已定,你休得再说。”
夕颜气的差点背过气了,只见俏脸煞白,身体微微发颤,一旁的辛三娘却以为她心中紧张。
“怎么赌?”南宫瑜虽不怕辛三娘,可也怕她情急了撕票,如果能和和气气的,那自然是最好。
一定要来狠的,方可以试出他是不是真心对小婉,辛三娘脸上闪过一丝决绝之意。
“比箭!”她冷冷说道。
“好!”一听只是比箭,南宫瑜一口应了下来,这有何难。
“只不过是两人双足绑在柱子上,相隔十丈,以一壶箭为数,互击对方,不死不休!”辛三娘望着南宫瑜,嘴角闪过一丝讥诮:“不知你敢不敢?”
“寨主,不可!”手下的人一听这样比法,立刻上前劝阻。即使打不过南宫瑜,可她们的优势在于人多啊,犯不着冒这样的险。
“姐姐,万万不可。”夕颜也劝道,两人中任何一人伤亡,都不是她愿看到的。
相隔十丈,以两人武艺,箭势必然疾速无比,加之两人双足被缚,无法闪躲,当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见南宫瑜并未回答,辛三娘再次冷声道:“敢不敢?”
南宫瑜的眼中异彩闪过,看了她身边的夕颜一眼,忽而笑道:“有何不敢?”
见南宫瑜露出明媚灿烂的一笑,辛三娘的心不禁一颤,见他一口答应了下来,不由一阵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