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乌拉草
7387300000232

第232章

“一个女人一个味,能一样吗?”马六子摸搜着彩秀肚皮过瘾,手够够的像毛虫的往彩秀小肚儿下边儿爬,彩秀凄美的,没心思的拉出马六的手,“这邓猴子还没咋的呢,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这家就这样妻离子散,黄摊了?原先跟你瞎扯,那是报复邓猴子,叫他戴绿帽子,祸害他,觉得好玩,可他这一进了笆篱子,这吃穿不愁的安乐窝儿,就像叫一股风吹落架了,我这心里呀还真******酸溜溜不是滋味?我这暂,瞅谁都没我可怜,又瞅谁都可怜,就邓猴子,我都怜悯他了?一个不好,还有千个好呢?终究一个炕上骨碌了十拉年,咋能没一点儿恩一点儿情呢?马六子,你跟他好不管真的假的,就念他对我的好,我求求你救救他?要不叫我上西街见他最后一面,再和你上你家,这也算名正言顺,不白和他过一场啊?”

“这好不容易才把王八送进灶坑,你跟了我,倒不喜新厌旧了,这又叫我帮老王八,这不是叫我也拽王八尾巴往里钻吗?王八帮王八,你倒会玩儿,跟谁叫谁当王八啊,你有瘾哪?我一想你叫那老王八搂着,没死拉活的祸祸你,我心痛,淌血啊?好啦,我为你,只要你是真心,我……”

“报告!”

“啥事儿,瞎赶乱?”

“小老婆屋里搜不搜?兄弟们还想看看邓猴子金屋藏娇的尊容呢。”

“你妈你也忙活啊,搜个**?”

“是!你妈你也忙活啊,不搜!”

“滚!”

“是!滚。”

“报告!”

“又咋啦这个?”

“门前来挂马车,说是李家圩子凤儿娘家人,来接凤儿的。”

“哼?这么快就……”

“叫他们接走吧,搁这儿也是祸害?”彩秀听凤儿娘家人来接,为凤儿高兴,就替马六子吩咐接走吧,回头冲马六子说:“回娘家也跑不了,接就接呗,你少惹多少事儿?那个署长要接,就叫他到李家圩子接呗,你多那事儿干啥?”

“你呀小心眼儿,怕我老牛认嫩草啊我的心肝!”

“有我给你焐着牛头,你敢?”

娘家人答应接回凤儿,是她表哥李春山答应把一百多垧地,分给族人为条件的。可老天有眼鬼魅作祟,凤儿惊人的美貌是一风声的,色狼每时每刻都没闭过眼,盯得死死的。凤儿如蝴蝶破茧,一心想与心上人李春山邂逅,谁知美人都命薄,泡沫又成泡影的破灭,逃出了狼窝又落入虎口,回李家圩子的半道儿上,叫窥视已久的金螳螂劫掳去,威逼利诱坐了刘三虎的压寨夫人,生儿育女,刘三虎被镇压,最后寡居而终。

小鱼儿回门第二天,二掌柜在殷明喜家里偷摸拎瓶茅台酒,回到德增盛,见了吉德,把酒瓶往吉德面前书案一墩,板个苦脸,“娘个妈的,出事儿了,出大事儿啦!”吉德一惊,从没看过二掌柜这冷酷的咆哮过,吓煞的问:“二叔,出啥大事儿了?”二掌柜一仰脸哈哈的大笑,“老天报应啊哈哈……”吉德看二掌柜笑得满眼的苦涩又欣喜的挤着泪水,懵懂了又惶慌的问二掌握,“二叔,你中邪了这是咋啦又哭又笑的?是你跩一跟头捡着大金元宝了还是抱大孙子了,瞅你这非哭似乐的,像打心里开花淋达雨的?”二掌柜眼角噙满泪花,难以控制的不加掩饰,哈哈地滚着一眼眶的泪花掉了下两珠儿,“你是叫小鱼儿忙活蒙了,回个门,没听见外面放鞭炮了吧,好事儿啊!天大的好事儿!六月雪,窦娥伸冤,恶人遭雷劈,天下放晴天,好人大冬天敞开怀,你猜猜,二叔乐啥?”吉德受二掌柜涩苦又开心,激动的大笑所感染,也跟着失声捧腹笑开了,笑笑问:“啥好戏都连了台,还有啥好事儿,你指哪方面?”二掌柜竖一个指头,严肃地瞅着迷惑的吉德,“一个人!”吉德转着眼珠子猜着,“一个人?”晃了晃头,“啥一个人?”又踱了两步,“那是谁呢?”又问:“这人咋啦?”二掌柜有板有眼,顿挫有力地说:“抓起来了!”吉德心有灵犀的脑子里出现一个猴头猴腮的人相,一脸的惊喜,“邓猴子!”二掌柜手指点着,“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啊!西街县署来了四个便衣警察,秘密抓的。大前格儿婚宴一散,邓猴子去了翠花楼,四个警察不由分说,在大白梨被窝里,一丝不挂,就铐上手铐,提溜狗似的就跩上马篷车,一溜风的就逮走了。”吉德疑惑地问:“谁能扳倒他,有唐县长撑腰?这不是小事儿,小事儿撂不倒他?一定是大事儿,天大的事儿,关乎人命!”二掌柜齐拉嘎嚓的拿手掌在空中猛的一劈,“人命案!唆使他人杀人,或叫雇凶杀人!”吉德一吓,“这可大罪,不剐也得挨枪子儿呀?邓猴子一贯天马行空,呼风唤雨,谁这么能耐,告倒他?”二掌柜唉唷一声,“他这叫夜狼自大,水盈则溢,月圆则亏,恶贯满盈必自毙。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邓猴子这老小子再猴精,这半辈子也没有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回叫他尝尝,先发治人,后发治死人的厉害。”吉德一听二掌柜这么说,“你是说,邓猴子的掘墓人是……”二掌柜说:“这回是铁板钉钉儿,任他再铁嘴钢牙的狡猾诡辩,也插翅难逃!”吉德一甩雪花呢大衣大襟,一拳揳在书案上,“大快人心!邓猴子不灭,老天爷睡着了,都闭不了眼?二叔,你咋这么有把握,真乃料事如神啊!”二掌柜合拢五指,咬牙切齿地说:“孙猴子一切都在如来佛掌控之中,非置邓猴子于死地而后快!这些年,他一出一出的,没少捅咕咱们。捅咕得你啊,鸡皮疙瘩一茬儿接一茬儿的掉,俺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浑身都要气炸了?”吉德问:“这么说,二叔你在暗中操纵,是你告的他?”二掌柜说:“杀的谁,与咱无关,又不是苦主,俺哪能出头露脸的告他呀?你知道,邓猴子你看他一天栽愣栽愣的,这人不仅人性狗,还贼拉拉他娘的骚性。瞅他一天猴眼提溜提溜的,无时无刻不在挲摸有点儿姿容月貌的小娘们、小寡妇,给些小恩小惠的,这一左一右的小娘们,没少叫他划拉,过塞子。还有破鞋烂袜子,苍蝇似的,跟后腚的卖骚。这他还觉得不解渴,又整天泡在翠花楼里,仗着商会会长的权势,白吃白喝,不给茶火钱,还白玩,老鸨敢怒不敢言,还得赔上笑脸,变着法地叫他高兴。翠花楼就像他家一样随便,趟平道的今儿这个,明格儿那个,翠花楼前前后后的姐儿们,没有他没睡过的。来个新的,老鸨还得得馊馊的舔个大面脸,颠着******锤儿,请他光顾。见喜,他肯花大价钱,不惜上千上万。老鸨知道他这嗜好,好这一口,这倒成惯例似的,凡有新货,必让他尝个鲜儿。他那大老婆,人都叫大傻,粗箍伦敦的,不得烟抽,生两儿子,眼睛不好,一大一小,瞎蠓促子似的,人都叫瞪眼完、瞪眼瞎。这你知道?他二老婆,叫彩秀,有点儿姿色,人骚点儿,狡滑刁蛮,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二老婆的短处,从打叫邓猴子见了喜,一直没揣上崽子,又不甘寂寞,和那署长马六子偷偷摸摸有一腿。彩秀一直怀疑邓猴子老泡在女人堆里,得了花柳病,甩那些玩意儿都是瘪籽儿,就主动和马六子勾搭,除寻找刺激玩玩外,也是想借种下蛋。在家有大傻那双老母狗的眼睛,盯得死死的,她不敢和马六子胡来。客栈、旅馆,又都有邓猴子的眼睛,马六又谁不认识啊,就大草甸子、高粱地、地窨子、苞米楼子,一欻上空,就忙活。黑瞎子掰苞米的忙活一溜胡同,到头来,骚嘎渣儿是解了,白灌了一肚子的苞米碴子米汤,小马六子都顺尿道尿了,啥都没怀上。彩秀心灰意冷,在家再也不敢跟大傻起刺儿了。再说他这三小老婆吧,这冤孽债,就因她而起。她是李家圩子岳家独根苗儿,千金小姐,叫凤儿。不说是百里挑一,也是十里挑一,人长得有模有样的。又有江南女子喏喏的娇媚风韵,又有咱这旮子女子的苗条体态,柔美俊俏,风骚可人。那年过年扭大秧歌,在看秧歌的人群中邓猴子叨一眼就相中了,起了色胆,媒婆一拨一伙的,没把岳家门坎子出溜破了?凤儿他爹听说,是给禽兽不如的邓猴子,又是做小,就是不同意,‘熊色样儿,我姑娘煮了喂狗,也比嫁给他尿汤?’要说任惹乎十条恶狗,也不惹乎一条人中狗。邓猴子色胆大得包天,骗蟊贼赵半斤杀了凤儿的爹娘。然后,又骗一伙儿图财的胡子,说在赵圩子来咱镇上的路上有个客商,拿几千块大洋,这伙儿趁黑,在赵半斤回来的路上,碰上赵半斤,杀了。杀人灭口。笫二天一清早,邓猴子亲自出面,忙带警长马六子。那时马六子还不是署长,跟邓猴子表面那好的,像一个人似的。穿一条裤子,还嫌肥呢?背后捅咕人家邓猴子二老婆。这一眼的连襟,王八不翻盖子,那不比连襟还近掰?来到李家圩子岳家,邓猴子摆一副除暴安良惩恶扬善江湖义士的样子,马六子当岳家人面说,‘邓会长从赵家圩子回镇的半道上,碰见一个满身带血迹的歹人,慌慌张张藏在道旁的草棵里,邓会长认得此人,是个为非作歹的蟊贼,叫赵半斤,就快马加鞭找到我,报了案。这跟你们后来报的案吻合。我就带人去追捕,在那歹人逃跑时,被我击毙了。杀凤儿父母的仇人灭除,这得感激邓会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说完了,又领岳家人和凤儿来到赵半斤尸骨前辨认清楚。岳家人见歹人已除,千恩万谢,谢过邓猴子。邓猴子好人做到底,张张罗罗的又椽寿材又买孝布的,打好墓,就草草安葬了凤儿爹妈。然后,邓猴子大包小瘤的,老往岳家宗族拿事儿人家跑,送礼送钱,再加上岳家人想攀高枝儿,凤儿叫那歹人祸祸了,又不是千金啥女儿身了,怂恿和威逼,凤儿,无依无靠,痛不欲生,哭了一场又一场,架不住岳家的架笼,人小被忽悠了,一朵被赵半斤蹂躏过的鲜花插在牛粪上,违心嫁给邓猴子。邓猴子如愿以偿,揽娇女巢之下,完事儿之时,不见喜,才晓得凤儿早叫赵半斤占了先,青瓜蛋儿破了花蒂,此时只有机关算尽自认倒霉,“唉嗨”的踹凤儿一脚刹气,‘滥货!’这整得邓猴子满心欢喜又摘了一朵娇美的黄花,这一腚沟子的黄汤屎,还啥黄花姑娘啊,这只有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他能不要把凤儿当黄花姑娘娶进家门的老脸,到外边嚷嚷去吗?死要面子活受罪,自作自受,破瓜了也是仙桃,还白霸占岳家一百多垧熟地和一个大院房产呢。其实,凤儿心里早有人了,是同圩子的表哥,叫李春山。这个凤儿,一开始就有点儿怀疑是邓猴子捣的鬼,下的毒手杀了她的父母,但苦于没有证据,受邓猴子的假象蒙蔽,又没人替她做主,都向着邓猴子说话,只有忍辱偷生。棒打不出孝子,捆绑不成夫妻。她心存杀父之仇的芥蒂,抱着这个大疙瘩,与狼同枕,父母刚丧之痛,贼人破身之辱,又思念心上人,貌合神离的敷衍冷漠,霜打的娇花,心里不滋润,能死心踏地的实心实意跟邓猴子吗?同床异梦而已!凤儿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苦涩抗争心态,正是咱下笊篱的豁口。拉磨,装东西的磨盘眼儿,都插个酱竿棍儿啥的,为透气,啥事儿,都得透风,哪能靡死呢?俺没事儿,也哨听很长时间了。那个被灭口的赵半斤,是个浪迹江湖的酒鬼,一喝就半斤。因为一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又好吃好喝,还穷吃胀喝,见酒不要命,有酒便是娘,人又愚钝暴虐,给个大饼子就上道儿,被他老爹打出家门,落草为寇。邓猴子有自来熟的交际手腕儿,抓住赵半斤这个弱点,老见赵半斤一个人喝闷酒,就主动凑热乎,一来二去,就哥们了。出事儿那晚,邓猴子有意多灌了赵半斤一些酒,说哪哪他给他寻摸个漂亮媳妇,只是老丈人公母俩不干,你把那老公母俩杀了,姑娘不就你的了吗?那赵半斤一听,火冒三丈,哪有不上道的,这才惹来了杀身之祸。赵半斤到了李家圩子摸到岳家大门口,从门缝儿往里一看,见院内靠窗户葫芦棚架下桌子旁,一个老头,一个半打老太婆和一个漂亮姑娘在喝茶纳凉,就擂开门,喷着酒气问谁是岳财主,咱找个活干。