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世外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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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缘起

烟波浩渺,水天交接处,一排长鹭腾空而起。日暮西斜,紫雾凝山,坠过的杨花迎风飞扬,飞洒在江面上。一只乌篷船映照在晓峰薄雾中,顺着长江滚滚流下。

操船的是一位老者,花白胡须,戴着微微扬起竹边的斗笠,站在船头,他身上斜挎着的包裹沉甸甸的,有棱角的撑着梓麻布,像是铁器,随风起落出隐隐的现出”韵沧”两个三寸来长的朱红色字体,泛着清冷的剑光。这是早春的三月,悠扬婉转的山雀在林中翩然凤翔。

老者顾不得欣赏眼前风景,只是浑身绷得很紧,目光炯炯的向着船将驶去的方向凝望,只见乌篷船微微左右晃动两下,漾起一波水纹。即刻,老人屏气凝神,反手握住背包上的剑柄,见是一只青鸟从水面掠过,引得水纹慢慢随波漾开,才松了口气。。

这时船身左右摇晃了两下,却是从船舱卷帘处另探出一个15、16岁的少年,她的发髻高高挽起,梳着紫云鬓,看出是男子的打扮,但却难掩住,面容中的俊朗清秀,尤其是细如凝脂的肌肤,吹指可破。

任谁看了都不忍心伤害她,可少年神色中却还是透出压抑感,那时极其俊冷、沉痛的。

她此刻看着船顺着溪流渐渐下滑,远方是一望无际的溪流。

两侧都是陡峭的山崖,一道清溪溯流而下,小船摇荡着,在浩渺的天波之边,少年凝立着,在陡峭地寒风之中。

“云少主。”老者回转身子恭恭敬敬的拜下身去,少年忙扶他起来,神色中有着劫后余生的疲惫感,他冷冷的笑了,“不要再叫少主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能力低微的浪者。”云若羽说着摇了摇头,神色里有着今非昔比的落然。

老者还要说什么,哆嗦着嘴唇,犹豫片刻,却还是张了口,“虽然老爷自小便把少主当男孩子看待、养育,又花了学费不远万里送你去学莫邪国的文字,那可是这浩瀚沙洲中最繁华的所在,原打算让你毕业之后,在那找个好人家嫁了的,哎!”老者说完,颇为惋惜的摇摇头,“报仇的事本不是女儿家能搀和的,况且仇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你是云家最后的血脉了,一定不能让你再有闪失,这次送你回到莫邪国,找个好人家,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是最大的报答了。”

“我们云家不是好惹的,”若羽迎着初晨的凉风站立在在船头的甲板上,眼中血丝像是怒烧的烈火,“杀得了我云家27口性命,我定要他血债血还,身首异处。”紧握着的双拳咂向船舷,船身轻轻摇摆一下。

老者用手中的橹急速的划着溪水,保持船身的平稳,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少年咬紧的牙关,双手指节过于使劲地反抠着船舷,指节处甚至有些微微地发白,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在冷风直直扑打在身上,眼前的山河变得模糊起来。

时间带她来到那个阴暗血红的空间,还是云府的宅院,一样的位置,只是门口的石狮子倒了半边,悬挂在正门外的门匾孤零零的陪伴着落叶倒在地上,从门口到府宅,最刺目惊心的还是一条鲜血洒然的路,从门口蜿蜒盘伸到内府的宅院,若羽当时愣住片刻,才哇地一声,嘶啸着呼喊着“爹,娘!”

27具尸体在昔日富丽堂皇的大厅被烈焰焚烧成的四壁已是焦土成灰,各种尸身更是被烧得面目全非,只隐约能见各种剑痕在师兄、家人身上划过的痕迹。

云若羽眼前一片漆黑,翻转过每一具尸体上的剑痕就像活生生地在她身上划过一样,她疯了一般,翻捡着每一具尸体,“爹,最亲爱的爹一定不要有事,”每翻查过一次,她的心就颤抖一下,无数熟悉的面孔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宁愿不去见那最亲的面孔,她的心蜷缩着紧张和害怕。

盼着见不到那枚班戒。阿爹能顺利地逃离此难才好。

有具形貌惨烈的尸首此刻正倒在正殿外,“这个是…”

若羽一步步走进,身体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者,越是靠近,心情越是沉重,直到她注意到尸体手中攥着的宝剑,“云沧”两个三寸来长的大字泛着惨白的剑光摄入眼帘。

这正是云家的剑,想到这,“少羽师哥?”若羽心中害怕猜测地应验,却始终犹豫叫着却不敢上前,这是少羽师哥常佩的剑,若羽哆嗦泽,下定了决心才扒开砸在那名男子身上的尘土、石块,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那具冰冷的身体一瞬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夺眶而出,尸体腰际悬挂的那枚刻有云朵形图案的玉佩在泪水中变得模糊不清……

“这枚云状的玉佩是特意让工匠师傅打造的,你去外地,先让少羽替你保管着,等回来了,你们的事儿,也要尽快提上日程。”她还能记得父亲临走时叮咛的嘱咐,却只记得自己脸颊绯红,用眼角偷偷地扫着少羽师兄,他却是喜不自禁,“请师父放心,我一定好好地待小师妹。”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可却换成冰冷地满是伤痕的尸身摆在面前。

若羽又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少羽,少羽师哥……”却哽咽着泣不成声,手中解下他还悬在腰际间的玉佩。

那曾经干净温暖的声音响在这空殿上似乎还带着悠远的回音,“这玉佩我替你收着,等你回来再来讨要,那时候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了。”

她还记得其余弟子都是在一旁哄笑着,弄得她红着脸跑开了,玉佩冰凉的质感带来彻骨的寒冷。

一具、两具、三具、四具…

………………

她面对着眼前的一具具尸体,曾经无数美好的片段回荡在大厅上方到如今都变成一样的冰冷和黑暗,焦土成灰,往日风华难再。

“爹,娘!”一想到他们可能已经遭遇到不测,若羽身子顿时又凉了半截,她跌跌撞撞地向着殿堂内室走去,一步步,格外沉重,几乎是爬过通向殿堂的那一阶阶石凳,

纵使是已感到精疲力竭,如同虚脱,她手中始终握紧那块爹给的玉佩,那块漂浮着残破灰烬的玉佩。

还没有阿爹,索性没有阿爹。虽然很是难过,但云羽的那一颗悬在半空中还在砰砰直跳的心到此刻才算是落了下来。此时,他已是倒在地上,想到云家竟无故要染此大祸,便止不住嘤嘤的哭泣。

不对,是什么声音在响,在周遭及其寂静处,有着滴溜溜、滴溜溜的声音不住地拍打着门轴,发出的声音像是水滴过石壁般的清脆。云羽遵着声音寻去,见是声音是从客屋中传来的,心中暗暗一沉,想是还有客屋没有查看,莫不是还有其它人遇难,想到这,他的身子突然一抖,

刚刚松懈了的神经再一次绷紧。他拐过正门口的厅堂,来到客屋,只见,正是,是那枚班戒被风吹的来回撞向门柱,云羽弯下腰一把抓住班戒,心中大惊,再一抬头望去,只见又是一具尸体卧在塌床前,一双手探出边沿,手指向下低垂着,莫非,云羽的头脑中一片空白,他大叫了声阿爹变晕死过去。

自小钟爱他的阿爹,在堰堂客房正中的座位上被烧得似鬼非人。

四面海波烟淼,是雾气渐渐袭上双眼,周围的景物都朦胧不可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