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月以后。
郁可心的腿伤已经痊愈,除了超负荷的跑跳,一切行动都可以自如。因为是暑假,郁子豪被想外孙的几老接走。而她几个月没有下床,研究工作也耽误了不少,索性好好利用没有儿子捣乱的闲散时间,拼命的在研究室里工作一阵。
这天,刚刚结束了一个新的研究课题。几个研究生合伙邀请她这位又年经又漂亮的教授,其中有两个大男生眼眸中还带着过分的热切,她好容易才婉言拒绝掉,然后回到自己的小窝。
打开了灯,一室的冷清。诧异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杰森家里的人已经一年时间没有见到儿子,打电话把他催回去合家团圆。杰森走时,用“情话”整整荼毒了她一晚上。强尼昨天接到美国安全局的紧急电话,急匆匆的走了,到美国后执行任务期间,特意给她打了情意绵绵的电话。至于刘如涵和她女儿嘛!不用说肯定又是和冷啸天享受五年后才好不容易得到的甜蜜生活去了。
她当然也有审问过两人冰释前嫌的过程,不过,如涵只是羞红了脸刚含糊告诉她一句是都误会了,那个现在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和老婆沾在一块儿的冷啸天把老婆抱了就走。走时,还用不太友善的目光瞪瞪她。她当时一怔,才想起,他们和好当日她曾经用某些话刺激过他。不过,他也太紧张了点吧!刘如涵那种死心眼的,五年前就是胳膊肘外拐的家伙,五年后又怎么可能会轻易会变心。唉!好心呀!还落个被人嫌弃的结局。
这下,她倒是真的清静了。到厨房找了点东西吃,看看表才刚刚八点钟。打开电视,里面净是些八点档的电视剧,无聊又费时。懒得去柜子里找衣服,拉了件粉色的保暖风衣,戴了厚厚的手套,索性就走着出了家门。
虽然是冬天,街上的行人并不少,她本也无处可去,就顺着灯光亮处向前走,谁知,突然感觉有侍者在热情的招呼她。愣了一下,才发觉不知不觉中她竟走进了一家情调不错的酒吧——
房子的装饰以蓝色为主色调,配着璀璨星空的手绘,金色的吧台呈“S”形居于房子的中间,一个长发的美女站在吧台后面,纤细的手指上下翻飞舞动着手中的杯子,不时一杯杯调好的酒推到前面,几张蓝色高脚椅上的男人都看的有些迷醉。不过,也对,美女调酒师呢!有美酒又有美女,哪个男人不爱。
正要转身,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要一杯酒,忽然目光在其中一张高脚椅上顿住。
是他!司徒傲!
这两个半月,她就是想不知道他的消息也不行。因为,几乎H市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刊登的都是关于NS集团的消息——
司徒傲的没能结成婚的新娘,也就是罗梦洁,在司徒傲住院期间(住院的原因不详)联合集团内部的一名高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偷偷挪了NS集团的大笔资金,而且,故意违约,导致和NS集团业务往来的好些老客户一气之下NS集团解约。等到司徒傲终于出了院,米诺骨牌形成的恶劣后果,已经致使NS集团快要解体。司徒傲怒极,去质问罗梦洁,罗梦洁却拿出司徒傲本人签字同意的处理公司全部事务的授权同意书……至于后续,他每天都不甘心的在法院,检察院还有往常几家关系最好的老主顾公司来回奔波,试图力挽狂澜,只是收效甚微……
不过,这些都是报纸上所言,究竟NS集团的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也许只有问他本人才知道。
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得见他有些疲惫的背影孤独的坐在蓝色的高脚椅上,一件名贵的黑色风衣被随意的扔到旁边,里面明晃晃的车钥匙几乎要从里面掉出来。他不时用长臂拿过吧台上的一种奇异颜色的酒一杯杯灌下去。
过去还是不过去,郁可心有些犹豫,但当郁可心数到司徒傲已经灌下去二十杯的时候,突然间有点心疼,莫名的双腿不停使唤的走了过去。
“司徒傲。”她轻轻的叫了声,他转过头,那张俊逸的脸孔对着她,她却不知话该从哪里说起。
“滚!”他只用迷离的狭长眸子瞥她一眼,淡漠的从紧抿的唇中蹦出一个字,又抓起吧台上的下一杯酒。
“你喝醉了!”她握住了他的手腕,把酒杯挡在半空。他竟是醉到已经不认识她了……不认识她?奇怪的是这她以前最喜欢看到的结局,此时竟有些让她五味杂陈。
“少管闲事。”他晃晃沉重的脑袋,眼前恍惚出现了埋藏心底的那个身影,但马上连自己都否定:怎么可能呢?别说她不可能来酒吧,就是来了这家酒吧,看见他这种颓废的样子也只会嘲笑,又怎么会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轻声呼唤。一定又是哪个女人要么看上了他相貌,要么看上他财富的。手臂用力一挥,她的手臂被甩开,杯子也跟着飞开去,“哐当”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先生,这酒杯很贵的。”马上有侍应生听到这脆响过来抗议。
“对不起,我赔。”她连忙从钱夹掏出钱塞到侍应生手里。侍应生的一看手里的两张大团结,立刻变脸巴结道:
“这位女士,你老公喝醉了吧,要不要我帮忙找辆车去。”
郁可心笑笑:“不用了,你只要告诉我酒吧的停车场在哪里就好,我会开车。”
“哦!出门左拐二十米就到,不过,那是车下去的道,女士想抄近路的话,出门右拐,下几阶楼梯就到。”侍应生兴奋地的听起来都有些聒噪。
“谢谢。”郁可心再次笑笑。上前吃力的搀起已经趴在吧台上的司徒傲,看看旁边的风衣,正感为难,还没有走远的侍应生,立刻聪明的上前,拿了风衣,也搀着司徒傲的另一边。
顺利的找到司徒傲的卡迪拉克车,又从风衣口袋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把司徒傲放在副驾座,车缓缓驶离酒吧。
不过,去哪儿呢?郁可心很快发现这要命的一点。司徒傲家不能去,去了,司徒家那三老看她的眼光都会把她杀死,去她现在的小窝吧,她又怕他突然醒过来。最后,思来想去只好决定去酒店开一间房。
累了半死,好容易把司徒傲高大的身躯从车上拖下来,然后又困难的完成开房的一切手续把他扔到大床上,刚想坐在床上喘一口气。
“不要走。”他突然叫一声,用铁臂从后面把她紧紧圈住。
“呃……他醒了?他明明不是喝的烂醉如泥的吗?”她身体一僵,不敢回头去看。
谁知,过了一会儿不但没有听到他的询问,反而感觉背上有些沉重,用眼睛一扫,他的头颅竟慢慢的贴到她的背上,而且响起了均匀呼吸声。
郁可心不禁失笑,他没有醒,看来刚才的那句只是梦话。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睡,可让她怎么办是好,难道就让她这么坐着陪着他一晚上?于是,慢慢试着掰掰他的两手,谁知,掰了几下都没有掰开,竟是比铁钳还紧。
“司徒傲,放开了。”她不得不轻声唤了他的名字。
“嗯……”他嗯一声,脸贴的更紧。
“放开了!”有些愠怒,想到他也许是因为这样习惯抱着女人。现下,她又不知道被当成他的哪个相好。
“唔……”他翘翘嘴巴,拧了眉,声音拖长,有些小孩撒赖的味道。
她突然有些软了心,计较什么!不是知道他一直是桃花到哪儿开哪儿的嘛!于是,又柔了音。
“放开,我保证不会走的。”
这次,话一出口,他就松了手,高大的身躯跟着倒下去。不知,是不是听了她的保证,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静,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